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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摆手道:“不用你操心这个,你放心上学去,总不会让你白受欺负。”
杜七匆匆往外走,却是与杜六姐打了个照面。
杜六姐气的浑身发抖,双目含泪道:“你们母子就这么见不得我好,非要将婚事搅合黄了才高兴?”
杜七被骂的一愣,喃喃道:“六姐……“
杜六姐怒道:“别叫我六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我晓得了,是爹说要陪嫁一百亩地与八百两银子与我,戳了你们娘俩的心肝了,才巴巴地想要挑拨黄了这门亲事!”
杜七还不知一百亩地与八百两银子的典故,越发稀里糊涂。
李氏挑了帘子出来,冷冷地看着杜六姐。
杜六姐老实了这些日子,心中火烧火燎的,明白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怪不得继母总是一副不与自己计较的意思,自己之前得意当她是顾忌自己“嫡女”身份,现在看看她说不得在看自己的笑话。
被亲爹厌弃,与继母关系不好,娘家以后是靠不住的,能指望的就只有未来的婆家。
梅家这门亲事,是杜六姐能攀上的最好的亲事,更不要说梅晟还是她打小看上的。如今她忍气吞声,就是为了亲事顺顺利利。
谁会想到,继母还没有动手脚,异母弟弟就要插手,杜六姐真是又气又恼。
不过是二嫁不贞妇人生下的痴肥的大傻子,却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身份,凭什么?
梅晟前程虽好,可家资微薄,又遇到个狠心叔婶。
杜六姐早已将那一百亩地与八百两银子怎么用规划好了,越是看重,越是患得患失,所以才担心李氏母子算计自己的嫁妆,立时闹了。
就是李氏出来,杜六姐也没有畏惧,反而生出一腔孤勇,抬着下巴道:“被我说着了?没话说了?”
杜七面上带了几分委屈来,想要说什么,被李氏拉住。
“你不认老七这个弟弟,老七也就不缺你这个姐姐!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没人稀罕插手你的亲事,你既只认梅家只管认去,以后是好你赖是你自己的事,我们不沾你的光,你也别指望老来搜刮娘家!”李氏眼角看到一个人影,淡淡地说道。
“哼!你别以为生了个儿子,就能将杜家家产都占了!我是杜家女儿,该给我的半分不能少。”杜六姐只当李氏退一步,越发有底气道。
“我倒是不知道,该给你多少啊?”杜里正黑着脸,阴测测地道。
杜六姐花容失色:“爹……”
“不认老七这个弟弟,只认梅家?难得啊,倒还记得认爹?”杜里正讥讽道。
“爹误会了,女儿不是那个意思,是太太与老七舍不得给女儿陪嫁,不喜这门亲事!”杜六姐连忙道。
李氏拉着杜七在旁,却是不稀罕辩解,心中暗骂杜六姐愚蠢。
要是杜六姐只拿李氏说嘴,说不得杜里正听过就算,可却不该将杜七也牵扯进来。她方才刚说完不认杜七为弟弟的话,现在就这样疑杜七,落在杜里正眼中,就是生了外心,为了争嫁妆半点不顾念手足情分。
果然,杜里正脸色更黑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线索来了(第二更求月票)()
村塾,蒙童班。
如桂重阳说的,放了几日假,梅童生直接去隔壁班抽查功课去了。
蒙童班这里,依旧是诵读,由梅晨领读,其他人跟读。
杜七悄悄溜进来时,就见一堆小萝卜头摇头晃脑的模样。
有人诵读的认真,双眼阖着,心无旁贷;有的压根坐不住,眼神乱飞,手舞足蹈。
就有人看到杜七鸟悄地进来,少不得伸舌头、做鬼脸。
杜七见状,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都好了许多,也顽皮地回了个鬼脸,逗得之前做鬼脸的小学生捂着嘴巴乐。
虽说各家各户都忌惮杜家与李氏,嘱咐自己儿孙离杜七远些的,也有那一等爹娘想要靠上杜家这大腿,叮嘱自家小子巴结奉承杜七的。
不过孩子们多是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全部心思贪玩的年岁,谁计较杜家到底是厉害还是不厉害。
眼见着杜七和气可亲,又带零嘴分给大家吃,就有小学生忍不住往这边凑了。
等到外边钟声响起,到了课歇时,就有两个小学生你挤着我、我挤着你凑上前来,道:“杜七哥,你带了牛皮糖来?”
