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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韦纲思考的时候,其他族人向韦文宗表示祝贺。
在他们看来,若将永业集团看做为一国的话,韦氏便是外戚了。只要韦文宗进了永业集团,韦氏以后在钱财方面就没有任何担忧了。再随便向里面安插几个韦氏子弟,韦氏想成为一等家族也不过是朝夕之事。
韦挺虽然眼热,但他也不嫉妒族兄。他未来的道路是在官场上,而不是在商途中。
以后,韦氏的几个支房将合并为一个堂号,西眷、东眷、阆公房、郧公房等等都要消失,但究竟会以何人为主导,又如何论定嫡庶才是关键。族兄已经先一步得到淮阳侯的认可,那他就不能落下太远。否则,原属逍遥公房的一支将会沦为庶支了。
等族人纷纷向他祝贺时,韦文宗才从惊喜中惊醒。他向殷清风行礼,然后颤声的说道:“文宗。。。定不负。。。淮阳侯之恩。”
太惊喜太意外了!也不知是自己对答得当还是淮阳侯早有安排。但不管如何,他能进入永业集团,无论是对他、对阆公房、对韦氏来说意义都太重大了。要不是碍于辈分,他恨不能给淮阳侯跪下磕头。
殷清风觉得韦文宗在刚才的对话里,很好的表达了他在商业上的某些天分。自从武士彟离开后,他就一直想找一个人来代替武士彟留下的空缺。不曾想,却在韦氏这里发现一个不错的人选。
遗憾的是,韦文宗的年龄有些偏大。现在见到韦文宗表现得患得患失,他又有些失望了。旋即,他又释然了。这样内心不够强大的人,不正有利于他掌控吗?
等看到其他韦氏族人都露出一副兴奋的表情,殷清风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他们了。“自从应国公离开后,晚辈就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人选。天幸有族叔的出现,否则晚辈真是要头疼了。”
韦纲听了心里一动。
在别人都在为自己家族能在新王朝里获得更高的地位而拼命时,偏偏武士彟辞去了官职。随后,武士彟出现在加盟会上并代表永业集团的时候,世人才知道他已经找到一条更好的出路。
就在别人羡慕嫉妒的时候,武士彟又悄声的离开了长安。那时,没人会想到武士彟在离开长安时,已经从永业集团里离开了,只以为他在为永业集团更大的筹划而奔波着。
刚才,淮阳侯说武士彟已经离职。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要知道,武士彟能下定决心辞去官职并被纳进永业集团,其中的前前后后可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没有最够的利益他怎么可能放弃官职、没有足够的理由他又怎么会离开永业集团和离开长安城的?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张口去问。问了,怕得罪殷清风,不问,又担心殷清风这话是意有所指。
想来想去,为了他儿子以及族人,这嘴必须得张,“老夫插一句,淮阳侯说应国公从永业集团离去,不知是何等缘故?”
殷清风在心里喊了一句,妙啊这老头儿接话接得好!点赞!
他转身对韦纲说道:“最初,这执行官的位置是原秦王府学士许敬宗的。可惜,他背叛了太子;后来晚辈有幸结识应国公。。。”
他惋惜的摇摇头,“可惜应国公的私心太重。。。要知道,永业集团可不但是晚辈一人的,集团的收益可是有很多要交给太子的。应国公动了永业集团,就是动了太子的利益。如此,他岂能继续留在长安城?”
听了“私心太重”四个字,很多人的头脑终于清醒了。是啊,以淮阳侯这等弱冠之龄,岂能独撑永业集团这样的一个敛财工具?原来永业集团是属于太子的啊这样的话,也就清楚了武士彟为何辞官又为何离开长安了。
韦文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匆忙看了一眼他的老爹,然后向殷清风行礼,“文宗定当恪尽职守,不敢有负太子和淮阳侯栽培之恩!”
武士彟好歹还是个国公,而且还是元谋功臣。他韦文宗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子监丞,若是惹怒了太子,可就不是去职离都那么简单了!
韦纲也松了口气。
要不是他壮胆问了一句,恐怕他儿子、他的族人都在想着怎么从中为韦氏捞取好处呢。原太子李建成和他交好的臣子现在还被幽禁在禁苑里呢、武士彟一个堂堂的国公说撵回老家养老就撵出去,韦氏现在连一个国公都没有,如何能招架得住太子的怒火!
