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彻底断去禁宫内宦官出逃的路径。
“打出鹰旗!”随着南鹰一挥手,一名擎着黑鹰大旗的骑兵立即冲至队前,表明了本阵的身份。
果然瞧见鹰旗后,沿途的汉军无不退避三舍,竟无一人敢于上前阻挡。
一路之上,道边火光冲天,血流遍地,仍有忠于中朝的残余部队正在与袁绍一系的兵马展开舍生忘死的拼杀,不时可以看到伏尸处处,其中既有汉军装束的普通士卒,也有身着宦官服色的中朝官吏。
南鹰心中更急,如此乱势之下。即使史侯冲出了禁宫,形势也是凶险万分。
“不要走了段珪!”远方隐隐有人狂叫道。
“什么?是段珪!”南鹰精神一振:“追上去!”
段珪是中朝大员中仅次于张让、赵忠的领袖级人物,若连他也冲出了禁宫,那么便可从他口中探知史侯的情况,甚至史侯与他同行亦是大有可能!
眼看着远方的幢幢人影越来越近,突然间一声锣响,一支兵马从街边岔道中杀了出来,正好挡在南鹰的骑兵阵前。
南鹰心中大怒,正要不顾一切的命令杀出一条血路,猛然间瞧见那队兵马的旗号。不由浑身大震。
一将从对方阵中缓缓策骑而出,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将面上尽是无奈的苦涩神情。
“仲简……”南鹰狠狠从口中迸出那人的名字:“你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王八蛋!”他脱口狂喝道:“你忘记了天子对你的天恩海德,忘记了你我兄弟的生死情谊了吗?”
“汉扬!你骂得好!”淳于琼原本低垂的眼神瞬间迎向南鹰,他亦是歇斯底里道:“我是做错了……可是我没有背叛天子,更加从来没有害过你!”
“住口!”南鹰怒吼道:“天子因何遇袭?不要告诉我,那不是你因为向袁绍泄露了天子归京的行踪?”
淳于琼端坐于马上的身形猛然晃动了一下,他惨笑道:“不错,是我。只是我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局……。”
“你怎会变成这样?”南鹰痛心疾首道:“想当日在宜阳,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也要拼死捍卫天子……”
“不错,为了天子。我的命算什么?”淳于琼木然道:“还记得当日我对你说过话吗?作为天子近卫,我们没有家室,甚至要忘记家族……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我娶了妻子。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我不能不管她们的死活……。”
他眼中闪过刻骨铭心的仇恨,嘶声道:“汉扬。若然有人以她们的性命相胁,换成是你将会如何?”
“竟是这样!”南鹰身躯剧震:“袁绍竟然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是的,他的条件只是令我说出天子归京的日程……而我?我好恨啊!”淳于琼浑身颤抖着低下头去:“我真是猪狗不如!”
“仲简你!”南鹰颤声道,心有千言万语却又从何说起?
“让开道路!”淳于琼向着部下们厉喝道。
“哗”的一声,西园兵马散出一条大道。
“汉扬,我在此处非是为了阻你!”淳于琼凝视着南鹰,眼中闪过奔涌江水也难冼净冲淡的痛悔之色,他指着前路道:“段珪带着史侯就在前面,求汉扬定要救出史侯!”
“至于我这条烂命!”他回手指着心口,惨然道:“只要汉扬愿意,随时可以拿去!”
“仲简,你……你好自为之吧!”南鹰仿佛是为了发泄心头的愤懑之情,他一抽座下白鹤,当先从淳于琼身边冲过,五百渤海军骑兵亦隆隆驰过。
待南鹰远去,淳于琼才茫然抬头,心底仍在萦绕着南鹰与他错身而过时留下的低语:“身伏敌营,以待赎罪……珍重!”
“段常侍!”刘辨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段珪的手掌,却有如蜻蜓撼石柱:“你要带我去哪儿?后面那支兵马好象打出了鹰扬中郎将的旗号!”
“南鹰?”段珪面上尽是狞厉之色:“那么我们更不能停了……张让将你从他的手心里骗了出来,他如今正对我们恨之入骨呢!”
“不!放开我!”刘辨狠狠的向着段珪踢打着:“我要去找鹰扬中郎将,只有他才能救我!”
