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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指尖……缓缓地,在她每一寸肌肤蔓延。
她记得教导养育她的白仟陌曾对她说过,爱情,总是在月亮特别美好的夜晚,蓦地燃烧。
〃把我这话收着。考虑考虑。〃他又说着,看艳丽如霞的红晕在她脸上泛起,他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静静沉醉。
静谧美好的气氛忽然被打断,兰析的腿上多了一个沉沉的重量。
他不得不终止对佳人俏颜的迷视,不耐烦的往下一看,搅局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那只大白免。敛影饲养的宠物正坐在他的腿上,把他的手相当成红萝卜啃,使他的指间痒痒麻麻的;而在它两颗巨大的门牙不停地啮咬着他的手指时,它健壮的后腿也使力地前进,似乎想将他驱离她的身边。
兰析朝那只胖得有点不像兔的大白兔冷瞪一会儿,缓缓挪开与敛影之间的距离,大白兔将他赶开之后,马上代替他跳迸敛影的怀里,在敛影的胸腹间大大方方地磨蹭,他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一股酸味浸人他的体内,渐渐地开始发酵,迅速膨胀。
〃这兔子你养来何用?〃养只狗可以看门,养只猫可以捕鼠,但养只免…她养来防狼吗?
〃不用水镜时,它是我的小向导。〃敛影一手捂着酡红的脸蛋,一手爱怜地轻抚大白兔。
〃它是兔不是狗。〃一只兔子能带路?别笑掉它的两颗大门牙了!
〃它很聪明。〃敛影含笑地为它辩驳,只手逗弄大白兔的双耳,让它舒服得连两眼都闭上,四平八稳地赖在她的大腿上咕噜咕噜地打起盹。
兰析愈看那只兔子愈觉得刺眼。
〃你养了多久?〃他多靠近她一点都不行?而它竟然把他赶跑,好来睡在她腿上?
〃很多年。〃白仟陌在过世前,总怕她一个人会觉得孤单,于是把它送给她作伴。这些年来,它一直代替白仟陌陪在她身边,就像白仟陌的关怀不曾离开。
〃老兔子。〃敛影怀里的大白免听了兰析的话后,立刻张开两眼竖起了长耳,晃头晃脑地跳至他面前,朝他仰视了一阵,接着在他的手指上大大地张口一咬,然后又摇摆着长耳,蹦蹦跳跳地跳回敛影身上,仿佛在对他撂下战帖似的,斜睨着眼对他露出胜利的白牙。
咬他?这只食草类的小畜牲咬他?
兰析抬起手指,发现上头被咬出两边带有血迹的保保齿痕,他冒火地转瞪那只作恶的兔子,但在迎向大白兔眼底的凶光时,他的火气却迅速消散,反而换上了不解的迷思。
区区一只兔子,它会用这种似有深仇大恨的眼神看人?竟然会对他有这么深的敌意?
看那只对他怀有敌意的大白兔赖在敛影怀里,既享受又防备地用红通通的大眼瞪着他,他忽然有些领悟它咬他的举动所为何来。
兰析的两眼瞬闲眯成一条细细的窄缝。
〃这只兔是公还是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把他当情敌不成?
〃公兔。〃敛影不知怀里的兔子对他做了什么,还将腿上的兔子抱起,想要借给他玩一玩。
〃早饭我想吃三杯兔。〃很好,他很久没吃兔肉了。
〃不能吃它!〃她吓得赶紧将双手收回,保护地紧紧把兔子抱在胸前。
大白免得意洋洋地亮出大门牙,示威地对两眼喷火的兰析抬高下巴,长长的耳朵前前后后地招摇晃荡。
兰析闷闷地看着大白兔胜利者的姿态,猛然发现自己在做一件很蠢的事——与兔子吃醋。
敛影举着不动,光滑的脸孔掠过一丝苍白和不安。
即使看不见,在这人群纷扰的客栈大厅里,她仍可以感受到一波波诧异的眼神投注在她身上。人们一定都在看她吧?都在猜测她这个瞎子该怎么用膳。
打从被兰析从天狩阁强行带走后,兰析伊然就像名保护者,自动自发地照料她的一切,不给理由也不让她问原因;大半的时间里,他都沉默得很,总是静静地看着她。
闷在客房里两天,兰析看她只会待在房里玩大白兔,认为她太安静也太少活动,一点也不忌讳她眼盲的不便就把她带到外头来。他不把她的眼盲当一回事是很好,但他有没有想过,人们会怎么看她?教她在人前用膳……他忘了她看不见吗?他是想让她在人前出窘吗?
