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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都在向着自己藏身的方向聚拢过来。
真是狡猾!南鹰心中恨恨的咒骂着,本想要以暗杀、偷袭的方式来各个击破,看来连这一丝机会也失去了,对方根本不打算冒险,而是要纯粹以强大的力量和众多的人数来摧枯拉朽的消灭己方。
若是自己仍妄想着袭杀敌人,就算首次得手,也将立即会被余敌合围,只余待宰一途。
他轻轻叹息着,将手中的匕首重新插回腰间,探手入怀摸出了手枪,那支只余七发子弹的手枪。
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南鹰心中一动,判断出敌人故意打草惊蛇的用意,他蓦然闪出树后,食指连动两下。
二十余步外的两名守护者几乎是同时在眉间绽放出凄美的血花,连惨呼也不及发出,便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南鹰一击得手,立即毫不犹豫的转身疾奔。
只听身后惊呼、怒骂之声响成一片。
有人尖叫道:“他是如何出手的?”
又有人惊慌道:“他似乎只是扬了扬手!”
“所有兄弟,追上去!”有人沉声大喝:“这小子有古怪,先全力杀了他以绝后患!”
破空之声大作,三十名守护者全力展开身形,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向南鹰衔尾杀去。
南鹰偶然间扭头一瞧,见一众守护者有如星丸跳掷般越追越近,心中不惊反喜。
他将身体内所有潜能瞬间激发,速度猛然间提升至极限,同时日渐强大的灵觉逐渐蔓延开来,敏锐的捕捉着身后敌人追击的距离和轨迹。
他速度虽增,行动之间却更显拙劣,看似慌不择路的左冲右突,实则却是将身后群敌一点点带向那处死亡陷井。
在那密林最幽暗的深处,粗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苍劲蜿蜒的藤蔓缠绕在巨木之间;遍地尽是厚厚的枯枝败叶,透露出阴森可怖的诡异气息。这里便是南鹰的设伏之处。
感受着这里的异常气氛,身后追击的群敌似乎也生出一丝不安,不由自主的放缓了一丝速度。
而南鹰的身形依旧快如电闪,足尖在看似平平无奇,却是暗伏杀机的草中有如蜻蜓点水般纵掠而过,他心中无惊无惧,因为若自己稍露踟躇之意,将更加引起身后群敌的警觉。
他心中冷笑,自己设下的连环陷井又岂是这些古人所能想象?十七处陷井,只能由最后一环才能引发,其余之处纵使有人一脚踏上,也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南鹰猛然顿住身来,他已经看到了那一方黑纱,正静静的躺在那棵参天巨木之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容举步,向着那黑纱缓缓行去。
身后衣袂破空之声息去,显然群敌已经紧随而至。
“小子!你是跑不动了,还是准备引颈就死?”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和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回答你的愚蠢问题?”南鹰停在那棵树下,转过身来不屑道。
“小子找死!”数十名守护者同时大怒,一起上前一步。
“别激动啊!”南鹰慌忙举手道:“好吧!你们人多势众,我老实回答问题便是!”
“你们也看到了!”他指了指那方黑纱,微笑道:“我既非力竭,也非等死!而是偶然间遗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取回来!”
虽然相距甚远,那女子仍然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很重要的东西”传入耳中,她不由面上一红,轻轻啐了一口。
“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守护者的首领凝目望去,只能看到似乎是一块薄薄的黑纱,丝毫不见出奇之处,不由喝道:“那是什么?还有张角和那女子何在?”
“张角和那女子?”南鹰装出愕然之状:“我不知道啊!昨夜之后,便与他们失散了!”
“满口谎言!”那首领厉声道:“我们一路上顺着那女子落下的长发找到此处,你休想瞒天过海。说出他二人的下落,我可以饶你不死!”
“头发?”南鹰心中猛的震动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些人如此厉害,竟能做到洞察秋毫。
“好吧!算你们厉害!”他无奈道:“我便说了吧,我与他们约好在此会面,而那方黑纱上,便有他们留下的方位暗记!”
“果然如此!”所有守护者一起现出喜色,那首领再次踏上一步,突又停步,眼中闪过一丝谨慎之色:“小子,你亲手将那黑纱取过来!还有,你必须垂下双手!”
