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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琢拆开信封,眉头拧了拧又舒展开了,见我等在一旁焦急的样子,忙安慰道:“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大哥让咱们三日后回、回去。”接着他冲那妇人点点头,将信揣进怀里,“我们会准时,你可以走了!”
妇人踟蹰片刻,其间又看了我一眼方才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似乎并没有奇怪的地方。那她为什么老盯着我瞧呢?只是这一瞧,让我发觉她的眼神更加熟悉。
想着那双眼睛,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就这样半梦半醒地到了后半夜。自从上次赵琢要求,为了保持屋里的亮度,我们连晚上睡觉都会点蜡。现在昏黄的光线照在身上,很温暖。我并未睡熟,所以身旁的人起身我是知道的。他背对着我坐在床边叹气,很久之后,才穿起衣服。
“你去哪儿?”我问。
原本寂静的夜,被我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赵琢吓了一跳,僵硬地偏过头来,道:“不去哪儿,睡不着……起、起来坐会儿。”
“别骗我!”我坐起来,盯着他的后背,“我知道你在说谎。”是啊!他一紧张说话就结巴,之前那封信的内容可能也是在骗我。
“不管你去哪儿,带我去!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我会很听话……”刚跳下床,我就被赵琢回身点住穴道。
“对不起……”他缓缓揽我入怀,俯在我耳边低语着,一句话重复了很多次。看样子他去意已决,而且不想再被动摇,不然他为何连哑穴也一并点了?就这么不想听我说话吗?我不会阻止他,真的!我只想问他,走了还会不会再回来……
嘴唇颤了颤,我终究开不了口。
他冰凉的手指经过我的眉骨、鼻梁,一遍遍描画着我的唇,然后捧起我的脸,却只落下一个轻柔绵长的吻。轻柔是因为珍惜,绵长是因为不舍,就像他第一次吻我那样。抬起脸,他像总也看不够似的看着我,满足地笑了:“你要好好活着!”
这个笑容映在我的瞳孔中、脑子里,大概也会牢牢印在我记忆深处。无论将来忘记了什么,这件事我都不会忘——我会清楚地记得,有一天,他用这么灿烂的笑容,说了这么残忍的话!
当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的时候,他不知道他擦掉的都是我此时想告诉他的。他也不知道那些滑过我的脸,淌过他手背的泪水,其实是我在对他说:即便没有他,我也能过得很好。那时我不会急着去找他,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来找我的,我也期待着那天的到来。所以在这之前,我都会努力生活……还有,我很乐意做只老虎,不管他要不要兔子……
第二十七章 配角
往常看电影,最不担心的就是主角的安危,因为一旦主角死去,便昭示了整部戏的结束,即便主角会死,也是在最后的最后。那么可怜的配角呢?有谁会替他们担心?同主角相比,他们没有光辉,有的只是无奈。如果他们与主角走上相同的路,结局将注定是悲剧;如果他们与主角爱上同一个人,结局将注定是离开;如果他们与主角一起面临生死,结局也许就是死……
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同时也是另一个人生命中的配角。所以当我们死了的时候,对方的戏还会继续,而我们自己的戏却已经是结束了。
“等我!”赵琢留下两个字,缓缓退出我的视线,随后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我呆坐着,方才因激动而伤心,现在激动过后,心里逐渐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向来讨厌别人替我做决定,即便他是我最亲近的人。让我等他?他自己还打算回来吗?这一走,他不是已经准备把生命交给赵怀仁了?
我终于有点明白自己被点哑穴的原因了。如果能说话,我保证现在就开骂!这混蛋,真摸透了我的脾性!
正在生气,忽听房门处又传来细微的响动,一阵窸窣声过后,我清楚地感觉到身侧站了个人,但不是赵琢。
那人停在原地,也不说话,只是一直观察我,观察了很久。屋里静得可怕,我试过用眼角的余光瞄过去,不仅看不到那个地方,反而会令自己更加紧张。究竟是什么人?是人是鬼?“它”似乎开始移动,慢慢飘了过来。
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屋内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
“啧啧~!大半夜的让娘子守空房,多不安全啊!”爽朗的笑混着干脆利落的抖扇声,一张充满戏谑的脸登时挤进了我的视线,眉宇间还带着狂放不拘的味道,“我就知道他会把你留下!”
