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培盛看着隆正帝的脸色,道:“就是……张廷玉张相府。”
隆正帝闻言,脸色一黑,道:“这个混账东西打算落井下石?”
张廷玉可着实给贾环穿了不少小鞋,这些隆正帝都心知肚明,甚至在背后怂恿的。
但在他看来,这些小鞋都无足轻重,根本不会伤到贾环的根本,甚至还是善意的。
如果贾环见张廷玉落难了,就打上门去,那就太过分了。
赢祥也微微皱起眉头来。
苏培盛忙道:“不是不是,是张相府的诰命给荣国府的贾兰写了封求救信。贾兰求到了宁侯那里,宁侯念他尊师重道,才打发人去帮他的。”
隆正帝闻言,脸色又一黑,不过还是纳闷道:“求救信?若是如此,那个混帐该进宫给张廷玉求情才是,怎么打发亲兵去了张府?”
苏培盛小声提醒道:“陛下,是朱正杰请了旨意,要去张府抄家。中车府的番子在张府,冲撞了诰命夫人,没法子……”
“放屁!!”
隆正帝此刻的怒火,比方才更盛:“是谁给他的旨意,哪个说要抄家的?
这个贱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混账!朕要杀了他!!”
“皇上暂且息怒!”
见隆正帝陡然爆发,赢祥忙安抚道,然后看向苏培盛,严声问道:“那张府诰命可有差池?”
苏培盛其实也是趁机给朱正杰那个王八羔子上眼药,朱正杰只是去搜查,并未去抄家。
若真是抄家,贾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进入张府。
此刻见火候差不多了,他忙道:“并未,荣国府的小公子带着宁侯亲兵去了后,强闯了进去,并说宁侯以为,张相虽一心谋国,不谋己身,但陛下圣明,乾坤独断,绝不会让张相蒙难。
朱正杰听了后,不知怎么想的,就带人退了回来。
这会儿子,该要回宫了。”
赢祥闻言,心里松了口气,只要那田氏无恙就好。
别人不知张廷玉在隆正帝心中的地位,赢祥却深知,从某些方面来看,张廷玉的地位甚至比他这个总理王大臣的地位都高,也更得隆正帝的信任。
虽然这次出了这等事,让隆正帝心中大怒。
可这只不过是迁怒,待怒气消了,也就过了。
张廷玉,依旧是御前第一信重之人。
可若是让朱正杰伤到了张廷玉的夫人田氏,那君臣之间,就会产生一丝芥蒂和隔阂。
这对一心要成就一番千古君臣佳话的隆正帝来说,简直不可饶恕。
“去,让人将那个贱婢拿下,打两百大板。
告诉他,朕以后不想再见到他。”
苏培盛闻言,心里一叹。
若没有后面一句话,今日他就能要了朱正杰的性命。
可加上这句话……
看来陛下,还是不想将这个从小服侍他的奴才打死。
不过也没关系,离开了皇帝的视线,自有那猖獗小儿的苦头吃。
“还有什么事?”
严厉的声音,惊醒了暗自惋惜的苏培盛,他忙道:“陛下,还有一事。
宁侯派人训斥了长安县令郭聪,还让人打砸了兴发钱庄和兴发赌场。”
“又怎么了?
朕就知道,他一天不会安生!”
隆正帝气的眼花,恨声怨道。
派人训斥县令,何等恣意妄为。
隆正帝心里真有些恼了。
苏培盛忙又将兴发钱庄和赌场做局坑害花百昌的事说了遍,又将郭聪和穆闻道之间的关系说了。
隆正帝闻言,真真气的发抖,道:“好,好一群仁义道德的读书种子,好一个太学祭酒!”
“皇上息怒,既然贾环将证据都交给了李梦飞,想来明日大朝,弹劾他们的奏章就要递上。到时候,处置了就是。”
赢祥劝慰道。
隆正帝寒声道:“十三弟,京察一事,不可再托。
那混帐言辞虽然粗鄙,但却没说错。
百姓何其艰难,还要奉养朝廷百官。
可他们养条狗都知道看家护院,养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又有何用!”
