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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挤不下,赢杏儿、公孙羽、白荷、卿眉意等人则选择在简陋的马车里,对付了一宿。
好在索蓝宇到底准备的充分,从旁处寻来了好些厚棉被,都是新的,或铺或盖,虽秋日夜里湿寒,倒也挡的过去。
等到今日中午,外面探子回报,周围的搜索力度大减,而西面大散关前的计划得逞后,赢杏儿、卿眉意等人纷纷海松了口气。
因为四周皆为瓜地,没有人家,周围又有哨探警戒,若有人来,必会早早警醒,所以这里的紧张气氛,大幅度缓解下来。
赢杏儿和董明月两人,是家里除了白荷外,独独见过香瓜雷和地雷威力的人。
因此,此刻属赢杏儿最为轻松。
她随意坐在马车上,一身布衣也难掩她尊贵气度,对白荷笑道:“怪道环郎总说他天生富贵,我原只当他爱自卖自夸,如今想来,他还真真是有天命富贵。
否则,怎地在混的最惨时,还能遇到白妹妹这样天香国色的美人?
若只天香国色倒也罢了,偏生还是个比鲁班神匠还了得的女神匠!
真真是让人没法想,大秦的国运,到头来,竟会被你一个女儿家影响。
若无你,宫里那位这次还真能得逞。
不止大秦,还有那杀气腾腾而来厄罗斯女皇,这一次,环郎也保准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天生富贵!”
听赢杏儿戏谑,白荷羞笑道:“公主姐姐取笑我!”
赢杏儿爽朗笑道:“这算什么取笑?要说取笑,也是取笑环郎!
外面传言,他是个吃软饭的。
我原只信半分,现在十成十的信!!
我若为男儿身,抛却江山社稷,也要和他争一争白荷妹妹!
谁能俘获白荷妹妹的芳心,谁就能得到天下!”
一旁的蛇娘和公孙羽都大笑起来。
她们虽不知赢杏儿为何如此自信,但她们知道,赢杏儿这样的女子,若无完全把握,绝不会在这种事上如此洒脱。
因此也都信她的话。
许是因为听到外面说笑的热闹,贾母等人在屋里也坐不住了,太拥挤……
一家子人,老老少少,穿了一辈子锦衣华服,如今全都换成了庄稼人的衣裳。
一起走出庭院里。
赢杏儿等人忙下了马车,迎了过去。
贾母看着笑容依旧明媚的赢杏儿,心情不由也好了起来,道:“杏儿,你们说什么这样高兴呢?”
赢杏儿笑道:“老太太,追兵已经被引走了,咱们安全了!只要等着环郎回来即可!”
贾母不明白赢杏儿为何这般自信,道:“环哥儿,真能赶回来?我听说,罗刹鬼子可了不得呢,当年国公爷,也是拼尽十万大军,才和罗刹鬼同归于尽。环哥儿他……”
贾母越说越担忧,语气越沉重。
旁边人气氛也压抑起来……
赢杏儿却爽朗的哈哈大笑,道:“老太太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家里不仅有幼娘这样的绝世高手,蛇娘这样的绝世神医,还有白荷妹妹这样的绝世神匠!
今早,只凭她造出的两个玩意儿,咱家里四个亲兵,就赶着咱们的马车,突破了大散关,将追兵全部吸引了过去,保得咱们无忧。
大散关,可是有数千人防守的雄关!
环郎身边,带了整整五千个神器。
您瞧着吧,最多再有三五天,他必然凯旋回返!
到那时……
天下之大,再无人能欺负得了我贾家分毫。
谁都不能!!”
虽然听不明白,赢杏儿何处而来的自信,但是,看着她一双骄阳般明亮的大眼睛,众人都忍不住折服于她的自信,相信她。
……
“驾!”
“驾驾!!”
