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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大言不惭道:“我就好这一口不行?”
说罢,低头在尤氏红唇上狠狠啄了口……
一番缠绵后,贾环安抚道:“你也别总想着自己是在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再而恩绝……
你本为大嫂,我当敬着你。
可那日在药室之事,既然发生了,我就会负责。
不会只把你当成玩物,腻了就丢一边去。
纵然日后上了年纪,你也依旧是我们宁国府的大奶奶,我贾环的大嫂!
不会负了你的……”
尤氏闻言,心头积压不知多久的大石头落地,眼中也落下两滴泪来,靠在贾环怀中,仰着头怔怔的看着贾环,红唇微张……
贾环又低下头去……
……
从尤氏院出来时,贾环的神色看起来极为清爽。
少妇,到底还是少妇啊!
虽然一时不能来真的,可自有百般手段让贾环受用销。魂。
想起那烈焰红唇……
“嘶!”
贾环觉得他应该好好练功了,否则,怕活不到五十……
出了尤氏院,贾环本想再去公孙羽那里看看,宫里太子侧妃近来一直报病,听起来像是没多久了……
贾环想问问公孙羽准备好了没。
不过,没到药室,就被李万机家的拦住了,说前院公主府派了嬷嬷来寻。
贾环只好先去了隔街相对的公主府。
静怡堂内,赢杏儿坐在侧座,身边高几上摆满了纸卷,她眉头紧皱,明亮的眼中,眼神凝重而肃杀。
贾环进来后,她也只抬头看了眼,勉强一笑。
公主府的嬷嬷将贾环送进静怡堂后,就退下了。
除非清扫的时候,静怡堂内不用下人服侍。
谁敢擅闯,直接杖毙。
贾环坐在主座上,看着赢杏儿紧皱的眉头,和有些疲乏的面色,皱眉道:“好了,非要急这一时半会儿吗?脑子用多了伤身,不许看了……”
赢杏儿闻言,这才将手里的纸卷丢在高几上,长呼了口气。
她身着一身孝衣,要为大行皇帝守孝。
白日里还要去宫里哭灵。
回到公主府,也不闲着,在整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
贾环知道,她想找出太上皇驾崩的真相。
尽管,她对谁下的手心知肚明。
但她还想看透,那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尤氏那里是被服侍,在赢杏儿面前,贾环还得服侍她……
起身站在她背后,轻轻的替她揉着太阳穴。
赢杏儿将臻首靠在贾环身上,道:“从很久很久之前,那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忠顺王府里的那个巫蛊魇阵,就是其中关键的一环,只是被提前暴露了。
不然,本应该是在太上皇驾崩时,才被人举报揭发的。
举报之人,应该就是……赢朗。”
贾环闻言,忽地一怔,随即回想了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真那样,忠顺王赢遈此刻怕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而且……
他就是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
“太上皇所谓的交权诏书,一定是假的!!”
“这是为了洗清那位的嫌疑,故布疑阵。”
“外人看来,既然皇祖已经交大权于那位,他再没有动手的道理。”
“叶道星那条老狗,鹰视狼顾,心思诡诈,皇祖高官显爵养着,竟还养不熟!
就为一个太尉之职,就被收买了!”
“黑冰台主人柴玉关,想来早已遇害……若有他在,绝不至此。”
“那位手中,一定有一种奇毒,无色无味,便能让人走火入魔……否则,断没有梁九功和太上皇一起走火入魔的道理……”
“除了梁九功意外逃出这一节外,其他的布局,堪称天衣无缝。妖师,妖师……谁也没想过,他会有这般大的胆子,果真敢使屠龙术!”
“唉……”
听赢杏儿一点点的剖析,贾环面色微微动容。
他没想到,赢杏儿居然能分析到这个地步!
贾环轻声问道:“杏儿,你怎么知道梁九功也是走火入魔而死的?”
梁九功死因外人绝不会知,当日被御林军收到了宫里后,下落连贾环都不得而知。
赢杏儿轻轻一笑,道:“那位已经清洗了几遍,就能将宫里清洗干净。他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贾环闻言,便知宫里定然还有赢杏儿的耳目。
揉完太阳穴后,贾环又替她揉了揉肩,道:“杏儿,有没有怪我,当日没杀了叶道星,替太上皇报仇?”
赢杏儿摇头道:“我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你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
而且,对贾家来说,那位在位,总比赢历在位要强的多。
赢历……太骄傲了……”
贾环一手轻轻捏起赢杏儿的下巴,让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道:“你可知,我祖父先荣国,是如何死的吗?”
赢杏儿闻言面色一变,怔怔的看着贾环……
贾环点点头,道:“是的,我知道了。”
赢杏儿声音都有些变了,紧张道:“环郎,你……”
贾环轻声道:“不要怕,这就是当日,我没有杀掉叶道星,让陛下下台的原因。
人死如灯灭,既然太上皇已经死了,之前对我贾家,对我贾环,又多有恩德,我还能怎样呢?
难道要为我贾家一己之私,卷起滔天战火吗?
大秦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到处有天灾,到处也有人。祸。
西域还有厄罗斯十万铁骑枕戈待旦,随时东进。
北方的哥萨克铁骑又出现在了扎萨克图边境。
这个时候,我若行不忍言之事,北方长城军团必反,西南的川府军团还有东海水军同样会反。
大秦一旦爆发内战,我贾家就是青史上的千古罪人……
所以,你放心,我心里没有恨。”
赢杏儿闻言,轻轻的呼了口气,站起身,转身面对贾环,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贾环,道:“环郎,我一直最怕的就是你知道这件事,但我也知道,你迟早会知道这件事。
我曾经问过皇爷爷,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分明不是宋高宗……”
贾环闻言,侧目笑道:“你好大的胆子。”
赢杏儿轻轻一笑,道:“那时我并不大,太上皇也宠爱我。
他气量恢宏,当时梁九功都吓出了一脸的冷汗,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贾环呵呵……
赢杏儿见状,抽了抽嘴角,道:“太上皇承认,他此生唯一嫉妒的人,就是贾代善。
但是,他说他们之间绝无仇恨,且极为坦荡。
他当着贾代善的面,也这样说过……
君臣之交能坦荡到他们这般的,古而未有,今后也绝不会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先荣国才会丝毫不顾及功高盖主,还敢当朝指摘废太子之过失,要求废太子。”
贾环皱眉道:“那怎么闹到最后这一步呢?”