沈让仍旧素衣打扮,左手摇扇,一副风流贵公子的模样。
看到是他我放心不少,原以为他会帮我解穴,没想到人家竟然很“开心”地坐到我旁边,表现得活像捡了个大便宜。“那药好不好用啊?”他大方地承认,样子颇得意,当眼神下滑到我脖颈处时,意味深长地点着头道:“看似不错!”
不错个P!要么别给我,要给我就应该先往里面加点麻醉剂,至少不会那么疼!身体如石头般僵硬,脸也像患了面瘫,为了表达此时的感受,我将眼睛睁了睁,使劲瞪着他。
似乎被我的视线扎痛了,他皱着眉,突然伸手蒙住我的双眼。
现在连视力也没有了,我的听觉和嗅觉便开始灵敏起来。周围很久都没有动静,他的手掌温热,带着淡淡的薄荷香。这应该是特意做的香料,不刺鼻,只忽远忽近地在鼻间萦绕,令我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可是,他到底想干吗?
“你最好明白,我现在是想怎样,就怎样……”耳边突然传来他低哑的声音,语气不同以往的严肃,像是在威胁。接着,一口呵在耳唇上的热气将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到底想干吗???我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现在我脑子略微一转就是小龙女与尹志平那幕……当然我不是小龙女,他也不是尹志平,但愿我们的遭遇也不会相同……
沉默了一会儿,沈让终于肯放开我的眼睛,摊着双手遗憾地道:“可惜我不喜欢勉强。”
之前憋得冷汗被他一句话全倾倒出来,我忍住身上潮湿所带来的不适,在心里骂了他千百次!真是越来越不懂这个人!他究竟说没说过真话?为什么我觉得他每个反应都能跳脱常人的思维模式?耍人玩很开心吗?
发现自己被更加“凶狠”的目光瞪视着,沈让忙恢复“正常”,讨好似的主动为我整理起头发,然后顺手刮着我的下巴,笑道:“哭过了?”
哭过又怎么样?不是都挂在脸上吗!不让动也不让说话,叫我怎么擦啊?我抱怨的白眼一遍遍翻过去,谁知他竟然无动于衷地打了盆水回来继续伺候我擦脸。老天啊!您不要搞笑好不好?赵琢还吉凶未卜啊!还有眼前这个擦完脸又替我擦手的人,如果我能开口一定要问你句话:你是不是特喜欢照顾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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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最后的衣服也是他帮忙穿的,我就像个大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在这个过程中他似乎得到了享受,脸上总挂着各式各样的笑容。而这时的我却在想:只要他解开我的穴道,只要他敢的话……我一定会要他好看!!!
不再有过多言语,沈让将一切收拾妥当后直奔主题——他抱着我离开小屋,冲进混沌的夜色中。
我们在林间穿梭,这种过山车的感觉虽不是第一次,却依然能令我兴奋异常。按理说比起赵琢,沈让的速度应该更快些,可我不是练武之人,眼睛还有点近视,究竟快多少也说不清楚。只是有一点,赵琢从来都像对待行李般夹着我到处跑;沈让则不同,他总是选择将我打横抱住。我舒服,他从容,一举两得,到底是“妇女之友”啊!
“我现在带你去找他!”他一边飞跑,一边解释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我发现不管他说话的内容是什么,他的嘴角都会微微上翘,透着一股子悠然闲适,并不张扬,而是胸有成竹,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不过很抱歉,暂时还不能解穴。”他笑道,低头冲我眨眨眼,看来很清楚解穴的后果。
也不知是否故意,我老觉得自己的脑袋经常被晃到他胸口上,撞来撞去令人头晕目眩。真狡猾!上次说这次见面就回答那两个问题。这下可好,他不说我也不能问了。
雪未停,万物一片银装素裹,沈让在平整的雪面上狂奔,无论是脚印还是踩雪声都被他远远地抛在后面。他拢了拢胳膊,用袖子替我挡住风雪,仅一个小动作,竟让我的心有丝悸动。人们总是对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有特别在意,或许因为它们太细小,也或许这些都显得太过随意和自然。等猛然意识到了,回头才发现它们无处不在,一直渗透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
原来沈让也是个温柔细心的人——我真迟钝啊……
“杨政已经闹到太师府了,这件事要按赵怀仁的本意并不想你们参与。知道为什么吗?”他突然开口,很像在自言自语,“因为他希望事后赵琢还能回去继续为他卖命,但这便有悖我们的协定……所以,之前是我派人通知了你们。”
傍晚那个村妇是他派来的!?也对,如果不打着赵怀仁的旗号,赵琢怕不会如此听话。可沈让这番话还有点前后矛盾,为什么赵怀仁不希望赵琢回去?多个人多个帮手,这点道理很好懂吧?