想到这里,他对殷清风行礼说道:“淮阳侯请安心,老夫在此起誓:若文宗有任何错事,以后将不再允许他祭拜韦氏的祖先!”
殷清风愣愣的看着韦纲。这也太狠了吧!国法最重的是砍头,族规最重的就是取消祭拜的资格。这老儿得有多怕啊
“噗通”
韦文宗跪地上了。
他倒不是怕了,而是明白他老爹此番的用意。韦氏崛起的关键现在落到了他的身上,一旦他也落得一个武士彟那样的下场,不但自己性命不保,韦氏的未来也要毁在他的身上。到那时,失去祭拜资格还是小事,连累了家族才是大事。
他向韦纲狠狠的磕了个响头,“孩儿不敢不孝!”然后挪动身体转向殷清风,“文宗。。。”
殷清风不等他往下说,赶紧去拉韦文宗。“族叔快快请起!”
他可真不敢保证韦文宗这个头磕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就算没有不良的后果,他也不能安心接受一个长辈对他磕头。
韦纲在身后说道:“淮阳侯,就让他说完。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起誓,若他行差踏错,不但要将他逐出韦氏祠堂,还要将他交给太子任意处置。”
殷清风看了一眼韦纲这个神助攻,然后松开手。
“文宗起誓:若文宗做出有辱祖先名声的事情,天地厌之!”
这个毒誓有点儿狠。不但天老爷要打雷劈死他,连死了也不让埋在土里。天葬?水葬?还是树葬?
不过,有了这个毒誓,想必韦氏族人不会再打什么小算盘了。
殷清风满心欢喜的将韦文宗扶起来,“让晚辈给族叔解释一下执行官的职责。”
等所有人都坐好了,殷清风开始讲解执行官的职责。
等他解释完了,韦氏族人才明白,原来这个执行官就是一个没有财权也没有任免权的大管家啊
“听了晚辈的解释,族叔还愿到集团来任职吗?”
韦文宗赶紧站起来,“文宗愿意!”
他当然愿意了。虽然不能为所欲为,也不能私下给韦氏牟利,但每年一百二十万贯可是实打实的。最主要的是,这是韦氏地位的体现,别人想得到这个职位也得看太子愿不愿意呢!
只要他占了这个位置,某种意义上,他就是太子、淮阳侯之前的第一人了!而只凭这个位置,就会给韦氏带来难以想象的利益。
殷清风很满意这次敲打,“那,晚辈就来说一下关于茶叶的事情。”
第315章 郑重承诺()
提心吊胆了半天终于等到这一刻,所有人都提起精神注视着殷清风。
“茶树可以在很多地方种植和生长,但,就像南橘北枳一样,在不同的地域种同一种茶树,最终的味道会有不同。所以,永业集团在不同州县买下了九百三十万公顷的山林来种植茶树。
茶树与一些果树相似,从种植到可以采摘大约需要四年的时间。现在,那些茶山都已经种上了茶树,并且,在三年后会有足够的制茶工匠。
三年后,大唐一些主要的道路将会铺成水泥路,从各茶山运出茶叶也将会很便捷;这三年内,韦氏要做的就是分配好族人。只要时机到了,就可以对外贩卖。
晚辈在这里计算一下:九百三十万公顷的茶山,三年后每年可产茶叶大约四百四十万石,也就是九十六亿两的茶叶。以平均二十文每两算,一年的收益大约是二亿贯。”
“多。。。多。。。多。。。少?”
二亿贯?二亿贯?二亿贯?
