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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啊裴寂也不过是一眷之主,而王度却是整个太原王氏的老大,更有直属部队龙门王氏。
麻蛋的,老王家从黄帝往下能记载九十世,而老殷家到小爷这一代只有十四代的记载,这差距。。。
“现今的太原王氏有多少嗣男。”
“龙门王氏有六百九十三人,其他分支,世系较近的大约在九千人左右。”
“你这家主当的,还“左右”。那本侯问你,二十五岁以下的读书子弟能有多少?”
“这。。。一千人总是有的。”
“一千人。。。”殷清风敲着桌面。
不算多也不算少。安排起来不是很麻烦。
“如果想听本侯的建议,你最好起来坐好。”
王度心里一喜。
但他站不起来。
除了每年的祭祖,王度已经多年没有下跪了。现在他想起身,浑身已经麻木了。
殷清风等他坐好,“你弟王通在自己的学说里,谏言皇室要实行三教合一?”
“是。”
“那,你认为释和道的长处在哪里?为何要和儒学夹杂在一起为帝王所用?”
唐朝中后期,尤其是在柳宗元的复古运动,释和道的思想已经逐渐从朝堂上排挤出去。但此时还是主流思想。他想听听这时的人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只有抓住根本,才能解决矛盾嘛。
王度有些为难,“老朽对。。。只能从胞弟的记述中讲起。
佛家讲的是“见性、救世和通万有。”。
见性,见到人的心性,叫“内观内照”。
想要达到内观内照,在修行上要分三步,叫做“戒、定、慧”。
戒是有所不为,不能说谎话、不能杀生、不能做坏事等;定是不为万物所扰,哪怕泰山塌下来,我也不为所动;慧由戒和定入手,慢慢会产生智慧,就是所谓的“定慧双修”,不定就不能产生智慧,有了智慧以后又可以更好入定。
救世是指劝人为善普度众生。
一个人看清这世间的真相,又是一个普度众生的善人,再加不断诵读和宣传佛教的教义,就能达到“通万有”的境界。
道家是“养生、遁世、穷万物。”
道家注重养生之道,不关心世事,但凭着一个道法自然的理念,就穷尽了人间的真理。”
殷清风瞥了撇嘴。
唐朝之前的光头教是如何宣传的他不太了解,但流传到后世,那帮男女光头们,距离释教本意已经相去甚远。更多的就是贪财的形象。
至于道教的独善其身,就更不适合治理国家了。
当然了,现在的道学,也就是玄学,是从两汉的老黄演化而来的。
道家分为老庄和黄老,黄老派始终以治国安邦为己任,主张宽刑简政因俗简礼,依道生法依法治国,是汉唐的根本,而老庄派不过是冷眼热心,那里来的遁世?
“身为学儒者,我为某些鼓吹释、道学说的人感到恼怒和羞耻。”
王度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知老先生可通医术?医家有言:人的身体虚寒,则万病生。
如果把儒学比作一个人的话,它现在还不到而立之年。只要炎黄苗裔不绝,儒学就还要再传承两千年、三千年、四千年。。。
耄耋老者一旦有疾,非药石不能救也。但对一个青壮来说,增强自身体魄,病邪自然消退。
一千余年来,无数人从儒学身上吸取**,却在它正当壮年、身体虚弱的时候诋毁它、抛弃它。
在本侯看来,儒学抱恙了,世人不想着从儒学的自身着手,增强其体魄,反而不辩好坏忠奸的,妄图以释、道学说作为药石来祸害儒家的身体,这是什么!这是愚蠢!这是赤果果的背叛!