风尘仆仆数百骑精骑,连行一昼夜,一人分换了三匹马,从草原突出,行至榆林。
路途,只剩一半了。
虽还有千里地,但贾环一行人,再次沿路更换了坐骑,准备继续突回。
只要沿途不停换马,甚至根本不用再用一昼夜时间……
回时的队伍,要比去时的多了不少。
原本灞上大营最精锐的一万骑兵马,到底因为马困人乏,掉了队。
可普通士卒能掉队,队伍中的将校们,却死活不肯掉队。
非赖着要护送贾环一行人回京,再苦再累都吃得消,骂都骂不走……
除了想要贴近贾环一行人,好分润些军功外,他们更想彻底并入这支日后注定前途无量的队伍。
即使他们日后不在大秦掌军,可分封海外,还是这群人说的算。
可以说,执掌他们的命脉。
不趁着这个时候打好关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因此从一万精锐大军中,挑选出最精锐的两百骑,身上多数有些不世袭的小爵位,强撑着跟上贾环一行人,往关中狂奔。
又狂飙突进了一白昼,中间再度换了三回马,队伍人数终于减少了不少。
有些时候,有足够的野心,没足够的体力,还是会掉队。
但是,三百余人的队伍,也终于来到了庆城方向。
至此,距离都中已不足二百里。
神京在望!
……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故人()
“大伴,真的一定要喝这个吗?”
咸福宫静室内,赢历面色铁青狰狞的看着身边大太监端来的一个银盘,银盘上,是一杯血。
血气腥臭无比,非人血。
而是,五毒血。
大太监看着赢历,叹息了声,道:“陛下强练《白莲金身经》,致使一身阳元溃尽。
若不借五毒血修练五毒经,强行纳元,陛下坚持不了几天了……
实在是,陛下去孝陵的时间太迟了些,否则也不至于此。
给陛下这套功法的人,实在太过歹毒。”
“贾环!”
赢历一张脸恨意若狂,面容狰狞,咬牙切齿道。
大太监摇头道:“陛下何须为一已死之人动怒?早些练好《五毒经》,重新培本固原后,总有再塑阳元之日。
到那时,陛下就不用再饮这五毒血了。”
赢历面色木然的看着桌几上的杯中血,胃部一阵翻腾,几欲作呕。
可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为了已经到手的皇权,他不得不强忍着恶心,闭目一饮而尽……
“呕……”
到底受不得那股腥臭之味,赢历张口就要吐出,却被大太监飞快点住迎**和承浆穴,强行让他灌了下去。
然而,这只是痛苦的开端……
“啊!!”
“啊!!!”
“杀啊!!”
五毒血毒性何其之剧,恍若五毒在腹内撕咬蹿动一般。
以赢历的心性,都无法忍受这种折磨。
惨嚎连连。
痛不欲生的眼中,流下两道泛红的眼泪。
“呵呵呵……”
“哈哈……”
“哈哈哈……”
痛到极处,赢历仰天大笑起来。
“贾环……”
“贾环!!!”
倾尽五湖四海之水,也洗不去其对贾环的恨意。
痛苦至极致,赢历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他看到这个世界没有贾环,他在太上皇慈爱的关注下,一步步登上了皇位。
成就了千古一帝,儿孙无数。
成为了十全老人,万寿无疆。
那一幕幕,真好……
……
宗人府,刑事堂。
赢昼被五花大绑于一张铁床上,满眼惊恐的看着赢甫,哭腔道:‘康王叔,侄儿是冤枉的,康王叔……’
赢甫面无表情,看了眼身旁正在磨刀的老内监,然后对其他犹自在骂骂咧咧的宗室诸王道:“行了,等办完事,再来验明真人罢。
尔等日后都切记,莫要行淫邪之事,否则,虽性命无忧,也少不了这一刀!”
