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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三郎,给我们说说呗,到底怎样让绿袖小姐芳心暗许的?”
“滚……”
……
楼内各种打趣,楼外却是一片嫉妒。
吕公孺就站在州桥桥头,眼睁睁地看着绿袖进了杨楼。
这叫什么事?
绿袖怎么…能委身那个乡下小子呢?
尽管杨浩爵封华阴县子,但宰相世家公子出身的吕公孺,并不放在眼里。
绿袖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捧场献词而已,纯属单相思。
但此刻,吕公孺还是嫉妒的要命。
尤其是听到坊间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流传言,一时间恼怒不已,好似夺妻之恨一般。
看到杨浩与沈放一道剪彩,这杨楼他肯定是不会进的。
那么往后,绿袖恐怕再也无缘相见了。
吕公孺最后看了一眼杨楼,长叹一声,转身怅然而去。
……
赵宗咏、与赵宗邈兄弟也站在远处。
目睹了犹抱琵琶不遮面,才子佳人两相会的戏码。
“四哥,就这么便宜她了?”
“不然呢!”
“你可以不答应的。”
“你是没看见绿袖有多坚决,弃掉了所有的身价财资,不曾带走一片金玉。
心已经不在了,留下人又能如何?还不如落个好名声,否则往后梁园尽遭人恨。”
赵宗邈不服气道:“真是便宜他们了。”
“一个烟花女子而已,别耿耿于怀,记住父王的叮嘱,大局为重。”
赵宗咏着意叮嘱道:“新任的宗正卿是五相公德文公,素来为人方正,切莫犯事落到他手里。”
说起此事,汝南王府上下都郁闷不已。
煞费苦心,结果弄到最后,宗正卿竟然落到旁落他人。
虽说没能参加那晚的陛见,他们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但结果还是过于出乎意料。
北海郡王赵允弼,和所有人一样,他们也曾这样认为。
汝南王赵允让相信,自己有能耐压得住这个堂弟,无碍大局。
可是万万没想到,官家虚晃一枪,抬出了赵德文。
用一位皇叔、皇族贤者“五相公”压在头上,除非赵德文病故,否则压根没有折腾的机会。
赵允让郁闷不已!
他清楚认识到,官家堂弟比自己想象的更厉害,这是抓住痛脚,故意打击。
服软!
这是胸怀大志之人,必须具备的素质,赵允让素来如此认为。
于是乎,汝南王府近来格外低调,绿袖出梁园,他们也不曾阻止,唯恐起风波。
眼睁睁地看着杨楼崛起,佳人落入他人怀中。
一直“记挂”绿袖的赵宗邈双目通红,少不得多有愤恨,怒意十足。
赵宗咏见状,赶忙劝慰道:“八弟莫恼,烟花女子而已,何必眷恋?
父王和大哥操心着你的亲事呢,正在给你物色,保准给你娶个俏佳人回来。”
“可是…就这么便宜杨楼?”
“当然不能,不过用不着我们出手。”
“为何?”赵宗邈有些不解。
“因为这个。”
赵宗咏举起一个小瓷瓶,里面是杨楼最新推出的“梨花白”。
“酒水?”
“没错!”
赵宗咏笑道:“说到底,梁园不过少了一个女人,无伤大雅;然此酒一出,东京榷酒的正店恐怕都得急。”
“有那么严重?”
“当然,命/根子怕是要断,你说他们能不着急吗?”
第一〇九章 汴水秋风()
风/流三郎!
自打绿袖入了杨楼,这个“雅号”便传开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风流韵事不胫走!
自古以来的传统,根本拦不住。
杨浩纯属有口难辨,为了防止越描越黑,索性不开口,不解释。
结果在旁人看来,就是默认。
甚至回家的时候,婶娘杨田氏都旁敲侧击询问,说什么杨浩年岁不小了,差不多该娶亲了云云;
小丫头杨雪,更是开门见山:“那位绿袖姐姐很漂亮吗?”
甚至嚷嚷着要亲眼见见,看有没有沈媛姐姐漂亮?
