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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希匹!
老子就算再不要脸,给人放印子钱,可总也会先给人一点本钱,然后再收利钱。
总还有点道理可言吧?
你就打着一个狗屁理由的名头,然后就派了几百辆大车拉了一天一夜,给我搬了个清空!
你……
你……
真不要脸啊!
孙诚连拼命的心都有了,可是,当他看到忠顺王转过头,用一双赢秦皇室特有的细眼,没有任何感情的看了他一眼后,心里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孙诚深吸一口气,看着贾环道:“好……说。”
顿了顿后,强行压下对那数百万两银子的思念,孙诚专注精神,看着贾环道:“宁侯,本官乃是户部尚书,所行者,即为大秦精打细算。尽可能的减轻百姓的负担,同时又能维持整个帝国的运转。
至于其他的,清名还是虚利,都不被本官放在眼里。
本官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直接说了。
本官以为,我大秦若是接受准葛尔的求和归附,除了能收获一点虚名外,再无任何益处。
但是为了这点虚名,朝廷却要付出无比沉重的代价。
只军饷物资的花费,加起来都要以千万来计数。
可朝廷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银子,如果强行开战,只能将负担强加给下面的百姓身上。
今年除了关中大地外,其他各处,都有灾祸。
虽还不至于民不聊生,可民生多艰却是实实在在的。
朝廷赈济灾民都来不及,如何还能再加税于百姓?
宁侯以为如何?”
贾环再三看了眼孙诚,点点头,道:“孙大人言之有理。”
孙诚再道:“宁侯果然明事理,那么宁侯再想想,如果不开战,不为虚名妄动兵戈,那么存在军营里的那些军粮,是不是就可以提出来,去赈济灾民,解民于饥寒中?”
“噗!”
贾环闻言,一口喷出,然后对黑了脸的孙诚摆手笑道:“抱歉抱歉,笑场了……不过孙大人,您真是……高!”贾环忍不住笑意,给孙诚竖起了根……中指。
孙诚见之,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不过看到忠顺王又望了过来,眼神有些不耐烦时,顿时不敢再有私念……
孙诚继续阐述他的意见,不止是对贾环,还有文武百官:“众所周知,厄罗斯乃强敌,劲敌。
可以说,乃是我大秦自国朝建立以来,最大也是最强的敌人。
一旦开战,将会是极其恐怖的碰撞。
本官对厄罗斯之国做过详细的了解。
这个国家,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一是残酷,二是恐怖!
因为,他们行的是****,根本不讲任何仁义道德。
他们的百姓,连草民都不如,就是贵族的牲畜,牲口。
所以,他们从来都不会体恤战士的性命。
死了就死了,回头再拉一批人来,再战便是。
宁侯,你说说看,为了区区一个虚名,我大秦怎能去与这样的暴虐之过发生战争?”
贾环闻言,呵呵一笑,道:“孙大人啊,你说的固然都有道理,但你说的,却不全面。”
孙诚闻言,面色淡淡道:“本官愿洗耳恭听宁侯高见。”
贾环先看了眼高头龙椅上,静静坐在那里,眸光闪烁的隆正帝一眼,给他赔了个大大的笑脸,让隆正帝嘴角抽了抽,横了他一眼……
而后,贾环才转头,对孙诚,及对面一大票对他敌视的文官道:“首先,就是关于银财的问题。
孙大人这点说的没错,绝没有为了帮助别人,而将负担加在百姓头上的道理。
不过,若是多几个像孙大人和本侯这样,公忠体国,愿解家财,为国分忧的好官,那么这就不算什么问题了吧?”
“荒唐!”
“荒谬!”
“胡言乱语!”
贾环又捅了一个马蜂窝,不止对面那群文官,连他身后的武勋们,好像都有意见了。
开什么玩笑?!
千里做官只为财,谁有那么高的品格,去发扬奉献精神?
都奉献了,他们自己吃什么喝什么?