王度愣愣的看着殷清风。
“先说儒家的衰落。
汉书儒林传云:“桓灵之间,君道秕僻。朝纲日陵,国隙屡启,自中智以下,靡不审其崩离。”
士人对刘汉王朝失去信心,必然要对儒学失去信心。因为刘汉王朝是以儒学维系的。
在盛汉,儒学被看作哪怕天老地荒也不会变化的永恒真理。董仲舒说:“道者,万世亡弊,弊者道之失也。”又说:“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
如果孔子之道万世无弊,原出于天的话,刘汉王朝还能朝纲日陵,国隙屡启吗?凡是思想深邃之士,不能不思考这一问题。
太学之名始于西周,以后或称国子监,是古代社会学习儒家经典的最高学府。前汉武帝时,董仲舒建议设太学养士,武帝置五经博士,太学弟子五十人。
至后汉,太学大为发展,弟子达到几万人。汉明帝永平年间,匈奴亦遣子弟入汉太学。
到了汉末,作为儒学主要传播源头的太学的衰敝,既是儒学衰落的表现,又是儒学衰敝的原因。
于是,汉末士人赵壹作刺世疾邪赋,仲长统著理乱篇,都表现了对仁义治世的怀疑和对政治的悲观。
甚至连一代经学名士郑玄也说:“自书契之兴,朴略尚质,面称不为谄,目谏不为谤,君臣之接,如朋友然,在于恳诚而已。斯道稍衰,奸伪以生,上下相犯,及其制礼,尊君卑臣,君道刚严,臣道柔顺,于是箴谏者息,情志不通。”
郑玄在这里所持的,是老子“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的观点。对儒学的礼治,连他也开始怀疑了。
既然认识到儒学已经不能济世安民了,为何不增补儒家学说?
他注疏了毛诗、周易和论语等儒学经典,可这有什么用?无非是让世人更通透的解读这些典籍。然后呢?为什么不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前进?
逮至魏晋,“学者以老庄为宗而黜六经,谈者以虚荡为辨而贱名检”,更是形成风气。
但这还不足以让世人对儒学的信仰彻底倒下。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终魏晋南北朝之世,上自皇帝,下至平民,佞佛信道者多不可数,南朝宋文帝、梁武帝皆是虔诚佛徒。
梁武帝更是下诏定佛教为国教。
道教虽然没有成为国教,但人人都以成为玄学大家为自豪。
除此之外,魏晋之后,缺少儒学大家也是儒学倒下的一个原因。
先秦与两汉皆不乏儒学思想大家。但魏晋南北朝之世却缺少儒学大家。
此时被列为儒学人物的,诸如何承天、范缜等人,在研究儒家经典方面都没有什么成就可言,其知名于世的,并不是对儒学理论有多少发展,而是站在儒家的立场上对佛教的批判。
剩下一点,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士族的错了!
在两汉,由于中央集权比较巩固,所以在大部分时间里,两汉社会的政治比较有序,经济相对繁荣,所以,作为统治思想的儒学亦比较兴盛。
但是魏晋南北朝却不是这样,由于士族的专权,巩固的中央集权建立不起来,人们始终处于波荡之中。
人们为了麻木自己,他们开始相信释家的轮回和道家的修仙。
先不说有没有轮回,修炼能不能成仙,但,人活一世草木一生,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与后世、依托于缥缈的仙界呢?
谁见过轮回之人,谁见过有人成仙?还不是死后一抔黄土?
天下人不敢正视自身的错误,不去增补儒家学说,或将释家和道家以外的学说引进到儒学里,偏偏相信一些不可能实现的说法,不是愚蠢是什么?”
就像东晋末年的僧肇写了不真空论和物不迁论。
他认为,万法亦空亦假亦中。
所谓空,是说万法皆无自性,所以是空;所谓假,是说空不是零,不是无,而是幻,是假有;所谓中,是说只看到空不对,只看到假亦不对,万法皆是非有非无,即无即有,此即中道义。
空的、假的、虚幻的。。。竟然有人信!竟然还认为这些可以用来治世安民?”
