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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第一轮排枪之后，第二轮的打击就要零乱得多了，因为缺少经验，有的人上子弹时手忙脚乱，有的人竟然忘了上子弹。真正能像老兵那样不慌不忙地做好这一切的，三个班36人不足10人。
战场，也许不要你能力多强，但心理素质好的士兵，往往能够对付更加强大的敌人。
第二轮零散的射击，又打中了几个敌军。
没有中枪的，或中枪后还能跑的，疯狂地向后逃跑。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他们的生命为代价，终于找准了哪个位置有敌人，虽然这敌人的数量并不太多，但有什么办法呢，别人隐藏得非常好，走到近处都看不见人头，惟有草众中冒出一缕青烟。
而当自己能够看到那缕青烟时，差不多已经中枪了。
“前方敌情如何？”敌队长并未骂逃跑而归的一个排长，而是出声问道。他的任务就是找准敌人的位置，并确定有多少敌人。
“不知道。”敌排长顺口说道。
“什么，不知道？”队长冒火了。
“队长，皖军的隐蔽很狡猾，我们根本看不见，突然响起的枪声，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倒下了一半，但是，我们的士兵想要开枪，前方却一片草丛树林，根本就看不见人，就在一愣神之间，皖军第二批子弹又射出来了，我们又倒下几个人，这不，能够跑回来的也就三分之一了。”排长摊摊手，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不怪武卫右军这个排长，而是要怪对面这支超越时代的军队。此时7月，大地上的野草极为茂盛，再加上皖军士兵们的军服以及钢盔都是来自未来的迷彩，武卫右军能够发现这支部队那才是真见鬼了。
“全队原地警戒，我去向前敌指挥官协统大人报告！”队长本想发火，但刚才自己也在用望远镜观察啊，什么也没发现呢。所以，队长觉得这事儿有些严重，还是直接报告给协统罗大人为好。
“神马，连敌人多少都没搞清楚，又死了二十多人？以为老子的人是猪么？”听到手下队长的报告，武卫右军前提指挥、右协协统罗宣罗大人顿时火冒三丈。
“大人，息怒，或许这皖军确实有些诡异。卑职曾看过一则资料，说早年岳山带队剿匪，土匪连人影响都没看到就被歼灭得差不多了。所以，其情报到底如何，我以为长官可以抵前观察，再做决定；同时，命令炮队做好炮击准备，一旦发现敌之准确情报，立即用炮轰炸。”参谋布鲁建言道。
“好，就这么办。”罗宣也没什么主张，他主要怕损兵折将，倪嗣冲找他的麻烦。这个倪大人，与袁大总统可是世交，自己这个过气的协统，在袁大总统面前什么也不是。
终于，武卫右军在连续两次搜索试探之后，大军前移了。
在铁佛镇近郊不远的一处山头上，一团的团指挥所正建在这里。一团团长翟如虎，此时也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沿大道丘陵而来的武卫右军。
“团长，是不是派一个连去增援一下？”1团1营营长孙忠武有些担心申丹堂吃亏，出声问道。
“增援，增援个屁，罗宣第二轮试探，那小子只出动了三个班，即便要增援，也要等他们挨两轮炮以后再说吧。”翟如虎接下钢盔，说完便将头埋在一盆冷水里，这天气真马达热啊。
敌军大部队，停留在一千米之外，而此前的那个队，余下的230余人，在队长的带领下，再次向着申丹堂的阵地摸来。
大战，真的来了。
不过，打了两轮的皖军士兵，心头已经不那么紧张了，一个士兵笑着说道：“连长，此轮最后还是不动用重机枪，让我多射他几射！”
显然，这个士兵的语言带有流氓气息，但男人的世界也就是如此。
“多射几射，小心你家伙脱/阳而亡啊！”另一个家伙起哄道。
“闭嘴！1号机枪与6号机枪做好作战准备！全体步兵子弹上膛！”申丹堂知道，面对200余人敌人的冲锋，不动用重机枪是不行的，但要说全部动用，那还得看敌人有没有那个本事。
