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德里亚为了说话,气息有些不匀,闪避得堪堪慢了半分!
大锤却如影随形!
砰!正中腰腹!
女骑士倒飞而出,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像是受了重伤,然而,唇角却带起了一丝笑意,海蓝色的眼睛,仿佛夜空中最美的星。
伤势越重,等级越高,如今,她的实力堪堪八解。
“你就不怕被我敲死?”
“断两根肋骨罢了。”
她缓缓举起了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沉默。她轻轻地念诵咒语,指间亮起一团海蓝色的微光,呼应着海神的力量:“炽蓝之……”
空气中凝结的肃穆,像是神殿缓缓隆起的穹顶,伴随着她的声音,召唤出难以言喻的威压。
矮人紧了紧手中的大锤,浑浊的环眼中,露出几分凝重。
然而,一个身形,却自她身后的影子里出现,由淡至深,化出银发银瞳的吸血鬼,与她手中,冷锋嫣然的匕首。她黑色的裙摆微微轻颤,像是影子中生出的风,风中摇曳的波浪。
影血,向来是血族中的血族,刺客中的刺客。
而她持械行凶的样子,却仿佛在演奏一首月光奏鸣曲,长裙曳地,乐声轻诉,在最庄严的音乐厅中,在黑白琴键的世界里,杰出而优雅,迷人而美丽。
一曲终了,只需静待掌声。
矮人看到了安德里亚眼中的笑意,背脊一凉,侧身欲躲!
希瑟却不给她机会,前倾,抹刀,一晃而过!
血如泉涌!
黑锤肋下的伤口,与骑士的位置一模一样。
“多可惜,居然没能杀了我。”矮人冷笑相讥。
“真是不好意思,您实在太矮了,原谅我没找到您的脖子。”希瑟微微一笑,沙哑的声音,贵族的词句,反击得精准漂亮。
“你不久前刚输给我,这就忘了?”
“我从不讳言我正面对抗的弱点,所以我需要一位骑士。”即便此时,血族也不忘调戏一把身边的呆子,看她又羞又怒的正经模样。
“这么护着她?之前不是还在吵架?”矮人似乎也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反倒是随口闲聊。
“这个,还得谢谢你。”希瑟回头望了一眼安德里亚,言语里的轻快,毫不掩饰:“不是受伤,我也不会知道,比起她的血液,我好像更喜欢,嗯……亲吻。”
“只是亲吻?”
“不,当然不止,你可以适当的进行联想。”
吸血鬼奔放的话语,惹出女骑士一脸绯色。
一旁的矮人不由哈哈大笑。
“一定要跟我打吗?”黑锤看着她,放缓了语气,有些可惜的嘟囔着,然而,一贯真挚的目光,已经叫人分不清真假:“我也快死了,虽然心愿已了,但是总觉得有点……”
寂寞。
她这一世,为了自己的信念,被逐出族群,被剥夺姓名,被人利用,又被人背叛,她算计别人,别人也算计她,她伤害别人,别人也伤害她,最后,她让许多人死去,自己也将近死亡。
黑暗武器将会流传大陆,她也亲眼见到了如此令人沉醉的力量,一手促成了锻造、实验、传播……她证明了自己的信仰,却忽然觉得,无从分享。
虽然常常觉得生命太过漫长,但不知为何,并不想如此结束。
大概,只能解释为寂寞吧。
然而,希瑟却只是看着她,诚恳地反问:“你会相信一个骗过你的人吗?”
矮人一怔,恍然,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来吧,不能做朋友,至少是对手。”
安德里亚上前一步,将血族护在了身后,眼角的锋利,如此清澈剔透。
别无选择,唯有一战!
=====
“报告将军!前方忽然出现大量佣兵团!盔甲破损,身上带伤,疑似刚刚经历过大型战斗!报告完毕!”
“什么?再探再报!”
毕竟身在公国境内,又不在战时,雅各布仅仅是本着谨慎的习惯放出了前哨,没想到,居然回报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刚刚经历过战斗?分明是从地下之城跑出来的!
他们手中有没有黑暗武器?他们是否听到了相关消息?
