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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只是令我将各位请走,热情款待。在下也无法揣测主人的意思。”桑德的措辞十分客气,“等事情结束,主人肯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话音方落,他后撤半步,微微一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空口白话!凭什么要我们信——”一位客商性子火爆,仗着自己四解的能力,飞一般冲了出来。
反手!展臂!抡锤!
轰!
一个身高过两米的奴隶,默默地将锤子架回了自己的右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脚边,是被砸得脸都认不出来的尸体,鲜血流淌得欢快肆意。
秒杀!
一直站在酒吧深处的希瑟与简,不由对视了一眼——时间统一,分组到位,策划清晰,本来就不是奴隶造反能够达到的程度,何况,还有如此强势的武力,还有一位神秘的“主人”?
这可是艾斯兰公国的锤炼之城!
安德里亚的艾斯兰!
“我留在这里继续查看,你去报信吧。”简晃悠悠地放下了怀里的酒瓶,虽然字句清楚,但言语里依旧晕着醉意,很有些恋恋不舍的模样。
希瑟知道她手段颇多,也并不担心,高挑的身形一虚,径自消失在了原地——李嘉图子爵,是血族中的影血一脉,速度之快,在整个大陆都难有敌手。
想追,就没有不能得到的。
诗人目送她离开,一直醉醺醺的模样却冷清下来,细长的伤疤,落在左眼之下,仿佛某种难言的伤痛。
安德里亚就是个呆子,她介意的,自己还可以帮忙讲出来。
但是自己想说的,又有谁,能告诉伊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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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前,城主府,卧室。
一方长桌,几摞近尺高的白纸堆放整齐,细长的鹅毛笔画出一串串符号,蔚蓝色的墨水,清秀标准的字体,看起来漂亮又素净。
半透明的守护光环,笼罩在墨菲的身边,星星点点的光芒,随着空气的流动,聚散不定,好像仲夏夜的星空,八月里最迷乱的梦境。
她下笔的速度很快,镜片后的紫色眸子,倒映着冗长复杂的公式,沉淀出几分认真而冷静的光彩。
咆哮的暴风雪,是她推演的第二个八环亚禁咒,在听取希瑟的建议之后,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展开了演算,事实证明,她已经无限接近于正确的结果。
一旦成功,她就具有了七环高阶的能力,距离八环**师,也不远了。
虽然是承蒙希瑟的指点,但对一位严谨的法师而言,学术就是学术,谜题渐次解开的愉悦,让她十分兴奋。
“这样的设计,结构不稳定的问题就将解决,而同样精神力下,可以覆盖的范围将比正常的施法多百分之十,范围内的强度,理论上,也可以再提高百分之十三……”
她几乎是沉浸在了元素构架的设计里,一边书写着最后的结果,一边低低地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战胜了无数前辈、先贤的计算,推演出了这个法术的更高点,对任何一位法师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而对于这样贡献的奖励,则是由梅格法曼魔法议会、斯特利亚大陆魔法公会以及所有的魔法学校承认的——法术命名权。
如果重命名为自己的名字,那么,今后所有学习这项法术的人,都会记住你,直到有更强者超越。
然而,自第二次王朝战争之后,群星璀璨的魔法时代已经陨落,法术的公式已经渐趋固定,鲜有更改。也是因此,一旦有人做出更新,那么一夜成名,流传千年,并非痴人说梦。
墨菲默默地写完了最后一笔,却忽然褪尽了兴奋之情,艾斯兰公国的冰雪之山,依旧冷凝如初。
“这把剑叫‘墨菲’好不好?”
“不好。”
“那就叫‘青帝’好了!”
“那是我给我以后的法术取的名字,你怎么能拿去用?”
“都用一样的啊,不好么?”
“……没有。”
那个扭着头,别扭地说着话的小孩,仿佛还在眼前。她别开脸,却从湖水的反光,悄悄地看着身边的骑士,她海蓝色的眼睛,她温暖的微笑,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与关心。
她一直看着自己,只有自己。
你是我青涩的殿下,我未来的帝王。
当初的心意,你并不懂,当初的承诺,我假装遗忘,这便是我们的归宿,对么?
