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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的威严,不容亵。渎。”
说罢,压在三人身上的恐怖气息又如潮水般退去。
三大重将头上皆出满了汗水,满心屈辱,却不得不咬牙道:“臣等知罪。”
隆正帝却随手一摆,道:“诶,将门本该如此,无罪。十三弟下次不许了……”
赢祥躬身一礼,应道:“臣弟知罪。”
说罢,又对牛继宗三人歉意笑道:“是我的不是,其实我只是手痒了,说起来,当年我和牛大人、温大人,对了,还有武威侯秦梁,川宁侯府的宁至……都没少打过。
呵呵,今儿你们可别怪我。”
牛继宗和温严正本来脸色极难看,听隆正帝之言后好了些,再听赢祥之言,就不好再计较了。
而后就听隆正帝大声喝道:“混账东西!你在那瞪什么瞪?
刚不是跟朕闹着没地方睡觉吗?苏培盛……”众人看去,却见隆正帝冲正眼神吃人一样瞪着赢祥的贾环吼道。
“奴婢在!”
苏培盛忙应道。
“去,带贾环去甘露殿,给他找间屋子让他好好睡一觉。少在这里给朕犯浑!”
“啊?”
别说苏培盛,连赢祥都是一惊。
哪里岂是人臣能睡觉的地方?
……
第九百五十五章(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八章 福祸相倚()
宁国府后街,薛家宅院。
薛姨妈和蔼可亲,满面笑容的与一遍身珠钗的妇女亲切的说着家常。
言语中,多是薛蟠幼时的趣事,以及孝顺懂事……
而对面那妇人,则说着自家姑娘的知礼和女红如何出众。
旁边还有个做媒人的婆子,夸一阵薛家的体面,再夸一阵何家的门风。
总之,薛何两家,门当户对,般配之极。
薛蟠与何家姑娘,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乃天定的姻缘。
若是旁个事情,以薛姨妈的精明,其实很难被糊弄了去。
薛家这些年,多亏她操劳维持。
可是人都有命门,就是看不清的盲区。
薛蟠,就是薛姨妈的命门。
虽然她时常也骂他不争气,可自己的孩子,再怎么打骂,还是认为大都是好的。
在她心里,薛蟠可能也就比贾环差那么一丁点儿,却强过世上大多数人……
只可惜这一点,除了她以外,少有人能慧眼识人。
如今终于被外人看出这一点,薛姨妈心里岂有不高兴的?
连薛宝钗言语中都稀奇,何家人怎么对她哥哥看顺了眼……
可是在薛姨妈这里,何家看上薛蟠,那是他们有眼力,相中了一个宝!
论家世,两家都为皇商出身,可薛家却是都中第一流权贵贾家的姻亲,两家关系极好。
论家底,薛家就更不用说了,有数百万巨富。又不像旁些大户人家,一份家产无数张手等着分,薛家就独独薛蟠一人。
因此,对于此事,薛姨妈并未多疑什么。
一方刻意恭维,一方欢喜受用,谈话的气氛越来越好,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味道。
薛姨妈和何家太太,几乎都成了手帕交,姐妹淘……老姐妹淘。
媒人见气氛暖的差不多了,就满面笑容道:“既然两位太太都极满意,两家又那么合适,不如,今日就将婚书签下来吧?”
薛姨妈闻言一怔,然而没等她疑惑,就听那何家太太笑道:“太急了些吧?”薛姨妈也点点头。
下了婚书,就等于是在订亲。
岂能这般草率的?
订亲是要两家的亲戚们一起坐在一起,请冰人将两边情况说明,在商议好财礼聘礼,还要写好嫁妆单子。
一系列的老规矩,这都是礼数,岂能乱了?
那媒人却道:“若是寻常姻缘,自然要按老路数办,可如今这是天定的姻缘哪。再者说,两家府上又不是寻常的小门小户,穷酸人家,还会计较聘礼和嫁妆……”
这话,倒是又让薛姨妈点点头。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又岂会在这种事上吝啬?
