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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春娘撇了撇嘴角:“是谁指天指地赌咒发誓说不再赌了的?还假模假式跑去卖什么麻酱面,最瞧不上你这号人,你也算是七尺高的汉子了,被人一要挟就那么容易服软了?是爷们不?”
“是…是…。是…。。姐姐教训的是……”四毛腆着脸,一叠声的应着。
“是个屁啊是…。”春娘横了他一眼,还待要再说点什么,三癞子和徐三刀等人前后脚的进了茶馆的大门,很亲热的叫着:“四毛,小房子等你,快来啊……”
“哎,这就来。”四毛对春娘点点头,赶紧巴巴的跟在徐三刀的后边,脚底抹油开了溜,春娘后边的话还没说完,气得将手中拿着的一个装零嘴的果碟啪的一声扔到了柜台上,恨恨的啐道:“狗肉上不了正席。”
四毛进了徐三刀长包的小房间,刚刚落座,徐三刀就递过来一张收条,四毛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今收讫张四毛纹银一千两,资抵旧债,立据为凭”,收款人正是徐三刀,还盖着他的私印。
紧接着徐三刀的小徒弟奉上了一个托盘,揭开上面搭着的蒙布,雪花耀眼的纹银码放得整整齐齐,足足有一千两之多。
四毛看了看面前的银子,叹了口气:“银子啊银子,真是个好东西啊,财帛动人心啊。”说到这里,他将这一千两银子原封不动推回到徐三刀的面前。
“怎么了,四毛兄弟?这可是按照咱们约定的比例分的红,只多不少,你这是……。。”徐三刀不解的问道。
“三哥的账目我不担心,你别误会,我是将这一千两银子也抵销旧债,我这个人啊,欠着债就睡不着觉,巴不得早还早了。”
徐三刀凝视着四毛,半晌不语,陡然大笑起来:“这天底下如果都是像四毛兄弟这样的信人,咱们这些放印子钱的岂不是睡着了都会笑醒过来。不过咱们自家兄弟,何必如此,这些银子你先拿着,平日里你也总得有个花销的出处不是?欠着的银子先欠着,不着急。”
四毛笑嘻嘻的说道:“平日里跟着三哥你,我也没使银子的机会不是?反正吃喝拉撒、穿衣戴帽三哥你都包了,跟着三哥混就是好啊。”说到这里,四毛对伺候在一旁的店伙计道:“还愣着干嘛?三笼蟹黄烧麦、半斤牛肉锅贴、大份麻酱面、一盘鲜醉虾,外带一壶九酿春,赶紧上啊,没看到三哥没喝早酒,正饿着呢吗?没点眼力见的。”
徐三刀哭笑不得:“你倒是会安排啊,得得,照四毛的吩咐,快上菜吧。”他摆了摆手,店伙计赶紧出房间安排去了。
三癞子腆着脸也不走了,打定混顿早酒喝的主意,殷勤的给徐三刀和四毛倒茶。徐三刀的打花会启动运行之初,是需要大量的掮客的,专门负责跑街和推销外围赌注,三癞子干这种活自然是得心应手,加上他平素纠集了有好些以赌为生的狐朋狗友,也纷纷被他发动起来,很短的时间,便成为了徐三刀手下最的的掮客团队,占据了赌场外围三成以上的销量,所以,也开始心安理得的成天跟在徐三刀后面蹭吃蹭喝,附带着还给徐三刀当起了狗头军师的角色。
“四毛,这打花会的买卖还真是干的过啊,可就是有一样,参赌的人虽然多,但都是一些小赌注,仨瓜俩枣的不在少数,上一百两银子的都少见,你脑子活,有没有什么办法引一些大的赌客过来?一个大赌客就能抵得上几十号散客,如果咱们再多一些这样的人,那花厂可就真的是名副其实、锦上添花了。”徐三刀在心中盘桓多日的一个疑问苦思不得其解,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便抛了出来。
四毛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徐三刀那副嘴脸笑得如花一样,眼神里都是大写的银子:“三哥,你可想清楚了,让大赌客捧场,自然有的是办法,不过这些人带来的可就不仅仅是银子了,当然还有风险,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四毛抠了抠脑袋,半天憋出了一个词:“风险集中,对就是这个话,风险集中。散客虽然单注量不大,但好处是风险分散啊,三十个人下的可能是三十门,你可以吃二十九门赔一门,稳赚的买卖。如果是大赌客进了场,保不齐他一个人重注专盯着一门打,万一被他打中,不就是风险太集中吗?”
