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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还是恁替他先收着?”
焦挺想了想,道:“你们事情也杂,那就先放我这里,他回来我自与他!”
郑钱见焦挺肯帮忙,当即谢了,拿过签名册焦挺代签了,就叫人把箱笼往王伦房间送去,焦挺嘱咐道:“我的我自己拿!”
郑钱闻言一愣,不过旋即领悟,忽然狡黠一笑,叫两个军士抬着焦挺的那一份跟他前去。后面的阮小七见状大笑,喊住就要进门的林冲,大声道:“林教头,你家领双份哩,真不知哪里去找这样的好女婿!”
林冲回头一看,见焦挺真的领着抬箱军士往自家而来,当下也不好拦他,也不好邀他,只是让在一边,摇头苦笑。这时焦挺朝林冲憨憨一笑,也不理会身后的笑闹声,闷头闷脑的钻到林冲家里去了。
当事人走了,众人却都不忙着回家,只是借着机会,揪着厚道人林冲不放,那声势把张教头都引将过来了。武松不是凑热闹的性子,又见马氏兄弟心忧老父,又碍于情面怕不合群而独自离去,主动上前邀二人先走。马氏兄弟感激的看了武松一眼,三人并肩离去,途中马劲拱手道:
“武二哥,你景阳冈上打虎的威名,我们荆湖好汉闻知都钦佩不已,还送你一个绰叫做‘醉伏虎’!二哥甚么时候有空,教兄弟两手?”
“噢!?还有这事?”武松颇为惊讶,要算起来,自己行走江湖还真没多久,从在柴进庄上遇上王伦起。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不想已经名声在外了,想到此处,惭愧中又带些自豪。
马氏兄弟见他不知这个消息,忙都点头证实,武松摇头一笑,道:“倒是想念起景阳冈下那三碗不过岗的老酒来!要不是喝了这透瓶香,那只大虫怕还真压不它住!”
“有这神效?!那怎地不派人将这酿酒的师傅请上山来?”马劲的馋虫被勾了出来,一拍大腿道。
“照啊!你说我怎么没想到这点!”武松幡然醒悟道。“此番高唐州归来,亏我还路过郓州,偏不记得这事?罢罢罢,待会吃酒时。我去跟曹正兄弟说一声,看能不能请得店家上山来!”
“那是再好不过了!我还没喝过咱们山东的名酒哩!”马劲笑道,只是那笑声到了一半戛然而止,原来是头上挨了一记爆栗。只见马老汉已经开门出来,道:“喝酒,喝酒。就知道喝酒!跟王首领谈得怎么样了?要把老子急死不成!”
马勥见说忙上前扶住老爹,正要说话,却听武松道:“老伯,恁两个儿子已经被王伦哥哥委派了职事,今天开始就是正儿八经的梁山好汉了!”
马老汉在山上住了一年,当然识得武松,听了他这句话,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当即拉着两个儿子跟武松见礼,嘴中道:“武二爷,你是响当当的好汉子!以后一定要多照应照应老汉这两个不成器的犬子!”
武松是个知礼的好汉,闻言忙道:“不敢不敢,长辈面前,哪有小子的位子?恁家两位令郎英雄豪气,我家哥哥甚是敬慕,日后他们在山寨,老伯恁就安心罢!”
武松正说话时,金莲闻声也出来了,这女子见郎君正跟人说话,上前跟对方行了万福礼,慌得马氏父子三人手忙脚乱,连忙还礼。话说这父子三人只有马劲是头一次见到金莲容貌,心中暗叹“到底是醉伏虎,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武松见浑家一出来,就把人给镇住,一向稳重的他也不免有些自豪,笑着跟金莲介绍了马勥和马劲的身份,金莲见说惊讶道:“马叔叔也上山了?恭喜恭喜!总见叔叔来探视伯父,却是位有孝心的好汉!”
马勥连忙还礼,金莲很是得体的招呼了三位一阵,回头对武松说起正事:“当家的,你快回去看看,也不知是不是郑头目他们搞错了,奴家打开两个箱子一看,竟然有四千多两银子!你想咱们家这半年加起来的,也没这么多啊!直把奴家眼睛都耀花了,要是送错了,可得给杜伯伯退回去!”
武松见是这事,心中有数得很,当下呵呵一笑,对金莲道:“没错!收着便是!”又见马氏父子三人纳闷的望着自己,解释道:“这是咱们山寨立下的规矩,每次的缴获会把其中七成入库,另外半成分给头领,两成半分给全寨士卒。两位兄弟刚才也在,知道这回咱们山寨缴获八百一十多万贯文,分下来正好是每位头领四千多贯!”
“半成就有四千两银子?”数字虽不是马劲所擅长,但他也是做过老大的人,其实现在绿林流行的分钱法则,是缴获的一半入库,另外的一半由头领和喽啰对半分,头领一般会拿两成半到三成左右。即便如此,据他们所知,也很少有山寨头领一次分到四千贯的罕见情况发生。
武松笑了笑,道:“这也是连破两州三地得来的缴获,平时也没这许多,这不把我浑家也给惊到了!”
马劲这才释然,点头附和道:“嫂嫂莫惊,将来咱们梁山场面只会越来越大,嫂嫂就在家里替二哥数银子罢!”
