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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多以自身安全为要!”
马麟大笑着谢了,随即点起二十个亲近的小喽啰,又在蒋敬处支领了金银,投小路去了。
别了这马麟,王伦、朱武、蒋敬、焦挺、李逵、樊瑞等六人往江边约好的接头地点疾驰而去,等到了时,却发现欧鹏早早便将萧嘉穗、秦明、縻貹、袁朗、史进等几员大将渡过江来,史进接着王伦,忙问道:“哥哥可救得小弟起手师父?”
王伦点了点头,却听朱武在一旁补充道:“大郎,你那起手师父倒是无恙,只是不愿跟哥哥一同走,我等也免得麻烦,赠了他们三千两路费,并马匹兵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史进见说叹了一口气,说来当年李忠教授给自己的武艺,错漏出甚多,要不是日后得王进一一费心纠正了,说不定当时便要死在那借路的陈达手上,只是史进虽没从此人身上学到真本事,但是那份启蒙之恩,还是叫他难以忘怀的。
众人说笑一阵,萧嘉穗见王伦这边也牵得三四百匹好马,比自己昨夜缴获的官马质量还要强上许多,直笑道:“蔡京这厮也倒舍得在儿子身上花本钱,这一营马军竟然有四百多匹马儿,加上昨夜得到的三百来匹马,一下多了近八百匹,若要花钱去买时。少说也要花费四、五万贯钱财,只是有钱还没地儿买去!你看这马儿端的矫健俊美!”和王伦一路上越来越投机,萧嘉穗已经早已将自己融入梁山泊这块宝地中去了,只为山寨的壮大而欣喜。
众人此时会合了,说了些喜庆的话来,此时又得了这两营马军装备,直叫黄门山的小喽啰们都是鸟枪换炮了,各式各样杂七杂八的破衣烂衫早换成禁军中的制式盔甲,此时大摇大摆的走在官道上,比官军还像官军。
便见两队人合成一队。王伦又叫欧鹏在前面把船处理了,这才带着归心似箭的好汉们齐往心中的桃花源而去。
……
晁盖看了看手下的诸头领,大家商议着下一步打算,那飞天蜈蚣王道人诧异道:“正好王伦便是同路人,怎地不随他一同回京东而去?”
“这厮哪里待见我等,与他同去作甚!我等这十几条好汉,天下哪里去不得?”燕顺愤愤不平道。
花荣见说冷声道:“你是好汉,便莫要人救!给人救了,反背后说人。算个甚么东西!”
燕顺大怒,朝花荣喝道:“你……”话还没说完,便见赤发鬼刘唐唰的一声抽出刀来,喝道:“我刘唐若是没死。谁在我面前骂王伦哥哥,我便请他试刀!”
众人虽然不领王伦的情,却不好不领刘唐的情,毕竟是他拼死请来的救兵。这才脱离了苦海,是以都是呐呐无言。
吴用见说忙打圆场道:“明知不是伴,何必强相扭!他们目标太大。跟着他们未必安全,大家还是各走各的便好!”
晁盖叹了口气,道:“先把戴宗、白胜、孔明、郑天寿四个受了重伤的兄弟搬到马上安顿好,再将穆春和周通两位兄弟的尸骨便埋在此处,将来若是有发迹时,我再亲自来替他二位迁墓!”说完见他面色都是苦涩,这次一同出来的上百精锐喽啰全部报销,又折了两位头领,重伤四人,除了刘唐外,几乎人人带些轻伤,要不是得了好兄弟王伦的周济银钱马匹等物,还不知这归途在何处呢。
众人都无异议时,却听这时一人出声道:“小人宋江,若无众好汉相救时,和戴院长皆死于非命,今日之恩,深入沧海,如何报答得了众位?只恨黄文炳那厮,搜根剔齿,几番唆毒,要害我们。穆春兄弟和周通兄弟的性命都是送在他的手上,想这冤仇如何不报?怎地启请众位好汉,再做个天大人情,便去黄文炳府上杀了那厮,也好与宋江消了这口无穷之恨,那时回去如何?”
晁盖闻言大惊,道:“我们众人能落得性命如此,已是天大的幸事,如今又节外生枝时,到时候却请谁来相救?”
宋江这声提议,直激起了一人愤恨,却听那穆弘大叫道:“宋江哥哥不说,我还忘却了,那黄文炳就住在这边一处集镇上,我等不如这便过去,杀光他满门良贱,替我弟弟报仇!”
