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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噬鲜且患笪牛
御驾中的女眷,有人怀孕了。
天子年幼,不可能让女人怀孕,而且天子没有嫔妃,怀孕的自然另有其人,而陪伴天子的女眷,不该有这种情况发生。
吴正在邺城是“见过世面”的,他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走漏风声,知情人必然倒霉,所以躲在茅厕里直到那两名士兵离开才敢出来,特地避开进出之人,不动声色回去继续替人写家书。
原以为就此风平浪静,结果没过多久,吴正发现那两名士兵莫名其妙暴毙了,而与这两位过从甚密的士兵,也突然暴病而亡。
这些倒霉鬼当中,包括他那日如厕时,此二人进出茅厕前后,去过茅厕的人。
吴正很快就想通其中关键,知道自己要完,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但他孤零零一人要想逃回邺城是不可能的,即便逃回去,也会被人灭口,所以
“所以你就趁着早上大军集结青壮一起攻城,混到人群里伺机接近悬瓠?”
“是的上官!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宇文温沉吟着,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综合多方消息,宇文温知道陪伴他儿子(御驾)的女眷,应该就只有他的岳母王氏、王妃尉迟炽繁,还有小姨子尉迟明月,那么
作孽哟!寡居的小姨子,居然被人搞大肚子了!
一想到苦命的小姨子,宇文温就有些唏嘘,以这个时代的适婚年龄来看,尉迟明月是大龄剩女,好不容易成功结婚,结果结婚当天就守寡。
以尉迟明月的出身,应该没人敢用强,那么如今弄出这种事,想来是小姨子遇到了情郎,你情我愿之下偷尝禁果,导致珠胎暗结?
得知小姨子与人私通的秘闻,宇文温有些尴尬,干咳一声把思绪收回来:“本官知道了,你,口风严一些,这谣言不得再往外传!”
“小人知道,小人明白,小人绝不会把邾王后的谣言传出去。”
“嗯,你知道便呃?”
宇文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潜意识里认定是小姨子与人私通所以被搞大了肚子,结果竟然是邾王后?那不就是他的王妃尉迟炽繁么?
宇文温被邺城朝廷封为邾王,王妃尉迟炽繁被封为邾王后,但他一直不承认这个“伪封”,所以听到“邾王后”三个字,不会马上联想到尉迟炽繁,要延迟数息才反应过来。
结果原来是我的王妃怀孕了?我要当爹了?
特么我要喜当爹了?哪个混蛋敢动我的女人!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宇文温眼皮直跳,耳朵不由自主动起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满脑子想的是尉迟炽繁挺着肚子的样子,他将近一年都没见着尉迟炽繁了,所以
尉迟炽繁不会负了我,一定是有人霸王硬上弓,或者是用药,王八蛋!
脑海里闪现过各种画面,自行脑补尉迟炽繁被人用药之后,把别的男人当做他,各种迎合各种妩媚,让别的男人为所欲为。
然后等到药效过了以后,扯着被褥遮挡身体,缩在角落嚎啕大哭。
宇文温想着想着只觉得心在滴血,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一旁充作“通事”的王頍,有点后悔站在这里,他大概听得懂河北各处方言,所以自告奋勇当通事,顺便给宇文温出谋划策,结果竟然听到了这种丑闻。
这种丑闻他听了去,搞不好日后有被杀人灭口的风险。
电光火石间,王頍瞥了一眼宇文温,又看了看那个吴正,忽然间脑袋灵光一闪,正要开口,却听得宇文温发问:“吴正。”
“小的在。”
“你,说的消息很重要,不错,很好,很好”宇文温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日后,官位至少是一州刺史!”
方才还是满头大汗的吴正,听得最后一句话,喜出望外,嘴角嚅动,不知该说什么好,旁边的王頍目光一凝,忽然顺势催促:“快,还不赶快跪谢大恩!”
吴正扑通一声跪下,向着面前之人叩拜:“多谢大王,多谢大王!”
“大王?”宇文温听得对方的称呼,长吁一口气,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你,是如何知道寡人是‘邾王’,亦或是‘西阳王’的?”
宇文温亲自审问俘虏,严格保密身份,免得被人铤而走险,让他“附耳过来”,一口把耳朵给咬掉,所以,俘虏们不知道他是西阳王,而他的自称,一直都是“本官”而不是“寡人”。
所以问题来了,吴正是如何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以至于大喜之下脱口而出“多谢大王”?
