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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听闷葫芦介绍过杨柯的背景和经历,但在她的想象中,杨柯只是个含着金钥匙,出身高门大家的贵公子而已,凭着血统和门第,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杨柯完全不是个绣花枕头,谋略、心机、勇武都是自己始料未及的,哪里是个纨袴膏粱子弟,分明就是文武兼备,随着了解的深入,终于让自己刮目相看。其次,他在朝中的地位和作用看来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能被天下藩王视为死敌的人,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的时候,通过对手也可以判断一个人的地位和作用。
红姑略一思索,恢复了冷静,又变成了那个干练的女头领:“你安心养伤,我去安排一下就来陪你。。。。”
杨柯问道:“你准备怎么安排?”
“第一,我让族人立刻准备,只带随身必用之物,随时准备撤出柳家庄。第二,我派出暗哨立刻去监视常三的动向,一有消息随时来报。第三,立刻搜索庄子四周,看看有无奸细潜入。”
“第四,你安排几名死士,我要唱一出戏给司马越看。”杨柯不动声色的补充了一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五零章 步入陷阱()
“什么?杨柯中箭之后,伤重不治而亡?”司马越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常三,怀疑自己听错了。
常三五短身材,精瘦无须,从面相上看毫不起眼,只有一双三角眼开阖之间,透着凶光,才能看出一点不同常人的端倪:“还请王爷恕罪,属下确实不清楚他的身份,只当他是柳家兄妹的同党,再说他们偷袭山寨,黑夜之中挟持了水寨头领,才被乱箭所伤的,这也怪不得水寨的兄弟们啊。”常三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司马越的脸色。他本来是个街头的混混,走投无路才投效到司马越的府中做了奴仆,很是帮着司马越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受到司马越赏识之后,便放他出府,表面上自立山头,暗地里却是司马越敛财的工具,所有司马越不便出面、不好伸手、排除异己、在东海郡与朝廷官吏争权夺利的差事,都是常三代劳,可以说,是司马越一手扶持起来的地方黑恶势力,他虽然只是个帮凶,但借此也赚了个盆满钵满。常三很清楚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主子这个大靠山,所以,收到杨柯死讯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来向司马越请罪,杨柯是当今朝廷里的实际掌权者,死在东海王的地盘,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他也害怕司马越没有做好造反的准备之前,不敢和朝廷翻脸,那就很有可能将自己作为替罪羊交出去。
司马越不动声色,沉吟良久,常三看不出司马越的心思,只能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禀报王爷,朝廷有加急的公文。。。。。”门外的亲兵恭声报告。
“进来吧。”司马越吩咐道,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常三,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常三如逢大赦一般站起身来,偷偷活动了一下跪得发麻的双腿。
司马越接过密封的公函,验看了封印是完好无损的,便动手拆开封袋,取出了里面薄薄的一张函件,一目十行,匆匆看罢,对身边的亲军吩咐道:“去请先生过来一趟。”亲军应诺之后出了大堂。
“本王和随从的住宿之地安排好了吗?”司马越问道。
常三低头恭声道:“王爷还是住在老地方吧?小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司马越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常三恭顺的倒退着出了大堂。
“王爷,不知有何吩咐?”话音未落,一个面貌清秀,神态清矍的中年文士迈步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山东琅琊王氏子弟,名叫王衍。