杜七早晨值日前,曾经拿了一包糖分给小学生们。这两个来的晚,只听了一耳朵,忍了一节课,终于忍不住凑了过来讨要。
杜七没有啰嗦,直接拿了一个牛皮纸包出来,道:“是小八买的,你们自己拿。”
这牛皮糖是八月十八百味香开业时,梅小八在镇上买的,就为了答谢杜七之前撒网得的那条大黄鳝。
纸包里是切成拇指大小的菱形块,两个小学生也不贪心,一人拿了一块,就嘻嘻哈哈走了。
梅晨回过头来,皱眉看着杜七。他自诩为班首,以维护班级秩序为己任,方才大家开始诵读时,杜七的座位是空的。
杜七来晚了?可是他上课前还值日来了。
梅晨没有留心杜七换了衣服,有些摸不清头脑,就陷入纠结,不知到底该不该跟梅童生告状。要是不告状,别人跟着有样学样秩序就坏了;要是告状,会不会惹得杜七他们几个不快?
后一排的几个大高个,明显是一伙儿的,其中还有自己的从堂兄。
杜七一抬头,就看到梅晨拧着小脸苦大仇深的看着自己,只当他也想要吃糖不好意思过来讨要,知晓他是梅小八的从堂弟,家族排行为九的,就起身过去,将手中牛皮糖往前一送,带了几分热络道:“梅小九,给你吃!”
梅晨愣住,看看杜七,又看看杜七手中的牛皮糖,疑惑他是要“收买”自己。身为班首,自是要坚持原则,可是牛皮糖上都是芝麻,好像很香甜。
梅晨还在犹豫,杜七已经抓了一把,塞进他手中,拿了牛皮纸包找旁人去了。
*
课间小歇后,梅童生过来,依旧是耷拉着脸,这回抽查的小班的课业。
抽查内容是放假前背诵的《三字经》、《百家姓》等,抽查顺序是从后到前,明显是冲着桂重阳四人来的。
梅童生手中拿了戒尺,阴沉了脸,看着四人就有些不善。
不过桂重阳、杜七之前都是藏拙,自不会怕这小提问。
梅小八这里,有桂重阳回去加的功课,虽有些磕磕绊绊,也顺利过关。
叫人担心的,反而是杨武。幸而杨武极珍惜上学机会,回家也听了桂重阳的劝告,自己温习功课,加上心中对于梅童生的畏惧减了几分,竟然也口齿清楚,回答顺利。
四个人逃出生天,梅童生脸上的烦躁已经是压不住,剩下的小学生就倒了霉。
没一会儿,梅童生就抽了几个小学生的手板,虽不至于抽的众人哭爹喊娘,也都是要哭不哭模样。
最后一个是梅晨,因梅童生的太过严肃,使得原本记得清楚的梅晨都开始忘词了。
想起梅晨与梅小八的从堂兄弟关系,梅童生也顾不得这也是自己族侄孙,立时拿了戒尺,毫不客气的抽了下去。
梅晨满脸涨的通红,不单单是疼的,还是羞的。
梅童生发泄一通,这才缓了一口气,却依旧是暴躁,等到中午钟声响起,就宣布一件事,放“秋收假”,为期半月。
方才被吓得噤若寒蝉的小学生立时眉开眼笑。
一般的村塾都有秋收假,就是木家村的村塾,在梅二爷爷主持时也是有秋收假的。
毕竟村里人家,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就是秋收,村塾里的孩子在家里也是半个劳动力;就是年岁小的,也当知稼穑之苦,知晓爹娘辛苦。
可因梅童生家的地都是佃出去的,并不耕种,就素来不将秋收当回事,等他主持私塾,首先改的就是取消了秋收假。
不是没有学生家长提意见,可梅童生一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就将人顶回去了。
眼下,梅童生明显是心情暴躁,没有耐心敷衍小学生们了,才将“秋收假”又提出来。
同小学生们一样,桂重阳几个互相看看,也都带了欢喜。
除了杜家自己不种地之外,桂杨两家都是有地的,桂重阳、杨武几个自然也不愿意在家里忙着秋收时自己就在村塾里坐着,插不上手帮不上忙。
只是桂重阳也留了个心眼,猜测是不是梅秀才赌博的事发,否则只是为了梅杜两家的亲事,梅童生不至于暴躁到失态,竟是一日也教不下去,上了半天课就宣布村塾放假。
杜七因为之前家中之事,没了跟着桂重阳等人玩耍的心情,再次谢过梅小八的牛皮糖,又将自己之前预备的一大包吃食送给梅小八做回礼,倒不算粗心,还给杨武预备了一份小包的,而后就自己回家去了。
至于桂重阳,与梅小八在一处住,杜七自然无需另预备。
杨武带了几分兴奋,对桂重阳道:“看看我爹与春表哥他们安排,多半是一起秋收的。”
之前桂家劳动力不足,这十来年确实多赖杨家父子帮忙。
按照桂重阳的想法,与其那么辛苦还不若直接雇短工,可也知晓这种想法桂二爷与桂春不会答应,才忍下不说。
就连桂家二房的人桂重阳不愿意麻烦,何况杨家父子?
