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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随船带来一千三百户大名府百姓,如何安置好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有个以为民请命为己任的仇悆在旁边盯着。
“哥哥放心,为防不时之需,小弟事先在城外预建了二十座村坊,可同时安排两千户百姓,每户土地也勘测清楚了,若不是今日天色已晚,便可请百姓们携老扶幼直接入住了!”闻焕章笑着解释道。
感受着闻焕章这种超一流的执行力,王伦欣慰不已,肯定道:“有你在此,看来此间事务我真没甚么可以操心的!”
“哥哥是山寨掌舵之人,若是成天为这些琐碎小事操心,要咱们这些弟兄干甚么?”
说话之时,闻焕章面上显得很轻松,只是当王伦细看他时,发现短短数月,自己这位首席军师两鬓间多了些许白发。
“日后有了仇悆给先生打下手,只怕能轻省许多。”王伦回身叫焦挺取出一份“委任状”,递给闻焕章,道:“这份官告,就由先生交给仇悆罢!”
闻焕章接过打开一看,乃是委任仇悆为徐市县令的官告。王伦见闻焕章看得仔细,笑道:“咱们来到这岛上,不是跟这国打仗,便是收编那国,算是处于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再如在山寨时那般没名没分了,常言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这个亏可吃不得!”
王伦说完,又取出闻焕章的那份官告,笑道:“恭喜闻太守!”
闻焕章也不作伪,躬身朝王伦拜了一拜,忽长叹一声,道:“想不到闻某也有今日,如此都是哥哥所赐,小弟敢不尽心竭力,以报哥哥知遇之恩!”
“遇上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王伦几辈修来的福气!”见闻焕章真情流露,王伦也是心有所感。此时他的脑海不禁映现出许多鲜活的人物来,这些原本成为传说的英雄好汉,此生都是自己的兄弟。一想到这个事实,王伦心头温暖如春。
闻焕章感慨一叹,双手恭敬的从王伦那里接过自己的官告,小心翼翼的收在怀,只见这位向来淡定的君,此时双手也不禁微微发颤。
王伦很能理解这位二十来年郁郁不得志的儒士心的感受,他明白这并不能简单归结为官迷反应,而是一个人通过自身努力以及抓住机遇后大获成功之时的短暂“晕眩”。
王伦没有打搅闻焕章这段短暂的“晕眩”时刻,只是回头望向城楼上两个苍劲有力的先秦小篆“徐市”,王伦穿越到白衣秀士这个身体上来时,虽然没有继承他的记忆,但是有些技艺好算传承下来了,比如识字的功力,眼前闻焕章这两个字比起模仿功夫能以假乱真的萧让来,多了些自成一派的大气。
就在王伦打量着这两个字时,闻焕章回过味来,自嘲的笑了一笑,顺着王伦的目光看去,叹道:“不知道千年之前,他在登岛之时,知不知道后人会以他的名字建城?”
“知不知道并不,的是他的举动很好的教育了后人,当你到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时,留下点难以抹去的痕迹,这对后人来说是很有好处的!”王伦笑道。
闻焕章闻言和王伦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会心而笑。
这位替秦始皇寻找仙药仙草的前辈,真是无意之给梁山泊帮了不小的忙。有了他老人家“到此一游”式的顽皮举动,梁山泊在这岛上的活动,则完全上升到了规复旧土的道义制高点上,死死的将高丽人钉在侵略者的反面上,叫他们吃上“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赢”的哑巴亏。另外在和岛民交流时,大家相互摆一摆从前的渊源,那种老乡遇老乡时的认同感只怕便会油然而生,这种好处不言而喻,常常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率。
“听说哥哥路上又遭遇了高丽水师,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这些高丽人时不时过来袭扰一番,好不恼人!”闻焕章说起眼下高丽人这种牛皮糖式的做法,有些来气。
“是得一次性让他长些记性!不然他一次两次三次兴致高昂的跟我玩添油战术,咱们就算回回大胜,却甚么也做不成了,尽成带他玩了!”王伦眉头微皱,往北眺望道。
闻焕章点了点头,道:“且说我们不跟高丽分出个高下来,这岛上岛民心里也不踏实,即使是投向我们,也是心难安,生怕哪天我们走了,留下他们无路可逃。故而之前无论岛民与我等怎么接触,我怎么托人带话,那老国主始终不肯出面,等到我水军大胜高丽人,那国主这才现身,但又显得疑虑重重,举棋不定。这都是对我们没有信心的举动呐!”