“兄弟们，皖军数量不多，就在前面的树林里，协统大人说了，击毙一个皖军奖励大洋十块，兄弟们给我冲啊——”敌军队长拿出了赏格。
“冲啊——”十个大洋，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拥有不可抵抗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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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皖军初战（4）（）
230名军人穿着整齐的军服，端着步枪向着一个方向疯狂的冲锋，其阵势还是颇有威慑力的。 申丹堂甚至还默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布置会不会有问题。
最后，申丹堂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他记得岳大帅说过，在重机枪的交叉火力面前，再多士兵的冲锋都是给重机枪增添战功的行为。
但是，重机枪的最佳射击距离，对，是200米及其以上，而不是50米，所以当敌人还距阵地有250米时，申丹堂再次大声发出指令：“1号机枪，6号机枪，在敌距200米时，交叉扫射！步枪兵，瞄准落单士兵，自由开枪！”
“嗵嗵嗵嗵……”在武卫右军指挥官的耳中，战场上响起一种很少听过的枪声！事实上，重机枪与轻机枪的射击声是不同的，重机枪的射击的响声，要低沉、深重得多——有如一个中年的怒吼！
“糟糕，皖军有马克沁！”武卫右军虽然没有装备马克沁，但亦有人看到过马克沁开枪。
“嗵嗵嗵嗵……”随着重机枪的轰击以及肉眼可见的金属弹流，正在冲锋的武卫右军一个完整的步队，顿时有如狂风中的大田麦浪，此前是左翻卷，突然狂风一吹，立马就变成了右翻卷，或有如被镰刀收割后的状态，无数人的人重机枪的子弹给拦腰打断。
“啊……”武卫右军的惨叫声，皖军的惊叫声，顿时穿插进重机枪的嗵嗵声里。
“卧倒——”敌步队队官在冲锋中处于稍后的位置，所以两挺重机枪扫来时，他正好躲过了子弹风暴，不过，他也眼睁睁地看到了自己手下的士兵如何被拦腰打成两段，肠肠肚肚如何被打爆喷射而出的情形。
他的“卧倒”两字，是凭着本能的发出。而就在他卧倒的瞬间，他感觉到大腿上已经中了一枪，子弹钻入体内的撕扯所带来的巨大疼痛，顿时将他由清醒带入昏迷。
“兄弟们，开枪啊！砰——”虽然申丹堂也被惊呆了，但他还保持着指挥官的清醒，看到少数武卫右军的士兵脱离弹幕就要跑到战壕边时，申丹堂立即回过神来。
“砰，砰，砰……”由申丹堂始，身边的士兵逐渐回复正常。
皖军士兵回复正常，就意味着武卫右军的末日到来。
卧倒？武卫右军的步队队官发出的这个命令，非常正确。但是，这只是针对其他部队而言的。对于岳山的皖军，而且还提前了至少三到四天侦察、布置阵地，怎么歼敌早就构想尽了的，还能容你卧倒？
当然，你可以卧倒！只是在重机枪或毛瑟k98步枪的射击视界内，那些能够藏人的地方，早就提前被皖军工兵或工程兵或普通士兵给填埋和整理得差不多了。
一句话，在敌人冲锋道路的百米范围内，就没有一个地方适合隐藏进而躲避扫射。如果说有那么一个地方你躲进去了而没有遭到瞄准，不是说你真的躲得皖军看不见了，而是因为你只是单个士兵，重机枪不屑于瞄准你，至于步枪，得一步一步来，只要进入战场，谁也跑不掉。
我们都知道，轻机枪射击时要讲一梭子子弹，或一圆盘子弹，但重机枪不是，重机枪的子弹是讲一箱子，一箱子的子弹早就用布帘上好的，射击时只需要一个助手蹲在子弹箱子边帮着理顺，然后只见一颗颗黄橙橙的子弹被送进枪机，接着只见子弹壳乒的一声跳将出来，子弹就已经打到上千米之外去了。当然，这个过程充满着巨大的嗵嗵声，作为重机枪射手，最好是双耳塞上梅花，接受指挥或命令别人亦采用手语的方法。
所以，整个歼敌过程，也就是两挺重机枪为主角嗵嗵杀敌的过程，前后不过一分钟，每挺机枪刚刚打完一箱子弹，射界前方便没有机枪可以开火的有价值的目标了。
