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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攸关的当口,谁敢耍笑!”白纸扇避过郁保四伸来摸向自己额头的糙手,跺脚道:“哥哥,你不闻年前东京发生两件大案!”
“记得啊!当时那甚么花儿王太尉家和皇宫大院同时失窃,王太尉家丢了一把刀和一件宝甲,皇宫丢了甚么大家却说不准……”说到这里,郁保四猛然醒悟,失惊道:“难不成赵官家真丢了传国玉玺!?”
白纸扇没有回答郁保四。只是自顾自道:“当时王太尉家丢的宝刀是青面兽杨志的家传宝刀,宝甲是豹子头林冲昔日故旧徐宁的家传宝甲,随即没多久皇宫中又走了贼,眼下这杨志和林冲都在梁山之上,故而当时江湖上都在传,是梁山泊干下的这两桩案子。好巧不巧的是,这两件事过去没几天,王伦又在东京城外杀了蔡京府上干办,更给了大家无限的联想!”
说到这里。白纸扇感慨一叹,望着郁保四笑道:“没想到堂堂的梁山泊,也给人摆了一道!而且还是给辽人耍弄一回!这哑巴亏算是吃定了!我看这梁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有猛将撑门面,却始终没有智者居其中呐!”
此时眼前铁一般的事实,直叫郁保四也不得不相信军师的结论,当下道:“梁山泊树大招风。此时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看他还能盯我们到几时!”
这时郁保四才眼中带笑的打开箱笼。小心捧起传国玉玺细细摩挲,白纸扇止不住心中欢喜,在一旁得意笑道:“那两个辽狗真是命中无福,机关算尽,反把宝贝送到俺们手上来了!这甲儿哥哥虽然用不上,但如果小弟没有猜错的话,那黄须儿身上背着的便是杨家的宝刀,到时候哥哥便可随身佩带了!”
听到这句话,郁保四叹了口气,取出箱中的黄金,丢了两锭到军师手上,略带些失意道:“只有这些才是属于咱们的!传国玉玺呵,不是你我玩得起的!”
“哥哥说得是,还是黄金来得实在!至于其他么,真不是咱们可以瞎参合的!”白纸扇闻言也是一阵黯然,默默看了一眼手上黄金,摇头道:
“当今天下,有实力玩得起传国玉玺的,无非京东王伦、河东田虎、江南方腊、京西王庆四人而已,余外沧州柴进,凌州曾弄,青州宋江,勉强也有些资格,咱们去投哪一家?”
“军师,你却忘了,咱们可以把它还给朝廷!”哪知郁保四沉思良久后,却给出一个叫白纸扇十分诧异的答案。
“先帝时咸阳人段义献此物于朝廷,结果赐绢两百匹,且只封了个九品散官,咱们……”白纸扇迟疑道,“曾头市的曾弄,和哥哥也算熟识,不如咱们投他,便将此物做投效之资?”
“弟兄们跟着我,图个什么?投效曾头市财物必然丰厚,但是难有个出身!兖州兵马都监董平,是我故交,咱们可以通过他,将玉玺还与朝廷,弟兄们也好有个出头之日!”郁保四想了想道。
白纸扇心中有些不相信朝廷,且嫌赏赐太少,但是此时老大看重的东西说来冠冕堂皇,是大家洗白着想,他此时有话也不好多说,当下默然无语,郁保四只当他是默认了,当下取出箱中黄金,交给军师收好了,自己则提上箱笼,寻了一处空地坐下,等追杀辽人的弟兄们回来。
两人等了一回,见众人爬上土坡,失落而还,猜到结果,果然来人禀报道:“两人逃得不知踪迹!”郁保四心想自己总是要将玉玺献给朝廷的,兖州又在青州左近,也无所谓走不走漏消息了,当下把决定告知众人,大家闻言喜怨不一,只是大多数人喜形于色,出言赞成,少数人也不好阻挠。郁保四当即带队开拔,往兖州方向而去。
这时不远处一株大树后闪出一个瘦小的人影来,看着他们大队人马往西南而去,吐了口唾沫道:“狗日的,这厮们还真是去投董平!”只是忍不住纳闷,实在不明白王伦是怎么知道这两人私下关系的。
且说他朝土坡下张望一阵,留了个记,便远远的监视起这伙人来。
郁保四往西南方走了两日,路上碰到一队二龙山巡山小队,你死我活的冲杀一阵,最终逃了出来,撞到兖州东北角的莱芜县,众人都是溃兵模样,当下不敢进城,只是绕城而走,且说众人走到城东十里处,此处有座古亭,郁保四吩咐众人稍歇片刻,却再赶路。哪知白纸扇望着亭柱上贴着的一张告示,明明大喜过望,却装作大吃一惊,叫道:“哥哥,不好了,董平犯下罪过,做了逃兵,被知府下文通缉哩!”