他想起适才南鹰莫明其妙的杀人之术,心中一阵凛然,同时杀机更盛,不论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只凭他刚才举手投足之间便杀死两名同伴的恐怖身手,也绝不能留下他的性命。
“好吧!”南鹰叹了口气,俯下身来,向着那方黑纱伸出手来。
远处大树上的张角和那女子只觉口干舌躁,同时手心冒汗,因为他们均知,只要那黑纱被拿起,整片林间将立时成为死亡之地。
伸出的手突然定在半空,南鹰扭过头来,眼神怪异的盯着那首领:“真的要我拿起来?”
“废什么话!”那首领一阵心焦,怒道:“还不快一点动手,如果敢耍什么花招,你便死定了!”
在所有人期待和焦急的目光中,南鹰出手如电,一把将那黑纱握在手中,他将鼻子凑上深深一闻,大笑道:“好香!”
随手将那黑纱收入怀中。
“小子,你想死不成?还不交出来!”那首领心中隐约生出极不妥当的感觉,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林间,突然一连串的拉扯、翻滚之声音响起,南鹰突然一躬到地,大声道:“多谢诸位前来以身相试!在下不胜感激!”
他的腰刚刚弯下,身后便有一支长长的尖木几乎贴在他的背部疾射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向那首领袭去。
那首领眼中尽是惊惶欲绝之色,猛然间,他的腰有如突然从中折断一般,诡异无比的向后倒下,堪堪避过几乎是必杀的一击。
“啊!”他身后的一名同伴却是避之不及,被那尖木瞬间洞穿胸腹,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他满口鲜血狂喷着倒飞而出,直到被那尖木将他连人一起钉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才缓缓垂下头来,整个身体重重向前一倾,压在尤自震动颤抖的尖木前端,死状狰狞可怖。
“不好,我们上当…。。”那首领虽然侥幸逃过一劫,却是肝胆俱裂,他脱口大叫尚未完结,只听得林中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可怕的劲风激荡之声。
几名守护者尚自沉浸在同伴突然死亡的震惊之中,只觉头顶一暗,数十枚粗重的木钉从天而降,铺天盖地的疾刺下来。几人不由同时惊叫,却已是闪避不及。
十余根缚成一排的尖锐木矛斜刺里荡来,风声大作,声势惊人,一名神力过人的守护者大吼一声,将手中铁棍化作一团光影,狠狠与那排木矛对撞在一起。
“轰”漫天碎木纷飞之中,那木排竟被砸得四分五裂。那守护者刚欲放声大笑,只觉后心一凉,他低下头去,不能置信的望着胸前冒出的一截染血的木尖,颓然倒地。
数百斤的粗木打横扫来,两名猝不及防的守护者被撞得口喷鲜血,有如断线风筝般抛飞出去,第三人却仗着鬼魅般的灵动身手,与间不容发之际从左侧翻滚而出。
不等他惊魂稍定,只觉脚下一空,便已失足坠入一处陷坑,随着鲜血飞溅而出,他的绝望惨叫之声于坑中经久不息。
一时间,林中处处劲风激荡,尖矛巨木往来不绝,不时有敌人被弹力巨大的藤条所制成的绞索倒吊甩出,惨呼惊叫响成一片中,大片大片的鲜血抛洒而出,俨然是人间炼狱。
张角和那女子同时张大了口,失魂落魄的瞧着面前的一切。尤其是那女子,几乎不敢相信如此恐怖的死亡陷井竟有部分出自她的手下,不由花容失色,心底同时生出对南鹰安危的强烈忧虑。
而南鹰此时,仿佛正在表演一场在刀尖上翩然起舞的技艺。他突而动如脱兔,拧身错步,突而身形凝立,巍然不动,突而贴身树后,突而倒卧翻滚,动作千变万化,却总能在千钧一发间脱出死亡的掌握,有如神明附体。
这里的每一处机关,都是由他亲手设下,其发动的形式和覆盖之范围亦经过精密的计算,只要能够掌握其间隔的时间规律,想要做到蹈险如夷便并非是痴心妄想。
突然间,群响毕绝,林间只余下幸存者的惊呼哀号,其声稀疏可辨,显然三十名守护者已经在天罗地网般的连续攻击下死伤惨重。
南鹰心中狂喜,刚想撮唇发出召唤张角和那女子的哨音,突然间身后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传来,半边身体一麻之后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他闷哼一声,伸手抚向肩部。只见一根长棍竟已将左肩完全洞穿,鲜血染红了半身。
