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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了。
且说众人各怀心思,下了梁山,两只小船一前一后,离了金沙滩码头,朝东岸慢慢划去。送行的两条大汉站在船头,望着冬日的湖景默默不言,最后林冲忍不住问道:“师兄,你到底说了什么,叫哥哥他没来相送?”
“洒家能说甚么?这男女之事,又不是洒家能够够置喙的,不过说了几句师兄智真长老曾说过的话,哥哥好像悟出甚么似得,便安排洒家过来了!”鲁智深叫起冤枉来。林冲心想也是如此,岔开话题,说起别的事情来。
可船中间的程婉儿此时听见两人对话,心中愈发难过起来,不禁紧咬朱唇,连带看这和尚的眼神,都有些复杂起来。
“丫头,这回千错万错,都是奶娘的错!若不是我这病症,岂能害你偷跑出来?回去之后,我们夫妻自去你爹跟前请罪!”奶娘见这个一直视若己出的闺女闷闷不乐。心中也是难受,挣扎起身坐好,轻拍着她的膝盖,压着声音道:
“要说。这个人其实也好,文质彬彬的,待人真诚大方,心地也不坏,倒像我们夫妻当年刚看到你爹时给人的感觉,若不是占山为王,他就算是个穷困潦倒的穷书生,你爹他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是……”
说到这里。奶娘颇为沧桑的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变得柔和而清澈,轻声道:“我似你这般大小的时候,曾看着街市上高头大马、披红戴花的状元郎暗自动心,可是最终还不是嫁给了这窝囊汉子!丫头。听我一句话,你跟他不可能……”
奶娘说到后来,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因程婉儿的眼角,已经挂上晶莹剔透的泪滴。
两条小船就这般划过宽广无际的湖面,停靠在东岸的酒店后面,林冲和鲁智深跳下船来。对撑杆的汉子道:“老六,你先回去,大过年的好生陪你爹说说话!”
原来王定六见程婉儿要走,无论如何不肯叫别人来送,硬是要尽尽心意,亲自在船尾撑杆。
“没得事。他老人家现在忙得很哩,哪家有事他都闲不住!”王定六笑道,“山寨现在也没甚事,我就在酒店里坐等两位哥哥回来!”
林冲见说也没有多说,只是跳下船来。叫酒店小二迁出事先备好的马车,见马蹄之上都扎好了稻草,夸赞了小二几句,叫人把病人抬上了马车,刘老汉依旧坐在赶车人的位置上,林冲和鲁智深只是步行,带着三二十军汉,不紧不慢的跟在马车后面。
一行人走出一二十里地,刘老汉停住马车,跳下来谢道:“感谢两位头领盛情,前面离郓州中都县的县城也不远了,小老儿自理会得,还请两位转回罢!”
林冲和鲁智深对视一眼,道:“我等既然替哥哥代送阁下一家人,便不可怠慢,再走一程吧!”
刘老汉见说不敢多言,又重新上了马车,往前又行了十多里路,只见路上积雪未化,天上鹅毛般的大雪又飘了下来,林冲只觉此情此景很像当初走投无路,初投梁山时的情景,心中颇为感概。
“这大泊西边还是晴空万里,东边却已是下了几场雪了!真是一年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呐!”鲁智深感叹道。
“可不是?此地离京城也不过三五百里,对我来说,一个是人间地狱,一个却是世外桃源!”林冲闻言,心有戚戚道。
刘老汉见说右眼直跳,忍不住又跳下马车,便请两人回去,鲁智深见前面不远就是中都县了,心想他们也没甚么危险了,当下对林冲道:“兄弟,咱们便回去罢!”
林冲想了想,对刘老汉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刘老哥,带着你浑家女儿,还有程小娘子,咱们就此别过罢!”
刘老汉闻言如释重负,上前千恩万谢,林冲望着车上喊了一声:“欢迎诸位没事到山寨作客!”便立住脚朝前挥手,示意马车先走。
得了林冲的话,刘老汉这时心才算落在肚子里,这一趟心惊肉颤的行程,此时才算是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直让他稍许有了些安全感。此时正要上车离去,哪知前面树林中忽然钻出一伙人来,气势汹汹朝这边而来。
刘老汉定睛一看,心跳到嗓子眼,暗道“遭了遭了!”,自己这都下山的人了,哪知此时撞出这一伙人来,早不早晚不晚的,在这当口撞见,若是两厢照面,道破自家身份,岂不是功败垂成,落得个冤枉!?
