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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
“不愿!!”
“天子圣明,宁侯公正!都是那些坏了心的读书人,惯喜欢作威作福,欺压我等百姓良民!”
“哪来的混帐东西,还想让我们去受恶人的欺负?”
“对,那些恶人欺负我等时,怎不见你们出来主持公道。我看,你们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呸!狗东西!”
贾环哈哈一笑,看着被万人斥骂的面如死灰的士子,道:“你们若当真心怀正义,愿意为民出头,自然是好的。
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是真的心怀正义,要为民出头,还是因为看到你们儒教大家黄理被抓,怕失了你们儒教的颜面,才拼命想出头的?
你们读书时尚且如此,日后做了官,又怎肯一心为民做主?
本侯送你们一句诗,望你们好自为之: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噗!”
“哈哈哈哈!”
“宁侯大才,端的好诗啊!”
百姓都有一颗大心脏,方才义愤填膺,这会儿子却又哈哈大笑着调侃起贾环来。
贾环谦虚的朝四面拱拱手,笑道:“诸位父老乡亲抬爱,论才华,小子其实比李太白还差一根小拇指头的!喏,一丢丢!”
“噫……”
十数万人的鄙夷声,差点把贾环冲一跟头。
见贾环气急败坏的想找人比划,百姓愈发大笑,也真心喜欢上这个为民做主,且没有架子的侯爷。
如过节一般一阵热闹后,贾环拱手道:“若无其他事,诸位都中的老少爷们儿,婶子大娘们,咱就各回各家去吧!
本侯还要回宫给陛下交差,他老人家最关心的就是百姓事,如今怕是等急了。”
周围百姓一听,又是一阵歌功颂德,可就是他娘的不散场。
贾环见之郁闷,还想再说两句,就见一身着员外服的中老年男子上前数步,行了一礼后,高声问道:“宁侯,您奉陛下旨意除奸杀恶,小民等无不心存佩服和敬意。
唯愿吾皇万岁,宁侯亦公候万代!
只是,小民有一事想求宁侯解惑。”
贾环听此人声音中竟也蕴着内劲,声传四方,显然武道不俗,便眉尖轻挑,看向董明月。
董明月悄悄摇头,暗自戒备。
贾环却愈发有趣,道:“不知老丈所问何事?”
那员外大声道:“小民姓李,贱名一个钟字,乃江南商贾。因一年到头来总要往返于都中做生意,携带大量银两不便,便将银子存于大龙钱庄。
昨夜,宁侯将大龙钱庄抄家关门后,小民手中的大龙银票,便成了一张废纸。
小民敢问宁侯,小民手中的银票,该如何处置?
还能否换回些许银两?
哪怕不能全换回,只要五成,就是三成也行啊!
小民不是为了自己,只是数目太大,若是寻不回,小民一族就要彻底败亡。
还请宁侯明鉴!”
李钟说罢,人群中又挤出一些身着员外服气色难看的商贾,纷纷跪地诉苦求情,又眼巴巴的看着贾环。
贾环想了想,大声笑道:“你们真是想多了……”
下方商贾闻言,登时色变,面色惨然灰败者,甚至大哭者都有。
就听贾环继续道:“本侯知道,有黑了心的王八蛋四处造谣,说陛下和本侯之所以抄了都中所有的钱庄,是因为朝廷缺银子,所以搜刮民财。
这种混帐谣言,居然也有人信!
本侯当着天下万民的面,给予诸位担保,你们手中的银票,一成折扣都不会打,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两个月后,可以去大秦银行,凭银票兑换银两。
如果兑换不到,诸位也可操办一场批斗大会,请万民做主,来批斗我贾环!”
原本都心中惨淡,放弃希望的商贾闻言,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
倒是李钟,有些将信将疑道:“为何要等两个月后?”
贾环坦然道:“手中持有银票的人很多,不止都中有,大秦五湖四海皆有,要等他们来后,一并办理,否则,事情太过拖沓繁杂。也请诸位转过手中持有钱庄银票的人,两个月后,到大秦银行兑换银子,为期亦是两个月,过期请恕不候。”
“好说好说!”
