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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之前有人来唤我们出园子时,我都没见到他啊。
我还以为……”
“那他去哪里了?”
林黛玉分明不信道,却转头看向贾惜春,道:“去找你了?”小眼神却瞄向了史湘云。
史湘云都懒得理会她,装作看手指甲,竖起了根中指……
“我根本没见到。”
贾惜春抱怨道。
贾探春没出声,但众人也知道贾环应该没去她那里。
贾迎春也摇摇头,道:“环弟离开了,我们就关门睡下了。”
贾宝玉面色有些怪异,也摇摇头道:“三弟应该……三弟也没去我那里。”
昨夜,他根本没回怡红院……
见一圈儿人都摇头,林黛玉嘻嘻笑道:“那他总不会喝晕了头,跑错了路,去了大嫂子那里吧?”
小眼神又看向了薛宝钗。
她这话本是单纯的玩笑话,想取笑薛宝钗说谎,并没有多想。
可听在众人耳中,却纷纷一变。
小叔子醉酒跑到大嫂子屋里,像话吗?
而李纨和娄氏两人,面色先陡然涨红,随即又煞然惨白,眼神惊恐……
“小玉儿就会胡说,这话也是能乱说的?还不快向你两个嫂子赔不是!”
贾母见李纨和娄氏两人面色大变,以为她们是被冤枉后气的,忙对林黛玉嗔怪道。
林黛玉也反应过来,这话断不该从她一闺阁姑娘口中说出,太不像。
大红着脸,羞愧的几无地自容,林黛玉屈膝福下,忙赔不是道:“好嫂子,妹妹只是一心想取笑环儿,竟忘了避讳。还请两位嫂子看在妹妹寻日里尊敬的份上,饶了妹妹这一遭吧……”
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李纨和娄氏见状,从天崩地裂的木然中回过一丝魂儿,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颤声道:“不过……不过是玩笑罢了,只再别有下次就好……”
林黛玉闻言,悄悄松了口气,感激不尽讨好道:“妹妹记下了,再不敢有下次。”
王熙凤见贾母脸色有些不好看,以为她在心疼外孙女,动了动眼睛,高声取笑道:“我看颦丫头不是一心想取笑环儿,她是一心想着环儿,糊涂了呢!”
众人闻言,哄然大笑。
林黛玉也不依的要去和王熙凤闹,可见王熙凤躲也不躲,只挺着一个大肚子,气的她只跺脚。
众女儿家愈发好笑。
倒是薛姨妈,留心看了眼垂着头,默然不语的李纨和娄氏一眼。
见两人神色虽然难看,可面色却极为滋润,隐隐有水光浮现……
作为过来人,薛姨妈如何不知,这是什么缘由。
再想起之前众人的玩笑话,心中不由轻轻倒吸了口凉气。
再看向贾母,却见贾母垂着眼帘,忽然开口道:“昨夜环哥儿将玉儿送回潇湘馆,明月丫头就来寻他,将他叫走了。
龙首宫内相梁九功忽然逃进家里,要见环哥儿。
这般天大的事,其他人做不了主,只能将环哥儿喊回去。
之后,才有了昨晚的一番闹腾。
环哥儿也是因为喝多了酒,才差点做出那糊涂事。
再往后,你们可不许再灌他那么多酒了……”
此言一出,林黛玉、薛宝钗等人顿时恍然。
林黛玉愈发高兴起来,而薛宝钗眼中,却闪过一抹淡淡的遗憾……
连李纨和娄氏两人闻言后,都悄悄松了口气。
都听到身边之人的吐气声,两人不由看向对方,只是目光刚一触及,就如同被蛰了般,瞬间分开。
今日两人听到外面的嘈杂呼喊声,勉强醒来时,差点没把魂儿给惊掉了。
两个人,竟赤着身子,相互交缠在一起。
那姿势,啧啧啧……
更没脸见人的是,两人手里竟还各握着一根玉质角先生……
天可怜见,这两根的确是李纨的私藏货。
作为年纪轻轻的守寡之人,总难免有一些想念。
而且这些东西原本还是当年临出阁时,她母亲教她房中事时,做教学用的道具。
后来陪送给她,只是规矩如此罢了。
谁曾想,嫁到贾家后,好景不长,贾珠就病逝了。
刚开始还好,可后来时间一久,难免想念……就真的用上了……
