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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已经进入一*八年,陆军和海军里的好战份子快要忍不住了。尤其是已经拥有五艘一级战列舰和两艘装甲巡洋舰的美国海军,军官们都想找一个软弱的对手狠狠揍一顿,给自己的军人生涯增添一点光彩。
军人需要战争。
秦朗知道,美西战争已经迫在眉睫——当然,还需要施加一点推动力,说服国会里的反战份子、仍然犹豫不决的威廉。麦金利总统,以及那些有可能连西班牙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当然更没有听说过菲律宾的美国人民。
“缅因”号二级战列舰必须在古巴爆炸沉没。
当然,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设计上的缺陷,紧紧靠在一起的煤舱与弹药舱,糟糕的通风条件和容易自燃的优质无烟煤,战舰注定会生爆炸,而且“缅因”号目前就在古巴,保护那里的美国侨民……
确切的说,是保护古巴地美国甘蔗种植园和制糖工厂。美国人在那些面积广阔的种植园和工厂上投入了至少五千万美元。每年带来的贸易额过一亿美元,显然,它们的利润是不容忽视的,足够让美国海军把一艘二级战列舰送到那里。
而且古巴的局势极其糟糕。一*五年爆的反抗西班牙殖民统治的大规模暴动至今没有彻底平息。尽管西班牙政府在一*六年时就已派遣陆军上将巴莱里亚诺。韦莱尔前往古巴镇压叛乱,而且上将采取的严厉措施也给叛乱份子造成了沉重打击,但他的政策也造成数千名平民在集中营里丧生——大多数是妇女和儿童。
不幸地是,叛乱份子很巧妙的利用了这些悲剧,他们在纽约进行了广泛煽动——使用的是在古巴投资甘蔗种植园和制糖工厂的美国人交纳的保护费——很有趣的是,美国人民居然被这些煽动打动了,无数人公开谴责“刽子手韦莱尔”的非人道政策。激进要求承认叛乱份子建立的政权。
在这种形势下,美国国会干脆通过了一项决议,要求政府采纳人民的建议,承认叛乱政权的合法性。
不过那时候地美国总统还是奉行反对帝国主义政策克利夫兰。他宣称国会的决议是对他的行政权力的无理干涉,他将不予理睬并拒绝派遣军队与西班牙作战。然后在一*七年,西班牙政府召回了韦莱尔陆军上将,放松了将平民驱赶到集中营地政策,并且允许古巴人拥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权,于是美国人民又对古巴问题丧失了兴趣,而那里的局势依旧糟糕。
于是美国海军依旧要派遣一艘拥有致命缺陷的战舰前往古巴。保护美国投资地利益。而这艘战舰的猛烈爆炸又会断送西班牙人在古巴的统治权……
多么可笑和荒谬地情形。
不过秦朗喜欢这样地情形,如果战争在一*六年爆,他就会丢掉一笔大生意——不是美国政府地生意,是阿比西尼亚皇帝的生意。但损失还不只是这一点。还要再加上菲律宾地国库和西班牙移民的私人金库。
那无疑是非常不幸的……
“你在笑什么,秦?”