杨浩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沈放在场,沈媛必然已经知晓,不会误会吧?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杨浩有些担心,旁人怎么看无所谓,但沈媛……
心里正这样想着,沈放那边派人传来消息,请杨浩一家出游。
秋高气爽,风景宜人,倒正是出游的好时节。
汴水秋风,乃是汴梁八景之一。
秋雨之后,河道水溢,碧波千顷,阵阵秋风吹来,波涌浪卷,水声清越。
乃是秋日东京有名的景致,午后杨浩一家乘坐驽马车驾,出南薰门时,沈放已经在道旁等候。
瞧见沈放骑着马,后面还有一辆马车时,杨浩便知晓,沈媛也同行而来。
那么,这秋游之邀是何人发出的呢?
“杨三郎,骑马吧!”
“骑术不佳,不过倒是试试。”
“尽管放心,我府的马温顺着呢,一路慢行,欣赏景色,你慢慢练习策马之术。”
沈放提出建议,并让随从让出了一匹马,杨浩欣然应允。
在古代,骑马是一项很重要的技能,尽早掌握很有必要。
于是乎,两人并辔而行,两辆马车跟随在后,扈从则护卫在侧,大黄狗则撒欢一般前后跑个不停。
自从上元节那次风波之后,沈家姐弟出门,扈从人数明显增加。
沈放提醒道:“杨三郎,你也今非昔比了,还是聘些扈从,出门带着吧!”
杨浩想了想,轻轻点头。
自己结下的仇家似乎不少,先前出入玉津园都有禁卫暗中保护,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看来招聘扈从保镖,确有必要。
一路前行,但见东京城外的田野里,百姓们正忙着秋收。
今岁东京的天气还算不错,庄稼涨势不错,农人们脸上都挂着丰收的喜悦。
一路向东,不多时便到了汴河沿岸。
但见水波滔滔,岸边芦苇荡漾,河面上舟船南来北往,帆影相继。
众人选了一处树木葱茏,视野开阔之处下车。
沿河的垂杨柳渐生黄叶,但尚不曾飘落,荻花摇曳,秋风瑟瑟,风景甚美。
远处有些地方撑起帐幔,马车停驻,显然也是富贵人家出游,且有女眷同行。
扈从们立即动手,选了平坦干燥之处,在地面上铺设了防潮的毡毯做点,支上案几,摆上了携带的果品蜜饯酒水,然后悄然退到一边。
小丫头杨雪跳下车,直奔案几,显然是心心念念各种果饯。
换牙期间,被杨浩禁食甜品,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还有沈媛姐姐撑腰,岂肯错过?
杨浩不过瞪了她一眼,不想小丫头立即便嚷嚷道:“三哥,你瞧瞧,到底是沈姐姐漂亮,还是那位绿袖姐姐漂亮啊?”
小丫头片子!
故意的吧?哪壶不开提哪壶,杨浩顿时有些尴尬。
杨田氏瞧在眼里,不由心中一动,目光幽幽,若有所思。
沈放也凑上前:“杨三郎,秋高气爽,风景如画,不知可否填词一阙,正好让……”
“你…”
“我怎么了?我是认真的。”
沈放一脸无辜:“我阿姐素喜诗词,你填一阙出来,让阿姐品鉴品鉴嘛!”
好啊,给我下套是吧?
杨浩白了一眼沈放,说道:“词没有,诗倒可以有一首。”
霜落秋声起汴河,西风袅袅白频波。
几番漾绿螺纹皱,千顷浮花镜面磨。
水叶流霞随客棹,芦花飞雪点渔蓑。
晚来照落天边宇,摇曳汀洲听雁多。
沈放没料到杨浩信手拈来,悻悻一笑,转身问道:“阿姐,此诗如何?”
沈媛也微微错愕,她素知杨浩聪明,思维敏达,却没想到诗文才思竟也如此敏捷,简直是全才。
“词句韵律均恰到好处,好诗!”
“杨三郎,你可以啊!”