没有发觉我探究的目光,沈让兀自甩掉头上的雪花,接下去道:“另外告诉赵琢,事后他大可不必自责,反正那本点穴谱也是假的。”顿了顿,他挑起半边眉毛,“笑话!南宫家的东西岂是随便就能偷得出来!”
偷?《南宫点穴谱》是赵琢从南宫家偷出来的?可他为什么要自责,因为后来把书交给赵怀仁保管?我琢磨半天也不明白,总感觉这些事请中间还差了什么。
沈让,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们?
景色逐渐变得熟悉起来,太师府就快到了,他终于忍不住,刚沉默片刻便再次开口:“你们会幸福吗?”淡淡的语气,似乎他只是从专心奔跑中略微分神,连看我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最后要是能活着,一定会幸福!
“如果离开的是我,你也会哭吗?”
他不停地问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难道是忘记我被封了穴道?不过没关系,我会在心里回答:不出意外的话——不会!
“啊~~!”突然一声轻呼钻出他的嘴角:“安静真好!”
回到太师府,四周静得可怕。沈让并未将我藏进房间,因为他觉得那儿也不安全。最后他决定把我留在假山后的凹洞里,有许多树木遮掩的地方。
“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帮我给赵琢捎个口信。替我跟他说——对不起!”语罢,他挑起我的下巴猛低下头,狠狠地在我嘴上啄了一下,还故意发出极大声响。那放肆又邪媚的脸完全没有愧疚感,就像在讨回自己应得的报酬。
“一定要告诉他啊!哈哈哈——”他大笑,笑得狂妄,接着纵身跃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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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甚至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他就消失了。穴道已经解开,可我仍僵在原地,只靠眼珠的转动去确认方才是否被谁撞见。只是这触感似乎……有些熟悉……
远处忽然热闹起来,太师府大门口的方向一片灯火通明,若不是混杂着凄厉的哀嚎和金属碰撞的声音,我一定以为那喧嚣只是人们在庆贺佳节。
佳节,今年的春节是什么时候?
正想着,眼神所及之处竟出现了一个黑影。那影子先在灌木丛中晃悠,接着又试图钻去另一簇灌木丛,结果起步不稳,以一个非常滑稽的姿势扑在了地上。黑影连土都顾不得掸,慌忙起身环视四周,于是就看见了我。
怪只怪我太不小心!没忍住笑,让一口气从鼻子里喷了出来,眼看着那人慢慢走近,我吓得紧缩到假山的洞里。突然一只脏手扒住洞口的石头,一张脸跟着挤了进来。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来人的样貌,“赵刘氏!?”
“嘘~!”她神秘兮兮地在自己唇前竖起食指,“相公说今天有坏人来,叫我躲起来不要乱跑。”赧然一笑后,赵刘氏毫不在乎地用脏手蹭了蹭脸。
我上下打量她,也说不上哪儿奇怪,就是觉得别扭。她似乎比以前更瘦了,脸色却还好。一双快被磨烂的绣花鞋几乎分不清颜色,上面还沾着干掉的泥巴。
“你在干什么?”她迅速缩进洞里,学着我的样子观察四周。
“我?我也在躲坏人……”
“哦~~一定是相公告诉你的吧?相公人真好!”未及我说完,她就抢先开口,满脸自豪。然后她猛攥住我手腕,不由分说地将我拉了出来,“走!我带你去找他!”
被她拽得趔趄,我心中的疑问也越积越多。
“我见过你么?”她收住脚步转过身,歪着脑袋问我。这个问题令我一阵错愕,张着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失忆了?还是……
对视半晌,她的表情逐渐由疑惑转为惊喜,使劲拉住我的手尖叫道:“啊——我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