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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邓艾一脸震地从地上爬起来,盯着黄金,又看看吴大勇,强自控制住自己惊异的神色。
而此刻,他的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了!
半饷,邓艾才拾回笔和竹简,写道:“天子?哦?却不知……是哪位天子?”
吴大勇神色一傲,冲西南方向拱拱手,高声答道:“自然是汉天子!”
闻听这话,邓艾面露讥笑之色,疾笔写道:“故汉帝刘协早于汉建安二十五年禅天下于魏,获封山阳公,封邑万户,永为魏宾客。汉已经亡了,哪来的什么汉天子!”
“凛凛人云在,谁言汉已亡!”吴大勇上前一步,干瘦的脸颊上,眉眼、眼角、腮全因激奋而涨红,他矮小的身子缩成一把蓄势待发的弓,厉声喝道:“只要还有一个诸夏之人自认汉人,汉!便没有亡!”
“好,汉亡与未亡,艾不与吴公费口舌之争。”邓艾未曾想到,蜀地的一介商贾也有如此气魄,心中有些倾佩。“艾有一个疑惑,艾不过区区看守稻草的小吏,既非绝世猛将,也不是王佐之才。蜀主为何知道在这小小汝南县有我邓艾这号人物,更派遣阁下千里迢迢地来征召我?”
“对此,公又作何解释呢?”
“这……这当然是因为我家陛下天生神圣,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圣上断定邓君一定是个人才,必成大器!”吴大勇一脸轻松,说辞,他早就准备好。
这样的理由邓艾压根儿不信,但他也说不准为何蜀主会找上自己,因而婉拒绝道:“多谢蜀主和吴公美意,可艾生于斯长于斯,毕竟是魏人。况且,家中有老母幼子,老母在,不远游。恕在下难以从命!”
从邓艾不与自己争论汉室亡否,吴大勇就知道邓艾动心了,长年走南闯北的贩卖蜀锦,吴大勇可不孤陋寡闻。
他知道,蜀魏一直存在旷日持久的正统之争,一方大谈特谈汉室已亡,另一方标榜自己为汉室之继,互斥对方为逆贼。而东吴在这方面的态度则很暧昧,对于谁是正统,他们毫不关心——表示:我自喝茶看戏,二位继续嘴炮互喷。
因此,魏蜀君主都称帝之后,孙权当吴王仍当得甘之若饴
但唯独有一条,吴国打死不承认蜀汉为汉朝,甚至在和蜀汉外交往来时,对“汉”这个字都讳莫如深,毕竟是四百年炎汉,嘴上虽然不说……但心底里对“汉”还有着最后一丝敬畏和眷恋的。
邓艾避开汉祚永终与否不谈,本就是退让,下面考虑的,是怎样打消邓艾最后的疑窦。
“好男儿志在天下,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岂为故土所累!再者,若士载入蜀,家室妻小亦可随同,其中关节打点也完全无须士载烦心。”吴大勇亲切地直唤邓艾的表字,继续劝说。
“容……容……我…三思。”讲完,邓艾又一屁股坐回地上。
邓艾要慎重思考,吴大勇也乐得陪他,坐下来,静静等着,等着邓艾这半个时辰的三思。
长久的等待之后,邓艾终于迅捷的站起身,用清楚流利地咬词讲道:“艾,愿为知己者死!”
即便吴大勇的招徕离奇、突兀,尽管蜀国偏居一隅、国力弱小,但他邓艾不也只是穷困潦倒、贫寒低微的小小胥吏吗?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去高山大河勘察地形,指划军营处所。
多少次,研读兵书却遭人讥笑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可他,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反倒更加希望出人投地,获得成功…………
君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百金之礼,遣使之邀,君既以国士待我,我即以国士报君!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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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天气不错
成I都城东北角,中军校场
木头架子搭起的一座三丈来高的点兵台上,刘永居中席地而坐,两边分别是丞相诸葛亮和镇北将军、汉中太守魏延等文武重臣。
张嶷全装惯带,挎着重剑肃立在刘永身后。
他到成I都,短暂任职南宫卫士令后,很快徙为羽林郎,贴身护卫刘永。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下旬了,距离刘永提出重甲骑兵设想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有了蒲元和李央锻造的首批重甲,汉军的重骑兵实战效果实验已经可以进行了。
而今天,就是刘永定下的日期,实验的日子。当然,除了实验重甲骑兵,今天还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汉军大较骑术的日子。
赵云、马岱、马承分别从虎骑、越骑和屯骑诸营中挑选出了五百名骑术出众、身高体健的骑兵,今天这场重甲骑兵实验,就由这五百名骑兵进行。
时间还没到,刘永正跟魏延闲聊。
“魏将军,在汉中呆了几年了?”