不过村里生活,人情大过天,有的时候欠人情也是一种不见外,要是什么都算的清清楚楚,说不得反而关系生了。
桂重阳心中腹诽一下,面上不显,点头道:“多半是如此了。”
因为中午饭还没有吃,几个少年也没有耽搁,提了食盒各回各家了。
*
桂家老宅,堂屋。
梅氏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上了好奇道:“怎么好好的放起了秋收假?之前村塾可是不放的?”
桂重阳本就身体病弱,梅小八年岁更小,梅氏自然是没有想着叫两人下地。这学习耽误半月,可不算小事。
“谁晓得呢?瞧着梅夫子的模样,像是家中有什么急事,一时抽不开身,才干脆放假了事。”桂重阳道。
“什么急事?”梅朵端着一盘点心进来,正听到桂重阳的话,满眼放光道。
“这么急的,多半是与银钱相关吧。”因有梅小八在,桂重阳就换了个说辞道。
梅朵眼睛更亮,露出幸灾乐祸来。她是知晓梅秀才在镇上赌博之事,巴不得早日东窗事发,让给梅家长房添赌。
桂重阳也含笑,目光落在梅朵手中点心上,好奇道:“芝麻烧饼?看着倒是比镇上的小巧。”
镇上的芝麻烧饼一个有成人巴掌大,眼前这个一枚一枚的就跟象棋子大小。这就是杜七的谢礼了,梅朵装了一盘端上来给大家尝鲜。
梅小八已经在旁吞口水了,却是让了一圈,待大家都拿了,才飞快地拿了一个,咬了一大口,喜道:“好甜!糖馅的烧饼!”
桂重阳笑了笑,咬了一口,却是变了脸色。
这饼看和色泽金黄或橙黄,两面粘着均匀的白芝麻,看起来就是小巧的烧饼,可一口咬下去,里面的馅料是白糖桂花猪板油丁,吃着酥松香口,甜肥滋润。
这是“太史饼”,又称“太师饼”,金陵特产之一。
第一百三十章 秋收、杨家、报答(第一更求月票)()
梅氏发现桂重阳变了脸色,还有些奇怪。
重阳爱吃甜,怎地不喜这个?待她也咬了一口,立时明白缘故,皱眉道:“这个杜七,委实粗心!”
桂重阳撂下手中饼,拿了茶漱口。
自从去年桂远故去,桂重阳开始茹素,至今已经十来个月,猛一沾荤腥,不觉得香,反而带了几分腥臭。
梅小八还满脸疑惑,看着手中剩下的一小牙饼,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想要瞧出有什么不对之处。
梅朵还没有吃,拿着饼,有些不敢咬了,皱眉道:“是不是杜家故意添了什么东西?”
她自心中对杜家生疑,自是瞧杜家什么也不顺眼。
梅氏摇头道:“你们吃是不碍的,这里面用了大油。”
梅朵、梅小八与桂重阳同桌而食,自是晓得他吃素,梅朵立时怒了:“杜家指定是故意的,故意不说清楚,让人吃了恶心!”
梅氏皱眉道:“这般精细吃食,就是镇上也不见,哪里有用这个恶心人的?多半是杜七粗心,莫要小题大做!”
梅朵依旧愤愤难平,丢开手中的饼。
梅小八却是实在,说了句公道话,道:“杜七又不下厨房,约莫他压根就分不出素油与大油有什么不同!”
桂重阳点点头,同意梅小八的说辞。
他之前变了脸色,不单单是因为饼里有荤腥,更因为这是味道地道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