沈放拍了拍杨浩的肩膀,低声道:“潘孝文他们去秋猎了,没邀你…
阿姐听说之后,也没让我去,说是邀你同游,想必是有话对你说。”
“哦!”杨浩点点头,若有所思。
“走,大黄,陪我钓鱼去。”
沈放叮嘱一句,转身招呼大黄往河边去,仆从已经备好鱼竿。
谁知大黄压根不理会,转身朝芦苇丛跑去,似乎还记着昔日一鞭之仇。
杨浩回头,沈媛已经缓步走了过来,不似往日女扮男装,而是一身锦绣衣裙,秋风拂过,衣袂飘飘。
没有过多妆容佩饰,却正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清丽优雅,楚楚动人。
走近的时候,杨浩还闻到一股淡雅的幽香,正是自己送上的茉莉香水。
“沈娘子。”
“你的伤可都痊愈?”
“用过娘子的金创药,早已痊愈。”
“你用了?”沈媛有些惊讶。
“当然,娘子一片心意,岂可辜负?多谢娘子。”
杨浩这话倒也不假,不过用药的时候,伤口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但说到底还是有沈娘子妙手调药之功。
“客气,还未恭贺杨楼开业大喜。”
“多谢。”
“听闻……”
“娘子别误会,绿袖只是和杨楼签订了五年契约,寄居表演而已,别无其他。”
杨浩也不知道为什么,慌忙解释,好似犯了什么错是的。
“哼哼…”沈媛立即掩住樱唇,险些笑出声来。
“啊…沈娘子,我……”杨浩讪讪一笑,倍觉尴尬。
沈媛眉梢含笑,带着几分意外喜色,轻轻摇头道:“没事,我是要与公子说另外一事。”
“何事?”杨浩见状,神色顿时凝重了几分。
沈媛悠悠道:“听闻贵店的梨花白醇烈非常,名满东京。”
“不错!”
“那公子可有想过,麻烦…恐怕也要来了。”
第一一〇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麻烦!
果然来了。
沈媛一语成谶。
十月的一天,杨楼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四十多岁,山羊胡子,自称姓张、行五,东京街头人称一声张五爷。
“不知尊驾有何赐教?”
面对这位一登门,便指名道姓要见自己的客人,杨浩耐着性子接待了。
“杨公子,赐教不敢当,公子贵人多忙,小人就开门见山了。”
“在下素不喜拐弯抹角,请说。”
张五爷沉声道:“实不相瞒,在下受樊楼、任店、孙羊正店等七家店铺联合委托而来。”
好大的阵仗!
杨浩并非全无心理准备,但仍不免吃了一惊。
“哦?不知有何赐教?”
“梨花白,几家正店想与公子共同经营梨花白。”
果不其然,冲着酒来的。
“不知何谓共同经营?”
张五爷捋来了捋山羊胡,提溜不停的眼珠一闪,轻笑道:“各得半利,七家正店得朝廷准许,酒曲行销天下。
可借助商路渠道,将梨花白销往大宋所有州县,利润各占一半。”
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人家以渠道销路入股,销售规模上去了,利润也会暴增。
可是……
上来就要拿走一半,未免有些过分了。
更重要的是,杨浩很不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甚至有些恃强凌弱的态度。
“这个嘛…”
杨浩沉吟片刻,笑道:“不若这样,小店以大宗客户的优惠折扣,低价将的梨花白售卖给贵方。
至于贵方是在东京售卖,还是行销天下,悉听尊便,所得利润也皆为贵方所有。”
孙五爷眉头一动,盯着杨浩,脸色有些不大好。
两种模式,兴许短期内利润数额相差不大,但有着本质区别。
按照孙五爷的意思,那七家正店要得不仅是半数利润,也是梨花白半数的股份。
而杨浩却不愿交出股份,只是把他们当作一级经销商,利润可以让出部分,哪怕一半都可以。
但股权,命脉一定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杨公子,这不大合适吧?”
孙五爷冷笑一声,让七家正店打工,自己躺着赚钱,这种话竟说得出口?
是太年轻犯糊涂?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怎么不合适?”杨浩笑着反问。
如此一来,孙五爷顿时明白过来,虽说杨浩只有十几岁,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岂能是无知少年?
“杨公子,当真不再谈谈?”
“上门谈合作,最起码有个诚意态度嘛,尊驾一句看不见,摸不着的渠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