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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山?这个倒似乎听过!”南鹰细细回忆道:“传说中老子曾在那里筑炉炼丹……。难道董卓也想着长生不老?”
“这又何足为奇?”马云萝突然目露奇光道:“便是连我。听说自己可以延年益寿之后亦是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复……。始皇帝当年更是海外寻仙,耗尽人力财力,岂独董卓一人为然?”
“虽然明知道他是在做春秋大梦,老子也不可能让他自娱自乐!”南鹰愤愤的咒骂道:“定要给他从中作梗。最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直接气死这老小子才好,省得再费手脚!”
马云萝听他骂得恶毒,险些笑出声来:“你怎会与董卓这么大的仇恨?此人在凉州的汉人、胡人之中,可是颇孚众望呢!自凉州三明先后故去,能够受到公认的凉州名将。便只有皇甫嵩和他了!”
她眼珠一转,终于笑了出来:“传说中,你因与董卓有隙,而借故将其一顿殴打……。看来这并非是流言蜚语了!”
“不是因为我和他的私怨……若你相信我的先见之明,便不妨告诉你一个真相!”南鹰继续细细观察。口中淡淡道:“若董卓不死,则必将天下大乱,血流千里!”
马云萝听他说得郑重其事,再想到他始终应验的预言和过人的灵觉,不由心中打了一个突,骇然道:“你是认真的?”
“我象是在开玩笑吗?如果不出意外,董卓入京后将从此独揽朝政,弑杀忠臣义士。残害天下苍生,而各地诸侯也将发起一场……。”他突然精神一振道:“瞧!有一辆大车来了,车边有很多如临大敌的守卫!”
“难道竟是董卓亲至?”南鹰嘴边露出一丝凛烈的厉笑:“太好了!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啊!瞧瞧本人是否能在黄河之畔。彻底改变天下命运吧!”
“注意你的左侧!”马云萝低声道:“似乎有两骑快马冲着大军扎营之处来了……。他们竟然毫无顾虑!是信使吗?”
“恩!看样子是!”南鹰将望远镜转向左边,将飞骑直冲入营的两名骑士锁入镜中:“一路通行无阻,还有士卒向他们行礼,定是董卓军中的要紧人物了……。果然,他们向着郭汜的方向去了!”
“我需要换个角度!”他轻轻一笑:“否则从这里看不清他们的嘴唇动作!”
马云萝感觉着南鹰从身边匍匐而过的磨擦热量,不由脸上一红。却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道:“那你的动作要快了,瞧。他们似乎已经接上话了!”
“放心!”南鹰爬出十几步外,重新将望远镜凑在眼前。左手微抬示意马云萝过来,口中已欣喜道:“能够看清双方的对话了!”
“干!”不等马云萝近前,南鹰突然再次爆出粗口:“这俩小子竟是华雄派来报信的……。此将确是郭汜,他们正在转述华雄的请求,请郭汜在此设陷,伺机捕杀我们!可是华雄怎会如此准确的测出我们的方位……”
“明白了!”他扭过头来,恨恨道:“都是因为你故意留下的足迹!”
“好啊!”马云萝不惊反喜道:“这下子又有事情做了!”
“你?”南鹰更是恨得牙痒痒道:“确是一个女魔头!”
“嘘!别说话!”马云萝不以为意的伸出纤纤玉指一指道:“你专心做事……瞧!那辆大车内的人好象出来了!”
“哦?我来瞧瞧是否董卓那个老小子?”南鹰的注意力立即又被吸了过去。
他透过望远镜望去,蓦的瞧清了步下大车之人,不由浑身剧震的骇然道:“怎么竟会是他?”(未完待续)
卷五 炎汉烈焰 第二十五章 只身探营()
在南鹰不能置信的目光中,一身血迹、满面憔悴的张奉浑身镣铐的艰难行下车来。
“此人是谁?”马云萝虽然目力惊人,只依稀看出是一个男人。她见南鹰面上失色,不由讶然问道:“是你的朋友吗?”
“他便是张让之子张奉!”南鹰缓缓吐出胸中一口浊气:“不错!他是我的朋友!”
虽然在最后关头,张奉背着自己偷偷带走了史侯,然而这并非兄弟之间**裸的背弃行为,更无法抹杀张奉多年对于自己的深情厚谊……
“明白了!”马云萝轻轻点了点头,耸了耸肩:“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凭着你的性格,定是要去救人的!”