绝境逢生后,一些商贾哪里还会拒绝,尽管他们连大秦银行在哪都不知道,却不妨他们先答应下来。
他们也不信,贾环会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说谎。
唯有那李钟却仍旧苦笑,道:“宁侯不知,小民此次带了大笔银两进京,存于大龙钱庄,就是为了参与十天后,宁侯举办的玻璃方子拍卖会。
如今银子被套住,银票却要到两月后才……”
贾环一扬手,道:“本侯也认银票,一样交易!”
李钟闻言,眼睛一亮,一躬到底,大声道:“宁侯高义!”
这时,还有些不信贾环之言,但不敢多言,原本也没准备参与玻璃方子拍卖的商贾们,齐齐围住了李钟。
而贾环,笑的愈发高兴。
东风已来,大事成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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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盟友()
等一群商贾们再三拜谢离去后,太学和国子监的士子书生们,也在“突然”出现的祭酒的呵斥下,回学舍去了。
天色愈暗,人群还不散,贾环就命五城兵马司的士卒,敲响了净街鼓,又暂时熄灭了火把。
吃瓜观众们虽然不满,可到底没了光,净街鼓响,也不敢再迟留太久,便渐渐散了。
“呼……”
等百姓们散去后,贾环才松了口气。
面色有些复杂……
其实他也不知道,将这种方式提前二百年运作出来,究竟是好是坏。
这世上永远不乏精明之人,若是将这套学了去……
那日后天下就热闹了。
“大哥,寻家好点的客栈,让这些苦主好生休息一宿。
之前不是都记录清楚他们之前的家业了吗?
明日从抄没的产业里挑出来,都还给他们。
如果已经被出手,就让那些买的人还回来。
谁有意见,就让他们来找我。”
贾环看见那些苦主,在人群散后,又开始惶恐不安。
尤其是那百来个从平康坊救出的女子,她们都是被钱庄卖进青楼的。
买她们的青楼,自然已经被抄家封闭了。
她们连最后的容身之处都没了。
此刻真真如浮萍般,望着夜幕,不知天下何处是她们立足之处。
听贾环吩咐后,韩大领命,带着人护着这些人往附近的客栈走去。
苦主们听到韩大转述贾环的安排后,又是一阵叩首做福。
贾环挥了挥手作别后,就准备和董明月一行人回家。
两人刚上马,说笑着往前走,却不想,从一旁不知何处里,冒出一个宦官拦路……
“宁侯,陛下有旨,请宁侯入宫觐见。”
“唹……”
险险勒住马后,贾环皱眉看向那宦官,道:“你他娘的哪位?瞎了眼了?”
一旁董明月也握住腰间宝剑,目光凛冽的看着来人……
那太监一瞬间压力山大,额头冷汗渗出,眼神乱转,忙请罪道:“宁侯勿怪,实在是奴婢领命太急,唯恐宁侯已经回府了。紧赶慢赶,好歹才赶到,见宁侯就要离去,着急之下,才冒犯了宁侯……
哦对了,奴婢是坤宁宫夏存义,干爹为六宫都总太监夏守忠。”
贾环闻言,冷哼了声,打量了这个年纪不大的太监一眼,道:“老夏的义子?
怎没见你把他身上的沉稳学到半点?
刚本侯收马不及,踩踏住你,算本侯的,还是算你的?”
夏存义闻言,懦懦不敢言,眼神闪烁。
他怕说算他的,贾环直接抬起马蹄朝他踩来……
贾环嗤笑一声,懒得理会他心里在想什么,转头对董明月道:“明月,你先和岳父回去吧。宫里不知又出了什么破事,烦人的紧。”
董明月虽然也不喜,却极懂规矩,点点头后,与董千海折返回宁国府。
待目送董明月和脸色不善的董千海离去后,贾环又瞥了眼满脸堆笑的夏存义,没有搭理,此人心术不正。
在十数位宁国亲兵的护卫下,贾环往皇城方向打马疾驰而去。
身后,夏存义脸色登时难看的扭曲起来,面容狰狞……
原是因为听说贾环出手最是大方,寻日里往贾府传旨的小黄门儿,动辄就有数十上百两的赏赐,若传的是“喜信儿”,兴许更多些。
前儿给宁国府送去两套一品侯夫人诰命大妆的两个黄门儿,一人竟得了五百两的红封,差点没让人羡红了眼。
今儿听说贾环又办成了件大事,立了大功,连陛下都要设家宴款待。
夏存义仗着是夏守忠义子的便宜,才将这美差抢到手,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真真是岂有此理!