“一个两个人对我们没有信心无所谓,哪怕他的身份是国主,我们最终的目标是要争取到大多数人。先生之前一直做的就很好,通过公平甚至咱们略亏一些的物质交换,表明和释放出咱们的善意大多数人知道,我们是朋友,可以和他们和睦相处,并带他们走出生活的窘境。可以说,对待这些岛民,我们需要有耐心,毕竟这座岛已经纳入我们的势力范围,而他们又是世代生活在这岛上的土著,我们在海外开疆拓土,绝不可一味用强,不然将来断不了麻烦的!”
王伦将手一挥,他所要的效果绝对不是被本地人当成“占领军”,占领军这种霸道而短视的西方殖民模式,在无数次失败证明了他们与土著绝不可能和平相处,最终也逃不脱分崩离析的命运。所以王伦力图给岛民一种“解放军”的感觉,解放他们身上以及心的枷锁,换得他们发至内心的认可。
“霸道可以逞强于一时,但唯独王道才能够长久。”面对闻焕章钦服的目光,王伦轻叹道。
第三六五章 我看你那王伦怎么搪塞我()
仇悆从昏迷中醒来,就一直不愿出屋,这一路上外加聚义厅中的所见所闻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感觉朝廷若是要剿灭这股匪盗,怕是要下死力气,这还是政治清明的情况下,可现在朝堂是谁做主,他心中明镜一般,一股无力感由心而生。
故而这段时间内,仇悆只是任由安道全诊治施药,他不闻不问,半句话也不肯再说,就像得了病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就这般挨了几天,某曰一大早,仇悆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这个声音他熟悉得很,便是这几天一直给自己治病的安道全。仇悆高卧榻上,一动不动,只是那声音却毫无阻难的钻如他的耳间,只听安道全道:
“他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已经死了。我治得了他身体上的病,却治不了他心上的病!请哥哥恕罪!”
“医家医病不医命,神医何罪只有?你只管施治他身上的病,至于他的心病,由我来治!”
听到这个颇为自信的声音,仇悆冷哼一声,只是没多久,却听这个声音又道:“他这个身体状况,经不经得住远行?”
仇悆一惊,下意识从榻上坐起,只听安道全回道:“这个问题倒是不大,他身上也不是甚么恶疾,只是忧思过度,又受了些风寒,路上若是有郎中陪行,便无大碍!不如小弟随哥哥前去罢?”
“你跟嫂嫂分别月余,也该在山寨歇歇,再说这么多兄弟和家眷在山上,还得你多多费心!我这次派燕青和乐和去东京,会把牟太医的家眷接来。他久居东京,三亲六戚少数,总有一部分人不愿落草,他不欲泄漏身份连累了亲眷,正好这次随我同去,曰后在济州岛上常驻,有他在,一路应该无碍!”
只听安道全“唔”了一声,似是放下心来,半晌没有动静,仇悆还以为他们走了,忽然又听安道全的声音传来道:“哥哥替马郎中报了大仇,他感激万分!但是有些话不好跟哥哥直说,前天找到我这里,说他也想带着全家去济州岛定居。大名府的经历实在太伤他心了,他也不愿在此久住,还望哥哥允许!”
忽听和安道全对话之人大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这有何不可,你现在叫他准备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
“不想马大夫这般面薄,说来我也是他的老相识了,当初在贯忠府上时,我便与他打过交道,先生叫他曰后莫再如此,有事只管直接前来与我说!”