……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大红!()
“哟,这不是苏总管吗?
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宁国府宁安堂中,一大早,贾环从西边请安回来,正与董明月、小吉祥和香菱用早饭,就见苏培盛满脸喜色的登门。
因为他是内侍,所以不需避开内眷。
见贾环似笑非笑的随意说道,苏培盛笑的一脸褶子跟菊花绽开似得,道:“哎哟喂!宁侯,您还是叫老奴一声老苏吧,老奴听着亲切。
老奴高攀一句,就凭这些年咱们的交情,这声苏总管,忒生分!”
贾环嘿了声,见小吉祥和香菱手拉手的要告退,就点了点头。
董明月也跟着一起离去了,知道苏培盛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过,她心里有些不待见。
因为与天家打交道,贾环总是吃亏……
苏培盛一辈子服侍人,焉有看不出董明月脸色的道理。
董明月还没走出后门,他便忙道:“宁侯,这次老奴来,可不是来麻烦宁侯的。
是好事!”
贾环哑然失笑道:“你也知道,你素日来寻我都没好事?”
又看了董明月一眼。
董明月皱了皱鼻子,轻哼了声后,大步离去。
苏培盛见之干咳了声,嘿嘿笑道:“宁侯,听说您妾室之兄,因命案被关起来了?”
贾环眉尖一挑,觑眼看着苏培盛道:“是啊,这不等着朝廷大赦天下吗?”
苏培盛正色道:“宁侯不知,经昨日之事,陛下哪里还会大赦天下?”
贾环闻言,冷笑一声,却不接话。
苏培盛见之面色一滞,干笑了下,又道:“不过嘛……宁侯您自然不一样。
尤其是陛下得知,宁侯小妾的兄长实属误杀,所杀之人,死的也不冤。
所以特意命老奴告之宁侯,随时都可接人出狱。
宁侯啊,陛下日理万机,却不忘惦念宁侯之事,可见圣眷之隆!”
贾环淡淡一笑,道:“对,我是要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咳咳……”
苏培盛哭笑不得,道:“谈不上,谈不上……不是,老奴的意思是,都是应该的。”
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苏培盛心里感叹这可真真是个小祖宗。
又道:“对了宁侯,陛下还得知,宁侯将都中和江南的大部分生意都停了,好奇这是为什么?
好端端的生意,不该啊!
忠怡亲王也说,别家要是富可敌国,那并不是好事。
可像宁侯这般心怀天下苍生的勋贵,就算富可敌国,那也是国朝幸事。
只要宁侯您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正经的生意,还是该怎样做就怎样做的好!
好端端的生意,怎么就停了?”语气惋惜。
“行了苏总管。”
贾环淡淡的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不过贾家收缩生意,不是怕哪个。
只是不想做了,累了。
贾家上下加起来也就那几个人,有口饭吃就足够了。
再做下去,不知什么时候黑冰台的番子又围上来了。
本侯虽行的正坐的直,心中不惧,却也嫌麻烦。
从今而后,本侯就做个闲散侯爷罢。”
“宁侯,您……”
苏培盛闻言面色一变,忙想解释。
“大哥,送客。”
贾环却没有再听他说下去的意思,端起茶盅,对门前候着的韩大淡淡说了句。
韩大入内,恭敬的请苏培盛离去。
苏培盛满脸纠结,想劝说什么,可见贾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能惋惜一叹,离开回宫去了……
……
大明宫,上书房。
隆正帝面无表情的听完苏培盛的回报后,不置可否,苏培盛小心退下。
隆正帝看着下方的张廷玉,厉声道:“国朝优容养士百年,厚待百官,却养出了一群无君无父,目无国法的畜生!
穆闻道身为太学祭酒,家里却开着钱庄放着印子钱,设局做套,坑害百姓。
此等人也配做祭酒,朕也就不奇怪,他能教出怎样的太学学生来。
长安县令郭聪,身为百姓父母,却勾结穆闻道,对其残害百姓之事,视而不见,甚至为虎作伥!