“八年了,臣受命镇守汉中有八年了。”
“汉中,是个好地方啊!”
“是好,就是人太少了。”
第五十八章 鲸吞之大手笔(一)()
“是呀,曹操当年做得太狠,几乎盘空了整个汉中郡的百姓。”刘永感叹一声曹操这手绝户计玩得漂亮,话锋一转,转到向北用兵的话题上。
“眼下,汉室望图光复唯有北伐一途,不知魏将军对于北事有何高见。”
魏延觑一眼刘永,暗想,今上果然资质远胜怀帝,就这积极探寻中兴光复的态度怀帝就赶不上。
握了握配剑剑柄,魏延从衣袖深处抽出一份帛卷,然后缓缓撑开,郑重的铺在刘永身前的地面上。
“陛下请看,这是臣百余次派出细作勘察,访问游士地形,耗时两年才亲手绘制成的关中地形图。”
“哦?”刘永心里一奇,忙挺身望去,只瞧一眼之下便忍不住赞叹:“魏将军这图作得好,只一览,整个关中形胜便尽收眼底了。”
魏延所作地图,以连绵的倒勾为山,以长长的线条为河。
图中西边是祁山、陇山诸山脉分割武都、陇西、天水诸郡,一条渭水蜿蜒而下天然的成为汉魏的边境线,将蜀西和凉州分割两边。陇山山脉以西,有一个鲜红明亮的红点,用粗墨笔写着——街亭。
渭水流出陇山,路过散关,流经陈仓,水流便汪汪淌进肥沃的关中平原。五丈原、郿县、武功星罗棋布的撒落在平原上,过了关中诸县往东,汉家故都、雄伟的长安城即赫然屹立了。
而五丈原、郿县、武功乃至长安一带的南方,则是千山林立,万仞成锋,地势极其险要,且绵延千里的秦岭山脉。秦岭,它就像一道从大地上升起的铁幕,将蜀地和关中完全隔绝开来。
铁幕虽然严密,但也未达到密不透风的地步,从西往东依然有几条路口连接秦蜀大地。
在地图上,魏延详细的着重描绘了四条道路,并浅析了他们的利弊。
从西往东,分别是出大散关入关中,即陈仓道;
从汉中褒中县出斜口至关中,即谓褒斜道;
再往东,亦可出箕谷到关中。
理论上,这三条路皆可以进入关中平原西部,但路程、路途情况却又大不尽相同。
出散关、斜口,这是大道,路途顺畅、适合大队人马通过,但离长安和关中腹地太远,路程耗时最长。并且一入关中便要面临陈仓、五丈原这些坚城据点的阻挡。
而东出箕谷,纵使路途缩短小半,但路窄道险,不易车马辎重通行。
这条路也非上上之选。
“下辩、箫关……”刘永痴迷的浏览地图,手指摩挲着一个个地名,嘴中呢喃。突然,他朝左边端端正正跪坐的诸葛亮招招手,急道:“丞相,你快来看看。”
诸葛亮早就瞥到了魏延、刘永的动作,他却一声未吭,直到刘永招手才俯身凑过来。
“关中的山川河洛图?”诸葛亮惊出声,这幅图……他并不陌生,他公房中长年悬挂的那副山川河洛图便是一幅关中的地图!
见刘永和诸葛亮都聚拢来,魏延指着地图,侃侃而谈道:“褒斜道、陈仓道和箕谷,或道途宽广路程遥远,或路短道险,便利难以两全。”
“与其出兵大道、慢慢吞吞,坐失良机,不如兵行险招。秦岭以东,从西乡县取道子午谷,只需千里路程,一出子午谷便抵达长安近郊。臣的意思是如若北伐,臣请率精兵万人于子午谷出,直下长安,朝廷再遣大将统大军从大道出,异道与臣会师长安。如此,则长安以西之地皆重为国家所光复!”魏延目光如炬,压低声音,以仅仅三人可闻的音量讲道。
来了!