赢杏儿叹息一声,道:“皇祖说,直到后来,两人才发现,这种君臣相处的方式,错了……
尽管是他曾经发下誓言,要求先荣国不要有丝毫保留的辅佐他,指出他的过失,君臣一起造就出一番千古佳话,打造出旷世未有的贞元盛世。
可是,到后来,两人才发现,他们错了。
先荣国做的实在太好了,辅佐君王不遗余力。
战功赫赫,扫平四夷。
百万大军奉若军神。
文治煌煌,教化四方。
天下文宗视若天人。
在君臣两人将大秦治理的日益强盛之时,君臣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贾环冷笑道:“这不好吗?还不是因为他嫉贤妒能?”
赢杏儿无奈道:“不只是他们的问题,三纲五常,才是天家统治天下的根基。
君为臣纲,乃是天理。
天理不存,国统难续。
可是,到了后来,臣几乎为君纲了。
先荣国的威望甚至到了一言而废太子的地步。
而百官甚至都不需要太上皇点头……
何其恐怖!
到了那时,两人才发觉,两人都错了……
虽然哪怕到最后,太上皇依旧坚信,先荣国绝不会反。
否则,绝没有让他亲自统帅麾下最忠心的十万大军出京的道理。
要知道,遍天下皆为荣国旧部,若太上皇当真忌惮到夜不能寐,怎么敢放先荣国出京?
事实上,先荣国甚至还提出过,要乞骸骨后……自尽以全君臣之义。
但是,被太上皇阻止了。
然而,即使先荣国托病在家,不理朝事,甚至闭门不出。
可……
文武百官的心,都系在他身上了。
先荣国的个人风采,真正旷古未有,折服了所有人。
但这依旧不是棘手之事,因为太上皇深信先荣国不会反。
其实两人都不担心他们活着时候的事,君臣相得几十年,彼此间几乎都无保留。
先荣国根本不需要反,就可大权在握。
可两人都担心,他们后世之事……
并非每个大臣,都是贾代善。
这种没有纲常的君臣方式,很可能会毁了大秦。
这才是他们绞尽头脑也无法解决的难题。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发生了后来之事。
环郎,如果太上皇没有骗我的话,那么,出卖先荣国之人,也就是柴玉关之父,当时,就在先荣国身边,正是被先荣国,亲自带去北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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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八章 杏儿,你想不想当武则天?()
“环郎,你想想,皇祖若当真是嫉贤妒能、心思狭窄之辈,如宋高宗杀岳武穆一般……
那么以先荣国天纵之姿,他难道就看不透这点?
君王圣明则辅,君王昏庸则退。
以先荣国之学养,绝不会看不破这一点。
况且那时,天下基本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也不需要谁出来挽天倾。
先荣国绝不会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
再者,若真是皇祖派人出卖先荣国,对面厄罗斯兵力二十万,皆为悍不畏死之辈,又怎能生生被先荣国击杀了皇太子和三大国公?
整个厄罗斯南方军团都几乎覆灭,整个厄罗斯王朝几乎崩塌。
这又岂是包围者的下场?
所以,我认为太上皇所言,是真的。
先荣国,绝非是他阴谋所害!”
赢杏儿明亮的眼睛,看着贾环正色道。
贾环看了眼赢杏儿,而后皱眉想了想……
如此一说,似乎也能说的通。
先荣国纵然再厉害,他也不是神。
军伍之中,个人的勇武其实用处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他取得的战果,是不是也太丰厚了些?
莫非,这真是赢玄和贾代善二人,玩的一处死间?
若真如此,这君臣二人,可就太了不得了,真真是算尽天下……
相比于他们二人,贾环和隆正帝之前的算计,简直低劣的上不了台面……
可是……
先前赢玄打压先荣国的种种,应该也都是事实啊!
贾母不会骗他的,那些事,其他人也都知道。
这又该怎么解释?
贾环头疼的摇了摇头,想不通顺。
他看着赢杏儿轻轻的道:“杏儿,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要让我替你报仇吗?”
赢杏儿看着贾环,缓缓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今,我必然是那位眼中的重要监控对象,稍有动作,必然会引来那位的暴怒,我又怎会把环郎也牵扯进去……”
贾环皱眉道:“不是牵扯不牵扯的问题,过去的事,一团乱麻,各种说辞都有,偏还都能说的通。
前人皆已作古,我们很难去判断真伪。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因为私怨,让整个大秦分崩离析,陷入战火。”
听到贾环的话,赢杏儿非但没有失望,反而轻轻的呼出了口气。
她抿嘴一笑,看着贾环道:“皇祖之事,日后再说……
若非这半年来我身在感业寺,不能与外界联系,怎么也不会让妖师和那位如此轻易得逞。
其实,若非赢历被刺,险些丧命,没有精力处理外事,以他之能,也断不会让那位这般轻松的。
他绝对可以看出,那张交权诏书,一定是假的……
环郎,我派人将你喊来,还与你说这些,就是怕你被人欺骗了,趁着大秦正处于风雨动荡之时,有别的想法……
环郎,大秦的水很深,太上皇御宇一甲子,为皇家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