面对宇文温的质问,吴正汗出如浆,强作镇静回答:“小的小的昔年在邺城,是见过大王的”
“所以,你知道王妃的丑闻,还特地说给寡人知晓,是缺心眼,还是觉得寡人不会杀人灭口?”
宇文温说完,使了个眼色,两个青衣小僮冲了上去,将吴正制住后往对方嘴里塞了个东西,防止对方嚼舌自尽,宇文温起身来到对方面前,阴测测的问道:
“你可知道,寡人是如何活剥人皮的?”
一股尿骚味传来,那是吴正被吓得失控,面对“活剥人皮”的威胁,他没有任何抵抗的勇气,涕泪横流将实话说了出来。
因为嘴里卡着东西,上下颚合不拢,口水横流,说话有些不利索,但吴正所说,还是被王頍听得大概,然后转述给宇文温。
吴正确实是邺城居民,以佣书为生,被征发随军,来到悬瓠城外,平日里也确实是帮士兵们代写家书。
昨日,忽然有士兵把他带走,带到北营,见到了高高在上的丞相,丞相命他为朝廷效命,将一个消息带到悬瓠城中,这一任务十分重要,也十分危险,基本上就是有去无回。
但无论任务成功与否,丞相承诺,吴正在邺城的家人,都会获得重赏。
而这一任务,就让吴正被悬瓠守军俘虏,然后在对方审问自己时,将两个消息说出去,一个是官军主力似乎要有北返的预兆,其二是邾王后的所谓丑闻。
这一丑闻,要等见到一个人才能说,那就是西阳王(邾王)宇文温,吴正没见过宇文温,是看了丞相命人画的画像,才知道宇文温的模样。
如果他被俘,审问的不是宇文温本人,邾王后的所谓丑闻绝不能说,因为怕被对方杀人灭口将消息遮掩,传不到西阳王耳边。
所以为了能有机会见到西阳王,吴正必须先把官军主力可能北上的消息透露出去,才有机会得西阳王召见,然后把丑闻抖出去。
这种事情说给身为“苦主”的宇文温听,必然会被杀人灭口,所以吴正此行凶多吉少,而丞相亲口许诺,会给他的家人以优厚抚恤,这让吴正动了心。
未曾料被俘之后,竟然直接就见到宇文温,顺利的不行,于是吴正硬着头皮把所谓的丑闻说了出来,原以为必死无疑,结果得知自己“官位至少是一州刺史”,大喜之下,一不留神就被宇文温套出了破绽。
至于邾王后(西阳王妃)的丑闻,当然是子虚乌有。
一身尿骚味的吴正被人抬走,宇文温松了口气,大口喝起茶来,见着王頍无需看眼色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由得欣慰道:“王参军,方才好急智。”
“属下不才,大王真是好急智。”
王頍的回答不是恭维,是真心话,他听得吴正说出丑闻之后,很快便想通其中关键:吴正要么蠢,不然应该知道说出这种丑闻,会被人灭口。
西阳王守悬瓠,吴正不应该不知道,他被俘,即便是将这种消息透露给将领而不是宇文温本人,肯定会被灭口,所以对方这么做,极有可能是“死间”。
而宇文温随后说的话,让王頍知道是试探,于是催促吴正谢恩,果然对方认得宇文温,脱口而出“多谢大王”。
既然知道面前这位就是西阳王宇文温,居然还敢把西阳王妃(邾王后)的所谓丑闻说出来,事情至此一切都明白了:这是敌军派来的“死间”,要让宇文温急火攻心,仓促派兵搞偷袭,然后被候个正着。
这种尔虞我诈的把戏,旁观者可以很冷静的分析真伪,但作为“苦主”的宇文温,能够在得知王妃丑闻后,马上急中生智用话术套对方口风,王頍对此是真的佩服。
刚经历了大悲大喜的宇文温,关注点很快便落在吴正这一行为后面的含义,也许,这只是敌军为了破城而想出的花招之一,但是丞相尉迟惇亲自接见吴正,许以重诺,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寡人以为,莫非关中局势决出胜负,雍州军击退敌军,所以尉迟惇急着解决悬瓠,以便抽出兵力?”