啪。
一滴水,落在纸上,晕开了蔚蓝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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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
“牧师!去叫牧师!”
“奴隶造反啦——全城警戒!一级警戒——警戒——奴隶造反啦——”
尖锐的哨声响起,三长一短,带起无数应和,回涌如潮。火红色的岩浆,在地下的世界里,纵横交错,黑暗混沌的天空,依旧沉寂,看不到丝毫光明。
能不能破开这天?他们并不清楚。
然而,停下了打铁的轰鸣,空气却依旧震颤着,大地却依旧波动着,仿佛某种应和,一如最初的陪伴,从开始到结束。
生或死?
爱或恨?
承诺,抑或解脱?
你转山转水,转尽天涯。
只为一次相遇,盛放,颓败,凋零如花。
你忘了吗?
第29章 谈判或者死()
阿布的羽翼划破天空,仿佛一道金色的闪电。
光芒所至,无数奴。隶抬头,如同仰望着众神之山上,戴着花环的神祗。
“是金色的狮鹫!金色的!”
“殿下!”
“是殿下来了!”
“仁慈的殿下!来救我们了!”
吹响了尖哨,举起了大锤,决意反。抗、数以万计的奴。隶们,却像艾斯兰公国任何一个田间农场上的奴。隶们一样,对天空中飞翔的继承人,热烈地挥手致意。
而这场造。反的领。导人,伊恩·克拉克,站在激动的人群里,却恍惚想起了不久前看到的,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四穗的军服,身材高挑,笑容温和,美丽又善良……
安德里亚,殿下?
他望着身边的同伴,他们被烟火折磨过的脸上,满溢着朴实的笑容,热忱而期待。
在这个国。家,海蓝之光,可以挽救所有的丑陋。
哪怕自己成为了罪孽,却依旧信。仰她的救赎。
狮鹫乘风,一瞬间,就冲出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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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去把伊莲叫过来。侍卫长在哪里,将目前的状况报告给我。把行刺的人带上来。”
矮人正靠着墙,坐在书房的地上,右边血管被人割开,鲜红的血液染透了半边衣衫,看起来十分凄惨。她却并不安分,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一边破口大骂:“背信弃义的人类!偷袭背后的人类!愚蠢的人类!”
她越骂,伤口越是崩裂,淋淋的鲜血从她指缝漏出,配着她怒瞪的双目,用。力挥舞的左手,有一种血。腥而残。暴的恐怖,倒是比塞壬岛的朗姆酒还纯正的矮人脾气。
墨菲也不管她,只是扫视屋内大大小小的酒柜、酒瓶,一旁的侍卫在跟她交待着府内的战备,士兵,还有武。器情况,她也毫不客气地一心几用,吩咐着其他事项。
“牧师小。姐来了。”
“墨菲?怎么了?干嘛叫醒我……”伊莲却还迷迷瞪瞪的,一脸的没睡醒。
“那么尖锐的哨声都没能吵醒你么?”
“难怪我梦见了运。动会比赛,我差一点就要跑第一了啊……啊!光。明之神在上!你怎么了!”小牧师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掏出了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施展了治愈术。
立刻,房间里就充满了圣洁的味道,连骂骂咧咧的黑锤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法。师大人,刺客已经断气了。”
“把尸体抬过来。”
如同所有严谨的法。师,墨菲也有一些洁癖,但她还是很细致地检。查了这个男性。奴。隶的身。体,左右手,还有烙印上的名字,以及在矿区里粘连了炭黑的鞋子……
她用一个魔法伎俩洗净手,轻皱了眉头。
“托马斯,一个普通的三解战士,饮用膨。胀药剂,获得了提升至六解的能力,所以才可以破开防御,偷袭你。”她虚指了一下尸体的右手,“他的拇指上,还有因为激动而滴。出来的药水。”
但是,却又有些不对。
安德里亚也行色匆匆地从门口走了进来,衣领松散,袖扣歪斜,看起来全然不是平常禁欲而端谨的模样:“你们都没事吧?大师怎么样了?简和导师呢?”