他一双三角眼眯成缝,看向贾环一行人的眼神,满是怨毒之色。
不急,总有报今日耻辱之时!
……
“哟!宁侯来了!”
大明宫,紫宸书房殿门处,苏培盛似正往外出去,见贾环走上台阶,正准备入内,先是眼神一凝,然后一张老脸笑成菊花问候道。
贾环如何看不出名堂,道:“老苏,你看见我很意外?不是陛下寻我来的吗?该不是鸿门宴吧……
对了,今儿传旨的怎么不是你?”
苏培盛脸色隐隐难看,道:“夏存义那小猴崽子,没跟宁侯说清楚?”
“他就说陛下召我,还说什么?”
贾环奇道。
苏培盛脸色彻底阴沉下去了,不过看向贾环时又立马恢复过来,笑道:“想来是这小猴崽子大意了,陛下若是在上书房召见,自然由老奴去迎宁侯。
不过今晚送上来的折子,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破事,陛下不愿看。
得知宁侯将事情办妥当了,也没了折子继续进来,陛下龙心大悦,索性就放一日假,和十三爷都松快半宿。
这会儿子,正在坤宁宫呢。
皇后娘娘见陛下难得休息一日,亦是大喜,就吩咐御膳房,准备了家宴。
陛下就命人去请宁侯来……”
贾环抽了抽嘴角,道:“陛下准备家宴,请宗室王公就是,请我算什么?我家里也准备了家宴,老苏你给陛下说声,我先回去了。”
“哎哟喂!”
苏培盛闻言差点没跳起来,拉住贾环胳膊不松手,道:“宁侯啊,您可真真是小祖宗啊!
陛下前些日子和娘娘亲自去您府上做了高堂父母,今日又请您来赴家宴,这是何等的隆宠……”
见贾环又要挣开,苏培盛忙换词儿:“这总是一番情意吧?”
感觉就要挣开的胳膊好歹不动了,苏培盛冷汗都流下来了,心里长出一口气,又苦笑道:“再说,宁侯若是没见到老奴,走了也就走了,只当不知道陛下在坤宁宫,板子落下来,自有夏存义那猴崽子扛着。
可如今分明看到了老奴,若再走,这陛下龙颜震怒下,老奴的命都要去半截儿!
宁侯啊……”
看苏培盛可怜兮兮的模样,贾环无奈道:“得得得,去坤宁宫吧……老苏,你也别觉得我矫情,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典,我在这造作……
别人不知道,你老苏还不知道?
陛下见了我就从来没句好话,动辄骂一脑门子。
我又不是受虐狂,谁愿意上赶着找骂?
平时也就罢了,要是吃饭的时候也骂,谁还吃的香甜,对不对?”
苏培盛闻言,想起往日的情形,的确如此,叹息一声,道:“宁侯啊,陛下的性子是……但是,他对您是真的不同啊。
您想想,对别个,哪怕是五皇子,陛下大怒之后,岂有不责罚的?
若非每每有皇后娘娘相求救援,陛下火气上来,五皇子早不知死多少……
但是,陛下何曾动过宁侯一根手指头?”
贾环冷笑一声,摸了摸眉角处,虽然已经没了痕迹,但被砸的青肿也就前两天的事。
苏培盛见之语滞,又摇头无奈道:“总之,奴婢相信,宁侯心里也有数。不然,断不会三番五次这般心诚的为陛下效力解难。”
贾环哼了声,倒没在这上面多绕什么,他岔开话题道:“老苏,夏守义这个太监,眼神不正,卑微中藏着野心,极大的野心。
这样的内侍留着就是祸患。
内廷之人,我不好多说什么。
你心里要有数,不可大意了去。”
苏培盛忙道:“宁侯放心,今日那猴崽子出了这般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