至于何家,她了解的不算太多,但既然也是皇商,而且还在内务府熬了这么些年,想来家底再弱也不会弱到哪去。
果不其然,就听那位何太太笑道:“这话倒也在理……我家姑娘在家里极受宠,几年前,家里那些亲戚就早早的都预备好了陪送嫁妆。
如今都中阔一点的府上,大家小姐出阁,也不过是三十二抬的嫁妆。
我家不提别的,只老太太就预备下了十二抬,再加上其他亲戚的,就已经有三十七八抬了。
我们老爷说了,虽然家里有哥儿,但多不争气,独爱这个冰雪聪明的姐儿,断不能委屈了她去。
就按六十四抬比着办,还不能糊弄,都得是好东西。
再加上城外的一座两千亩的庄子,城内朱雀大街临街的两处门面,居康坊的一座三进的宅子……”
“嘶!”
饶是薛家有巨万之富,她也没想到,何家会这么大的手笔。
不提那六十四抬的嫁妆,只说那座庄子,和朱雀大街临街的两处门面和居康坊的三进宅子,这三者相加,就是数万两银子的出息。
何家,竟已经富庶到了这个地步?
要知道,这和薛家送贾环百万两银子完全是两个概念。
相比于贾环带给薛家的,那百万两银子,其实真算不得什么。
可薛蟠却没有这份能为,让何家也赚下泼天的富贵……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给力,那么为了唯一的儿子,薛姨妈也准备出一次血本,在聘礼上,好生找回些面子。
她酝酿了下,道:“如此,那薛家的聘礼也……”
“太太且慢!”
然而没等薛姨妈亮出盘口,就被何家太太截住了话,薛姨妈一怔,就见何家太太笑容满面道:“太太勿要见怪,这聘礼和嫁妆是两回事……我家老爷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虽然府上富贵,可我们家相中的,就是府上的哥儿,不是富贵。
所以,希望聘礼只按照一般的来就好。”
“这……”
薛姨妈又被镇住了。
她自然知道,聘礼和嫁妆是两回事。
聘礼说白了就是买人家女儿的钱,就算日后两口过不来,这聘礼也是要不回的……
可是嫁妆不同,虽然陪送进门,却是女方的私产。
若是女儿有个好歹,或是夫妻情感不谐,要和离,那么女方完全可以将嫁妆收回。
而且,嫁妆日后不会分给旁人,只属于女方自己的子女。
哪怕没有儿子,只有女儿,日后,女儿出嫁,也可全部陪送出去,与夫家不相干。
贾家姑奶奶贾敏出嫁时,陪送了多少嫁妆,待贾敏和林如海过世后,这份嫁妆却又回到了贾家的手中,日后,算是林黛玉的添妆。
林家就算还有人在,也是动不得这份心思的。
因为贾家手里有一份嫁妆单子,缺一份都不可能。
何家太太此刻这般说,难免有些不吉利的感觉。
可是人家后面又补了一句,“只相中了府上的哥儿”。
这句话,就将薛姨妈心中还未生出的那一丝芥蒂,打磨了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心的满意和欢喜了。
真真是好人家啊!
嫁妆的归属权虽然只属于儿媳妇,可嫁妆的出息,却通常会被媳妇拿出来补贴家用。
儿媳妇想在婆家立足,话语权的分量,通常都和嫁妆的出息多少,为家中做的贡献大小成正比。
基本上是算作肉烂在锅里。
薛家自然不会在意这么点出息,可看重的,却是人家给的这一份体面和心意!
薛姨妈此刻再看何家太太,就是满眼的乐意和亲近了。
不过……
薛姨妈又犹疑道:“成亲六礼,乃是礼数,却不好缺了。家里亲戚多,若是连订亲都不吱语一声,实在不像……”
“太太说笑了!”
媒人笑道:“六礼自然是一样都不能少……我这个提议,不过是因为看到这门婚事实在是般配,所以才忍不住相劝。也算是,为这桩姻缘再添几分喜意。
先签了婚书,成了亲家。
之后的事,反而愈发顺理成章。
你们两个府上,自己商议着如何办的体面如何来就是!
能传一段佳话,更添福气不是?”