到底知道了多少?参与了多少?
“你先前怎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知道。”
“……”
“难道为了这些佣兵,你会出兵?”墨菲淡淡地问了一句,语气里有几分很认真的疑惑。
“不,当然不,在下只以陛下的命令为准绳,不以……”雅各布正要义正言辞地辩解,忽然又被法师的目光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声音便渐渐地淡了下去。
觉得自己有些像是小丑。
他刚要拢一拢自己的头发,掩饰心底被看穿的尴尬,侦察兵已经前来回报:“前方佣兵的身上带有明显的硫磺味道,伤势多为钝器造成,像是锤击痕迹,疑似从地下之城逃出!”
雅各布的脸色一紧,挺直了脊背,立时下令:“全军听我命令!围剿前方佣兵团!要求,全歼敌人!不留活口!”
“将军,你不能——”
“这是我的军队。”
“丹尼尔·雅各布!你知不知道再延误下去,殿下可能会死在地下之城!”
“我知道。但是我向大公宣誓,对大公效忠,为大公负责,而非殿下。”
话音未落,数千头狮鹫便从空中加速,俯冲而下,杀向地上零零散散、毫无戒备的佣兵团。
墨菲握着法杖的手,用力紧了紧。她一直知道,安德里亚并不为大公所喜爱,却不曾明了,竟然是这样残忍的状况——连让殿下死亡的罪责,都不会畏惧。
因为,陛下根本不会责怪吧。
即使在你身边,也不曾真正明白你的生活,你的痛苦,你微笑背后的……一切。
墨菲,从来没有哪一个瞬间,像此刻一样——渴望变强,变得更强大,来保护殿下,保护伊莲,甚至是希瑟,亦或是简。
不用再仰仗别人的力量。
等我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早起写完了第二章,第三更下午或晚上见,努力早更新。
第39章 铸剑()
既然要战;那便战;
黑色巨锤裹挟着晦涩的力量,肆意飞旋,澎湃如潮,蓝与金的光芒进退有序;此起彼伏,
而银色的吸血鬼,仿佛在各色光芒的衬托下;穿行如影;翩翩起舞——嗜血的剑舞,
三人都受了伤,但刺激的疼痛;却激起了战意,
一时之间,海洋般的水汽在高空堆叠,随着长剑所向,漫卷如云涌,奔袭似狂风。浓郁的光元素,在天际拉开一道炫目的光华,仿佛冉冉升起的朝阳。
一边是晨曦,一边是暗夜!
黑暗与光明此消彼长,纠缠,争斗,却判然两分!
轰!
又是以攻代守,以力降力的交击!
希瑟好似一道闪电,自两人之中,剪空而过!
矮人却根本没有躲开,任由胸腹之间再受一刀,旋即右肘侧抬,拧身!旋腰!劈手!巨锤如纸片般卸了惯性,猛地横里一抹!直指安德里亚!
势若雷霆!
女骑士避无可避,只能以剑格挡,生受一锤!
噗。
鲜血,落在了她的剑上。
虽说有布洛菲尔德的纯血血脉在,她的伤势越重,实力也会随之变强,然而,缺陷与优势同样明显——重伤之下,她的持续战斗能力,全靠意志来支撑。
那种伤口裂开、自愈、又裂开的疼痛,那种骨骼破碎后,陷在血肉之中,随着每一个动作而摩擦的疼痛——能忍多久,才可以战斗多久。
可是,人的身体,总是有极限的。
提升到八解的伤势,如果还可以忍受,提升到九解的伤口,就只能让她死亡。
血管中奔流的鲜血,都像是火在灼烧,视线被什么遮住,陷入一阵朦胧,她下意识地想横剑,眩晕却涌进脑海,脚下一软,差点从空中坠落。
她的呼吸,就像一种漫长而不知尽头的酷刑,反复地疼痛、折磨,却不能放弃。
海之沉默的能量,一个月只能使用一次。可以依仗的青帝与铠甲,都已破损。简与伊莲的实力,都参与不到这样的对战中……
墨菲,墨菲还没有回来。
没有后手,没有底牌,什么都没有了。
矮人没有追击,也没有疗伤,任由自己胸前的几道伤口泛滥,血浸衣袍。她只是远远望着摇摇欲坠的安德里亚,还有站在她身旁的希瑟,不知是在等待什么。
“这时候知道,正义不够用了吧?”她挥了挥自己的大锤,毫不掩饰心中的促狭:“给你一把黑暗武器,让你赢我,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女骑士咽下口中的血,否认得认真而平静。
“那你不怕死吗?”