没把水镜带出来,她根本就看不见摆在她面前的饭菜是什么,又是在哪个方向,而兰析的动作又很轻,她的耳朵听不见他细微的音量,也无从听音辨位、一直枯坐在这儿,鲜少有过的情绪都在此时冒了出来,第一次真真正正体验到她是个瞎子的事实。她可以听见邻桌的客人已在对她议论纷纷,还有许多耳语四处八方的在大厅里流窜。她好想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天晓得还有多少人在对她指指点点?和她同坐一桌的兰析,他不以她为耻?
兰析吃了些许饭菜后,发现敛影都没用饭菜,一迳地拿着筷子发呆,而与她形影不离的那只大白兔倒是大方地坐在桌上,两只前脚紧抱着一颗高丽菜,大啖甜美可口的午饭,完全没理会它主人的异样。
〃怎么不吃?〃她的兔子都快吃得肚子滚出一圈圆球了,而她碗里堆着原封未动的白饭,也没动筷。
〃我……〃敛影捉紧了筷子,将头垂得低低的,不知该如何启口。
〃你不喜欢在外头用膳?〃兰析勾抬起她的脸庞,察觉她脸上有股沮丧和难堪。
她脸上流露出不自在的神色,对他承认,〃我看不见。〃 〃我挟给你。〃他殷勤的为她挟来各色菜肴,在她的碗里堆成小山高。
嗅着阵阵菜肴的香味,敛影很感谢他的周到,但……这叫她怎么吃?她连碗在哪里都不知道。
〃客栈里的人……他们一定会觉得我很奇怪……〃隔桌的客人已经在对她窃窃私语了,说她是个瞎子…在她心里动荡的感觉是什么?自卑吗?自怜吗?
由她抖瑟的双手,没见到她常抱在怀里的那面水镜,兰析恍然想起她双眼的不便。
他居然忘了这事!和她相处时,她总是能用那面镜子看到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完完全全把她当成与常人无异的女人,现在到外头来,才又突显出她难堪的困境。
〃是我没顾虑到你的感受。我带你回房吃。〃他放下碗筷,一手拎起还在吃个不停的大白兔,一手扶着她起身。
〃谢谢。〃她感激地颔首,极力忍下听到那些讨论时的羞耻感。
〃兰析,看来你过得挺逍遥的嘛。〃一个男声叫住了他们返回的脚步。
兰析并没有回头,只对那耳熟的声音挑高了眉。
〃你的朋友?〃敛影随他止住了脚步,觉得那个声音卑琐嘲弄,似乎不应与他这种人有所牵连才是。
〃不是。〃他转身将她扶回方才的座椅坐下、将大白兔放在她怀里,坐在她身旁等着不速之客加入他们。
观探啧啧有声地打量着兰析身旁的敛影,不客气地在他们面前坐下。
〃美人作陪,莫怪你还留在这里了。〃从何时起,无常君的身边也有女人相伴了?而且还是没被他毒死的女人。
观察着观探已有三分毒态的气色,兰析倒是很赞赏观探敢再找上他的勇气。
〃找我找这么紧,上回的教训你没受够?〃可能是他上回心太软,没对观探下个马上就要命的剧毒,今天再来找他,他是否得再奉送个小玩意给观探?
〃哪有消息我就往哪走,不盲点风险如何做生意?〃从上回中了兰析的毒后,他就一直紧紧追着兰析的脚步。可是兰析的行踪并不容易掌控,唯有在八月中秋过后,兰析才在这一带落了脚,一连住了三天,都没再换过地方。
〃省点找我的功夫,多留点时间去料理身后事。〃兰析淡淡地冷嘲,将一杯香馥的浓茶递至敛影的手心。
〃我还有时间要你的解药。〃观探有把握地笑着,他还要一阵子才会毒发,在毒发之前只要能从兰析的身上要来解药,他就可以打破无常君不救人的招牌。
〃不给。〃兰析冷冷地打了回票。自己下的毒还给解药?他没制毒再来解毒的好心。
〃听说六扇门在查办护国法师的血案,至今还不知真凶是谁。〃观探有意地提醒,他比专业的六扇门还清楚是谁杀了护国法师。
〃想把消息卖给六扇门就去,〃兰析不以为意,反正他跟六扇门结的梁子多得早就可以盖一栋房子了,再多这一根也没差。
〃巫怀赋一死,天狩阁里就没了护国法师,不知道传闻中护国法师的替身在哪喔?〃观探眼珠子滴溜溜地在敛影身上打转,笑得更是不怀好意。
观探的话得了兰析的注意力,而身边的敛影更是明显地抖着手里的杯子,溢出些许茶水。他大掌包覆住敛影的小手,稳下她的颤抖后再抬起头来。
〃你这回又是受聘于谁打听那个替身?〃会与他谈到替身这事,这可不是什么叙旧。
〃皇族。〃观探没半点隐藏,甚至还将主使者抬出来想吓他。