王衍字夷甫,出身于魏晋高门琅邪王氏,幼年时,曾去拜访山涛,等到王衍离开的时候,山涛目送他走出很远,又感慨地对别人说:“不知道是哪位老妇人,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儿子!然而误尽天下老百姓的,未必就不是这个人。“
其父王乂曾任平北将军,当时经常有公文事务需要派使者呈送,但常常无法按时得到答复。王衍十四岁的时候,就常到尚书仆射羊祜那里申报陈述公文的内容,言辞非常清晰明白。羊祜在当时很有名望,德高望重,但王衍在他面前却没有自卑屈节的神色,大家都觉得十分惊异,称他是一个奇士。
王衍步入仕途,先担任太子舍人,又入朝任尚书郎,后出京补任元城(今河北大名东)县令。他整天还是清谈,但县里的大小事务也还算理顺。之后,他又回到京城,任太子中庶子、黄门侍郎。王衍才华横溢,容貌俊雅,聪明敏锐有如神人,常把自己比作子贡,再加上他的声誉名气很大,为世人所倾慕。他精通擅长玄理,专门谈论老子、庄子。无论朝廷高官,还是在野人士,都很仰慕他,称他为“一世龙门“。王衍接连担任显要职务,很多年轻求仕的人,没有不仿效他的。凡被朝廷进用的官员,都认为他应该做士族的首领。但他崇尚浮华放诞,又被许多人赞同,因此成为了世间风气。
惠帝的长子司马遹还娶了王衍的女儿王氏为太子妃,贾后掌权时因为构陷太子的缘故,故而将王衍罢官,却被司马越搜罗来,视为心腹谋士,并封为军司。军司即军师,晋为避司马师讳,改军师为军司。这位老兄的一辈子简直就是典型的人格分裂症患者的典范,对他的评价两极分化十分严重,而他干的事也是严重的无节操无底线。比如太子被贾后猜忌的时候,他竟然逼着自己的女儿与太子离婚,并划清界限。就是这么个人,被司马越捧上了天,厚币卑词,可以交接拉拢,不仅仅是因为有几分才具,更因为他背后是整个琅琊王氏这个大门阀士族,正是因为他的帮助,司马越才能偏居一隅,在东海郡却能将关系网编制到了整个官僚集团,王衍可谓是居功至伟。
“朝廷的公文到了,通传杨柯奉旨巡阅地方,身上还带着密诏,着令地方官妥善接待。”司马越将公文递给了王衍,王衍接过来也是匆匆阅罢,略一思忖说道:“这是杨柯知道自己的行踪瞒不住了,索性来个告知天下。”
“可惜啊,这封公文还是来晚了,他们和柳大的妹妹一起偷袭水寨,中箭之后伤重不治,逃走后不过一个晚上就身亡了。”司马越故作叹息状。
“不是当场身亡,而是被他们逃出去了?”王衍问道。司马越点点头。
“我有两策,可供王爷参详。”王衍眯缝着眼睛,一脸的高深莫测。
司马越急道:“快快请将。”
“用常三和水寨这些人的人头向朝廷交差。此其一。事后向朝廷上道奏疏,就说钦差被水寨土匪挟持和袭击,王爷得知后派兵剿灭了水匪。”
“愿闻其二?”
“这其二么?”王衍笑了笑:“一不做,二不休,追上他的余党,全部灭口。来个死不认账,就说从来没有见到钦差。”
看着司马越举棋不定,犹犹豫豫的当口,王衍又补了一刀:“关键是可以看到钦差带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圣旨,对王爷是利还是弊。”
“来人,来人啊,叫常三来一趟”司马越立刻变了脸。
“王爷,事关重大,常三毕竟只是个草莽,下官建议王爷您亲自跑一趟。”王衍补充了一句。
“对、对、对,本王亲自跑一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五一章 伏兵围困()
看着跪在面前的斥候,司马越面色阴沉,王衍和常三一言不发,看着司马越。良久,司马越才开口说话:“他们走了多久了?”
“禀王爷,昨天晚上找到的密道,我们连夜抹黑进了柳家庄,庄子里有的人家灶还是热的,桌子上摆着没动筷子的菜,走得很匆忙,除了随身物品,很多东西都留了下来,连灵堂都没有撤掉,到现在应该不超过七八个时辰。”
“有没有搜查遗漏的地方,比如说密道暗阁之类的?”司马越紧跟着问道。
“属下派人仔细搜查过了,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而且柳家庄几百口人,小小的柳家庄不可能藏得住,再通往外面的密道上,也发现了大量的脚印和迁移的痕迹,我们提前埋伏在密道口的斥候已经一路追踪过去了,还留下了暗记,所以,属下肯定他们是顺着这条出山的路逃往徐州了。”
王衍插嘴道:“王爷,他们拖家带口,还带着杨柯的灵柩,一定走不快,我们事不宜迟,要抓紧一路追下去。”
司马越听罢,大声命令道:“传令,点齐随行的一千骑兵,随我一起快马加鞭追上去,其余步卒随后跟来。”命令很快被传递下去,亲军簇拥着司马越、王衍和常三,紧跟其后的是一千骑兵,拨转马头,从密道入口处掉头,直扑徐州城方向而去,马头卷起漫天的烟尘,蹄声如雷,銮铃叮当汇成一片,声势惊人,在迎风招展的大纛旗的引领之下,如一条滚滚的长龙。
一路急行军着的队伍策马狂奔,人马不歇的狂奔了大半个时辰,依然看不到前方的逃走之人的人影,只是间或欧稀稀拉拉的几个路人,看到大队人马,为空避之不及。远远的看到一座山口,司马越一边打马一边问常三:“前方是什么所在?”
