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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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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为卢俊义而来,故而一点也不惊讶。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我只在这北京城里打晃晃,哪里知道外面的世道?现如今早不太平!前两年留守相公给老丈人的生辰纲连连失窃,你道贼人胆小?如今我们这里的田虎就不说了,听荆湖过来的公人道,他那里也有个甚么王庆,做了绿林中二十多个寨子的盟主,要跟朝廷作个对头,搞得当地官吏人人自危!”

    蔡福也是实在无事可干,守在此处又不能睡觉,若是被知府大人撞见时,差事不保,只好跟弟弟胡侃,熬一刻是一刻。

    “王庆我知道,我知道!听闻半年前这厮跟王伦厮并一场,两伙人就要火并。最后王庆不是对手,低头服了软,硬生生把压寨夫人输给王伦!”蔡庆说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

    “扯淡!甚么压寨夫人,你听谁胡咧咧?”蔡福也知此事,有些不屑道。

    “不是咱们大牢里关着一个打南边来的偷儿,我闲着没事时,听他胡侃的!”蔡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道。

    蔡福也笑了起来,他起先也是听了牢房这小子的言语。后来无意中听到荆湖来的同行道出内情,才知被这小子添盐加醋给骗了。

    两兄弟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想这时有个懂事小牢子,提了一个食盒,笑嘻嘻的送上城头两位节级宵夜,蔡庆哈哈一笑,接过食盒,还不忘道了声谢。

    那小牢子喜滋滋的下去了。话说此时过来随节级守夜的狱卒有一百多人。唯独他此番拔得头筹,还得了小节级的一声谢,可谓是大有收获。也亏他机敏,若是放在平日。一只烧鸡一壶酒哪里送得出手,只怕这兄弟俩个看都不会看一眼,而此时送上,却不正好是雪中送炭?

    “这小子倒是机灵。平日里却没看出来!守了这几个时辰,正好饿了!”蔡庆在身上擦了擦手,随即打开包着烧鸡的油纸。撕了一只肥鸡腿,递给兄长道。

    却见此时蔡福盯着城下黑暗处脸色发白,冷汗直冒,蔡庆大吃一惊,心道莫不是贼人打来了!?可此处是西门啊,离贼人下寨的东门最远,贼人若是绕过南门和北门过来时,那里两处怎会不示警?

    蔡庆怀着忐忑的心情,将头伸出一瞧,哪里有甚么敌情?黑布隆冬的,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蔡庆纳闷道:“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蔡福呆了半晌,方才懊悔一声,道:“大牢里被打得死去活来那厮,你记得否?”

    “哥哥是说那赤发鬼?”蔡庆忙问道。

    “今日傍晚前,梁山马军一字摆开,在城外耀武扬威的消息传到牢里,不知怎么叫这厮得知了,竟如疯癫了一般,大笑不止,说甚么哥哥来救他了,定要砍了……砍了梁……两位相公的狗头出气!”蔡福越说到后面,越气喘道。

    蔡庆见状诧异道:“怎么王伦又是这厮的哥哥!?戴宗那厮不也扯王伦大旗吓唬咱兄弟?再说他要找两位相公报仇,干你我何事?”

    蔡福一拍大腿道:“这厮那晚劫牢,正好遇上咱们兄弟两个,导致他失手被擒,你说他心里不恨你我?如今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心里怎可能没点怨气?若是……我说是假如,那梁山真打破城池,他又真与王伦相熟,你说咱们还有活路?”

    “那怎么办?”蔡庆急了,望着见多识广的哥哥问道。

    “走,趁着城池未破,咱们回去找他!烧灶要烧冷灶,眼下他这口灶烧得烧不得,试试便知!”蔡福起身道。蔡庆见状,慌忙将手上鸡腿丢了,猛的灌了一口酒,半晌将嘴一抹,朝蔡福点头道:“走罢!”

    这时城楼上值夜的只有厢军和狱卒,狱卒里面蔡氏兄弟是老大,说走就走,也不用跟谁报备请示,而厢军地位十分低微,厢军军官平素里巴结这位在大名府中很吃得开两院节级还来不及,此时又怎会拦他?

    这时蔡福和蔡庆一路毫无阻碍的下得城来,蔡庆望着城根下睡满的禁军士卒,啐了一口道:“振武营这厮们真会享福,叫老爷给他守夜,他们自睡得香!”