可这两根私货,分明被她藏的很好,连素云都不知。
也不知昨夜是怎么被翻出来的。
难怪昨夜……
只是醒来时外间人叫的急,两人根本来不及多想,赶紧随意一收拾,藏好了那物什,穿好衣裳后,就跟着丫鬟婆子一起出了园子,来到荣庆堂。
尽管,两人都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仓促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只能以为,自己用那角先生,和别人帮忙用那东西,效果不同……
又下意识的,死死压住那股不对,不让它露头。
之前林黛玉的话,让两人几乎唬破了魂儿,天崩地裂一般,几不能活。
如今贾母这般一说,两人顿时就坚信不疑了,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
皇城,奉先殿。
两位郎中、一位仵作,在经过半个时辰的细心检查后,相互对视了眼后,一起点点头。
而后,在诸皇子皇孙,宗室诸王,武勋亲贵及文武大臣的注视下,跪地道:“草民等敢以项上人头保证,太上皇身上绝无半点毒素,实实在在,就是走火入魔,内劲崩坏之症!”
“轰!”
殿外,一道惊雷猛然炸响在皇庭内。
……
(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章 赐衣()
龙首宫,暖心阁。
隆正帝拿着邬先生的遗折,站在邬先生的遗体前,久久不语。
将遗折连看了三遍后,才合了起来,放进袖袍内。
而后,怔怔出神的看着邬先生。
后方阁门处,贾环也望着侧壁上挂着的那副寒山折梅图,怔怔出神。
只是两人所想之事,却截然不同……
隆正帝在想着从今而后,如何治理这万里河山。
而贾环心里则有些迷茫,还有些难以接受。
原本此地的主人,那位皇宇周天下最强大,一直给予了他那么多关爱,那么多呵护的老人,竟然会是他的杀祖之人!
贾环对从未蒙过面的贾代善,自然不会有什么祖父深情。
也不会因此对太上皇赢玄有什么歇斯底里的恨意。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太上皇既然下狠手除去了贾代善,却没有对贾家斩草除根!
竟还会对他这般关爱呵护,甚至小小年纪就加封侯爵!
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在外面震天响雷和闪电肆虐声中,贾环一点点的理着思路……
根据贾母所言,太上皇是不得不除去贾代善。
因为贾代善实在太强大了,能文能武。
武将敬之若神明,连文臣都对他顶礼膜拜。
强大到满朝文武几乎只知贾代善,而不知太上皇。
可贾母又说,贾代善只是一心为公为国,绝无擅权之心,光明坦荡!
若非如此,满朝上下,也不会连个弹劾他的御史都没有……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太上皇才会在除掉贾代善后,还会善待贾家吧?
他虽下手除去了贾代善,可他也明白,贾代善绝无不臣之心,他忠心耿耿,一心为国。
可是,为了巩固皇权不容侵犯,太上皇还是不得不下狠手除去贾代善。
毕竟,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贾代善权柄之高,威望之盛,让太上皇几乎夜不能寐。
但除去了贾代善后,太上皇也引起了心魔。
因为他知道,贾代善如此做,是因为对他有绝对的信任和忠诚,可他却……
自此,太上皇心有愧意,内心难安。
心不能静,武道也迟迟难以突破。
也因此,他才会对贾环的肆意妄为,有一种近乎溺爱的包容。
他想弥补心中的愧意。
可是,太上皇为何非要修练《寒山折梅图》呢?
或是因为……
他想要证明,他比贾代善强!