而且,这个例子是万万不能开的。
不然,日后一旦没了银子,就想着让大臣发扬风格。
那谁还敢当官?
不止百官觉得贾环在扯淡,连龙椅上的隆正帝眼中都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这就是不读书的结果,不学无术,惹人笑柄。
被一群人引经据典的喷了一阵后,贾环大喝一声“行了”,声音如雷,让光明殿内一静。
贾环鄙夷道:“看你们一个个穷鬼的模样,就这点境界?
好好看看人家孙大人,那才是壕,才是高境界!
幸亏我只是开个玩笑,真要指望你们,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说罢,贾环不理一双双喷火的眼睛,转身对隆正帝道:“陛下,关于军费这个问题,简直太好解决了。”
隆正帝闻言,眉尖轻挑,道:“怎么个好解决法?”
银子问题,其实也是干扰隆正的一个最大困扰。
如果军银能够解决,那么此次出征干预的难题就解决了大半……
贾环笑道:“多简单……既然是准葛尔部请求咱们大秦去帮忙的,那军费自然就该由他们出才对。
不仅要出,还得多出!
诸位或许不知道,那准葛尔的龙城,虽然远不如我大秦皇城威严肃穆,天威赫赫。
可是,却也极为富丽堂皇,金银之多,令人瞠目。
臣在龙城当卧底时,曾听说过,西域虽然荒凉,但多有金矿,准葛尔就是靠这些金矿,才屡屡崛起,而后收买其他蒙古诸部,为其所用的。
所以,臣以为,朝廷上的诸公,此刻最该讨论的,不是心疼会花多少银子,而是应该赶紧去计算,会花多少银子,然后会赚多少金子……”
此言一出,满朝人都有些愣住了。
不过随即,就有人皱起眉头来。
“荒唐!军国大事,岂是儿戏?怎可用商贾那一套?此乃两国邦交,就算是敌国,也当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礼部尚书宋怡皱眉喝道。
“正是,实是荒谬之极!”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贾环却忽然高深一笑,看着宋怡道:“宋大人之言,本侯就不理解了,什么叫做两国之交?”
宋怡皱眉道:“宁侯,此乃朝堂重地,不要胡搅蛮缠。我大秦与准葛尔汗国之间,不是两国之交,又算什么?”
贾环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凝视着宋怡,道:“两国?本侯近来悬梁刺股,苦读经书。
结果却发现,从前汉时,西域便是我中原的领土。
那里,是我华夏的西域都护府!
到了前唐时,亦是如此。
那里,是我华夏的安西都护府。
可见,自古以来,西域便是我大秦不可分割的领土。
却不知两国之言,从何而来?”
宋怡闻言一怔。
孙诚闻言一怔。
满朝文武闻言,俱是一怔。
隆正帝闻言,眼中却冒出了炙热的目光!
贾环的意思是……不止要让准葛尔汗国依附,还要……一口吞并了它!
只是,这……
可能吗?
忠顺王目光阴寒的回头看了一圈,在贾环身上顿了顿,目光凛冽如刀。
如果真让隆正将西域万里河山收到大秦的疆域中,那他的功绩,就要直追太上皇了。
这是他万万不可接受的!
吏部尚书李政依旧在闭目养神,忠顺王目前拿他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拉拢,日后再说……
不过,却将目光看向了其身后的吏部侍郎王钊,此人亦是忠顺王一脉的骨干力量。
王钊接到忠顺王的目光后,迈出一步,沉声道:“臣依旧以为此举不妥。
很简单,就算我们打退了厄罗斯,也不可能真的占领那里。
因为,我们的大军不可能常驻西域腹地。
那里是不毛之地,除了沙漠就是大戈壁。
根本无法供养大军。
数千里的距离,让粮草辎重绝对无法轻易的到达那里。
如果强行为之,只会拖跨大秦!
而且,十万级的军团力量远驻西域,谁敢保证,他们不会产生不臣之心?