兰析的双眼眯了眯。〃你不是说除了巫怀赋外,没人知道替身是谁?〃 〃那日我对你说的话有所保留。实际上,服侍巫怀赋的下人见过她几回,还说那个替身是个标致的瞎眼姑娘。〃做过赔本生意后,他就一直捉着兰析那日所说过的话去找线索,说不定他能从兰析的身上再做一桩生意弥补损失。
〃生意做得很精嘛。〃把这事瞒着他?一个消息做多人生意,现在的包打听好像愈来愈懂得做生意了。
〃也许别人会比你对这消息更有兴趣,出手也更大方。〃皇族的人可不像兰祈不付酬劳还下毒,这种生意当然要做。
兰析的眼阵蓦地阴沉,〃皇族的人想把巫怀赋的替身扶为正位?〃失了一个巫杯赋,所以皇族把算盘打到敛彤的身上?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荣任护国法师一职。〃观探见已收到威胁的成效,再接再厉地恐吓。
〃多谢你的消息。我该怎么付你谢酬?照上回?〃兰析脸上漾满了无害的笑容,倒了杯茶水推至他的面前。
〃不……不收费。〃观探冷汗直流地盯着那杯茶水,生怕里头又掺了毒,连忙将杯子推还给兰析。
〃你太客气了。〃兰析盯着观探碰触过的杯缘,笑容显得更是开心和阴险。
〃你身边这位姑娘一直不睁开眼,该不会是瞎了吧?〃不知道兰析为何笑意灿然的观探不正经地看了敛影一会儿,试探地对敛影伸出手。
〃别碰她!〃他迅速扯开观采的手,脸上的笑容敛去,换上了冷冷的杀意。
〃假如你交出我的解药,我的嘴自会闭上。〃他会宝贝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对他很重要罗?
〃封嘴的办法我多得是。〃兰析接着指间的关节,缓缓地将身子倾向他。
〃在女人面前杀人?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观探指着面色如雪的敛影,对他的警告有恃无恐。
敛影在他们的谈话间听出了浓浓的肃杀气息,不安地打着冷颤。她不想听,也不愿见兰析再度杀人;她知道兰析是刺客,杀人对他来说该是家常便饭了,而杀戮和血腥经历多了,是不是也会变成无动于衷?
敛影怀里的大白兔突然跃上桌面,观探莫名其妙地看着跳至他面前的大白兔,尚在纳闷时,大白兔迅雷不及掩耳地往他的手臂上一咬,以门牙咬出两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再神气地甩着长耳,一蹦一跳地跳回敛影面前。
〃找死……〃观探气急败坏地拎住大白兔的长耳,重重的一掌就要拍下。
兰析快捷地扣住观探的手腕,点住他的麻穴时顺手将大白兔拎回敛影的怀里。
〃观采,我记得几天前你的手受了刀伤,伤口好了没?我帮你瞧瞧,〃他嘴上好意说着,却动手拿出一双筷子,一左一右地插进观探的手臂里挑断他的筋脉。
〃你……〃观探几乎忍不住痛,哀哀地闷哼。
〃这双手治得太晚了,得废了真是可惜。〃兰析惋惜这摇首,再用内力将他两臂的手骨全数震断。
观挠咬牙低吼,〃皇族的人会很有兴趣知道她在这!〃兰析替两手俱伤的观探抽出手臂里的筷子,倾身将手伸至他的颈后一会儿,而后徐徐地坐回椅里凉笑。
〃我还会向左断烦那五十万两!〃观探感觉颈后有一阵蚊咬般的刺痛一闪而过,不晓得兰析对他做了什么,还在变本加厉地向兰析威胁。
〃你要做棺材本请便。〃兰析懒懒地说着,一手揽着敛影的腰一手扶着她起身,不想再让她听下去。
〃别以为我真不敢!〃他犹威吓地大叫。
〃我怕你不肯去找左断。〃兰析掷回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心情挺好地带敛影上楼。
兰析的心情好,敛影的心情则很差。
大白兔在她的床上蹦蹦跳跳,她的心情却一刻比一刻沉。她不只是巫怀赋的占卜工具而已吗?皇族的人怎么会把她当成下一任的国师?她要回去那个冷冷的天狩阁里了?
当上国师后,她又要为各方为求解惑的人占卜多少年?
〃我会被带回天狩阁。〃假若那个叫观探的人去向皇族告知她的行踪,不出多久,皇族的人就会来寻她。
〃你不会回天狩阁。〃兰析挥赶开护主的大白兔,坐在她身畔将她绞扭的手指分开。
〃你没听到吗?皇族的人在找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