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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4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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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国没有翻盘的可能,除非杨秀能和陈国结盟,不过这位已经称帝,想来不会自降身份做陈国的藩属,如此一来,陈国也不大可能真的施以援手。

    更何况陈国如今也是隐患重重,哪里抽得出手来围魏救赵?

    想到这里,宇文温不由得心生庆幸之感,他避免自家出现兄弟阋墙的惨剧,老早就开始藏拙,凡事都得让一步,不能抢兄长太多风头。

    都是嫡出,但家业理所当然由长子来继承,更何况他已经出继,宗法上来说已经是旁支,如果表现比宇文明好得太多,那么往后该怎么办?

    一味的争,三国袁绍父子的故事,也许就会再次上演,若是天下定鼎自然到时再说,可如今这种形势就必须抱团对外,不然会重蹈萧梁宗室的覆辙。

    杨俊杨秀已经兄弟阋墙,便宜的只能是周国,宇文兄弟相争,什么都完了,想通其间关键的宇文温虽然在安6坐镇,并不嫉妒宇文明在关中刷功勋。

    收好舆图,宇文温开始琢磨今日做些什么,他在安6名为坐镇,实际上就是做个“吉祥物”,具体事务无需过问,只有关键时刻才需要表态,所以一直都是无所事事。

    但这不代表无聊,宇文温有自己的规划,一直都在按部就班实施,兄长在关中立功,他就在山南修炼内功,不会拘泥于一时的意气之争。

    兄弟阋墙什么的,肯定不会生!

    脚步声起,张鱼在外敲了敲门,未等宇文温回应便慌慌张的冲了进来:“郎主!大郎君和二郎君打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嫡庶之别() 
兄弟阋墙,宇文温原以为自己是作壁上观,兄弟撕逼,结果自家后院着火,老大和老二打起来了。.M

    六七岁的小家伙在一起玩,磕磕碰碰追逐打闹很正常,仅仅因为打起来就说兄弟阋墙未免大题小做,但宇文温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连张鱼都跑来说“不好了”,那么就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情严重,非得他这个做阿耶的出马。

    顾不得仪容,宇文温一路往后院小跑而去,蹭蹭蹭来到“事现场”,只见厅内长子次子分立两边,周围一圈大大小小低头而立。

    鹊哥手足无措的站着,而棘郎低声抽泣偎依在阿娘怀里,见着阿耶来了,哭声愈大起来。

    “怎么了这是?棘郎被谁欺负了?”

    宇文温尽量用既关心但又不那么愤怒的语气问道,两个儿子打起来,做阿耶的可是左右为难。

    “大兄挠我!”

    棘郎抬起头,面颊上赫然三道红线,宇文温进前一间那道最严重,已经破皮红肿,和破相没区别。

    搂着他的尉迟炽繁,眼眶都有些红,自己儿子被挠成这般,做娘的哪里能不心疼。

    “鹊哥,怎么回事,为何要挠挠弟弟?”

    宇文温问道,尽量放缓语气,因为鹊哥如今孤零零的站着,小伙伴没人敢站在他身边,个个都是大祸临头的惊恐模样。

    “他…是他先踹我。”

    鹊哥面上有淤青,确实是被人弄得,如今低着头,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弟弟为何要踹鹊哥呢?”

    “我不知道。”

    “棘郎踹了兄长么?”

    棘郎闻言底气泄了一半,原想着干嚎蒙混过关,不过被阿耶这么盯着,阿娘又没帮说话,最后支支吾吾承认了:“我踹了。”

    “为何要踹呢?”

    “因为兄长不让我,比赛老赢!”

    “赢就赢呗,棘郎以后赢回来就行了。”

    “我是嫡子,他就该让我!”

    宇文温闻言愣了一下,鹊哥面色暗,而尉迟炽繁面色紧张起来,童言无忌,但别人听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哎哟,阿耶还说棘郎被猫挠了,原来是鹊哥挠的,多大点事,来来来,陪阿耶坐下,说说刚才生什么事了?”

