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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就好。
贾环只穿了件单衣便从里间出来,就看到一人坐在外间候着,不是尤氏又是哪个?
“大嫂?”
尤氏本坐在梨花木椅上出神,听到声音,忙回过神来,转头看去,温婉艳美的面上,满是惊喜的站起身,道:“爷这早就起了?”
贾环笑道:“不早了,睡醒了就起来了。大嫂坐这做什么?”
尤氏笑道:“白荷不在,幼娘也不在,小吉祥和香菱哪里是能服侍人的?我便过来候着,等爷起了后伺候。”
贾环闻言,道:“这是哪里的话,岂有让大嫂服侍的道理?再说,我这边简单,随便洗漱一番就是,没那么多讲究。”
尤氏嗔道:“如此一来,外面人不说三爷不讲究,却会说咱们内宅里不懂礼,连爷的衣裳都照顾不好。”
说罢,上前帮贾环收拾散乱的衣裳。
一双软软绵绵的手,在贾环身上抚着抚着,人就靠进了贾环的怀里……
贾环伸手捏起尤氏雪腻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他,轻轻唤了声:“桃花……”
尤氏的身子一颤,娇艳的脸色愈发红艳,从喉咙深处应了声:“嗯……”
贾环揽着她丰腴香软的身子,问道:“身子可好全了?”
尤氏一双眼睛愈发水意,呼吸急促,看着贾环点点头,道:“爷,好全了!”
贾环邪魅的笑了声,然后在尤氏颤栗中,印上了她的红唇……
……
辰时末刻,贾环出现在宁国府西路院的贾氏宗祠黑栅栏内。
看起来,他气色不错,神清气爽。
相比于他的气色,宗祠内跪着的那十数人,却一个个面色惨淡,眼神木然。
黑栅栏内,站满了贾族族人,吵吵嚷嚷,议论纷纷。
他们看着宗祠内的同族长辈,有事不关己者,也有心生不忍者。
有兔死狐悲者想上前搀扶的,可看到宗祠门口那两排煞气腾腾的宁国亲兵,到底选择了不多事……
不过,这会儿子看到贾环到来,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屏住呼吸。
虽然前几日出头闹事的,都跪在祠堂内。
却不是说,那些事只有这十数人参与……
想着分杯汤喝喝的,不知有多少,那十数人不过是代表。
真要追究起来,这熙熙攘攘的庭院内,怕是有一半人都要跪着……
如今,只看贾环到底要追究到哪一步。
“太爷,身子骨还好?”
贾环没有理会心思各异的族人,而是看着宗祠门口白石子甬道上扫灰土的焦大,关心问道。
焦大还是那一身粗布麻衣,贾环赠给他的锦衣棉衣他都穿不惯。
须发更白了,不过身子骨看起来还颇为硬朗。
听问后,焦大看了贾环一眼,道:“还死不了。怎地,又惦记老子的棺材本儿?”
贾环闻言,哈哈笑道:“可不,这些年,太爷您可攒了不少吧?不如拿出来,咱们高乐高乐!”
焦大听着一如当年的话,苍劲老迈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哼了声,道:“没了,老子都拿去喝酒听书了!”
说着,又看了眼满庭院的贾家族人,对贾环道:“你忙你的吧……
对了,太爷当年说过,慈不带兵,义不生财。
他老人家若是知道家里出了这么一起子忘八蛋,一定饶不了他们,哼!”
说罢,焦大看也不看栅栏内那些脸色难看的主子爷们儿们,扛起扫帚,大步离开。
目送焦大离去后,贾环脸上的笑容敛去,转身面向宗祠。
眼神渐冷,扫过族人。
一些原本堆出笑脸,欲言又止,想劝贾环以和为贵的族中长辈,在贾环森冷的目光逼视下,只觉得遍体生寒,哪里还敢多嘴?