一旦有变,难道我大秦还要再派二十万大军远征西域,去征讨不臣么?”
……
PS:身体渐渐恢复中,希望能尽快好过来,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理解。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 留后()
不得不说,王钊此言,可谓打到了七寸上。
倒不是说怕驻军造反,他们造反个屁,只要嘉峪关锁闭,一粒粮食不往外运,他们连饭都吃不饱。
准葛尔部之前的确拥有一批会种地的汉民,替他们耕田。
可仗打到这个地步,准葛尔蒙古都快死绝了,贾环不觉得,那些汉民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大军完全没有自给自足的可能性。
除非有以数十万计的内陆百姓移民疆外,开垦土地种粮,才有如此可能。
因此,真正的难处,在于移民。
如果没有办法大量移民西域,那么大秦,就永远无法真正的在西域站住脚。
如果西域大地上,没有我大秦的百姓,那又如何能称得上是我大秦的疆土呢?
可是这个时代的百姓,大都是宁肯在大秦内陆要饭,也不愿背井离乡的去西域吃沙子的。
当初朝廷为了让移民移民蒙古和黑辽,许下不知多少优厚的条件,分地分粮分种子分牲口,什么都分,然而原意去的人却寥寥无几。
百姓对未知之地,总是充满恐怖。
只想一想,冬日里那厚达十尺的积雪,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吐口唾沫在空中都能冻住,人们就不寒而栗……
这样的地方,不是蛮荒又是什么?
死在那儿都没人知道……
所以,想要移民塞外的难度,太大,太大。
尽管可以将各地的囚犯都压解到边境戍边务农,可效果并不好。
边疆地域都太广太疏阔了,就算把全国牢房里的囚犯都移过去,又能有几人?
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就算朝廷能打跑厄罗斯,却依旧收不回西域,平白给准葛尔做嫁衣。
而且,王钊所言的最后一点,在贾环看来,并不算什么,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在当朝大臣,甚至是在隆正帝眼里,却是十分有分量的。
西域太远,又太大。
如果真的让单独一个军团在那里站稳了脚,有兵有粮有地盘,若他们真的生出了不测之心,那么,将会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危害性甚至比准葛尔蒙古还要大!
这是文臣们比较统一的观点。
可武臣们也不是随意拿捏的,因为贾环说的也有道理,西域自古便是华夏故土……
就算不提这点,可强汉能做到的事,盛唐能做到的事,怎么到了我大秦,反而做不到了?
这是什么道理?
我大秦武力冠绝千古,难道还比不得古人?
朝堂上的武勋将官们,人数上虽然远逊于文臣,可嗓门绝对不比他们低。
吵起架来,丝毫不落下风。
不过,有趣的是,一直吵闹的,都是一些并不能做方面决定的人。
真正的大佬,比如说辅政大臣,两阁阁老们,却一个都没有发言。
这件事的干系,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方方面面的牵扯很多,也很大。
忠顺王一脉绝对不想让隆正帝在位时收取如此大的功绩,这对他们而言,几乎等同于灭顶之灾。
而武勋一脉,态度也有些微妙……
因为一旦再开战,统兵入西域作战的,显然还是黄沙军团。
然而武威侯秦梁的威名,已经够盛了。
去岁冬季,一战歼灭准葛尔部二十万大军,让秦梁的风头,在武勋将门中,一时无两。
而且在太上皇心中的圣眷,秦梁也不输于任何人。
陷阵七万老秦悍卒殒命,这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满门超斩的罪名都够了。
可是秦梁却轻轻松松的过去了……
若是再让他获取收复万里西域的大功,那……
活着的时候,他就是当朝第一国公。
死后,还会被追封为王。
这一点,却是连牛继宗、温严正等人都无法坦然接受的。
人非圣贤,又岂能没有私心?
所以,争吵了一早晨,也没争吵出个名堂来。
到了午时散朝时,依旧是一地鸡毛。
不过,等散朝后,三三两两的大臣们都出宫后,贾环却一直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