“简跟希瑟一起出去了。这边没事,有我。”墨菲看穿了她微微紧绷的背脊,猜测外面情况堪忧,言语十分简短。
“好。”女伯爵也顾不上多说,一边整理自己的着装,一边下令:“我以艾斯兰公国继承人、锤炼之城目前最高军衔的身份,宣布接管城内所有的侍卫、军。队。从即刻起,以我为最高指挥,违令者,杀!”
她扣上军装的最后一颗纽扣,握紧了自己仅剩的礼仪长剑。
冷凝的气息,衬得侧脸的轮廓锋利。
“不想死的,都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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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黑锤自己也知道,地。下之城的奴。隶过的是怎样暗无天日的生活。所以城主府砌的再怎么粗糙,该有的城墙、城垛、箭楼、瞭望塔,一个都没有少,同时还准备了大量的魔法阵、魔晶、火炮,囤积了足够半年的粮食、清水……
只要通知了最近的地面城市,常青丘陵一带最为出名的“狮鹫军团”就将出动,来挽救这个艾斯兰公国最大的兵工厂。守住、活下来,似乎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法,以为女伯爵只不过是在危。言。耸。听,直到他们站上城楼……
几万。人,或许只是个很虚无的概念,但当他们一个一个地站在你眼前,当他们将你团团围住,当他们穿上了自己打造的铠甲,拿起了自己最趁手的武。器,一件一件地在你面前,拼凑起攻城的武。器——
破城锤、攻城弩、抛石车……
颤。抖是你能做的唯一反应。
难以想象,在日以继夜的劳动中,在苛刻而残。忍的监。视下,在完全分开每个零部件的设计与打造后,他们是如何冒着被鞭打、被杀死的危险、偷偷地留下对应的部位,如何通。过眼神的对视、悄悄的交流、一点点拼凑出整个器械的轮廓,如何一步一步,将几万大字不识的奴。隶,武。装成一个军。队。
没错!全铁甲,重军械的,军。队!
几万。人的军。队!
就算是以制式士兵闻名的明珈兰卡,都将为之震。惊!
“怎,怎么可能……”历经过边境战争的侍卫长,也只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凉意,恐惧得如此真。实,真。实得难以置信。
明明所有打造出来的武。器都会登记造册,所有耗费的铁料也有计算消耗比,所有的奴。隶都不准聚众谈话,所有的规定,都以一种过分的严苛在执行。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他们知道,这样下去,会被公国的军。队屠。杀吗?
侍卫长根本不能明白,平常看起来,都是那么沉默而朴实的人,如何聚。集起了这么庞大的力量。他不知道,有时候,对于父母而言,孩子的未来,就是踩在自己的肩上也没关系。
踩住自己的尸体,也没有关系。
“准备!”伊恩·克拉克大声地叫起了口令,过于激动而破音的嗓子,带着几分不伦不类,却莫名的,有些悲壮。
“放!”
“前进!前进!前进!”
“为了我家的茉。莉!杀啊——”
轰!轰隆隆——
如雨的箭矢遮蔽了晦暗的天空,喊杀的呼声仿佛奔腾的潮涌,燃火的巨石接二连三的飞起,如同一轮轮太阳,映亮了人们的脸孔,映亮了雪色的刀锋,映亮苍穹。
绚丽的魔法阵上晕开了破碎的涟漪,魔晶炮发出急速的还击,回应般的弩箭、滚石、火油,进击的大炮、破城锤……鲜血被描摹成冷酷的图案,肢。体被烈火灼烧,散逸出诡异的味道,人潮却仍汹涌而来,仿佛不知畏惧,不明生死。
城墙的震动,一下一下,敲进人的战栗的心底。
“关掉魔法防御。”安德里亚抿了抿唇,忽然下令。
“殿……殿下?”
“或者我帮你劈。开?”
女骑士眼底已然没了笑意,海蓝色的眼瞳,一如沉淀星光的宝石,高贵、华美、璀璨,却又坚。硬、寒凉、漠然——欢迎欣赏,不容冒犯。
她已被那些不知进退的奴。隶冒犯。
一瞬间,魔法阵的光彩消失于天空,所有人,都暴。露在了凶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