薛姨妈闻言,顿时心动了,缓缓点头,道:“如此,也好……”
此言一出,媒人和何家太太,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那媒人本就极会说话,一连串的好话不要钱似得的丢出来,让薛姨妈心里愈发满意。
而就在双方准备要在媒人备好的婚书上签字时,庭院内忽然传来一声问候声:“姑奶奶回来啦!”
这个时代,女儿家出阁后再回娘家,就是以姑奶奶。的身份回门。
寻常没有外人的时候,薛家人还会喊薛宝钗一声姑娘。
可有外客在时,就必须要遵守该有的礼仪。
听到屋外丫鬟同喜的话声,薛姨妈面色更一喜,同对面的何太太道:“是我们家姑娘回来了!”
那位何太太闻言一笑,执笔在婚书上写下了何家家主的名讳,笑道:“亲家太太,咱们这一签,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也好生见见府上的姑娘,早就听说,府上的姑娘最得宁侯宠爱,定是天仙一样的人物。”
薛姨妈闻言,笑着点头,道:“太太是长辈,理应见见。”
说着,也要提笔签字。
只要签了这婚书,两家就是真正的姻缘亲家了。
落笔为证,具有法律意义。
薛姨妈也想给薛宝钗一个惊喜,让她看看她哥哥在外面有多受人喜欢,就要落笔。
却听门帘处一道阻拦声:“慢着!”
薛姨妈手一抖,笔上一滴墨低落,污了契书。
见此不吉的兆头,薛姨妈心中不喜,见对面脸色僵住的何家太太,以为对方也认为不吉利,回头看向进屋的薛宝钗,难得严肃道:“都是当家做夫人的人了,怎地反而愈发不知礼了?”
在薛姨妈心里,到底还是薛蟠要重一分。
至于她口中的当家做夫人,倒也有几分缘由……
贾环和赢杏儿的关系,是太上皇金口玉言亲定的。
尽管为了皇家的体面,不能大张旗鼓的操办婚礼。
可两人在一起,却没什么问题。
只是,两人在一起时,赢杏儿的身份,依旧是大秦尊贵的公主,而非宁国大妇。
而到目前为止,贾环明面上也只纳了薛宝钗一人。
所以,薛姨妈的话虽然逾越,却也说的通。
毕竟,她说的不是当家太太,而是夫人。
宁国府乃官家门第,大妇都要被称为太太。
至于夫人,就随意的多。
薛宝钗闻言,忙先道了声恼,孝道是这个时代的大道,子女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长辈见责时,都没有还嘴的份儿。
见薛姨妈面色和缓下来后,她才笑道:“妈,哪有这样心急的?就算忙着给哥哥说亲,也没有头一回见面就签婚书的。
六礼未尽,这婚书如何签得?
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嘴?
哥哥是男子没大事,可对未来的嫂嫂也不好呀,您说呢?”
薛姨妈闻言这才轻笑一声,将之前媒人的那番说辞说了一遍,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何家的嫁妆之事说出,重点在那句何家只是为了人……
薛宝钗闻言,心中却愈发恼怒,连笑脸都变淡了许多,道:“妈你许是不知,刚才我们爷听说了这事后,说了一桩奇事。”
“环哥儿说了什么奇事?”
听说是贾环所说,薛姨妈登时来了兴趣,问道。
对面的何家太太的脸色,却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
她如何看不出,薛宝钗八成已经知道了底细,还拿出贾环的名头压人……
心中大恨,只差一步,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若只是一个丧了家主的薛家,何家可以不怕。
可是,薛家背后还站着一个贾家,却让他们连高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家族……
心中悲叹一声,就听薛宝钗面色淡淡道:“我们爷说,国丧已了,执掌内务府的九郡王要被派往西域犒赏三军。却不知这位王爷是怎么想的,竟将内务府的银子财物四处送人,惹得陛下生了好大的怒气。连带着,也迁怒到内务府诸多官员的头上……”
虽然薛宝钗没有直言道破何家的心机,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薛姨妈若是还反应不过来,那她也就白当了这么些年家了。
这二年,她也开始渐渐关注起外面的事,尤其是宫里的动静,如何不知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