    “相公下的令,谁敢忤逆他?走罢,这帮丘八不比厢军那般没脾气,一个个仗着闻达和李成的势,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走,你我没事惹这厮们作甚!”蔡福摇头道,只是拉着弟弟小步快跑,想要早去早回,若是遇上知府巡查,自己岗上,却不是好耍的事。

    两人走出半里地去,只见一队禁军士卒往西门开来,两人站到路边,心中都是一般纳闷,这大半夜的调甚么兵呐?

    这队人马看上去人数上千,直叫蔡福心中大惊,暗想:“我这城中总共才四个指挥的步军,眼下有三个指挥的兵力聚集在西门,莫不是真的贼寇临城了?”

    这队人的动静甚大,直叫守护城门的厢军听到响动,派人上前查探,这时队伍中部走出两个男子,上前对过来查探的厢军道:“我们是马指挥使和陈指挥使麾下勇捷一、二营,他两位随着天王马上调马军便至。咱们得到消息,振武营被贼人渗透,今晚要偷开大门,迎敌进来,故而你不要声张,回去直言告知你上司便是,这里是公文!”

    那几名厢军惊得嘴巴都比不上,后怕的望了望刚才便睡在身边的振武营人众一眼,旋即收回眼神,接过公文,验都来不及验正,便往回跑去。

    蔡福和蔡庆这时正往回走,既然大军开来,必然有事情发生,这个时候可不是擅离岗位的好时机,听说梁中书自李成败归之后,心情一直极端暴躁,和往日里风度翩翩那个官儿大相径庭。这时可不能撞到他的刀口上去了。

    两人不敢冲撞大军,只是沿边而行,这时忽听那说话人的口音,不觉凑上去看,哪知不看还好,一看直惊得他是目瞪口呆。这人虽然身披甲胄,头带银盔,脸上涂得黑油油一片,却还是叫蔡庆认出他来,顿时就要喝破他的身份。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肥厚的手掌从蔡庆身后捂来,将他嘴巴捂住,蔡庆回头挣扎之时,一见是哥哥伸手,忙挣脱道:“兄长,端的不是燕小……”

    “几位,天太黑,我这兄弟实在太困了,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在这边休息,两位请自便!”蔡福哪能没看出这人便是燕青?只见另一人目光扫来,不禁叫他心中打了个寒颤,此人眼神如刀,目光犀利,手又摸向腰间佩刀上去了,蔡福暗道不好,“他们要杀人灭口!”

    这个念头顿时浮现在心上,好在他当差好些年了,有些急智,此时把牙一咬,装作自家甚么都没有看到,又表明自己却也不跑的模样,拉着蔡庆往边上走去。

    蔡庆大惊,压低声音对蔡福道:“兄长,那人不是燕青,怎地拉我!”

    “你活腻歪了不成!咱们这回去寻刘唐为何?还不是指望不要惹上他们的报复?既如此,此时为何要揭破这伙亡命徒?咱们与他们不过五七步远近,你扯开嗓子喝破,性命不保不说,又与咱兄弟有甚么益处?不如装回糊涂,赌上一赌,他们若真是念我等此时之情分,将来也不会为难你我的!”蔡福小声道,生怕在这当口,弟弟一个不忍,惹出杀身之祸来,极其少见的将此事分析得很细。

    蔡庆对哥哥这番老谋深算的结论甚是信服,心中大为钦佩,当下哪里还会做出轻举妄动的事情来,只见他望了燕青一眼,便和蔡福靠在墙边假寐。

    来人正是燕青不假,武松此时便立在他的身旁,见此变故,武松心中有数,他也是做过都头的人,对眼下公人中普遍的这种首鼠两端,摇摆不定的职业性格很是了解,当下问燕青道:“这两个是甚么人,要不要杀了?”

    燕青想了想,劝武松道:“兄长不可轻举妄动,此时夺门要紧,他们是本处牢头,打下城池后,还有许多事情要着落在他们身上,先留他们一条性命的好!”