燕顺见说,想起重伤的郑天寿,也大叫道:“不杀此人,誓不罢休!”
吴用见宋江横生枝节,晁盖满面惊异,便上前替晁盖解围道:“宋江哥哥要为兄弟报仇,我等现下虽是师老兵疲,为着义气,却也无可厚非,只是无人识得路径,又不知他地理如何,不如且回山去,安顿好了再来报仇不迟!”
宋江不为所动道:“若是回山去了,再不能够得来,一者山遥路远,二乃江州必然申开明文,各处谨守,不要痴想,只是趁蔡九那厮自顾不暇,便好下手!”
这时却听那薛永上前道:“小弟多在江湖行走,此处地形最熟,我去探听一番如何!”话一说完,只听孔亮、韩伯龙、张横都是叫好,孔亮为着重伤的兄弟和师父的面子出言不稀奇,那韩伯龙却是纯粹反对吴用而出声反对。而那张横此时也是憋着一口气,要作成些大事来,好叫弟弟看看自家的本事。
见众人呈现一边倒的声音,刘唐只是隐隐之中觉得宋江的举动有些不妥,可惜他本不是个善言之人,此时只是张着嘴,却不知说甚么。
晁盖诧异的望着自己麾下的队伍,不想此时队伍中突然有了两个声音时,自己竟然成了极少数?只是这时花荣却没有出声,倒叫晁盖心中闪出一丝慰藉来。
第一九七章 金蝉脱壳黄蜂刺()
比起早晨的雾霾来,中午的天气确实要好了许多。只见此时江州北岸的一处市镇上,这段原本最适合用于午后小憩的闲暇时光,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密集的脚步声所踏碎,镇民们趁兴而来,喜而高呼道:“去黄蜂刺家喽……”“去通判家里选家当喽,看上什么拿什么……”
只是当他们看到正主儿就站在自己府邸门口时,又不禁心中有些发颤。毕竟此人平日里积威太深,当年曾做到了朝廷的通判的高位,想那一州里面除了知州便属他最大了。似这等角色,眼下这座市镇之中也不知熬了多少年才熬出了这么一位。此时虽说是罢官了,那也没人敢视他作等闲辈,谁不知他仍是江州知州蔡九府上的常客?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中,能自由进出太守官邸,这就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他的社会地位。
此时黄文炳就站在家门口,笑眯眯的望着前来自己府上分家当的镇民,用那张谙悉世情的老脸先缓解了大家的警惕,旋即目带鼓励的将他们心头疑惑完全解除,直到最后目送这一拨人愧喜交加的进屋去了,整个过程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你这是作甚?”
一位和黄文炳颇为面善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穿过两家之间的菜园,一见胞弟此时大反常态,不禁失声问道。
那黄文炳回头一见是自家兄长闻讯赶来,笑着将这人称“黄面佛”的黄文烨拉到一处僻静处,道:“兄长,前些年咱家分家,小弟那时在外地做官,没要家中一分田地,如今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兄长成全!”
黄文烨闻言一愣。道:“分家之事是父亲大人在世时定下的,你莫非要反悔?”
黄文炳望着胞兄叹了口气,道:“反甚么悔,我赋闲这几年里,可曾问你讨过田地?再说我若是惜钱,何必此时散尽家私,再找你讨要田地?”
黄文烨听得一头雾水,只好就事论事道:“救拨贫苦、扶危济困是好事,但也没你这般做法的,若都如你这般。大家今天救了别人家的贫苦,明天就该轮到别人救自己的苦了!兄弟,你如今能有这种举动,为兄也替你高兴,只是万事要量力而为!”
黄文炳呵呵一笑,并不接兄长的话头,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江州蔡九府上,有个与我相熟的公人,今日卖了万分人情。前来与我通报了一个消息:前日劫牢的人犯叫黄门山的强人给救了,那蔡九也差点吃他们捉了去。如今江州黑白道上的人都叫小弟得罪了个遍,此处也非我容身之处了,小弟想暂避一时。把一家男女四五十口都托付与哥哥,小弟自远走天涯!”
黄文烨见说惊得合不拢嘴,扶额怨道:“我只叫你休管闲事、休管闲事!你却又做这等短命促掏的事!于你无干?何故定要害他?倘或有天理之时,报应只在目前。却不是反遭其祸?”