“咚咚咚咚……”
一阵沉闷如雷的声音陡然响起,众人朝声音传来处看去,无不面色骤变。
却是一整队足有两百人的亲兵队伍,手持腰刀,背跨弓箭齐步跑来。
没一会儿,就在贾环身后不远处的宗祠黑油大门内陈列而站。
看到这一幕,宗祠内跪着的十数人面色愈发惨然,宗祠外黑栅栏内的族人,也纷纷面带悸色。
贾芸、贾荇两个小辈从外面匆匆走来,他们自身都有一大摊子事做,若非今日宗族大会,他们连这点功夫都抽不出。
两人到来,给贾环请安。
贾环点点头,叫起两人后,唤过贾芸,让他一起上月台。
过了抱厦,入正殿前,贾环忽然顿住脚,抬头看了眼悬挂门上的青龙牌匾:
慎终追远。
乃太上皇御笔。
两侧有一副对联,亦是御笔亲书:
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
再睹此联,贾环心中颇为感慨。
院内松柏依旧葱葱,天地却已变色,换了人间……
……
第一千零六十章 纷纷而来()
贾环低下头,眯起眼,看着正殿内跪着的一地人。
有须发皆白的老者,有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还有满头黑发的年轻人。
他们有的惶恐不安,瑟瑟发抖。
有的呼天抢地,哭拜祖宗。
还有的,垂着头不敢抬起,面上却是怨恨恐惧夹杂的神色。
贾环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没有回头,对身后的贾芸道:“芸儿,认识这门前的对联吗?”
贾芸恭声道:“三叔,侄儿认得。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
贾环轻轻一笑,道:“你也是荣宁二公的子孙,之前却过的那般苦寒,你觉得,你承蒙上祖宗的福德了吗?”
贾芸闻言,沉默了下,道:“不敢欺瞒三叔,侄儿曾经也有怨过,不过后来侄儿想明白了。
就算是当初,侄儿住的屋,每月领取的银米,也都是公中的,皆为祖宗所留,这就是福德。
因为侄儿姓贾,住在后街,所以纵然是市井强人,也不敢欺侄儿这个没爹的孩子。
如此想来,侄儿自然承蒙了祖宗的福德。
更不用说三叔成了家主后,侄儿家的日子,竟比公候府第也不差。
除了三叔爱护外,也是祖宗的福德。”
贾环回头满意的看了他一眼,朗声道:“对,这就是祖宗的福德。
而今你过的好,也不是因为我的爱护,而是你心正,自强,上进。
就算你不是贾芸,你是贾荇、贾菖、贾菱,或者其他贾族子弟,但凡上进的,家族都有责任帮持,这便是宗族,也是族长的义务。”
贾芸躬身道:“三叔,侄儿斗胆以为,还是三叔公正严明,对侄儿这等没爹的孩子照顾有佳。”
贾环呵呵笑着摇摇头,岔开话题,道:“这次我去西域出兵放马,带着麾下一千五城兵马司的人马。
他们多是市井混混和无赖出身,是真正的最底层、也是最让人瞧不起的人。
他们为了生存,为了堂堂正正做人,爷为了养家糊口,追随我,奔波万里,征战沙场。
一战下来,纵然处处占得先机,也没一百二十三人……
他们为什么随我死战不退?
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好祖宗!
没有宗族里现成的房住,没有即使整日无所事事也可以领到维持生存的银米。
他们不容易,不得不拼死搏个出身,给他们的子孙后代搏条出路。
这些人,才是没有承蒙到祖宗福德的人。
而这间祖宗神位所在的祠堂里跪着的人,他们有族里分派下的屋子住。
没有营生的,每月还可以领取维持生存的银米。
他们的孩子读书不用束脩,课本纸笔和饭食都是现成的,还有翰林院的老翰林给他们当夫子。
他们但凡上进一点,家族都会帮他们立业起家。
可惜啊,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文不成武不就,眼高手低。
不是一事无成,而是压根没想过做事,只会寄生在家族身上吸血。
如果仅仅这样,我还是能容得下他们,毕竟大家都是一个祖宗……
可恨,他们却贪得无厌,觊觎这宁府的富贵。
他们勾结贾家外敌,想罢免我的族长之位,剥夺我的爵位,逐出族谱,再置我于死地!
然后,伙同贾家外敌,一起瓜分这宁国府的满府富贵。
呵!”