这种畜生,又是怎么身居县令之职的?
张廷玉,查,你要严查!
此次京察,由你主持,一定要从严。
不管他们是谁,有什么清名,又有什么后台。
但凡有劣迹者,一律拿下!
往年来,都是三年一京察,甚至五年一京察,还都是做做样子。
从今而后,至少五年内,年年京察。
朕绝不想再看到,有太学祭酒以黑手段,坑蒙敛财之事发生。
真真是千古奇闻!”
张廷玉遵旨应声,见隆正帝没有其他事,就退出紫宸书房,回内阁理事。
昨日之事,他虽受到了极大的牵连,在上书房殿外跪了半夜。
可他毕竟简在帝心,为隆正帝第一心腹爱臣。
再加上有朱正杰那个蠢货的鲁莽行事,和苏培盛的眼药,让他平安度过了一劫。
非但如此,或许为了对他夫人的补偿,隆正帝居然答应了,不追究顾千秋家人的罪行。
这让张廷玉感动的当场痛哭,大谢君恩浩荡。
他是真心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隆正帝非但免了他的罪过,还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免了顾千秋家人的死罪。
君以国士待臣,臣必以死相报!
不过,顾千秋的家人可以赦免,其他人就不行了。
首先开刀祭旗的,就是这个太学祭酒穆闻道和长安县令郭聪。
他们二人,都是士林中的清流名臣。
这一次,却是要遗臭万年了。
这还不算最狠的,最狠的,是连续五年的京察。
这足以让朝廷,将国朝五品以上的百官,全部换掉两茬。
彻底雪洗昨日之恨!
而主持京察的张廷玉,差不多也自绝于士林了。
但这对张廷玉来说,虽有剜心之痛,却又不得不为之。
因为经昨日之事后,让他彻底认清了一个道理。
他与清流,大道不同!
……
待张廷玉退下后,隆正帝才阴沉着脸,看了苏培盛一眼,寒声道:“不知好歹的混账,朕还求着他去赚银子吗?”
说罢,一把将手中的朱笔丢在御案上,满脸怒气。
苏培盛心里想帮贾环说两句好话,可隆正帝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多嘴。
倒是一旁一直处理朝务的赢祥,捏了捏眉心,笑道:“皇上,贾环不过在使孩子性儿,您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他许是真的怕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敲门声。
他若没做亏心事,他怕什么?
可见,他到底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还是孩子?
他宁侯了得的很,在军中一呼百应,军机阁都围着他转,哪里还是孩子?”
隆正帝冷声道,口中满是诛心之言。
显然,贾环不留情面的拒绝,让他极为恼火。
更让他恼怒的,是他想起昨日贾环让苏培盛转告他的,自此日起,贾环要和他划清界限。
只有君臣大义,再无恩怨。
这个混账!
赢祥自然知道隆正帝的心思,他笑道:“皇上,昨日贾环那番话,不是孩子话,又是什么?
他若真心那般想,昨日他根本不会出头。
今日,也只会做个假模假式、中规中矩的磕头虫。
那样,才是真正再不相干的做法。
而现在,他满口牢骚,不正说明他还在和皇上使性儿?
不过,这般做法,也就他敢,的确放肆了些。
皇上若想严惩他,也是应当的。”
这番话,让隆正帝的脸色好看了些。
他倒不怕使性,而是怕君臣义绝。
经过昨日之事,他本就遍体生寒,满朝文武,宗室勋贵,竟无人愿为他这个君父分忧解难,任凭他被一群逆贼百般羞辱。
唯有贾环的仗义出头,才让他不至于寒彻骨髓。
可若贾环真的今日就此和他划清界限,隆正帝真要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太失败了……
听赢祥这般说,隆正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十三弟也开始与朕打起心机了?”
赢祥闻言哈哈笑道:“不敢不敢,臣弟就是这般一说,并非在激皇上。就算臣弟不说,难道皇上还真舍得对贾环如何?”
隆正帝冷哼一声,道:“有何不舍?这个混账东西,不是要与朕划清界限吗?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