大凡赌徒都是有着搏命的心态的,尤其徐三刀这样的人,更是以敢搏命出名的,否则当年也不会在籍籍无名的时候置生死于不顾,挑战当时沔口的赌场老大。如今他看到了打花会是如此赚钱的买卖,而且口袋里很有了点本钱,当然不会满足于现状:“四毛兄弟,风险是集中了点,但反过来说,获利也集中了啊?赚一个大赌客的银子抵得上几十甚至上百人的红利,不瞄准他们的钱袋子,那才是个大红心苕,何况有你这个赌场大师傅托着底,老子我怕个球啊。兄弟你有什么好的法子让大赌客进场,赶紧说出来咱们商量商量。”
四毛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万一大赌客进场后注码集中了,就要靠他在开奖的时候偷梁换柱了,只是当着三癞子的面,说得比较隐晦而已。
看到徐三刀兴奋不已的样子,四毛在心底里淡淡的冷笑了一声:“三哥,你想想大赌客为啥不到花厂来?”
第三十九章 待宰肥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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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刀脱口而出:“我想了,脑壳都想破了,为这个,我还专程登门拜访过宝局子里的一些熟客,都是些喜欢豪赌的人,可真他娘邪了门了,吃酒吹牛都可以,散了席之后,就是没有一个人上门的,老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亏三哥你还是老江湖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江湖套路是什么?不过是层窗户纸,一捅就破,看得透的一文不值,看不透的千金难买。”说到这里,四毛却卖起了关子,住口不语了。
这时侯,跑堂的伙计唱着歌似的报起了菜名:“下屉的蟹黄热烧麦三笼,油煎金黄牛肉锅贴半斤、香喷喷的麻酱面、活蹦乱跳酒腌鲜河虾、上等九酿春一壶齐咧,几位爷吃着喝着啊。”
伙计手脚麻利的将酒菜布上了桌,临了还摘下肩头搭着的汗巾子,在光可鉴人的桌面上又擦了几下。徐三刀此刻正被四毛吊足了胃口,不耐烦的挥手驱赶着伙计,眼巴巴的看着四毛听他说下文。
四毛不慌不忙的夹起了一个热气疼疼,冒着蟹黄香气的烧麦,蘸了蘸面前的姜丝陈醋,沿着边子一点点咬开烧麦皮,吹着热气开始品尝,看着徐三刀猴急的表情,心里忍住笑,直到一个烧麦进了肚子,才惬意的舒了口气:“这春娘家的蟹黄烧麦就是好吃啊……”
徐三刀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一把抢过四毛手里的筷子,陪着笑脸道:“好兄弟,咱说完了再接着吃行不?待会儿哥哥再给你点几笼送家去,让你吃个够。”
“这几样也要再来一份,不用送,我打包带走。”四毛嘿嘿的笑着说。
“两份、一样来两份,行不……。”徐三刀脸都快笑僵了。
四毛看到火候已到,也就不再盘马弯弓了吊徐三的胃口了,他指了指这个小房子问道:“三哥,你来春娘茶馆为什么不在大厅里坐,偏要多花冤枉钱包个小房间?”
徐三刀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说,咱们花厂也得弄个包间?”
“回答正确,加十分。”四毛脱口而出:“不仅要弄个包间,还得贴个条子,下注百两以下谢绝入内,得好吃好喝的免费供应,要有专人服侍,他们下注单独用专门的封包封好,打上封条,现场再拆封,总之一条,要让他们觉得和外边的散客就是不一样,绝对是有面子的事。花厂凭什么赚散客的钱?不就是利用了他们以小博大的心思吗?而赚大赌客的银子,光有这个还不够,还得要让他们觉得高人一等,很有面子,又能赌得舒服惬意,三哥你忘了那个匣子上写的字了吧……。”
徐三刀喃喃自语道:“人心无算处,神仙也难逃这一捉……。”
“对啊,赌这个行当,看得见的是骰子、骨牌,还有花厂的彩筒这些个赌具,赌术上再下功夫,赌具玩得再炉火纯青,那也不过是个形,只是术而已,真正看不见的其实是人心,人心想不通,摸不透的东西,才是赚钱的不二法门,这才是道,所以说,捏住了人心的七寸,神仙都难逃被捉得死死的。”
徐三刀一拍大腿:“日他娘的,四毛你真是我徐三刀的财神爷,有你这身本事,别说沔口了,咱哥俩联手,这赌场可以开到天边去。”
四毛呵呵笑道:“得,三哥你先筹划筹划到天边开赌场的事,小弟我先告退了,你们慢慢吃着喝着啊。”说着话,站起身来,大声吆喝道:“伙计,照这个席面再给我来两份,三哥结账,打包带走咧……。。”
看着四毛的背影消失在房门之外,许久未发一言的三癞子看了看徐三刀,阴沉着脸低声道:“三哥,这小子心机深不可测,你对他可得留几分小心啊。”
徐三刀哼了一声:“我的场子里,他占了三成利,这么好的买卖,谁会跟银子有仇啊?”