“没什么。”秦朗习惯性的回答到,向邓肯举起酒杯,“我只认为。婚礼非常不错。”
“不错?我的上帝,你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邓肯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眼光盯着他,狡黠的笑着。“而且。难道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你的习惯么?只要你突然陷入沉思。就一定是在制定新的计划。”
秦朗耸了耸肩,没有解释。也没有回答,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噢,秦,别这样。”邓肯低声叫到,恳求着,“说说看,你刚才又想到了什么。”
“现在可不是谈论那些问题的时候,邓肯。”秦朗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易水和瑞切尔,正好看到他们跪下去,似乎是在拜天地。婚礼仪式快要完了,秦朗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明显了。
“赌十块钱,瑞切尔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
“我绝不和你赌。”邓肯一边暗自抱怨中国婚礼的古怪规矩,一边态度坚决的拒绝了秦朗的提议。他们都很了解瑞切尔的性格,如果她会按照规矩待在房间里——并且始终盖着那块红色的盖头——或许只有上帝降临才能办到。
“你真是缺乏趣味,邓肯。
轻轻拍了拍邓肯的肩膀,转身走开,然后很快加入到客当中。
这些宾客,事实上也就是易水从中国带回的那几位客人。秦朗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个正式的介绍。本来,这应该由易水完成,但现在他很忙,没有时间,所以他只能采取主动了。
“秦朗。”他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接着是一句客套话。“我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诸位先生。我代表易水向诸位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当然他没有说“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只有极少一部分大人物能够让他说出这句话,几位来宾显然不属于其中之一,而且他们都很清楚这一点。秦朗不希望看到几张受宠若惊的面孔——但实际上,就算他没有那么说,只是他的名字就已经让来宾们还是受宠若惊了。
除了看上去最年长的那一位。他仍然很平静——不管表情还是语气,都是如此。“能够参加易先生的婚礼,是我等的荣幸。”他向秦朗微微鞠了一躬,“在下章炳麟'注'。还请秦先生多指教。”
“在下毕永年'注2'。炳麟差不多地客人也学着他的模样,也鞠了一躬。
接着是另外四位。
“陈天华'注3'。
“张绍曾'注4'。
“吴禄贞'注5'。
“蓝天蔚'注6'。
他们也都选择了鞠躬而不是抱拳或别的什么礼节。很显然,在到圣迭戈之前,易水已经告诉他们秦朗更习惯怎样的礼节。但实际上,秦朗对于礼节问题并不特别在意,只要没有人向他下跪,什么礼节都没有问题。
当然站在他面前的六位在中国近代史上有一定名气的人物显然是不可能向他下跪的。尤其是章炳麟和毕永年。两个人,一个是已经小有名气的民族主义和学,另一个是维新派的重要成员。他们会下跪?开玩笑。
能够看到他们向他鞠躬,秦朗觉得足够了。
“先生们,我必须向你们道歉。”他故意这么说,“我本应该在你们抵达圣迭戈后就与你们见面,但不幸的是,最近我实在太忙了,只能请你们暂时居住在旅馆里。对于此,我深感遗憾。”
他又一次成功地让六个人中更年轻的四位感到受宠若惊了——陈天华、蓝天蔚、张绍曾和吴禄贞。他们中即年龄最大的陈天华也只有二十三岁,而且他直到二十岁时才正式进入学校读书——在贤江书院,一所旧式学校,因此陈天华还没有接触太多维新思想。
所以实际上。他会接受易水的邀请并来到美国,这是一件让秦朗还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但这还不是唯一让他困惑的问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章炳麟和毕永年同样是不可能应邀访每国的那种人。
只有蓝天蔚、张绍曾和吴禄贞比较容易理解。他们都是军校学生,而且都会前往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只要稍稍引诱一下。让他们重新选择到美国留学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尽管最终他们就读的学校将是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湛江分校……
但不管怎样。他们全都接受了易水的邀请。
“我真应该问一下易水,他是怎么做到这件事地。”以及他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秦朗暗自考虑着。同时问:“易水曾经告诉我,你们有一些事情准备向我请教,是这样吗?”