“云萝你……。”南鹰听得心中一阵感动。马家一向仇视张让,她竟会为了自己而毫不在意主动提出救人,确是难能可贵。
“天色就要暗淡下来了……。”南鹰深吸一口气,精神一振道:“无论在公在私,今次这趟浑水都是淌定了!只待入夜,我们便潜入敌军大营!”
“在此之前!我们是否需要先去寻着你所说的藏船地点呢?”马云萝微笑道:“莫要忘记,华雄既然能够谴人知会郭汜,定是掌握了我们的动向。相信他们此时仍然死死的吊在我们身后,即使是成功救出你的朋友,我们也需要立即渡河撤走!”
“你说得对!”南鹰猛一点头:“藏船之地应该就在不远之处了!”
“真是刺激啊!”他流露出一丝兴奋之色:“面对前后夹击的优势敌军,还要及时抢出人质远遁……。这游戏真是怎么看怎么熟悉呢!”
“你说什么?”马云萝茫然道。
“大偷袭呗!”南鹰若无其事道:“说了你也不知道……;现在要想一想如何隐蔽突入了!”
夜色渐深,董军营地内却是灯火通明,虽然看不到大规模的兵马调动迹象。但从不断传来的战马嘶鸣声和远近相闻的脚步之声却不难得知,营内仍是一片忙碌。
巡门的士卒们努力睁大了眼睛,警惕的望向无边无尽的黑暗,虽然他们都很尽责尽职,然而时间一长。那种无法忍受的视觉疲劳仍令他们情不自禁的揉起了眼睛。
一名什长刚刚放下搓揉眼角的手,突然浑身一僵,眼中露出惊惧之色……。一个呼吸前仍然没有丝毫异动的黑暗之中,此时却毫无征兆的现出一条黑影的轮廓。
“什么人!”那什长虽然惊于那人的神出鬼没,但是想到身后便有几千兄弟,立时勇气狂涨的大喝道:“再不表明身份。我便要放箭了!”
“嘎吱吱”的声音中,十余名巡门士卒一起拉紧了手中长弓。他们仍然没有鸣锣示警的意思,只不过是区区一个人罢了,若是擅发警号怕是会被上峰斥为大惊小乱,何况面前此人仍是敌友难分。
那黑影渐渐行近。却高高举起了双手,似乎在表明并无敌意的立场,瞧得那什长更是心中一松,他将抽出的长刀重又归入鞘中,叫道:“这位兄弟如果是自己人,不妨出个声,免生误会!”
他这么说着,语气却是更趋缓和。白天已经有两名董卓的亲卫骑马赶至。为领军的郭汜将军带来了紧急军情,谁也不敢说眼前这人是否仍为上面派来的信使,还是客气一点为上。
那黑影蓦的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不由令众军一起色变道:“女人?”
狂风骤起,那黑影原来行动缓慢的身形竟有如鬼魅般倏的立在了那什长的面前。
“你!”那什长心跳加快,条件反射般的再次伸手去握刀柄。
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从胸口传来,那什长有如腾云驾雾的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直喷。
“不好!抓住她!”众军终于反应过来,一起围攻上来。
那黑影原地一个回旋。脚下闪电般的连环踢出,中者无不有如那什长一样的抛飞出去。
“当!当!当!”黑夜之中。慑人心魄的金锣声终于不要命般的狂敲起来。
整个军营霎时间人声鼎沸,一队队战士从营中各自狂涌而出。隆隆的蹄声也响了起来。兵不卸甲、马不卸鞍的骑兵们纷纷从四面八方冲来。
那黑影再出轻轻一指,点倒了最后一名巡门士卒,这才转身迎向那队最先冲至的骑兵。
火光的映照下,那黑影仿佛化身夜之精灵,浑身全不受半分力道轻轻飘起,足尖从骑兵们肩上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然而被她踏中之人却无不如殛雷击的吐血坠马。
当更多的骑兵开始向营门处冲来时,那黑影才发出一阵低低的轻笑,一回身没入茫茫夜色之中。
“追!一定要追回来!”一名长相威猛的将军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一群废物!只有一个人罢了……抓不回来,本将宰了你们!”