    宇文温招招手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和自己坐在榻上,尉迟炽繁悄悄摆了摆手,张鱼见状让周围的仆人退下。

    事情的原委很简单,鹊哥和棘郎在玩攀高,两人比赛爬到顶点,结果每次都是鹊哥赢。

    攀高,其实就是山寨版的攀岩,宇文温的虎林军已经开展了此项训练科目,他改了改当做儿子的游乐设施,当然难度和高度已经大幅下降了。

    一块墙上,有许多凸起,攀高者徒手借助各种凸起向上爬,安全绳是肯定有的,练的是攀高者的胆量和身体协调能力。

    鹊哥和棘郎的胆量已经练出来,但论起协调能力,鹊哥要比弟弟高一些,所以今日比了许多次攀高,棘郎每次都输了。

    然后就是输不起,最后一次好容易领先,结果到后面眼见着兄长就要赶上,棘郎心急之下就一脚踹过去了。

    猝不及防的鹊哥被踹下来,还好有安全绳绑着,就这么吊在半空,弟“赢”了,心中气愤难耐,随后兄弟俩就开始“撕逼”。

    尉迟炽繁一开始没在意,毕竟两个小家伙平日里嬉戏打闹也很正常,结果场面随后失控。

    鹊哥和棘郎因为经常锻炼所以身手好,两人打在一起滚成一团,小伙伴们吓傻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尉迟炽繁赶紧和侍女上前拉。

    小孩子打架出手没轻没重,棘郎被鹊哥挠成大花脸,比赛比不过,打架又不过,悲从心中来随即嚎啕大哭。

    鹊哥此时也回过神,阿娘就在旁边,如今自己把弟弟打哭了,那就是闯了祸。

    “所以呢?鹊哥身为兄长,没有让着弟弟对不对?”

    听得阿耶这么一说,鹊哥愣了一下,随后默默地点点头,平日里阿耶确实是这么教的,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只是方才玩得兴起忘了让着弟弟。

    棘郎听得阿耶这么说,心情好了些,正以为可以理直气壮,却听得阿耶又说:“棘郎先动手踹人,若不是大兄有安全绳捆着,那是要摔坏的,错了没有?”

    “错了…”

    “嗯,棘郎是个好孩子,鹊哥也是个好孩子,但是把弟弟挠伤了,是不是该道歉?”

    “是…”

    两个小家伙认错,宇文温各打五十大板,棘郎先认错,是他无故踹人不对,然后是鹊哥道歉,是他没让着弟弟,下手不知轻重弄伤了弟弟。

    相继把两个儿子揽在怀中安慰了一番,事情就此揭过,棘郎脸上的挠痕也无大碍,没一会兄弟俩又玩到一起。

    小孩子闹别扭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原先吓得不知所措的小伙伴们,也跟着小郎君玩起攀高。

    化解了一场小冲突,宇文温松了口气,见着尉迟炽繁有些讷讷,他风轻云淡的笑道:“这两个小家伙不省心,先前有闹过别扭么?”

    “时常有的,只是没有这次这般严重。”

    “哎呀,年纪相近就是容易争,我和兄长差了几岁,小时候都是他带着我玩的,没打过架。”

    宇文温语气轻松,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尉迟炽繁却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夫君忌讳什么。

    “三郎,那…棘郎不是有意的。”

    “小孩子嘛,磕磕碰碰很正常。”

    宇文温打了个哈哈,不想触及核心问题,不过尉迟炽繁没有回避:“是妾教得太早了,本不该如此的。”

    “没什么,嫡庶有别,嫡子就是嫡子,三娘没说错。”

    尉迟炽繁小心翼翼的宇文温,见其面色无异,心中不安稍缓,她知道宇文温一直想尽量公平对待每个儿子,只是自古嫡庶有别,她这个做嫡母的也是左右为难。

    “三娘要操持家务,又要教育嫡子庶子,难免有些疏忽,为夫不会责怪什么,只是小家伙不省心,打闹起来没个轻重,还得三娘静下心来个赏罚分明了。”

    “嗯。”

    夫妇俩坐在榻上子玩攀高,鹊哥帮着弟弟棘郎攀爬,兄弟俩玩得不亦乐乎,宇文温情此景,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棘郎为何说“我是嫡子,他就该让我”?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嫡子,就是与众不同;鹊哥为何听了这话无法反驳,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庶子,地位就是比嫡子低。