他想从正面,堂堂正正的击败心中那道虚影。
只要击败了那道虚影,太上皇心中再无缺憾,那么……
他才会是星空下真正至尊无上,无懈可击之第一人。
如此一来,也就说的通了……
贾环心中苦笑一声,他之前还真以为自己是原著里如宝似玉的贾宝玉了,人见人爱……
可惜,他脸不够大,别人只是想弥补憾事而已……
唉,心累……
心中一叹后,贾环微微摇摇头。
不管孰是孰非,人死如灯灭。
太上皇之死,虽有被人下毒之故,但也有他赠上假图之因。
纵然没有被下毒,怕也会……走火入魔而亡。
一饮一啄,报应不爽。
既然他已惨死,此事便就此揭过吧……
只是,想起贾母口中说的云旗十三将,贾环眉头又微微蹙起。
贾母说,她也不知道贾代善麾下的黑云十三将,活着回来了几人。
其中一人将《寒山折梅图》和一封血书送给她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贾母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人是否还活着。
但贾环却能肯定,西域之战时,串联厄罗斯、准葛尔,并说动那十八名从军三十年的老斥候,引秦梁入伏击口,险被伏击而亡之幕后黑手,一定就是他们。
也只有假借贾代善之名的那些人,才能超越秦梁在那十八名斥候心中的地位。
而那薛痕和黄畴福,八成也是其中之人。
尤其是黄畴福!
贾母曾说过,宁至少年时,最敬荣国公。
川宁侯府当年极为落魄,宁至几近冻饿而死。
是荣国公贾代善救了他,并悉心教导他才。
相比于牛继宗等人,宁至对荣国公,更为死忠。
如此就能说的通,黄畴福为何能凭借区区一枚金牌,就能调动宁至了。
为了给贾代善复仇,宁至宁愿赴死!
就可以说的通了。
可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们的目的,绝非是简单的想弑君,或者杀了赢历。
他们若想如此做,早就能杀了赢历。
可是,他们的目标并非只是隆正和赢历,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害死贾代善的太上皇,甚至是,整个大秦!
西域之战,若非贾环横空出世,潜伏千里入敌后,杀了准葛尔大汗,又烧了军粮和神火油。
嘉峪关一旦被破,河西走廊千里大平原,就无险可守,谁还能阻挡那二十万控弦之士,肆虐关中?
到那时,整个大秦危矣,太上皇自然,也就危矣……
还有铁网山之变,他们的目标是在挑动皇家内乱。
挑动隆正帝和皇太孙父子相仇,挑动隆正帝和宗室诸王不睦,跳动隆正帝和皇太后之间的猜疑和仇怨。
不得不说,他们成功了。
如今的皇家,已经乱成一团麻。
处处是仇恨,处处是猜疑。
天家亲情,荡然无存!
而太上皇,也已经被……
如此一来,他们该收手了吧?
按理说应该如此,可是,贾环心中还是很有些不安。
这些人谋划了这么多年,会就这么简单轻易的收手吗?
王李郭赵孙、于周古海杨、董占黄。
却不知,这赫赫威名的黑云十三将,到底存活了几人……
还有,他们当初,为何要置秦梁于死地呢?
……
“陛下……”
忽然,暖心阁外走进来两人。
苏培盛匆匆走到隆正帝身边,小声道:“陛下,奉先殿那边已经结束了,李相、孝康亲王和牛大将军请来的名医仵作,都担保,太上皇确实是因闭关失败,走火入魔而驾崩。”
隆正帝闻言,面色微微一松,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名的光泽,随即又冰冷道:“可有哪个不服?”
苏培盛忙道:“这倒没有,之前李相爷警告过所有人,若是检查出有问题,李相爷自会一力承担。
若是检查出没有问题,那京畿绝不能乱,各堂部有司都要各安其职。
哪个敢乱,他老人家就要摘了哪个脑袋,以镇我大秦江山,万年永固!
不过……”
隆正帝听的满意,可听到还有转折,顿时皱起细眉,道:“不过什么?”
苏培盛道:“不过,现在那边诸皇子皇孙,并宗室王公,还有文官大臣,都哭的了不得,恨不得追随太上皇而去……
如今奉先殿那边,已经乱成一遭了,哭声震天……
陛下,您看……”
隆正帝闻言,嘴角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