“陛下!”段珪尖叫道:“您不再是皇子了,您现在是天子,怎可落入南鹰这样的地方诸侯之手?一旦他将您挟持,大汉江山再无复兴之望!”
“不,你放手!”刘辨挣扎更剧,他一口向着段珪手腕咬下,口中含混不清道:“我不要做什么皇帝,我要去寻皇叔……他说过会保护我一生!”
“什么?皇叔!”段珪也不知是吃痛,还是这一惊非同小可,竟然松开了手掌,口中尤自不能置信道:“南鹰?他是天子的皇叔?”
“大胆段珪!”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怒吼:“你怎敢拐挟皇子?还不束手就缚!”
“什么人?”段珪尖厉的叫声震得刘辨情不自禁的捂上了耳朵。
段珪一挥手,身边仅有的十数名亲信一齐挺身拦在身前。他眯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从烟雾之中缓缓行出的高大身影,突然瞳孔收缩:“卢植!”
卢植额束白带,双手持戈,大步从跳动的烟光火影之中行出,凛然大喝道:“天子驾崩,国家危亡,正是扶立新君匡护社稷之时,你这奸臣怎敢挟带皇子,搅动朝纲?”
“杀了这个老匹夫!”段珪将卢植眼中喷涌而出的怒火瞧得真切。本能的预感到双方必是不死不休之局,他退后一步,将刘辨死死拉在身侧,挥手道:“前面便是城门,杀了他我们便可冲出城去!”
“天子英灵不远,且瞧老臣今日为国除奸!”卢植单手拄戈,向着北宫方向恭然一礼,义无反顾的挺身杀上。
卢植身后,数十名忠直亲卫亦怒吼着冲来。与段珪的手下战至一处。
卢植长戈翻飞,一连挑倒几名敌人,终于与段珪对面而立:“奸宦,你竖起耳朵听听……是鹰扬中郎将的骑兵来了。还不放开史侯,自缚谢罪?”
“作梦!”段珪一把抱起刘辨,伸手掐住他的喉间,狂叫道:“这便是新立天子。谁敢上前?”
“什么?天子!”卢植一惊止步,怒道:“狗贼!你敢弑君不成?”
“谁敢弑君?”暴喝声中,一支长箭从后电闪而至。在可怕的贯裂声中,将段珪后脑刺入、前额穿出,迸出触目惊心的大片血雾,险些将对面的卢植溅得一头一脸。
段珪有如被人从身后砸了一记重锤,直挺挺的向前仆倒,身未着地便已气绝。
隆隆的蹄声暴风骤雨般响起,南鹰一马当先驰来,紧随身后的正是李进,他正从容收回搭在弓弦上的手指。
“汉扬……”卢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来得正好,我们要立即护送天子回宫,恢复帝都秩序!”
“卢将军,恐怕末将要令你失望了!”南鹰翻身下马,迎着向他跑去的史侯张开双臂,口中淡淡道:“史侯……要和我离开帝都!”
“什么?汉扬你,你难道也想要……”卢植眼中尽是不能置信之色,不由脚下退了一步。
“你不该这么看我的!”南鹰一把将刘辨拥入怀中,向着卢植平静道:“为了能让辨儿平安喜乐,他必须离开这个污秽之地……当今天下,也只有我才能真正保护他!”
“呜呜!皇叔!”刘辨泪水狂涌的将头埋在南鹰怀中,仿佛欲将所有恐惧和委屈都尽情发泄:“皇叔你带我走,我不要当皇帝……。我再不要留在这里!”
“什么?皇叔!”卢植脸色骤变,发出了和段珪一般的惊呼。
他望着低声安慰刘辨,满脸尽是痛惜之色的南鹰,过往种种疑云突然间都有着拨云见日的敞亮之感,他呆了半晌,才垂首叹息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一切都是先帝的安排吧?你,你们……。是对的!”
“我还要去救董太后,就此别过!史侯就全托付汉扬了!”他回身便行,行不几步,突然回身向着南鹰深深道:“汉扬……前路珍重!”
望着眼中满含复杂深刻感情的卢植,南鹰猛然间有一种泪水涌出眼眶的脆弱之感,他本能的感觉到,今日一别,自己与这位待自己有如亲子般的可敬老人,将会是再见无期。
他张了张口,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向着卢植猛然点头。
卢植却仿佛是完全读懂了南鹰心意般,露出一个老怀大慰的笑容,他猛然转身,大吼道:“我们走!”