轰然应诺声中,整个军营都骚动起来,大群骑兵不待结成阵势,便源源不断的向着那黑影遁去的方向追去。
只有华雄派来的两名信使站在帐前面面相觑,一人颤声道:“好象是个女人……会是她吗?”
另一人亦心惊道:“不知道!是否要先去禀明郭将军?”
两人再次相视一眼,一起微微摇头。捕风捉影的事儿,还是不提为妙!
就在此二人惊疑不定之时,连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着董军装束的小卒低着头,从他们身后匆匆行过,径向营盘正中的将帐行去。
南鹰依着马云萝所说,模仿着西凉军士卒外八字的腿形,向着早已探明的将帐方向行去。
一路上,但见人影纷乱,大多数人都在向外奔去,南鹰却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很快便有几名军官远远喝斥,责问他为何向内行去。
南鹰却是不慌不忙,用反复练习过的西凉腔调答道:“华雄将军信使又至,正在营前等候,小人正要去将帐前通传!”
那些问话之人听后,果然释然,挥挥手令他继续前行。
一连转过十数座军帐,终于看到了守卫森严的郭汜将帐,南鹰迅速贴在暗处细细观察地形。
数十支粗大的火炬围着将帐燃成一圈,将绝大多数地方映得纤毫毕现,却仍有一处恰容一人的暗影。
南鹰装作漫不经心的踱出,借着一队奔行而过的士卒掩护,一个闪身悄然隐藏在那处暗影下,再缓缓将耳朵贴在帐幕上。
“……。还不肯如实相告吗?”一个雄浑的声音低低道:“张兄,你也曾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当知审时度势!如今中朝瓦解,令尊也死于乱军之中……。想想昔日你们张家结下的仇家吧!再不傍棵大树,纵然天下之大你又如何能够立足?”
“呸!我父亲是被董卓那个狗贼逼死的!”张奉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我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又岂会屈身事贼?”
“哼!和这个丧家之犬还有可说的?”又一个刺耳的声音冷笑道:“教我说,拿出咱们兄弟的拿手绝活,管教他一时三刻之后便老老实实的招认!”
“张兄,你这又何必呢?”之前那个雄浑的声音再次劝道:“令尊明明便是自杀的,怎能一味算到鄙主头上……。”
南鹰心中一动,虽然知道张让确是死于董卓之手,可是万没有料到他居然是自杀的!
“……。令尊临逝之前,我们上千将士都亲眼看到他将那个秘密告诉了你!”那声音又道:“张兄如果尽早说出,当是皆大欢喜之局!”
秘密?南鹰心中再次震动了一下。原来张奉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张让临死前将一个秘密告诉了他,而张让一死,这个秘密只怕当今世上也只有张奉一人才知。怪不得问话之人如此耐心的百般劝说。
沉闷的撞击之声响起,张奉随之闷哼一声,显是正在受人殴打,那个刺耳的声音喝道:“郭兄,还和他客气什么?就是为了这个小子,别的兄弟们都已在帝都中享福,你我却被迫来到黄河之畔喝风……。”
原来那个声音雄浑之人便是郭汜,那么这个声音刺耳之人又是何人呢?
“樊稠,不要鲁莽!”郭汜喝止道:“适才营外一阵大乱,似乎发现了什么厉害人物,你再出去瞧一瞧!”
“哼!张济已经领兵一半去追了!”樊稠悻悻道:“无非是要支开我罢了……。行吧!便听你的!”
沉重的脚步之声渐渐消失于帐外,只听郭汜又放缓声音道:“张兄,此前若有顾虑,那么现在正是其时了……如今帐中只有你我二人,正所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句话,只要你说出秘密,兄弟立即放你离去,即使是鄙主问责,也由兄弟我一人全力承担!”
“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张奉冷冷道:“我所以能够活到现在,便是因为你们撬不开我的嘴!反之,一旦我说了,也是身死之时!”
“张兄岂可如此偏执?”郭汜有些无奈道:“这样吧,我先松开你脚上的铁锁,以示诚意如何……。”
说着,“叮叮当当”的金属之音响起,显然是郭汜正在打开张奉的脚镣,只听他欣然道:“好了,张兄你不如……”
“嗤”的一声轻响中,整面帐幕倏的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