所有韦氏的族人,第一感觉是自己听错了,第二感觉是不敢置信,第三感觉是自己要晕过去了。
殷清风和单云英当初也被这数字吓得惊呆了。
这还是他按照最保守的每亩产毛茶三十斤、七斤毛茶制成一斤茶叶计算的。如果每亩按四十斤、六斤毛茶制成一斤茶叶算的话,总收益大约是三个亿。
殷清风知道这个数字换了谁都不能接受,他站起来大声的说道:“请听晚辈说明!这两亿贯是指在没向朝堂缴纳商税的前提下得出来的数字,在缴纳一半的商税后,实际收益是一亿贯。而韦氏的半成只能得到五百万贯。”
虽然五百万贯的这个数字和殷清风之前说的相符,但韦氏族人还是炸锅了。
“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二税一的!为何要向朝堂缴纳一半的商税?”“就是啊,这也太不合理了!”“。。。”
更有甚者,直接搬出了武德律:“关市之税,凡布匹、什器、香药、宝货、羊轰,民间典卖庄田、店宅、马牛、驴骤、橐束等,有官须者十取其一,谓之抽税;行者赍货,谓之过税,每千钱算二十;居者市繁,谓之住税,每千钱算三十。
无论是以抽税的十税一、还是以过税的五十税一、以住税的三十三税一算,哪怕这三种税合在一起,也不过是每千钱算一百五十文,为何茶叶就要收取半税?”
面对韦氏族人的纷纷嚷嚷,殷清风的脸都黑了。哪怕是当初许敬宗派人绑架他、武士彟用加料的酒算计他,他都没像现在这么愤怒。
他沉着脸说道:“那,是不是把这两亿贯都送给韦氏,你们才满意?”
说完,他站起来抬腿就往外走。
他这次不但给韦氏送来财富,还有和李世民拉进关系的机会。他看在韦珪和韦妮子的面子,才用价值一千万的土地就让韦氏得到永久的半成收入,结果这帮家伙们竟然还贪心不足。与其和这帮中山狼合作,还不如加一倍的钱数明码实价的卖给别人呢。
韦氏族人一起愣愣的看着向外走去的殷清风。
韦纲到底是执掌家族事务多年,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声喊道:“请淮阳侯留步。”
殷清风也知道事情最终的结局不会是一拍两散。若是没有韦妮子拦在中间,韦氏的死活他肯定不在乎。但现在他只能给韦氏留下一个难忘的教训,否则,他们的私心早晚会冒出来作祟的。
已经站起来的韦纲见殷清风不但没停步,反而越走越快。他大喊了一声,“快追!”
还没醒悟错在哪里的韦氏族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韦纲的身后。
韦纲追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劲儿,“围着老夫做什么,还不快去把淮阳侯拦住!”
于是,韦氏庄园里就上演了一幕让过路的奴婢和族人瞠目结舌的好戏。
殷清风是用走的,别人是用跑的。没过多久,他还是被追上了。
“淮阳侯请留步”“淮阳侯,有话慢慢说”
韦氏族人一边将殷清风围在中间劝阻,一边等待韦纲上来交涉。
殷清风见气喘吁吁的韦纲走近了,他抬起胳膊张开手掌立在韦纲的前面,“韦翁,晚辈带着诚意而来,想给妮子族人一个机会。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晚辈在自作多情了,韦氏族人似乎并不领情。晚辈真的满足不了韦氏族人的要求。”
他向四周看了一眼,“呵呵,诸位还记得晚辈是怎么说起应国公的吗?诸位还记得刚才发过的誓言吗?
说句撕破颜面的话:这永业集团不是韦氏的,还轮不到诸位来指手画脚。别说韦氏只占其中的半成份子,就是。。。呵呵。。。
晚辈现在就回去拜读武德律,有时间再来拜会诸位吧。
呵呵。。。”
他冷笑了两声,分开前面的两个人就要走。
步子刚迈开第二步,他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殷清风没有防备,又拖着后面的人向前走了一步。可能后面的人也没料到他没抱住殷清风,环在殷清风腰间的双手开始向下滑落,然后他就死死的抱住殷清风后面那条腿。
殷清风无奈的站定,然后扭头向下看去。
“再给韦氏一次机会吧求求淮阳侯了”
韦纲满脸悲苦的仰头哀求道。
殷清风知道现在不能心软,“再给一次机会?韦翁是要晚辈每年给韦氏送上两亿贯?”
“都是老夫这些族人一时糊涂,冒犯了淮阳侯!”然后韦纲扭头喊道:“孽子、你们这群蠢货还不赶紧求淮阳侯放过你们?”
韦峻、韦瓒、韦挺等人现在终于是明白他们错在哪儿了。
殷清风是太子的郎子,别说殷清风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子,就是永业集团也是太子的。至于这茶税要交多少,完全是做给世人看的。太子能拿出半成给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