“怕。”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矮人挑了挑眉。
安德里亚却微微错开了步子,屈膝、沉腰、剑尖斜指,做了一个称得上冒犯的起手式。剧烈的疼痛,让她有一种迟滞的错觉,如同坠入了一个格外安静而缓慢的世界——
其静如渊,其势如岳,渊渟岳峙,说不出的肃穆巍峨。
如见高山,仰止。
蓝色的丝带,在她发间飘摇,尚未锻造成型的大剑,也在如此激烈的交战中,渐渐消失了斑斓的色彩,蜕变出丝丝银白,锋芒剔透,剑如其人。
“怕死,但是却想赢,怎么办?”她笑着反问,被血液呛得沙哑的声音,溢出几分骨子里的骄傲:
“毕竟……荣耀,才是骑士的灵魂。”
=====
“这要怎么办比较好?”
“什么怎么办?”
“这些人又打起来了,我们不该……”
“打就打啊,还不让人报仇了吗?”
“那你之前辛辛苦苦施展‘圣语’是干嘛的?不是要停止战争吗?”
“不是啊,谁说我要停止战争?”
忧心忡忡的简,与毫无牵挂的伊莲对视,同时露出了“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们光明神殿不是一向……”
“我可是戒律牧师,不是神官,消灭黑暗才是我的职责。”
“我们是为了消灭黑暗而来的?但是,那些人……不是,是安德里亚……也不对!”心灵上支持过矮人、支持过奴隶、还支持过女伯爵的诗人,已经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摇摆不定的立场了,只能掰着手指头,试图一一分解:“我是为了奴隶的自由过来的,然后去救你,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安德里亚跟矮人杠上了,然后为了正义……”
可是,对一群使用黑暗武器过后、进入脱力状态的人们,进行如此惨无人道的屠杀,根本就不算是正义好不好!
他们又不知道这武器有什么样的力量!他们根本不能控制!他们只是被人当做了傀儡跟试验品!
罪魁祸首是矮人好不好!
但是,为了信仰,即便是自己,或许也做不到这一步……
简随手劈着地上散落的石头,郁闷地发现,自己连责怪的对象都没有——为了自由而做的反抗,为了梦想而做的努力,为了正义发起的战争,为了亲友而奋起的报复。
奴隶,矮人,安德里亚,莫德,他们所做的,非但难以谴责,甚至,让人钦佩。
然而,那些已死的、将死的人们,又该怨恨谁呢?
获得了力量的侍卫们屠杀奴隶,力量占到上风的奴隶们又开始屠杀侍卫。所有的这一切,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实验室”里,赤|裸得让人无法辩驳。
黑锤,已经证明了所有。
而自己,自以为正义,也不过是这场实验的围观者,兜兜转转,却只能旁观。
有一种悲凉从喉间泛起,偏又难以为继。
“混蛋,你还真是多愁善感。”伊莲歪着头看她,少女的声音,依旧有些稚气,但却莫名地舒展:“审判乃神之权责,我们都只是凡人罢了。”
所以,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
简侧首,正对上她茶色的眸子,湿润的水光,像是山林中跳跃的小鹿。
“可以抱一下吗?”
“啊?”
“抱一下。”
“哦。”
简刚刚好些的脸色,又是一黑——这算是什么回答?
砰!
一转身,小牧师就撞进了她的怀里。
=====
一片黑暗。
狂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割起法师袍猎猎作响,巨大的风力,像是地底世界的守卫者,要把墨菲托起来,带离这个晦暗而阴沉的地方。
背上的法师已经摇摇欲坠,阿布却像是感应到主人的危险,仍在加速,振翼,俯冲。
哪怕这个“滑滑梯”里,浓稠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