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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下意识就要咧开嘴大笑,王伦咳嗽一声。朝里面指了指,众人顿时想起李俊还身负重伤。都是不再高声喧哗,蒋敬也不再撩拨他了,只是开口道:“步军几位哥哥都建营带兵去了,剩下的军卒,哥哥的意思是都交予你带领,日后勤于操练,莫叫哥哥失望!”
马麟见说,拍着胸脯道:“我若是丢了哥哥的脸。我自己这张脸也不要了!”
王伦心中惦记李俊的病情,温言勉励了马麟几句,马麟朝里面探视一眼,道:“我先带候健下去,明日再来探视李俊兄弟!”
王伦点点头,和杜迁、蒋敬一起送这二人出去,马麟拱了拱手。神态自若的往外走去,候健则是微躬着背,不住回身作揖。两人刚走出十几步远时,这时只见一个长大汉子神色急促,快步跑来,他发现王伦就站在门口。顿时大喊道:“哥哥,我那李俊哥哥可是上了山?”候健与他插身而过,只觉此人说话口音好生熟悉,似是江州乡音。
那汉子慌慌张张跑到门口,便见王伦接住他。跟此人说着什么,杜迁见了他。笑道:“张顺兄弟,你倒是消息灵通!”
张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问李俊下落,王伦将手一拜,道:“他数月前在江州时,不合身负重伤,此时安神医正在里屋给他诊病!”
张顺闻言大惊,后来听到安道全的名字时,这才放心不少。只是王伦此时也有些心急,便带着张顺往里屋而去。众人一进门,那童威童猛见着张顺,眼泪就掉了下来,哭道:“李俊哥哥差点叫我俩害成残废!”
张顺大急,忙赶到床前,握住李俊的手道:“哥哥受苦了!”
李俊满面沧桑,却没有一丝悲恸之色,见张顺上前来,摇头笑道:“兄弟,有些时日不见了!”
张顺唏嘘不已,见问李俊是问不出甚么来了,直起身扯着安道全道:“兄长,我这位哥哥到底是甚么病症?”
安道全此时已经摸清楚了李俊的伤势,心中略有了些底,看了看张顺,又望着同样一脸关切的王伦道:“他不久前受过重创,叫庸医所误,又是一路颠簸,若不是他身体强健,此时早扛不住了!如今虽没发展到最坏地步,却也差不离了,若要想得痊愈时,这三月须卧床静养,万不能再生枝节!”
二童闻言,只如捣蒜一般的点头应承着,王伦和张顺对视一眼,都长出了一口气,安道全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有希望,正略略安心时,却听安道全又道:“哥哥,依我看,越早用针效果越好!”
王伦懂了他的意思,当即上前对病榻上的李俊道:“兄弟好生静养,到了山寨就是到家了,这两天安心先在我这里住着,有甚么事情,等身子方便之时再说不迟!”
身遭大难的李俊听了王伦这番话语,只觉得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动,想起眼前之人屡次三番派人邀请自己上山,而且要不是他身边的小温侯吕方,自己和童威、童猛在飞龙岭时已然身遭不测,此时想起这些往事,只觉历历在目,李俊不禁泪湿眼眶,挣扎着起身,就要下榻相拜,王伦和张顺慌忙将他扶住,便听张顺劝道:
“兄长,你却不知我家哥哥是哪样人!若是寻常人物时,我敢胡乱拉你入伙?你是知我往事的,若是伤天害理,我也不肯再把身子污了!王伦哥哥他是斩钉截铁的好汉子,说一句时,便是一句,你且把伤养好了,我等兄弟一同在山上替天行道,却不快活?”
童威童猛两人转悲为喜,齐声劝道:“张顺哥哥说得是,哥哥且放宽了心,莫要逼我两个抱憾终身!”
李俊只觉此时千言万语都难说出口,满腹感慨化作一叹,唯有饱含感激的望着王伦微微颔首,却见王伦微微一笑,出言道:“先请神医用针,我等就在外屋,有事喊一声便是!”