当然，还有些零散的敌人，交给毛瑟k98步枪就不错，在连里的几名神枪手面前，这些自以为卧倒隐蔽得好的敌人，不过是400米外的固定靶子罢了。
“砰——”
“啊——”
重机枪停止，普通步枪停止，就听见毛瑟k98的独自吟唱，以及武卫右军士兵的惨叫声。这些袁大总统最早起家的部队，杀遍大半个东国无敌手的老资格王牌部队，绝对没想到会在进入皖省时的一个小镇上遭到没顶的绝杀。
“轰——”突然，一发炮弹落在战壕附近。宣告着武卫右军反击的开始。
“各排注意防炮——”申丹堂刚刚击毙一个敌人，就听到了空中的尖啸，这是敌人的炮击啊，立即对着整条战壕大叫，好在这发炮弹并没有落进战壕里。
这只是敌人的试射。
“轰轰轰……”武卫右军是不可轻侮的，一个完整的步队以及大半个马队被交待在铁佛小镇前，而连敌人到底有多少数量都没摸清，对于武卫右军前敌指挥官、右协协统罗宣来说，十足是打脸狠狠地打脸了！作为袁大总统早年的亲军，必须要让对面的皖军尝尝武卫右军的厉害！
皖军的菜鸟们，终于尝到了炮弹的滋味。
好在武卫或军的炮击虽猛，但皖军的战壕却也是按照防75毫米山炮炮击的标准而进行修建的，除非炮弹直接掉进战壕里，才能对战壕起到伤害作用，至于要想伤害到皖军士兵，那就还得讲运气，因为皖军的战壕第一属于弯弯曲曲的战壕，第二每一段战壕里都挖有防炮洞，这个“每一段距离”距离地说就是一个班两个防炮洞。
十五分钟后，炮击结束。
“各排报告伤亡！”
“1排阵亡一人，轻伤2人！”
“2排无阵亡，重伤1人，轻伤3人！”
“3排阵亡2人，轻伤2人！”
各排排长迅速报上来结果。
“怎么会阵亡这么多？”申丹堂听到刚才死了三人，心头一沉。皖军军官，在评定军功时，要充分考虑到各项条件，其中“伤亡”指标往往与歼敌指标同等重要。
“报告连长，1排阵亡者，是此前被敌军步兵流弹击中；3排阵亡者是因为两人不按训练标准蹲进防炮洞，只是在洞口边张望，结果运气不好，战壕中正好落下一颗炮弹，所以……”
“所以，不作死就不会死！同志们，要牢记岳司令的教导啊！”申丹堂听到两个家伙竟然是这样死的，心口疼痛了一下，看来，对于战场纪律的强调还得加强！
第183章 皖军初战（5）（）
看着敌方阵地硝烟弥漫，武卫右军指挥官罗宣心情大好，“贼娘的，看这些地老鼠儿有多厉害，老子一阵炮弹还不砸死他！”
“是旅帅说得是，等炮击停止，就让我们营上吧，我向旅长保证，我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把敌阵地夺过来！”一个敌营长见这么猛烈的炮火直向一范围地倾泻，心头跃跃欲试。
“旅帅，让我们营上去。我只需要半个冲锋就能拿下敌防守阵地！”另一个营长急忙抢到，而且还抢得特别聪明。
“什么叫半个冲锋？”果然，罗宣饶有兴趣地问道。
“旅帅如果答应我的要求，我就给旅帅讲另半个冲锋。”这个家伙狡猾狡猾的。
“好，我同意等炮击结束，由你们营冲锋，但愿前方之敌被消灭得差不多了。”罗宣虽然很乐观，但并不盲目，自从有火炮加入战场之后，就没听说过火炮将敌军给全灭的战斗，最后要消灭敌人，还是得靠步兵，但这话，他却不会给下面这些人说，惟有经过过刻骨铭心之病，才会学会如何打仗。
罗宣如此想，并不证明罗宣就会打仗。实际上，在整个北洋军阀之中，除了那个常胜将军外，其他将军的作战，整体上都不太靠谱，有时指挥得又像模像样，有时又输得糊里糊涂。能打常规仗，善打顺风仗。但一旦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就只能将胜负交给天老爷了。
此时，那个后来差点统治东国的常胜将军，还在曹锟手下提任炮兵团长，驻扎在南苑。
“报告旅帅，另半个冲锋是要打开一条通往镇子的道路！”那个营长说道。
“***代宗耀，你骗老子啊？”罗宣开口骂道。当然，这骂声是友好的、亲近的，其他人未必能够享受得到。
……
武卫右军的炮火，同样引起了皖军团指挥所的担忧。特别是申丹堂的垂直上司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