郁保四大惊,可惜不识字,只是望着那告示发呆,白纸扇凑上来道:“咱们随便找一处官府献宝?”
郁保四心中叫苦,望着军师诉苦道:“若不是熟识的,没点交情在,只怕叫这帮人生吞了都不一定吐出骨头来!”
白纸扇心中暗喜,明劝实谏道:“哥哥说得是,这官场比咱江湖还要险恶,咱们江湖上虽然明刀明枪,却还要讲些道义。可这伙人却是杀人不见血,要是借机把咱办了,说宝贝是缴获的,到时候咱们顶着屎盆子,上哪儿哭去?”
众人听到对话,都是唉声叹气,眼看洗白做官的机会没有了,谁能高兴得了?白纸扇装作沉重道:“哥哥,那咱们再怎么办?”
郁保四咬咬牙,吐出一口浊气,回头道:“董平这条线断了,只好去曾头市了!”
这伙人休息半晌,全伙北返,在他们走后不久,一高一矮两个汉子走进古亭之中,只见其中一人揭下柱子上的告示,对另一人笑道:“他们要再是那般眼瞎,看不到这通缉布告,只怕马道长这一路便要贴到程知府眼皮底下去了!”
“总算是不负哥哥重托,只要这伙儿不投官府,咱就算大功告成了!”马道长摇头而笑,“时兄,贫道露面叫他见着了,这一路多要辛苦你了!”
却问这两人是谁?原来正是梁山谛听营的两位正将鼓上蚤时迁和神驹子马灵,当日马灵在密林中“遗失”了传国玉玺后,避开追兵,最后寻着时迁留下的记,一路寻了过来。
两人正说话间,只见这时亭外又走进一个黄须大汉,正是那日马灵身边伴当,这黄须汉见了两人,笑道:“活这般大,却没想到还有装番子的一日!若是叫縻貹兄弟知晓,还不笑话我一世?”
“却叫袁兄做我的伴当,真是折了贫道的草料,回山寨之后,一定当面赔酒!”马灵望着他笑道。
那黄须汉摇了摇头,叹道:“咱们山寨,就我长得最像辽人,且在江湖上也没甚么名气,我不来谁来?”
“袁朗兄弟一身好武艺,日后早晚名震江湖!”时迁在一旁笑道。
原来这黄须汉便是来自荆湖的赤面虎袁朗,他上山之后十分低调,极少在外界露面不说,连大名府之战都没有参加,属于山寨里曝光率极低的头领,加上十分出众的武艺和十分适合的外貌,此番便由他配合正宗辽人马灵,给郁保四这一伙演了这场好戏。(。。)
第四二七章 献宝曾头市()
避开二龙山的围追堵截,保住三十几个手下的性命,郁保四这回没有再返回青州,而是从淄州借道,前往凌州。
有从辽人手上劫来的黄金打底,这伙人也没有再生事端,规规矩矩的住店打尖,倒也一路安生。经过十多日的长途跋涉,郁保四凌州,直奔此行的目的地:凌州西南的曾头市而去。
话说这凌州的曾头市,却与其他大宋的城镇大为不同,只因此地居民都是女真人,乃是当年宋朝立国初期,远航去黑水白山间买马时带回来的番人后裔。经过一百多年的繁衍生息,久而久之成了一个市集,此时约有三千余户,皆以养马为生。
常言道“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这曾头市上,也有一家领头之人,唤作曾家府,这老子姓曾名弄,人称曾长者。生下五个儿子,为曾家五虎,大的儿子唤做曾涂,第二个唤做曾密,第三个唤做曾索,第四个唤做曾魁,第五个唤做曾升。又有一个教师史文恭,一个副教师苏定,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这曾家府世代为此地之主,统辖同族。只因大宋缺马,专一靠给朝廷卖马为生。是以此时曾家虽然聚起五七千人马,但官府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他渐渐养成气势。
郁保四来此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管是曾弄还是他五个儿子,也都能说得上话。此时带着手下亡命之徒,也顾不得看甚么春花秋月,轻车熟路的直奔曾家府而去。
远远跟在后面的时迁却对这险隘去处赞叹不已,但见周回一遭野水,四围三面高岗。堑边河港似蛇盘,濠下柳林如雨。凭高远望,绿阴浓不见人家。附近潜窥,青影乱深藏寨栅。村中壮汉,出来的勇似金刚。田野小儿。生下地便如鬼子。僧道能输棍棒,妇人惯使刀枪。果然是铁壁铜墙,端的尽人强马壮。