说罢,不顾身后赢昼哭声哀求,转身出去。
其他宗室王公,也都跟着出去了。
监刑的大太监,看了眼还在擦刀的老内监,哼哼笑了声,道:“动作利落点。”
老内监躬了躬身,道:“公公,您还是出去吧,如今您是贵人了,不好再跟奴才一般,日日回想当年之苦……”
大太监闻言,只觉得裆下一痛,脸色隐隐发白。
老内监不说此言,他还没想那么多,兴许直观时会想。
可现在,他心里觉得毛毛的。
当日净身之苦,他三生三世都不想再尝第二回。
念及此,大太监冷哼了声,道:“动作快点。”
说罢,用帕子掩住了鼻口,看着几欲昏厥过去赢昼,阴阴笑了声后,也出去了。
刑事堂内,只留下那位老内监,缓缓的用白绫摩擦着小刀,而后,浑浊的老眼,冲赢昼阴阴一笑……
……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从刑事堂内传出,继而就似嘴里被塞了一根木棒一般堵住,只剩下呜咽声。
听到这里,外面的大太监着实有些头晕,这个过程勾起了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没一会儿,老内监托着一个托盘,从里面走出来,要传与诸人看。
孝康亲王先摆摆手,道:“看着点,别让他死了。”
说罢,颇有些意兴阑珊的离去。
他走后,大太监只瞥了眼那根血淋淋的“宝贝”,闷哼了声,总觉得其他人好像在看他,尖锐声道:“记得别让他死了,再送去孝陵!”
说罢,也没进去看的意思,匆匆离去,回宫赴命去了。
两位大佬都走了,其他宗室王公也没有特殊的爱好,去看那一幕,纷纷掩口离去。
等众人都离去后,老内监再次折回刑事堂,看着犹自一双眼眸无神的望着屋顶的赢昼,无语的抽了抽干瘪的嘴角,道:“五殿下,割的又不是您,您怎地好似真的被割了般?”
赢昼缓缓的回过神,惨然道:“你不要哄我了,你还想再割一回不成?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说罢,伸手往下面摸了摸,果然没有,还摸到了血……
老内监哭笑不得,从下面解开一截儿绳子,顺便将赢昼身上某个本来被勒到后面的活物儿放出来,怪笑道:“五殿下,您再摸摸……”
赢昼似有所觉的往下一摸,涣散的眼神登时一凝,始终捏了捏……
“哎哟!”
老内监嘎嘎笑道:“您可轻点吧,别自己给自己薅掉了!”
赢昼一个翻身,就要起来。
老内监忙道:“五皇子,您还得继续装下去,可不能露了马脚,也不能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好心。
他可是冒着天险呢……
若露了馅,王爷兴许没事,只能卸了差事。
可奴婢却要惨死,殿下您也要重割一次。”
赢昼闻言,连连点头,噗通一下重新躺回,眼神再次涣散开来,生无可恋……
悄悄紧张问道:“大伴,你瞧瞧,这样到位不到位?要不,我表情再加深点?”
老内监险些喷笑出来,连连道:“到位了,到位了!殿下您可真了得!行了,只要保持这样,旁人必看不出来!
王爷让老奴告诉殿下,一定不能露出马脚来。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往后哇,您可好自为之吧。”
……
务本坊,李相府。
李光地奄奄一息,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窗前的大太监,含糊不清道:“啊?你……你说什么?”
大太监小心的观察着李光地,躬身靠近些,一字一句缓缓道:“李相爷,陛下请您主持登基大典!”
李光地话没听完,就缓缓合上了眼,含糊不清道:“登……基?登基好哇……太上皇,您怎么又……又登基了?唔,下棋……”
李怀德叹息了声,看了眼昏睡过去的李光地,对大太监道:“公公,家父实在是……”
大太监闻言,看了眼气息微弱如残烛的李光地,呵呵一笑,道:“不妨事,陛下自然极希望得到李相爷这样的国朝元老主持登基大典,不过既然李相身子有恙,也不强求。
陛下让咱家转告大公子,若是李相爷主持不了登基大典,也请他老人家,务必出席参加。
陛下隆恩,准许李相爷乘软轿入宫,见陛下不拜。”
李怀德闻言,正要谢恩,忽地,床上李光地剧烈咳嗽起来,李怀德连忙上前,扶着李光地干瘦如柴的后背,轻轻拍了起来,回头对大太监道:“公公,恕不能招待了。”
大太监闻言,没有法子,只能哼了声,转身离去。
等李家老仆回到卧房,告诉李家父子,宫里人已经离开后,李光地才缓缓坐起,靠着床榻软靠坐直了。
李怀德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