“与我无干!?”黄文炳原本压抑下来的负面情绪瞬间爆发出来,只听他十分激动道:“甚么叫与我无干?此人不过一个贼配军,居然在服刑之地无人监管。光天化日之下在闹市中醉题反诗,我身受皇恩二十余载,遇到这样的事情,到本地官长面前举报他有何错处?”
那黄佛子仔细一想,暗觉弟弟的话倒也挑不出理来,正无言以对时,却听黄文炳又道:“兄长,你我一奶同胞,你也知我是多少年书海苦读熬上去的,这一二十年间好不容易混到一州通判,就因为背后没有靠山,叫人倾轧下来。你们平日里只看我风光,哪里知我内里的苦处?就说此事之上,我哪里亏了理去?他宋江要不是身上有屎,我赖得着他身上去么?”
见兄长还是默然无语,黄文炳只觉自己陷入一种孤独的境地,加之此时心悸难平,不禁对着空气哀叹道:“世道是风,似我这样的人,便是无根之草,风往那边吹时,我便往哪边倒!这天下浑浊,我便犯浑,这天下清平,我就是一介清官!我黄文炳是读书不如谁时,还是脑子不灵便?那天下都叫这厮们弄成这般,怎么独独轮到我时,便差了?”
黄文烨头一次听弟弟说出心里话来,心中有些难受,少有的没有指责他,只好言相问道:“兄弟,那你这回做得是甚么打算?”
黄文炳叹了口气,道:“那蔡九是个公子哥的习性,倒也称不上一个‘毒’字,他见我家破人散,气也该消了,且说这两日他又因我而得了两份意外之财,应该不会再拿我家人出气。我怕便怕在那宋江身上,此人性格桀骜,外圆内刚,前些日子他叫我逼得在大牢中装疯吃屎,这般仇恨叫他怎么放得过?”
黄文烨见说有些不忍,弟弟的亲眷不也是自己的亲眷?在此危急关头,还是兄弟连心,只是开口问道:“我该怎生保你家眷?”
黄文炳等得就是这句话,只是他也不急,只是事情一一道来:“好在这黄门山上的几个头领,据说都是注重名声,只要除恶扬善的人,想哥哥是我等这镇中名声最贤之人,他们哪里肯来滋扰你?再说蔡九此番也不会放过他们,故而我最怕的便是那宋江带劫牢那批人过来报仇!故而我散尽家私,先绝了他们趁火打劫的念头,如若他们仍要报复时,兄长,我家在镇外的田地,分家时父亲都留给了你,你此时庄上住着的佃户庄客都不止两三百户,每家抽一个壮丁出来守护庄院,那宋江来时根本不须惧怕他,另外这镇上的官军我都打点好了,但闻风声,必来照顾兄长周全!小弟此时实在是没了别的法子,还望哥哥能照顾我这一家四五十口的性命!”
黄文烨见说长出了口气,望天叹道:“你我好歹也是一母所生,到了此时怎能不管你?你刚才这么一说,我也不怕了,我收留我兄弟的家眷,到哪里都说得过去,兄弟你便走罢!”
黄文炳朝黄文烨长拜作揖。良久方才起身,道:“我那庄子的房契,已经吩咐心腹人等那蔡九派人上门寻事时留他做个交待,我另备了千两足银兄长在那蔡九离任时,再将宅子买回来,也叫小弟日后回家时,能有瓦遮头!”
“依得,依得!”黄文烨见弟弟事事都考虑到自己前面去了,此时也放心了。
黄文炳叹了口气。回身朝院子里凄凉一瞥,与兄长又行了一礼,旋即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菜园子的尽头。
黄文烨望着兄弟离去的方向,呆了半晌,方才回去,当即叫出管家他将庄子里的壮丁都集中起来,今夜开始轮流值夜防盗防贼,又叫他立刻大办酒筵。晚上便宴请镇上的军政官员。
且说那黄文炳散尽了家私,又放了府上的丫鬟帮佣出去,这里面却有一个惯会飞针走线的裁缝,生得是黑瘦轻捷。只因他是此间第一个做衣服之人。又有些武艺傍身,故而在江湖上有个绰,人称通臂猿候健的便是他。
话说此人今日失了大主顾,一人在街市上怏怏而行。只见他正低头走间。忽然被一人伸手一扯,直将他扯到墙根处,那候健见状却是吓了一跳。抬眼去望时,复又满面惊喜,原来拉他的正是教过他枪棒的师父病大虫薛永,候健当即拜道:“师父!一向不见,不知安好?”
“我如今身受官府通缉,兄弟莫要如此多礼,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