“王爷,那是圭峰山,穿过这条山谷,前面就是徐州境内了。”常三早年间常年在商道上跑,近些年虽然不用再身体力行,亲自奔波吃苦了,但这些故道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王爷,这个山道看着有点邪乎,要不要暂时停一停,让斥候去打探一下,再作决定。”王衍劝道。
司马越却根本没往心里去:“这是东海郡内,地势再险要,难道还会有伏兵不成?杨柯虽然带着尾随的大军,但距离他们最少在两天的行程,真要让这些人逃回了徐州府,那才是大麻烦了,赶紧加速,一定要在徐州境外截住他们。按照他们的脚程计算,应该就在前面了。”司马越斩钉截铁的下达了死命令,众人得令之后,强催着被汗水浸透的战马,如飓风一般刮向了山谷。
蜿蜒的山谷并不是很深,但道路十分狭窄,仅仅能容纳两骑并行,山谷两边是并不陡峭的山坡,在东海郡内,算是比较高大的峡谷了。一千多骑兵变成了一条绵延不绝的长龙,司马越在亲军的护卫下走在最前头,他依然嫌马走得太慢,不停的扬鞭催动坐骑,心始终七上八下,司马越最为担心的就是一群人逃进徐州城,和杨柯随行的大军一旦汇合,自己就不可能再灭他们的口了,也看不到朝廷的圣旨究竟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态度。越是心急,就越是加快速度,一众的亲军只得紧紧跟着他和王衍、常三等人,渐渐的,他们脱离了后队,将大部分的骑兵撂在了身后,看着谷口在望,司马越一个急冲锋,率先冲出了谷口,在几十名随身亲军的护卫下,刚刚拐过一个弯,上了大路,司马越兴奋的大喊道:“追上了,追上他们了,快,快冲过去,杀光他们。”他话音未落,随行的人已经看到了远远的一群人扶老携幼,足足有数百人之多,看着就是一路劳顿,走了原路的样子,正在一处空地之上团团围坐。众人不由精神一振,心道:“终于追上了,没有白辛苦一趟。”
正在众人更加起劲的鞭打坐骑,榨取着最后一点马力的时候,王衍突然大喊道:“王爷,不对,咱们中计了。。。。。”
话音未落,司马越已经看到了,那一群围坐在地上的柳家庄的男女老幼看到他们,不仅仅没有惊慌和恐惧,反而是冲着自己的队伍指指点点,谈笑风生。更让他惊讶的是,一排排盔明甲亮,严阵以待的士兵正成半圆状一步步越过了那些人的身后,向自己的方向包围过来,层层叠叠的军队足有上万人之多,将自己的前路封了个密密实实。
司马越也算是见机极快的人,立刻大吼道:“撤回去,撤回去。。。。。。”
他话音未落,谷口之上轰隆声大作,滚木礌石如山崩地裂一般,凭空降落,刚才还望上去空空入也得山头,冒出了数不清的士兵,张弓搭箭,瞄准了谷中的骑兵,一起高喊着:“万岁有旨,投降不杀,万岁有旨,投降不杀。。。。。”
司马越绝望的看到,谷口被滚木礌石封了个严严实实,外边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不禁一双眼瞪得血红,大骂道:“中计了,中计了,杨柯你个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王爷,背后骂人没什么意思,要不请进我的大营,当面让你好好骂骂我杨柯,好出口恶气?”一个声音想起,司马越转头看去,对方军阵之中策马走出来了两个人,一个须发皆白,但老而弥坚,威风凛凛,正是文鸯。另一个人没见过,也没有穿盔甲,一袭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