殷清风狠狠的发了一顿牢骚,也不管目瞪口呆的王度是咋想的,他敲了敲桌子,“现在说说你的家族吧。”
王度现在的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啊?哦、哦,殷侯请说。”
“本侯听说过老先生的尊父,也敬仰王氏家族。但有一点要提醒老先生。
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梏桎死者,非正命也。
懂天命的人不会站立在危墙下面。尽力行道而死的,是正常的命运;犯罪受刑而死的,不是正常的命运。
李唐不是危墙,若王氏和其他世家不断去碰撞,想知道这堵墙是否坚固,那,这道墙终是要变成压死人的危墙的。
老先生将家族前程背负于己身,就要审时度势。
以眼下的“时”和“势”来说,分散了四百年的天下,需要一段长久的“合”。这,是改变不了的大势。
逆水行舟尚需要纤夫拉扯,但有人若逆天下大势而为,只会成为皇室立威的靶子,不会有第二个结果的。
王氏以经书传家也好,以官宦累世也罢,想要在新朝里立足、兴旺,就要看准皇室需要什么。
皇室需要废除奴婢制,王氏子弟要率先响应;皇室需要科举畅通,王氏子弟要积极参与;皇室需要天下道路畅通,王氏子弟要出钱出力;皇室要抵御突厥等外族人,王氏子弟要投身军旅。。。
总之,顺应皇室,就是顺天命而为,就是借助皇室的权威来增加自身家族的底蕴。
相反,皇室因众多人反对而恼火时,必然会找几个势力弱小的家族杀鸡儆猴。
同样,当天下安稳了,皇室回头看看,原来是这个家族是那个家族当初与皇室作对。就算皇室不能直接动手,各种理由还是很好找的。
现在李唐立国不到十年,一切都是百废待兴。谁抓住了机遇,谁就领先别人一步。谁犹豫、谁心存侥幸认为还有什么二世而亡,早晚要被抢先一步的人抛在脑后。
所以,王氏的以后不在本侯的身上,不在皇室的身上,而是在王氏的自身。”
王度静静的思考着。
殷清风从抽屉里取出一摞纸摊在桌面上,“若太原王氏愿意为皇室效力,这里是醴泉坊整个坊区的房契。
王氏与裴氏是姻亲,理应知道本侯对裴寂说过什么。”
他点了点房契,“本侯希望在半年内,能到醴泉坊回拜老先生。”
第397章 热血野望(恭贺新禧)()
王度浑身冰冷。
一个坊区的地契都准备好了,如果某不答应,或之前转身离去。。。
他低头掩饰他的情绪。
看来,在王承与他接触之后,李世民就针对某这次长安之行开始谋划了。眼前的这份地契,就是李世民在警告某:某的企图他一清二楚、某的家族尽在他掌握之中。。。
强大如两汉,也没有主动削弱任何一个门阀世家,更别说十六国南北各朝,历代都要尊崇各个世家的。
李渊和李世民怎么就非要把世家压制到极致?只因为各世家轻视了以武立族的陇西李氏?还是因为他们要报复各个世家?
最阴险是,李渊和李世民不直接出手,而是派一个让人觉得无害的毛头小子冲锋在前。
上次来长安时某便发觉了一些不好的苗头。
五胡南下时,各世家被动的将子弟分散开来,免遭灭族之灾。到了后期,世家开始主动的分散子弟。
对于世家来说,天下混乱对他们不但没有害处,反而可以让子弟在各地各朝占据优势。
当初杨坚要灭掉周朝,世家是支持的。但出乎意外的是,杨氏竟然统一了天下。这,是世家不愿看到的。
为了天下再次混乱,世家不但不会阻止杨广的暴政,反而要推波助澜。
在动乱杨氏的国祚的同时,各世家不但将子弟召回,安心等待割据政权的出现,还出人出钱在暗中支持王薄、窦建德和李密等人。
当陇西李氏再一次破坏了世家的企图,各世家自然是不甘心成为新朝的臣民了。
责令子弟不可出仕、责令家族的粮食不得外卖、大肆铸造铜钱、不再招收寒门子为生徒。。。
本以为,内有各世家暗中对抗、外有突厥虎视眈眈,李氏一定撑不下去的。结果,他们等到了新式农耕令的颁布、新式铜钱的实行。。。
世家虽然占有大量的土地和人口,但不被影响世家的庶民更多。所以,在无力阻止农耕令之后,世家对新式铜钱就额外的重视。
可万万没想打的是的,各家主和族长还没气势汹汹的杀到长安城与李渊对峙的时候,李渊反而先出手了,竟然派人到洛阳邀请他们来。
这是挑衅!
但到了长安城后,这些感觉被挑衅被羞辱的人,竟然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