“正是如此。”章炳麟回答。
秦朗点头。“明天,我会在办公室恭候各位。”
注:既章太炎。名炳麟,字枚叔,初名學乘。改名剑盘住V袊憬N杭人,清末民初思想家,史學家,樸学大师,民族主義革命。
注2毕永年,(1869~1902),》&1t;。玄,湖南长沙人。曾经参加维新变法,政变后剪辫,表示脱离清朝统治。赴日本,拜会孙中山,与保皇派绝交,加入兴中会。1899年率领湘鄂会党领到香港,与兴中会、三合会共同组建光汉会。
注3陈天华,(1875~1905)。原名显宿,汉族。革命家,清末资产阶级革命派出色的宣传家。字星台,亦字过庭,别号思黄,湖南新化人。《警世钟》和《猛回头》作。
4张绍曾,,字敬舆,直隶大城县张思河人。1895年入北洋武备学堂,毕业后被保送华民国总理。
注5吴禄贞,,字绥卿,湖北云梦人。近代资产阶级革命。
注6:蓝天蔚,(1878~1921),
。。。
第三百一十一节 另一批客人'中'()
到易水带领六位客人走进他的办公室,秦朗的眉毛难了一下,嘴唇翘起来。“我以为你还在度你的蜜月。”
“上个星期,瑞切尔就想回到她的办公室了。你以为在昨天的婚礼后她还能忍住?”易水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秦朗摇头,叹息到:“你真可怜,伙计。”
“你的未来不会比我更好水回敬到。
说得也是。秦朗撇了下嘴,为他的将来默哀了几秒钟,然后把目光投向易水身后,在几位客人身上扫过。“请坐,先生们。”他用中文说。
“谢谢。”还是章炳麟,他似乎已经成了群体的言人和领导,其他人只是安静的跟在他的身边——除了毕永年。当其他人都坐下时,毕永年仍然站着,极其正式的向秦朗鞠了一躬,带着显而易见的恭敬。
“我谨代表所有投身维新变法的同仁,向秦先生致以最诚挚的感谢。先生在危难关头,向我等施以援手,挽救变法,实在……”
朗示意他停止,“那只是生意。”
“生意?”毕永年看起来很迷惑,很惊讶,还有一点……敬意?他的表情同样让秦朗困惑不解:易水到底给这位维新派重要成员说了什么?他看向他的小兄弟,然而看到的却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是的,那只是生意。”他只能这么说。
“秦先生太谦虚了。”毕永年莫名其妙的——至少在秦朗和易水看来是——笑起来,“南海先生曾经对我等同志说,他只是将皇上的诏书内容以电报给先生,先生就毅然出兵,挽救皇上和维新大业……”
以上帝的名义,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秦朗觉得他的耳朵可能出了问题——经过了穿越时空带来地震撼以后,秦朗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还能让他感到惊讶,但是现在,他现他犯了一个错误。
可笑的错误!诏书?电报?康有为是在编写一本传奇小说,还是以为其他人都是傻瓜?
秦朗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其他五位客人。陈天华的面孔已经扭曲了,三位军校学生虽然还板着一张脸,但是脸部肌肉正在轻轻**,显然同样觉得可笑。至于章炳麟,因为他与维新派的关系并不怎么良好,他正在冷笑。
接着是嘲讽。“康有为那个野狐禅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毕永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事实上。最开始他也不相信康有为的吹嘘——虽然不在北京,不过他知道维新派里最接近皇帝的是谭嗣同,而名义上的精神领袖康有与皇帝见面的次数可能还不到五次。
但问题在于,根据秦朗向华盛顿提出地建议,康格宣称七千名雇佣军是接受中国皇帝邀请派遣的维持和平部队……所以,毕永年被迷惑住了,最后成了一个笑话。
他感到极其难堪。
“不用在意这些问题,毕先生。”秦朗安慰他,“任何人都会犯错误,而且这个世界的信息交流也不怎么通畅。”
“我很抱歉。秦先生。”犹豫了一下,毕永年问:“但你说的生意是……”
“生意就是生意。”秦朗笑起来,并示意毕永年坐下,然后解释到:“美国政府不愿意看到中国政局生改变。所以雇佣我的雇佣军前往中国干涉可能生的政变——华盛顿付钱,我出动军队,这就是生意。”
现在,除了章炳麟。其他人都脸色都变得不自然了。在爱国面前,将一个看起来很高尚的事件解释成单纯而庸俗的商业活动,而且是与一个觊觎中国利益的外国政府做成的生意。显然是一个明显地错误。
爱国会为这个错误生气。只不过作为被邀请来的客人。以及更重要的。力量上处于绝对劣势的一方,他们会尽量克制自己地情绪。就像现在这样。
当然章炳麟也是一个爱国,但他是民族主义。在秦朗的言中听出他对满清政府缺乏感情让章炳麟相当满足,所以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了。
秦朗仍然笑着。“你们很吃惊?真让我感到意外。”他把目光转向易水,“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