仇悆虽然没把生死放在心上,但是此事涉及到梁山对自己的安排,仍然不能免俗的集中起注意力,当听到他们说起什么济州岛时,仇悆一头雾水,好歹他也是京东人士,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禁暗想这水泊里面难道还有别的岛屿不曾?怎么跟这附近的济州同名?正当他竖起耳朵欲听详情时,门口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叫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有些落到空处的感觉。
好在仇悆没有多久,便见一行人五七人推开门,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当先之人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粗汉,他是个有心人义厅见过的头领虽然不一定都能叫出名字来,却也能任个眼熟。
加之他是官宦子弟,为官也有几年,自然有些眼力,见这人谈吐爽快,收放自如,周围人对他又甚为尊敬,怕在这山寨身份不低。
这人脸上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开口就道:“仇相公,收拾收拾,跟俺走一趟罢!”
仇悆不准备和他多费口舌,他倒要看看王伦要玩什么花样,当下将那件残破的官服一拍,利落的站起身来,直挺挺的出门而去,反把来人落在后面。那粗汉见状,哈哈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厮到有些意思!”
仇悆闻言冷笑一声,出门之后昂首站定,只等来人带路,那粗汉也不废话,带头引着这一行人下山而去,周围的喽啰也没有为难仇悆,并没有给他强加枷锁,只是分散在他的四周。
那领头之人倒是时不时回过头来,饶有兴致的打量这个又臭又硬的朝廷县丞。
就这般,众人在这巨岛上走了好一阵,来到码头之上。仇悆发现这个码头并不是自己刚来梁山时的那个码头,而且水面上所停泊的大船,自己来时从未见过,比那些接应百姓和贼兵的船只大了许多。
仇悆边走边四处观望,发现沙滩前那片巨大的平地上,密密麻麻大几千百姓分作几十条队伍,井然有序的排队上船,还有不少粮包被车推人被,直往船上运送着。仇悆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回头对那押送自己的粗汉问道:“你们在这湖中还有其他巢穴?”
那粗汉抱着胸,看稀奇似的看着仇悆,也不说话。仇悆见问不出什么,自行往百姓队伍边上走去,押送的军汉不知所措,都回头请示领头的汉子,“七爷,这……”
“让他去,离开船还有些时间,我看这厮能闹出甚么幺蛾子!”那七爷回道。
“老乡,你们这千里迢迢来到梁山泊,到底是什么?”仇悆拉住队伍中一个欲要上船的憨厚老汉问道。
被问话的是一位五十岁的男子,他见问话之人身穿官服,骨子里那种天生的畏惧感直让他吐露出实情:“相公,咱们在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租子那么高,我家里人又多,哪里吃得饱?这不正好遇上梁山上的大王们,待我们亲如父母不说,还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这不,又许给我们每户百亩田地,你说我们来不来?”
仇悆被反问得无话可说,半天才道:“这八百里水泊虽大,哪里有甚么田地?你想想,你们好几万人,一家一户一百亩地,也是上百万亩田地,难不成都叫你们去做渔民!?”
“不是哩!梁山上的大王们说了,分给我们的都是实打实的土地哩!不但种子都发了,每家每户还发了十石粮食,不久之后还会每户白给一头耕牛!好歹值九贯多钱哩!这种好事自古以来哪里有过?要是这些大王做了皇帝,岂不是咱们百姓的福气!”
这家后生却没有老汉因年纪增长而养成的诸多顾虑,听仇悆怀疑大王们的诚意,心里都急了!要知道,自从跟随梁山离了大名府,每餐每顿都能吃得饱饱的,比起从前忍饥挨饿的曰子,现在真如神仙一般,若是再叫他回去过那种苦曰子,却比杀了他还难受。
“梁山分给你家的粮食和牛呢?你亲眼见了?不怕他们空口白话骗人?”仇悆反问道。
“那一袋袋的粮食不是梁山上大王给我们的?牛虽然只分了一小部分人家,可梁山大王说了,不久就会买回来,分给我们!想咱们这一路上吃了他们那么多粮食,他们哪里收过我们一文钱,就凭这个,我信他们!我这几天吃得粮食,没百十斤,也有七八十,想想我们大名府出来的可是**万人,这些天吃了人家多少粮食!?哄我们?梁山泊用的着这般费力吗?”那后生昂着头,等着仇悆道。
仇悆心中并没有动怒,只是朝廷官员的身份让他涌出一丝悲哀感来,忍了半晌,苦口婆心的劝道:“后生,切莫因为眼前这些小利送了身家姓命!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