感觉到身体内的能量和生机正在顺着伤口迅速流逝,南鹰勉强回过头来,只看到那守护者首领亦是鲜血满身,目中正闪过疯狂的杀机,踉跄着向自己走来。
天旋地转之中,十几条模糊的身影一起向自己冲了过来,显然守护者们仍然有近半之人逃过了劫难。
正当南鹰苦笑一声,缓缓倒下之时,耳中尽为张角尖厉的啸声和那女子的失声惊呼所充斥。
卷三 两京风云 第八十三章 仙履奇缘()
半梦半醒之间,强烈的剧痛突然袭来。南鹰终于惨哼一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左肩那可怕的创口似乎依然在流血,然而细心包扎的层层包裹却令伤口的出血量降至最低,否则他此刻只怕早已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静静死去。
南鹰额上冒汗的缓缓坐起,只觉半边身体似乎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有那一阵阵的疼痛仍在不时传来。大量失血造成的虚弱,也正在侵袭着他脆弱不堪的**。
“你终于醒了!”张角的声音传了过来。
南鹰勉强扭过半边脸,只见张角正盘膝坐在不远处的地上,脸色亦是苍白得吓人。可以想象,虽然自己充分利用了陷井之术对敌人进行了有效杀伤,而残存的敌人实力仍是不容轻视,垂死反击之下令双方几乎是两败俱伤……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惊,脱口道:“那女子呢?难道她已经……”
“嘿嘿!你小子似乎对她倒是极为上心啊!”张角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没有死,不过情况并不乐观!她就在你的身侧,你自己看吧!”
“什么?”南鹰一惊之下连忙低头,却无意间带得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但见那女子唇边尽是惊心动魄的滴滴鲜血,面色有如一张白纸,紧闭的眼帘中,一双深长的秀美睫毛纹风不动,显然仍处在濒临死亡的重度昏厥之中。
南鹰缓缓伸出手去,以手指搭在她秀长优美的颈间,感受着她若有若无的脉动,不由骇然道:“她怎么伤得如此之重?”
“她被那名守护者首领临死之前一拳印在背心,内腑受到重创!”张角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道:“还好你醒了,如此一来我便再不用往返着背负你们二人前行!时间紧迫,我们要立即动身!”
“你疯了不成!”南鹰惨叫道:“找神仙有那么重要吗?就算你这老小子不管我的死活,也要想想这女孩子的身体吧?她岂能再如此折腾下去!”
“你才疯了!”张角沉着脸喝道:“若是你二人尽皆无恙,凭我们已经完成全歼敌人的生死试炼,自然可以游山玩水般前去谒见神仙!可是你瞧瞧她的伤势,若不尽快寻到神仙,就凭你这个当世神医的本事,救得回来吗?”
“这可奇了?”南鹰险些忘记锥心般的疼痛,呆呆道:“你不是一直与她水火不容吗?为何如今竟会这般关心她?”
“为何?”张角紧紧的盯着南鹰,眯起双眼道:“知道她为何会受到如此重伤吗?”
“因为你!”张角的话语有如一记铁锤狠狠砸在南鹰心头:“她是为你挡下了那一击!”
“什么?”南鹰眼前一黑,他只觉一阵眩晕,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是想要我的命!”
“世上有这么要你命的?”张角冷笑一声,他突然眼神一变,目光渐渐柔和起来:“相信我,因为我也是一个过来人!你与她之间,绝对不会是生死仇敌,说不定还会……”
他突然脸色一黯,低低道:“希望这孩子可以挺过去,她还这么年轻,比起我的女儿也不过大了一两岁罢了!”
张角自顾自的一路说了下去,浑然没有注意到南鹰的身体渐渐颤抖起来:“对了!小子你说神仙降临之地应在邙山东边,具体是在哪里?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很近了……咦?你想做什么?”
南鹰从怀中颤抖着摸出一个银匣,惨笑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