刘永心里一紧,大名鼎鼎的子午谷奇谋!
观察刘永和诸葛亮的面色都是猛然一变,魏延也是稍稍安慰,心中不由一叹。
当年自己艰辛的留守汉中孤地,一直期待自己真正“亮剑”北伐大显身手,以为实现大汉复兴的梦想不远了。
不想结果等来的却是一连串的噩耗,夺取汉中同年,荆州沦陷、关羽覆灭;次年,烈祖发动夷陵之战大败,再过一年,烈祖托孤给诸葛亮、李严后病故。
这个消息对于自己来说是晴天霹雳一般,那个最信任自己的,让自己发挥最大价值的主公走了,伯乐死,千里马可独存乎?自己及部下们这三年来的焦心劳思、风餐露宿、宵衣旰食全部化为乌有。虽然保全了边境,但却没有了方向。
但他魏延并没有因此而选择放弃这重任,虽然先主驾崩之时自己未能再看他最后一面,但自身肩负的重任时刻提醒自己,越是到危机时刻越不能动摇决心,当年汉中之誓犹言在耳!
而后的时间里,自己面对汉室锁于蜀中的困局,苦苦思索,探寻方略,终于想出这计子午谷奇谋。
“魏将军的奇谋,是建立在雍凉魏军兵力不及汉军的基础上,朕想问一句,关中魏军的兵力分布卿打探清楚了?”这个时间段关中魏军的大致兵力,穿越者的刘永自然一清二楚。但,诸葛亮很可能还不知道呀,故而刘永抛出这句疑问。
“这个臣早有打探。”前敌侦查魏延早已暗中进行,此刻不慌不忙叙述道:“若论魏军兵力,须先谈及魏军的军制。魏军分为中央军和州郡兵,中央军又可分为中军和外军,这二者分别是卫戍京师的精锐部队和战略机动的兵团。”
“据臣多次派遣的细作探查得报,魏逆根本没有想过汉军会发动进攻,所以雍凉地区的防御力量非常薄弱。跟本就是各郡的地方军守备各城镇,而基本没有机动的野战部队。”
“不错,荆州军败亡后,蜀中精锐皆覆灭东方,国力急剧衰弱。魏逆对于我军的防患并不重视!”诸葛亮带有深意的扫了魏延一眼,目光中隐藏着惊异、赞赏,而后佐证魏延的话。
显然,丞相也不是吃素的,这北边的情报工作也没放松过。
“除开州郡兵,魏军在雍凉的主力部队大概有多少人?”刘永问
“分别由张郃、郭淮等人统帅分散于各处城池、关隘,总计大概三四万人。”魏延毫不迟缓,张口而答。“而且,镇守长安的是伪安西将军、假节夏侯楙。此人曹丕宠臣,无用兵谋略,番而好经营家业,军略上是个酒囊饭袋。”
“不得不承认,”
“魏卿,你这个想法眼光独到、想法新颖,情报收集也很到位,堪称大手笔。如果汉军倾全国之力,乘其不备,还真有可能让你得逞。”
“但是,”刘永摇了摇头,遗憾道:“太冒险了,没有退路,朕……不同意!”
什么!
魏延骇然,差点从坐席上跳起来,刘永的先扬后抑让他万万没有想到。
陛下!
而另一边,不止魏延,连诸葛亮也是吃惊不小。皇帝年轻气盛,他正忧虑刘永脑子一热,三言两语便被魏延说动,执意去执行子午谷计划呢。
没想到,皇帝竟不为所动,直接出言拒绝。
诸葛亮疑惑,是刘永看破了魏延计划背后的漏洞,还是这位年轻不凡的陛下有一个更完善、万全的计划?
有一种直接,诸葛亮感觉是后者。
第五十九章 鲸吞之大手笔(二)()
“长安是汉家旧都,魏贼五都之一,又是雍州的治所,经过先汉诸位先帝,包括董卓,李傕,钟繇等数代人的增筑修补,据说,仅围绕城墙一周就有八十里长,是座出了名的永不陷落的坚城。即便卿击败或赶跑魏守军占领长安,也已是元气大伤,何谈守不守得住?”刘永条理明确,思路清晰,开始逐一指出魏延计划的漏洞。
“就算卿拿下长安,朝廷的大军不攻取陈仓、五丈原、武功、扶风这些据点、城池,越过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