“师兄,看好了,他便是那不成器的袭庆府双枪将董平!当初要强抢扈家妹子的便是这厮!”林冲抱胸望着来人,冷冷道。
鲁智深见说,定睛一看,只见此人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当即把手一伸,道:“整日酒肉,不得消食,这厮倒是知趣,送到洒家月牙铲底下!兄弟看着,看洒家不打他三百杖!也替三娘出口气!”
江志鹏连忙递上鲁智深的月牙铲,鲁智深接过兵器,随手将月牙铲挥舞几下,活动了下筋骨,哪知对方围住车仗,居然不跑,那董平仗着人多,反大喇喇冲到跟前,叫嚣道:“梁山小贼,今日撞上本将,叫你们有来无回!”
“常言道败军之将,何敢言勇!董平,你当初从我枪下逃出性命,此时有甚么脸面,敢在此处放肆!”林冲是个好脾气的人,可是见了董平这种有才无德的无赖,心头气便不打一出来,当下将长枪一插,喝问道。
董平脸上一阵红烫,不过一见林冲等不过三二十人,自己身边却有七八十人,暗道这积雪之地随不能骑马,但是步战也足够了,正好生擒这厮一雪前耻,当下心底那点若有若无的羞耻立马被得意覆盖,望着林冲高叫道:“尔等水洼小寇,藐视朝廷,合该万死!”此时只见他挥枪指着马车道:
“亏尔等平素自夸甚么‘替天行道’,今日为非作歹,强掠女子,被我撞到,还有甚么面目见人?还是自己绑缚了,本将在朝廷面前,也替你们说两句好话!”
林冲和鲁智深冷笑一声,也懒得答话,正要杀了这个穿着官衣的贼,忽见此时马车车帘被一只芊芊玉手拉开,一个哭腔道:“这位将军!我可以作证,他们不是贼人,也没有劫掠我等,你定是看错了!”
董平一听程婉儿的声音,三魂飞掉两魂,当即拍着胸脯道:“本将身居袭庆府兵马都监一职,人称双枪将董平的便是,小娘子不识得本将,本将却识得你,你放心,待本将杀了贼人,救你回去与知府相公团聚!”
董平说完,哈哈一笑,任凭她怎么解释,董平都抛诸脑后,程婉儿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般自以为事的人,气的蛾眉倒蹙,老刘见小主急的没法,当即下车拉住董平道:“董都监,我识得你!眼前确实是一场误会,他们是一番好意,送别我等回袭庆府,这不眼下都已经两两分别了,你们这个当口冲杀出来,是甚么意思?”
此时小环也忍不住叫道:“我们自己都回家了,哪里要你们救!”
董平平日唯独忌着一个王禀,连性子有些软的程知府都不怎么放在眼中,此时哪里把老刘放在眼里,董平一想他问的这话心中便想笑,还问自己甚么意思?即便他们说的是真的,若是两队人马交接一般接了知府千金回去,那还有甚么功劳?
还是血战之下,杀他几个梁山贼人,最好捉到林冲,再把小娘子带回去,这便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一来再请媒人上门提那求亲的事情,程知府也没话推脱了。二来可以接上高俅这根线,况且当日败在林冲手下,也算是奇耻大辱了,此番占着优势,若不找回这个场子,徒费人称风流双枪将了。
“老都管,等会冲杀起来,刀枪无眼,恁还是顾好自己一家人的性命罢!”董平冷冷说了一声,大叫道:“弟兄们,撇开林冲,对方也就三二十人,林冲便交给我了,其他贼子无足轻重,大家随本将奋力杀贼,回去以后统统重赏!”
第四二零章 故伎重演()
“林冲,咱们来作个决断罢!”董平很快兴奋起来,双手将两把短枪舞得风车一般的转,在老刘一家和程婉儿的哭喊声中,带着他的手下,蜂拥而上。
“师兄,你上我上?”林冲拔起面前插在铁板一般冻土中的长枪,冷静道。
“江志鹏,带着大家听林教头令!”鲁智深显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放手一搏的机会。虽然在山寨和众高手过招次数是不少,可惜都是自家兄弟,放不开手脚,此时遇上这么个在心中列为该杀之人,斗志怎能不激昂。
“师兄,此人武艺和袁朗兄弟不分上下,招式套路也很相近!”林冲在集结士卒前,不忘提醒鲁智深道。他心中十分清楚,以鲁智深外粗内细的性子,以及在武艺上的造诣,自然懂得这场厮杀中该注意什么。
“小崽子们就交给你了!兄弟,你得把弟兄们都好生带回去!”