    武松点点头,朝自己心腹汉子使了个眼色,便见一条大汉带着十数人留在街边,看住蔡福和蔡庆,剩下其他人则是杀气腾腾的随着武松和燕青,往西门大踏步赶去。(。。。)

第三一一章 从幕后到台前() 
在冷兵器时代,一段坚固高耸的城墙,绝对是让攻城方都会头疼不已的所在。对于王伦的梁山军来说,大名府这座大宋北边战略重镇,同样毫不例外。

    梁山军唯一一次攻打州府的经验,便是不久前在滨海的登州城身上获得的。当时王伦采取的便是夺门的方式,目前看来,这种方式是极其可取和有效的。一来不必将士卒的性命靡费在城墙的争夺上,二来破城效率极高。失去城墙,守军还极有可能组织力量反扑。但是失去城门,无疑会给防守方的军心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了,这是建立在国内政局的稳定,守军防范意识极低的基础上。若是两国相争,在战争气氛极其浓烈的情况下,再想用这种派遣成编制的武装混入城池,使用里应外合的手段夺城,成功率不高不说,还有编排异己,遣人送死的嫌疑。

    武松当时在接到混入城池的将令后,主动建议将手下部众分为两百余伙从事各种行业的小贩,推着江州车儿又或体型更大的太平车儿,将兵器、衣甲都隐藏其下,后来又遇上燕青这个百般伶俐的本地人帮衬,终于极其顺利的混入城中。

    之后便有燕青指点,武松派手下人出面,在大名府西门边上背街处租了十几户相隔不远,带有大院的宅子,逐步把街面上的部众撤了回来,只等大部队临城下寨的头一个夜晚,按预先约定好的计划行事。

    这日休整一阵后,王伦带着大军赶在天黑前,临着大名府的东门下寨,并示威似的在城门外展现了一番梁山军的肌肉,方才收兵回营。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造成城内的恐慌气氛,可让武松、燕青察觉行动的信。二来可以把大名府的有生力量尽可能多的吸引在东门。好为武松三更时夺门减轻阻碍。

    等天一黑,王伦便在夜幕的掩护下,绕着这座巨城走了半圈,在约定时间前,赶到西门外,等候城内武松的消息。

    等他赶到西门外时,离约定时间只剩一个多时辰,王伦吩咐除了警戒的人手外,其他人都下去歇息,并蓄养马力。好在现在气候不冷,大家伙儿穿着皮甲,和衣而睡倒也正好。

    “真不愧是我大宋北京,如此大的规模,绕城半圈,怕不止二十多里路?”王伦这个时候却有些睡不着,在夜幕下和新拜的军师许贯忠闲谈。

    “应该差不多,咱们离城绕得稍稍远了些!不过咱这大名府乃是当今天下口数最多一府,这却不是虚言!官家登基不久。便在崇宁元年1102年时,普查过四京户数和口数,咱大名府户数虽然比东京开封府少万户之多,但是在口数上比他超出十万有余!”

    国人说起家乡时。都有一股天生的亲切感和自豪感,纵然洒脱如许贯忠,也不例外。

    在崇宁元年的普查中,大名府总计有户数十五万五千二百五十三户。口数五十六万八千九百七十六人宋代人口普查没有列入女性的习惯,此时大名府的实际人口,应在百万以上。

    许贯忠身为土生土长的大名人。确有他自豪的资本。

    作为一个穿越者,王伦虽然记不得这大名府的详细情况,却也对它的地位略知一二。大名府在开封府以北四百里处,离辽国边界约八百余里,西临太行山东麓,东南北则是广阔的华北平原,黄河、漳河、御河三大河系构成了大名府十分发达的水道交通,成漕粮运输的交通线。而大名府更是南方物资运往河北的集散地,被誉为河朔之咽喉。

    有着如此优越的地理环境,大名府的经济也极为发达,此时的商税和酒税都紧随东京开封府,名列四京第二。

    这样的一座的城市,历代都被视为兵家必争之地。自从大宋建国后,辽国一直是这个新兴政权的头威胁,每有战事,河北便成为宋辽之争的主战场,而大名府则自然而然的成御辽的指挥中心,在仁宗时,升格为北京。

    这座政治、军事、经济地位都极为突出的城市,就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出现在王伦眼前,作为一个深知历史大势的过来人,叫他不得不替这座古城蹉叹。

    因为在数年之后,金人的铁蹄便会践踏至此,给生活在这座大宋陪都的人民带来无妄之灾。待金人唱罢,便换成草原新兴势力蒙古上场,落后的渔猎、游牧民族对先进农耕文化的摧残,一幕接一幕的上演着,直到二百多年后,这座古城彻底被漳、卫河水所淹没,自此沉寂于河沙淤泥之中,再也不见天日。

    王伦不知道原本轨迹中宋江兵临大名城下是一种甚么感觉,但他现在却有一种……一种彻底从幕后走上台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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