童威童猛连连点头,送王伦、张顺等人出来了,只因放心不下,又折回去在病榻前伺候着。此时张顺也不急着走,就在外屋陪王伦、杜迁、蒋敬叙话。
这时焦挺把从伙房打回来的饭食端了上来,王伦便请大家一起用饭。杜迁和蒋敬都笑道:“我等用过了,哥哥和老焦先用!”正好张顺忙着选兵选到现在,也没吃饭,王伦便叫焦挺添了一双筷子,三人开动起来。且说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杜迁和蒋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起山寨钱粮近况。
王伦仔细听了一回,往嘴里趴了口饭,慢慢咀嚼着,等杜迁说完,王伦放下碗筷,道:“咱们山寨是有攻打州县的实力,莫说那张叔夜的济州,就是程万里的袭庆府,若想破了他时,也不是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过早暴露实力对我等来说,弊多利少!至于山寨钱粮之事,我心中倒是有些想法!这样,我从荆湖归来之时,那王庆提出欲从我处购入私盐,正好邹氏叔侄在登云山,叫他们打探一下沿海州县里海盐的行情,若是可行的话,再作计较!”
杜迁和蒋敬闻言都是点头,忽听这时屋内传来一个声音道:“哥哥,小弟上山前便是贩私盐的,此事千万交由小弟去办,一定不负哥哥重托!”
第二一零章 八府巡按带来的启示()
眼见李俊伤成这个样子,王伦纵然是手里再缺钱,也不可能叫这位病下山去探路子!当即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他的好意。那张顺守在一旁苦劝了半天,终于叫这位混江龙打消了下山的念头,但是李俊转而要求童威、童猛两人代替自己下山走一遭,这二人跟随李俊多年,此时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意:这是要回报眼前这位哥哥的恩情呐!
顿见两人毫不迟疑,齐声请战,极其专业的开口点出要去那登、莱、密、潍、青五州走一遭,王伦见说低头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李俊见状急了,撑着身子道:
“哥哥,小弟之前与你素不相识,哥哥却不嫌我李俊粗鄙,累次叫张顺兄弟寄书与我,直邀我上山!就是小弟身遭大难之时,哥哥也不曾相弃,专门叫马麟兄弟留下,漫山遍野的寻我!想李俊此生何德何能,能叫天下闻名的白衣秀士这般看重?!如今小弟无以为报,情愿将这条性命报与哥哥,今番就是不要小弟去时,万万也要叫我两个兄弟代劳一趟!如此也叫小弟能够在此处待得心安呐!”
“果然是那委屈自己,成全宋江的混江龙!”听了李俊这番剖白,王伦心有所感,长叹了口气,当下执住李俊的手道:“三个月!你先静养三个月,之后我有你的大用!童威童猛此时离了你,估计他们也不会安心,就留他们在你身边侍奉左右,待兄弟你伤愈之后,我有大事托付贤兄弟三人!相比此事来说,去那海边收盐,实在算不得甚么要紧之事!有道是贵人不可贱用,你且好好养伤,一切等伤好再说!”
李俊见王伦面色慎重,不似敷衍之举。言语又说得十分之重,当下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王伦轻轻拍了拍李俊的手背,朝童威童猛递了个眼色,两人见状也不再出言请去了,都上前相劝结义大哥,李俊望着王伦,叹道:“哥哥千万莫要只是宽慰于我!”
“交予你的事情,关系着山寨日后的兴亡大计,王伦不敢妄言!”王伦十分郑重道。
李俊见说心里有底了。也不再问,只是朝王伦坚毅的点了点头,复对安道全道:“刚才小子孟浪了,有劳神医,还请用针!”
安道全盯着李俊看了一回,良久才道:“到底是哥哥看重的汉子,也不枉了张顺兄弟喊你一声哥哥!你且放心,只依着我的言语,三月之内若不叫你复原。我也不用再行医了!”
童威童猛见说大喜,张顺也过来相谢,王伦朝安道全点了点头,又嘱咐了李俊几句。这才带大家出去了,众人在外屋又聊了一会,便听王伦对焦挺道:“去请铁面孔目和孙佛儿两位好汉过来一叙!”焦挺问也不问何事,便径自出门去了。
杜迁和蒋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着钱粮之事么,怎地把军法头领喊来?莫不是哥哥还有其他事?两人都是这般想法,怕打搅王伦谈事。又说了一会闲话,两人便提出告辞,不想王伦却留下了他俩,两人纳闷的对视一眼,都不知王伦葫芦里卖的甚么药。等裴宣和孙定过来了,众人见了礼,热闹了一阵,王伦起身,对二人庄重道:“日后梁山泊的军纪便交给两位了!”