五间正殿前的月台上,贾环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宗祠内的每个角落,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这些事,其实众人都知道。
当然,他们大都不明白……
他们之前,并不以为住着宗族的宅子,享受公中的银米,便是承蒙了祖宗的福德。
荣宁二府才是承受了祖宗的福德,贾环、贾琏、贾宝玉才是。
可是如今听贾环、贾芸这般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然而,他们大多还是没有真正的明白。
真正明白的人,已经面无人色了……
宗族既然能给予,那么,也能剥夺!!
一旦作为族长的贾环,将这些犯事的族人的屋宅收回,祭天出产的银米分例取消,那么那些人怕是连市井中的无赖混混都不如。
而这,这将是累及整整一脉子弟的灾难。
若只罪于他们,他们虽然怕挨打,可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
可若屋宅田产被剥夺,那可是要绝户的!!
“环……族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马尿喝多了,鬼迷心窍,才被忠礼亲王府的管家哄骗,上了他的当。
族长,您饶过我这一遭吧!”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素来最不成器的贾效。
虽也四五十的人了,可跪在地上,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同贾环磕头,没有一丝犹豫。
不像其他人,跪的是祖宗神位,却不是贾环,他们大多还没反应过来……
贾环冷眼看着他,淡淡的道:“芸儿,你后街的六叔爷求饶,你觉得,该怎么办?”
贾芸看了眼满脸哀求的贾效,沉默了下,沉声道:“三叔,家有家法,族有族规。”
“呸!后廊老二,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说家法族规?你爹就是个小娘养的,留下你这个丧门星子,也配在爷们面前说话?”
贾敕虽不明白之前贾环和贾芸一唱一和到底什么意思,却也能猜到两人保准不怀好意。
若是按照族规来,他们怕是要受严惩。
还别说,贾敕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罪名儿,当受什么责罚。
但不管是受什么责罚,他都自认为,他这宁国嫡脉的子孙,比贾芸高贵不知多少倍!
而且,他也不认为,贾环真能把他怎么样。
还鄙夷贾效,到底是没出息惯了,这会儿的模样,丢尽了贾家爷们儿的脸。
贾芸比许多人想的还要沉稳,对于贾敕的辱骂,根本无动于衷。
对于即将沦落成泥的人,他也没心思去与之计较……
贾环冷冷的看了眼叫嚣的贾敕,对贾芸道:“芸儿,你可知,当年宁国先祖,制定下的族规里,勾结外姓,对付本族族人,瓜分族中财产,还妄图谋害族长,是什么罪行?”
贾芸沉声道:“回三叔的话,宁国以军法治家,根据族规,这等吃里扒外,勾结外敌的罪行,论罪,当杖毙!”
“放屁!我看谁敢?!我乃宁国公嫡孙!比你们这些乱七八糟出来的庶孽,不知尊贵多少倍!谁敢……”
贾敕面色铁青,干脆也不跪祖宗了,站起来,大声叫道。
贾环没听他喊完,回头看了眼,两名亲兵全身披挂而入,走向贾敕。
贾敕面色大变,高声叫道:“这里是祖宗宗祠,我乃宁国嫡孙,谁敢抓我?贾环,你敢不敬祖宗!”
满场死寂,贾代儒、贾代修两老颤颤巍巍,不顾之前哭祖宗的满脸老泪,惊骇的看着两名鞑子亲兵,将贾敕强行拿下。
这一刻,他们终于发自内心的惶恐了。
贾环不理这些人惶恐的眼神,对面色凛然的贾芸道:“去取宁国先祖的佩剑来。”
贾芸轻轻吸了口气后,穿过众人,走到供桌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后,从一紫檀金架上,取下一柄其貌不扬的长剑。
这正是当年宁国公,留在宗祠中,以镇家法族规的随身佩剑。
自此剑放于祠堂之日,除却清净以外,再没被挪动过。
今日,算是它百年内第一次出世。
气氛愈发凝重,紧张。
直到这一刻,才隐约有人记起,贾家能得如今的富贵,除却承泽先祖余荫外,还和贾环在西域杀的人头滚滚有关。
只是,难道他真要在这宗祠之地,大开杀戒吗?
看着贾环“呛啷”一声拔出长剑,贾敕色厉内荏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他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