“大王,属下以为,此事极有可能发生,但光凭吴正这一‘孤证’,无法证明大王的判断为真。”
“是啊”宇文温叹了口气,看向西北面天空,“尉迟勤、尉迟敬两兄弟,只要不出昏招,就必然能压着雍州军打”
他又看向东南面天空,似乎是自言自语,亦或是和王頍商议:“所以莫非是东南方向的尉迟佑耆出问题了?”
“大王的看法,是陈军有突破了?”
王頍得宇文温透露内幕消息,知道己方正与陈国媾和,算算时间,若双方真的结盟,江南陈军也该有动作了,不过宇文温对于这一推断持否定态度
“求人不如求己,陈军靠不住,而寡人的虎林军,可是一直在势待发”
第二百七十三章 风雪交加()
隆冬时节,风雪交加,汝水河畔,耸立着一座大型木质建筑,外有栅栏,内有木屋十余间,此为天子的行宫,耗时不到半个月便建好,可以将凛冽寒风和雨雪挡在外面。【。m】
绵延数里的北营,帐篷此起彼伏,这座木制行宫在大营之中分外惹眼,彰显了天子的独一无二。
连日大雪,将士们均住在帐篷里,即便是丞相、蜀王尉迟惇也不例外,精心布置的帐篷一样能够抵挡风雪,但天子年幼,为免发生意外,丞相命工匠以木材打造行宫,使得天子起居时不会“偶感风寒”。
侧殿,地板铺着纹路繁杂的地毯,窗户垂着厚厚的窗帘,数个火盆将房间变得温暖如春,而散发着香味的香炉,让整座房间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在殿外值守的禁卫,身着厚厚的寒衣、外罩披风,而殿内侍立的宫女和宦官其衣着却没有那么臃肿,殿内和殿外,宛若两个世界。
欢声笑语响起,那是宇文维城在逗弄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这只小狗通人性,宇文维城扔什么出去,小狗便麻利的跑过去将其叼回来。
而宇文维城按着在西阳时的玩法,命人做了个“飞盘”,和小狗玩抛飞盘的游戏,经过几日的“磨合”之后,小狗能完成各种难度的“接飞盘”,让一旁的尉迟明月看得面带笑容。
苦着脸苦了数月的尉迟明月,终于开始笑了,这让做母亲的王氏,还有做姊姊的尉迟炽繁松了口气,她们起先一直在担心,担心尉迟明月想不开要出家,那可就麻烦了。
因为要顾及家族的利益,导致尉迟明月的婚姻不幸,刚出嫁就守寡,如此伤害对于女人来说确实很沉重,然而尉迟明月年纪轻轻,要是出家的话,青灯古佛的日子,可怎么熬下去。
现在好了,总算开心了,心里那一关,终于熬过来了。
尉迟炽繁如是想,见着儿子玩得额头冒汗,赶紧将其揽入怀中,用丝巾帮儿子擦汗,如今外面天寒地冻的,万一出汗又吹了冷风导致着凉,很容易生病。
小狗见没人陪自己玩,汪汪叫了几声,摇着尾巴跑到尉迟明月脚边,轻轻蹭着裙角,尉迟明月将其抱在怀中,如同抱着个婴儿般逗弄着。
在这里的日子极其无聊,尉迟明月经母亲和姊姊的不断开导,渐渐从无穷无尽的哀怨中走出来,而这只颇有灵性的小狗,还有活泼的外甥,让她愈发开心起来。
三大一小,在温暖的侧殿里闲谈,气氛如同气温般温暖,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低语声,随即一名宦官来报,说小左宫伯王忻在外求见。
宦官刚说完,正在逗弄小狗的尉迟明月便答道:“让小宫伯进来吧。”
宦官奉命退下,尉迟炽繁瞥了一眼mèi mèi,随后和母亲王氏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不一会遮挡殿门的屏风外转出一人,在宦官的引领下,来到天子面前行礼。
顺序当然是先尊后卑,从天子宇文维城开始,然后是太后尉迟明月、邾王后尉迟炽繁,最后是胙国公夫人王氏。
对于宇文维城来说,每天见过的人有很多,他不太记得住每个人的面容,但是这位王小宫伯算是大熟人,每天都会见上几次,和苍蝇差不多。
而姨母特别喜欢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