裴宣和孙定对视一眼,都起身道:“我两人性命都是哥哥救下的,敢不效死命?”
王伦摆摆手,道:“执法从严,不是儿戏!两位莫要害怕得罪人,只要是有人胆敢挑战军法,我永远坚定不移的站在二位背后,替你们撑腰!”
裴宣和孙定闻言,心中都是很受鼓舞,他们都知道王伦不是那种说说而已之人,有了这番保证,顿时对日后的前景充满信心,当下都是高声领喏。
王伦点点头,从身上又取出一份小册子,递给两人,裴宣和孙定连忙接过,一起细看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几句大白话:“核心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一切缴获必先归公而再分配。几项注意: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损坏庄稼;不欺压百姓;不调戏妇女;”
两人看完,眼中尽是惊愕之意,裴宣还好,他上山日久,对王伦的风格还是有些了解的,此时微感震惊,便恢复如常。但孙定反应就有些奇特了,他自沙门岛被救出以后,回来养了几个月的伤,此时刚出来做事不久,见王伦居然要在梁山这座绿林山寨中颁布这样的军法,简直比朝廷还要朝廷,在他的前半生里,压根就没见过这般爱惜百姓的江湖人,顿时只剩满脑子的匪夷所思。
王伦将这两位的反应看在眼中,此时他能体会到这两位心中的想法,其实就在回程路上,他和两位军师商议此事时,朱武也是一般的反应,唯有萧嘉穗看完后毫无赘言,满口称赞。至此之后,这位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才算是彻彻底底把自己当做了山寨的一份子,于是便有了黄门山时,他主动请缨的一幕。
后来在王伦回山后,闻焕章初见此册时,也是有些惊异,不过还没等王伦做甚么介绍,他便领会了寨主的心意,当即出言赞成。
王伦也不急,给足了两人消化的时间,等他们都抬起头来时,王伦才道:“这几项算是我山寨日后简化的军法纲领,至于各项细节和惩处条例,我已经请林教头、徐教师两位先撰写一份现行的大宋禁军军法,准备借其为底稿,届时便由两位和闻先生、萧大官人以及朱军师三位共同商讨,最终定个章法出来,还望两位孔目多多提出自己的宝贵见解!”
裴宣和孙定闻言都道:“我俩也没其他本事,既然哥哥这般看重小弟,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以报哥哥厚恩!”
王伦笑着点点头,又道:“自我山寨挂起替天行道的大旗以来,这水泊周边几县的风气明显好了许多,虽没到路不拾遗的程度,起码也是夜不闭户的光景。只是除却济、郓二州。其他州县却有些鞭长莫及。如今我欲仿悬壶济世的旧例,日后在山寨义诊时,旁边另设一公堂,但有百姓身负冤情,自发前来告状,我梁山便受理他的案子,若查实案情,定要给受冤之人一个交待!这事还要两位多辛劳一些,具体怎么操作,还请二位商量出个可行之法。十日后便付诸实施,如何?”
裴宣闻言又是一阵唏嘘,良久方才拱手道:“朝廷不明,百姓有冤情而不得伸,每每寄托于身边父母官中出个青天,只是这天底下哪里去找那般多的爱民之官?”说到这里裴宣颇有感触的叹了口气,继而又道:“我山寨有此义举,真真当得起替天行道这四个字!如此积德行善之美事,小弟怎敢怠慢?回去这就细化完善军法。以及完善此事细节!”
王伦闻言只觉裴宣说到点子上了,百姓渴望青天的心理千年不衰,这也是为什么后世文艺作品中从上面下来的钦差大臣和八府巡按之类的官员多是正面形象了,因为受众需要这么一个形象。因为他们在身边找不出这样的形象。便是因为百姓的这种需要,促使王伦有了今日的举动。
等裴宣说完,孙定也是在一旁附议。今日王伦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顿时对此人的印象又转变了不少,从前只把他当恩人一般感激。哪知经过这一晚的谈话,潜移默化间,已是在心底暗暗将此人往主公的形象上靠了。
常言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为百姓仗义执言而得罪知府的裴宣,对于王伦此举,看到的是替天行道主张正义;更看到了一位志同道合值得一生追随的哥哥。
在东京官场厮混多年的孙定,却是因此看出了王伦的志向,这位死里逃生的孙佛儿此时也没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