鲁智深大喝一声,舞起月牙铲,直朝董平杀去,这时有几个不开眼的还要来阻拦鲁智深,哪知这柄重大八十八斤的神兵利器所到之处,抢迎枪断,刀挡刀飞,三五具热气腾腾的尸体横空飞起之后,官军闻之丧胆,队列中很是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这莽和尚实在太猛了,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还是交给主将罢。
董平见状吃了一惊,暗道当初祝家庄时,怎不闻有这么个胖大和尚,还以为林冲是自己现在的最大敌人。现在看来,这厮本事,完全林冲之下啊!?
“看仗!”鲁智深爆喝一声,一招力劈华山直朝董平的天灵盖落下,董平刚才见识过这胖大和尚将人掀在半空的神力,当下不敢硬接,一个急闪,避过这致命一击。刚刚喘息略定,哪知这和尚攻势又起,董平心中一沉。看来遇上生平劲敌了。
鲁智深此时已经状态。但见双眼血红,额前青筋暴起,那柄月牙铲被他水桶般的两只胳膊舞得虎虎生威,董平一直在退。迫不得已才硬接鲁智深一仗。那种感觉让他叫苦不迭。仿佛就像被飞驰的烈马撞上,两臂肌肉颤抖不已。董平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咬牙暗骂一声。脑袋里急思破敌办法。
说实话,他原本是最愿意跟这等身大力沉的对手对决的。毕竟这样的人纵然攻势极其猛烈,但其缺点都很明显,头一个便是反应慢,而反应慢则必定会导致防御出现漏洞。董平往常就是一次又一次在这样的猛人身上捞到战功的。
可是这和尚的力量绝对是他所遇见过的敌手中最为强悍的,而且反应极为灵敏,董平自己是使双枪的,本来对自己力气有着明显自信,再者使双枪很需要技巧,不然相对于使用单枪来说,便是画蛇添足了。可是眼下在这和尚面前,力量被压制了,导致技巧也发挥不回来,双枪原有的优势全然失去,这样下去结局危矣!
董平不敢再退,当即把牙一咬,极其惊险的避过鲁智深致命一招,不退反进,欺身而上,使出双枪绝技,往鲁智深要害处刺来。
鲁智深爆喝一声:“来得好!”及时将月牙铲收回,枪仗相撞,火星四溅,鲁智深那种尸山血海中锤炼出来的直觉,往往在关键时刻弥补了守势的相对不足,而与袁朗切磋武艺时的经验此时彰显弥足珍贵,故而董平此时就算欺身鲁智深近前,拿这般强得离谱的对手,也没太多办法。
两人你来我往,渐渐厮杀至五十余合,董平和鲁智深性命相搏,丝毫不敢松神,这时忽然发现身旁喊杀声渐小,不停有人鬼哭狼嚎般从自己身边掠过,董平察觉不对,飞快用余光四处扫视一番,心下不禁张皇失措,地上除了留下三四十具尸体,自己带来的人全部逃散而走。
董平在心中大骂这厮们太不讲义气,又生怕林冲上前来夹攻自己,此时一心要走,可惜这莽和尚那根怪异兵器丝毫不离自己左右,此时直陷入战无战心,退无把握的尴尬境地。
“十三个兄弟挂彩,并无致命伤,其他无一伤亡!”江志鹏收了双刀,上前跟林冲道,这时看到场上两人搏杀,道:“这厮大言不惭,以为凭着人多便可取胜,真是幼稚!”
“他哪里是幼稚?他是太过自负!以为凭自己本事可以拖住我,其他人先解决你们,再图扭转战局。可惜此人太过可笑,身为梁山周边府城都监,居然不知我山寨内情,居然连我师兄都没认出来,岂不是自讨欺辱?”林冲冷笑道。
江志鹏闻言怒气升腾,两手握住直刀,盯着董平道:“这厮既然如此龌蹉,咱们便让他尝尝不讲道义,被人夹攻的滋味!”
正和鲁智深缠斗的董平听到这话,心里不是滋味,恰好这时鲁智深一铲杀过,董平就势一滚,起身后单手掷枪,直朝鲁智深掼去,随即也不问结果,转身便逃,鲁智深侧身躲过这一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