徐三刀将花厂的地址选在了离沔口城关五里地之外的龙王庙,与汉州、兴昌隔江相对,正好是一处露出江面的荒洲,既有陆路相连,也有渡船可座,这荒洲方圆足有上百顷之广,本是一座渔村,因为靠着黄金水道,也有不少往来的航船在此停泊。人一旦多了,买卖家就开始云集,洲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徐三刀在此买了一块地,高搭彩棚,打花会开张不到两个月,因为赌法新颖,赌注多少不拒,开始客似云来,渐渐的这个花厂竟然成了荒洲上的一块宝地,每天一大早就有赌客开始纷至沓来,吸引得小商小贩也在此扎堆,端的是热闹非凡。
彩棚外是一片平整得整整齐齐的空地,足足有上千的赌客在空地上驻足观望,彩棚内供奉着花神的神像和香案,横梁正中悬挂着的正是彩筒,未到时辰是不会打开的。两条长桌一字排开,账房先生和徐三刀的手下一边收钱发售彩票,一边维持秩序,排着队来下注的男女老幼、各色人等不一而足,摆开了两条长龙。
彩棚里间按四毛出的点子被隔成了数个小隔断,专门有跑腿打杂的伺候,里面座着的均是锦衣华服之人,看起来都是非富即贵的派头。他们下注的形式和外边小赌客的下注法不一样,有专门的账房先生候着,人手一个封包,封包都打上了个人名章的封边,账房一边收钱,一边登记封包数量、名称和下注金额。徐三刀在一旁乐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子了,四毛的这个办法果然奏效,自从开了这些小包间之后,以前不肯登门的大赌客也开始纷纷光顾,鲜衣怒马、仆从众多,在众目睽睽之下前呼后拥的进了小单间,单是被场外仰慕的目光所注视,就是件很有面子的事,何况好吃好喝被伺候得舒舒服服,于是乎,这些大赌客不仅仅是为赌钱,也是变着法的享受和炫富来了,用的都是最豪华的车马、穿着最光鲜的衣服、带着最精神的奴仆,甚至还有狎妓出游的,俨然成了沔口一景。
徐三刀掏出怀中新买的一块打簧表,妆模作样的看了看时辰,又看了看场中的情形。花厂的执事很识趣的问道:“三爷,时辰差不多了,该敲钟上香了吧?”
第四十章 待宰肥羊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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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钟是用来告知所有赌客即将开奖的信号,钟响三遍便停止下注,而上香是四毛想出来的点子,说是祭拜花神可以增加仪式感,为的是宣扬公正和庄重,能取信于赌客。
徐三刀点点头,执事刚要吩咐手下敲钟,突然,彩棚之外涌进来了一队人,当先的是一名老者,一身绛紫色的长袍,套着斜开襟马褂,高挽着雪白的袖口,拇指上翘,一只墨绿色的大扳指闪着油光,手掌开合之间,扳指朝内镶嵌的一枚金刚钻若隐若现、光芒四射,那份气度端的不凡。他身后跟着的是数名侍女和小厮,均是衣衫齐整,精精神神,礼数恭敬,队形严整,一看就是大家风范调教出来的下人。
徐三刀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刚要开口和老者打招呼,那老者却理都没理他,闪过了一边,从身后恭恭敬敬搀扶过来一位老妪,口称:“老太太请”。
徐三刀暗叫一声侥幸,差点拜错了神,看那名老者气度雍容不凡像是个正主,没想到仅仅只是个打前站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