望着他高大的身影渐渐远去,南鹰终于止不住湿润了眼眶。
“皇叔,你哭了?”刘辨讶然道,随即有些紧张道:“皇叔,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们……”南鹰正想说出几句轻松之言宽慰刘辨,突然高风焦急的声音远远响起:“将军,不好了!董卓大军已经快要入城了,我们要立即退回徐府!”
“看来我们……要暂时分开一会儿!”南鹰深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在心底做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他抱着刘辨肩头,柔声道:“辨儿,你信皇叔吗?”未完待续。。
卷五 炎汉烈焰 第十章 请君入府()
洛阳正北的端门数里外,道边黑影幢幢。*张让、张奉和数十名沿途会合的同僚部属疯狂喘息着,虽是疲倦欲死,却均有逃出生天的振奋狂喜。
张让缓缓转身,凝视着远方洛阳上空隐约可见的冲天火光,恨声道:“总有一日,我要卷土重来!”
“怕是不易了!”十常侍之一的孙璋语带哭音道:“我们好不容易逼着太后妥协,共同推立了史侯为帝……”
他转头瞧了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的刘协,苦涩道:“结果我们却只救出了董侯……。一旦史侯被袁绍贼党操纵,我们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袁绍!”张让听得袁绍之名,双目尽是滔天恨意,他咬牙切齿道:“定是他看出我与大将军暗合的玄机,袭杀大将军不说,还将脏水尽数倒在我的头上……。我与他不共戴天!”
“成王败寇!”孙璋哀叹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而张奉却木然道:“报应啊……当年你们发动党锢,杀了袁绍的岳父李膺不说,还逼死了袁绍的妻子!这就是报应啊!”
“我只恨……当年碍着袁家的面子,没有将袁绍也杀了!”张让怒道:“奉儿,你究竟是站在……。咦?什么声音?”
寂静的夜风中,远方隆隆的马蹄声份外清晰。
“至少也有数千骑……”张让凝神细听,疑惑道:“洛阳内外,拥有这么多骑兵的也只有鹰扬中郎将了,可是他的人马怎么会在城外出现?”
“鹰扬中郎将?”沉默不语的刘协突然间面上露出喜色。
张奉却是面色大变,他大叫道:“不可能,汉扬的兵马根本没有出城……是董卓,一定是董卓!”
“什么?”所有人均是变了脸色。就在大将军何进被杀后,中朝诸官已经彻底与董太后撕破面皮,强逼着她同意了拥立史侯为帝……一旦董卓入京与太后会合。所有人都是一个死字。
“快!躲起来!”张让狂叫道:“绝不能让他们发现董侯!”
人影纷乱,众人无不豕突狼奔着窜下大路,隐藏在道边的枯草丛中。
闷雷般的蹄声越来越响,远方无数火把有如繁星点点,大队骑兵渐渐显出身影,瞧其声势至少也有三千之众。
火光的映照下,一名虎背熊腰、意态豪雄的大将当先而来。
张让等人瞧得无不屏息,只因那将不是别人,正是董卓!
董卓身后,一队队精悍的骑兵也完全暴露在火光下。很多人胡服装扮,竟似是西凉的胡骑。
张让更是心惊胆寒,隐隐猜出董卓已与韩遂联手这一可怕真相。想到当日洛阳城外,韩遂指着自己破口痛骂的景象,张让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突然间,他心底对瞒着南鹰拐出史侯之事充满了悔意……如今洛阳内外,能够正面抗衡董卓和韩遂的人,除了南鹰尚有何人?
隆隆的蹄声震颤着大地,有如一记记金鼓狠狠敲击在张让等人心间。震得他们心弦颤抖,恨不得令眼前的大军早点通过。而时间,仿佛是过得特别慢,那隆隆之声怎么也响个不停。
终于看到了董卓大军的后队。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均知只要再忍片刻便可脱离险境,突然间,一个清脆的声音狂叫道:“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啊!”
一瞬间,时间仿佛是停顿了。
所有人均是难以置信的瞧向发声之人,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蓦的冲出草中。迎着董卓部下的骑兵狂奔而去,口中尤自大叫道:“我是董侯刘协,快叫董卓前来见我!”
骑兵们倏的止住了奔势,掉转马头驰来。
“不好了!”张让怒极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