时迁暗叫了一声好,想道:“我昔日行走江湖时。也听得江湖上的好汉尽小心避着此处,连史文恭这等好手,也甘愿在此间作个教师,那东边法华佛寺,也肯听他调遣,想必那姓曾的却也有些道行,只是不知敢不敢接下这烫手的山芋!”当下时迁怀着警惕之心,小心翼翼潜入市间打探消息。
却说这日曾长者正在暖阳下瞌睡,忽闻得大儿子进院子来禀报,说是郁保四带人相投。曾长者对曾涂抱怨道:“我等平时没少招揽于他,他却不肯来。听闻近日京东梁山、二龙山两寨倾力剿他,他倒是跑来投效。此时我们若收了他,平白惹得两寨仇视,殊为不智!我儿。你难道还不知晓咱们眼前的大事?咱们现在要的就是低调,怎可因这一个强盗,坏了大计?”
“爹爹说的是,儿子初时也嘲弄了那厮一番,但他说有惊天宝物作为投效之礼,我问他是甚么东西,他死也不肯说。只说见了爹爹自然献上!”曾涂回禀道。
“惊天宝物?”曾长者眼皮抬了抬,身子却是不动,对儿子道:“他一介匪盗,靠劫掠而生,能有甚么宝物?无非是些俗物,我庄上岂缺黄白之物?你直接打发他走罢!”
见老父发下话来。曾涂点头而去,到了大厅,对苦等的郁保四道:“家父身子不适,不能相见。这儿有一盘金银,也算我等相识一场的情分!”
郁保四见说心急。他所结识能通官府的两条路,一面董平已成死路,只剩曾头市这一条独木桥了,当下看也不看金银,只是对曾涂苦求道:“只求一见,若是令尊还是见了我这宝物后还是这话,我郁保四二话不说,带着弟兄们这便告辞!”
曾涂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一时起了好奇之心,问道:“到底甚么稀罕东西?”
白纸扇怕老大还是拿他,当即凑上前道:“年前赵官家丢了一件宝贝……”
曾涂眼神一闪,顿时目光变得炽烈起来,盯着郁保四道:“难道是因你劫了梁山的胡,才被他们追杀?”
曾涂这话问得含糊,郁保四想了想,道:“也可以这么说!”
曾涂闻言二话不说便把郁保四往后院引,白纸扇还要跟着一同前去,却被府上仆役拦下,只好忐忑不安的坐在厅中喝茶。
“爹爹,他说他劫了梁山泊从皇宫中盗出来的宝贝,这才被梁山追杀!”曾涂见了老爹,抢着说道。
曾长者闻言手颤了颤,盯着郁保四打量起来,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结果看了半晌,忽道:“我儿糊涂!梁山泊祸水东流之计,难道你看不出来!?”
曾涂叫老爹一言点醒,揪住郁保四道:“你说,我曾头市哪里对不住你,你要配合梁山泊如此祸害我曾家?”
郁保四面对气势汹汹的曾家大虎不为所动,冷冷道:“我有一百多兄弟死在他们手上,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和他联合框你,有甚么好处?既然二位疑我,多言无益,我这便去沧州柴大官人府上献宝!”
曾长者闻言眼珠一转,暗想这厮虽是个盗贼出身,却有些义气,量不至于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来,当即喊住他道:“就算阁下未曾参与,若是无意中被梁山利用,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我这宝贝,根本不是从梁山手上得来!”郁保四冷笑一声道,随即把辽人盗宝,嫁祸梁山,在青州联系船只和自家偶遇等事和盘托出,此时见曾弄听得目瞪口呆,曾涂不时幸灾乐祸,嘲笑王伦命蹇,郁保四又道:“那两个辽人货真价实,我行走江湖这么些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再说,长者若是将宝物献给朝廷,到时候天下皆知,为何还怕梁山泊所谓的祸水东引之计?”
曾长者听他说得丝丝入扣,不似杜撰,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断,当下干笑一声,道:“适才多有无礼,郁家好汉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