    六七岁的孩子,自己会知道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很明显是有人教了。

    嫡母尉迟炽繁会教育自己所出的棘郎,:你是嫡子,庶兄就是得让着你;侧室杨丽华会教育自己所出的鹊哥:你是庶子,要让着嫡出的弟弟。

    谁有错?都没错,嫡庶之别,在这个时代就是很讲究的,即便宇文温能力再逆天,也无法扭转这种礼法制度。

    刘宋时,泰山太守崔辑,有庶子崔道固,被嫡兄崔攸之崔目连蔑视,毫无兄弟情义,嫡庶之别至此,出生清河崔氏的崔辑根本无法改变。

    无奈的崔辑为庶子崔道固准备资费他南下建康求仕,被宗室刘骏任命为从事,后又被任命为参军事,被派往故乡青州招募兵士。

    到青州后回到崔家,青州长史以下官员前来拜谒,酒宴上嫡兄们也在座,崔道固算是荣归故里,在嫡兄面前扬眉吐气。

    席间一名女子和侍女一道为客人斟酒炙肉,崔道固见状大惊失色,因为那是他的生母,被崔家嫡子逼来服务客人。

    生母被派出来倒酒,崔道固无法难,因为妾的地位很低,家中有酒宴时出来斟酒服务再正常不过,当家的嫡兄如此作为是过分,但还算“有理”。

    他的嫡兄们之所以这么做,态度很明显:妾就是妾,妾生的儿子是庶出,你混得再有出息,一样是庶出贱人!

    事已至此,崔道固只能起身接过母亲递来的酒,向客人们解释说因为家中人手不足,只能让老母出来倒酒。

    客人们瞬间明白这是崔家嫡子给庶子下马威,纷纷起身拜谢崔道固生母,然而崔母也只能让崔道固来回礼,因为她是贱妾,不足以回拜满堂贵宾。

    崔家嫡子们的所作所为让人觉得太过,但只是太过而不是“不对”,因为嫡庶之别,小妾的地位本来就低。

    崔道固的遭遇,就是南北朝时代嫡庶之别的缩影,宇文温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如果他硬要让儿子们地位相等,那就是变相削弱嫡子的地位。

    连带着就是削弱嫡妻的地位,可以被外人认为是家庭伦理崩坏,距离家宅不安也就不远了。

    所以今天的事情他还能说什么?嫡子的地位要维护,但又不能忍受庶出的长子向弟弟卑躬屈膝,真要如此的话,长幼有序在哪里?

    这是个问题,但又不是个问题。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嫡庶有别再正常不过,宇文温的烦恼简直是庸人自扰,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绝不接受自己的儿子一生下来就分贵贱。

    儿子还小,现在是没什么,但迟早是要长大的,将来怎么办?

    好办!还是那个设想,多立军功,给每个儿子都挣下爵位,到时候嫡子继承家业,其他的都是某某公,自过各自的小日子,那还有什么好争的?(。)

第165章 奸商() 
黄州西阳,巴口,王辩踏上西港码头地面,看着眼前繁忙的景象,他花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黄州州治城外的港口,而不是哪个临江大城的码头。?????

    王家祖辈经商,积累了许多财富,是商州拒阳郡豪强,王辩去过长安,去过洛阳,见过了繁华场面,本不该有如此幻觉,只是巴口的繁荣程度过了他的预期。

    汉沔和长江中游地区的大城,是江陵、襄阳、夏口、湓口等等,何曾听说过西阳?

    “王都督这边走。”

    “郝别将。”

    王辩骑上马,和前来迎接的别将郝大胆一起向西阳城前进,随行的族人却未同行,留在码头上和瑞兴的掌柜交谈,刚靠泊的大船上可是有许多货物要“交接”。

    大都督王辩来西阳公干,王家少主王辩来西阳做买卖,两不耽误。

    按着周国品级,大都督是八命,别将品级是正六命,王辩的品级比郝大胆高了三级,但他知道对方能来迎接就是天大的脸面,因为这位是黄州总管宇文温麾下将领。

    年初的一场大败王辩成了宇文温的俘虏,后来他说服了自己的族人和拒阳郡守,弃暗投明回归周国,又领着周军翻越秦岭,走石堤峪袭击华州。

    周军收复关中,又攻破洛州、陕州,击败隋国已成定局,将功赎罪的王辩,军职和族人没有受到影响,不仅如此,还被黄州总管宇文温看重。

    看重的是他王家历年经商积累下来的人脉。

    话题转变得太快,王辩一时间无法接受,身着戎装的宇文温前一刻还在和他研究商州一带地形,下一刻就开始谈合作、定商路,简直是匪夷所思。

    商州没什么好的出产,丹参算是其中不错的土产,还有到处都是的核桃,宇文温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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