武松哈哈一笑,跟这三位寒暄几句,嘱咐他们莫要忘了去参加接风宴,这就要告辞,马氏父子三人忙跟这两位邻居别了。三人走在回屋的路上,只听马勥道:“爹,此番遂了你的意,日后在这种事情上,还望你不要再逼儿子了!”
马老汉还没说话,只听马劲接口道:“我却觉得爹爹逼得好,不逼一回,看不清有些人的真面目!”
“盟主他也有他自己的难处!”马勥叹了一声,显然没有弟弟那般激进。
马勥说完,马老汉也不再说话。三人闷闷回了马老汉一直住着的那间屋子,马劲进进出出十分新鲜的打量着日后的新居,马勥坐在客厅和马老汉大眼瞪小眼,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马勥以为是武松过来催大家去赴宴,哪知却是几个士卒抬着四口大箱子,歇在门口,一打照面。便道:“两位头领,这里是八千二百一十两纹银,还请签收!”
马勥愣在当场,他自知自己兄弟两个不过新加入的头领。哪里想到马上就享受到山寨头领的待遇?再想起自己上梁山的这条路太过坎坷,心中的感觉一时复杂至极,当下只是看着搬运银箱的军士,半天说不出话来。气氛一下陷入尴尬之中。还好这时马劲和马老汉也闻声出来,因为有了武松的前例,两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马劲见哥哥不说话,猜到他心中的想法,马劲也不想收这笔钱,出言道:“这位兄弟,我们才刚上山,无尺寸之功,这钱受之有愧,不收行不行?”
那领头的军士为难道:“小弟就是个跑腿的,这话两位头领跟我说没用,要是两位有甚么疑义,还是跟管事的哥哥们去说,不要为难小弟了!”
“那就先收了,我去跟王伦哥哥说!”马勥拍板道,当即签收了,叫他们把银箱放在屋外,军士们收了单走了。马劲看了外面一眼,面有不屑道:“这么多的银子,哥哥就派小喽啰送来,要是换了王盟主,定然是要亲自送来卖好的!如此看来,高下立判!”
马勥没有接弟弟的话,只是看向父亲,冷冷道:“这就是恁要我们兄弟上梁山的原因?”
“放屁!”马老汉见儿子始终过不了心中这个坎,大骂道:“你把老子看成甚么人了?你去还,去还,都还给王首领,看老子心不心疼!”
马劲见气氛异常,也不说话了,只听马老汉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马勥道:“老子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哈?要是钱,你们在荆湖自己打家劫舍弄不到这些?我怎么就跟你们说不通了?你们现在看着是风光,吃的是肉,穿的是绸,但是将来呢?能保你儿子、孙子也过这样的日子?”
马老汉吼完大儿子,又对小儿子道:“人家跟你讲感情,你跟人家讲钱!王庆跟你们讲钱,你们又傻了吧唧跟他讲感情,我怎么生出你们这两个糊涂蛋来?”
马劲明知父亲误会了自己,却又说不出辩解的话来,只好低头听训,马老汉却好像说累了一般,一坐到地上,喃喃道:
“我要不为我马家子孙着想,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我原想叫你们报效国家,混个前程,封妻荫子,保我马家长盛不衰,可朝廷不明,容不下你们两个,你们落草为寇,你爹我也认了,可是纵然是落草也该有些眼力吧?王庆那厮拿甚么糊弄人,靠一张嘴而已!你再看看王首领,这山上十来万人为什么服他?!”
“我不会说甚么大道理!你们后生仔讲的这些义气也好,情分也好,我老了,我也看不懂,我也不说这个!可我敢说,他们在心里谁不觉得跟着王首领有个盼头?你们一腔热血,只讲义气,不论其他,可你爹我活了几十年,还真就在乎个盼头!我盼你们都好,盼你们的儿孙将来都好,这有错吗?”
马老汉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道:“我就弄不明白了,这个人身上有你们看重的义气,又有我看重的盼头,怎么你们却弄得跟我逼你们上刑场似的?你们……”马老汉话没说完,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马勥和马劲慌了,马劲忙道:“是是是,老爹说的都是,我们错了还不行吗?恁感觉怎么样……哥子快去请安神医呐!”
马老汉扯住就要转身出门的大儿子,道:“我这辈子,就用这么一回强,我一生庸庸碌碌,不能给你们甚么保障,但我至少可以给你们选一条对的路走!听我一句,不但要把这条路走下去,还要走好!”
见父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是老泪纵横,马勥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朝弟弟吼道,“把箱子搬进来,给爹爹洗把脸,跟老子……我们吃酒去!”(。。)
第四八五章 王庆的吊命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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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伦从耳房中请出时,王庆已经恢复了往日二十八寨盟主的应有水准。甚至还亲自上前跟自己恨得牙痒痒的马老汉敬了一碗水酒。可惜马老汉大病初愈,饮不得这碗代表着王庆气量的水酒,最后是马勥代父举杯,王庆当然毫无不悦的表情,只是胸口锥心一般的痛,因为他从马勥决绝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和这个人应该是彻底分道扬镳了。
聚集了近百位来自天南海北的好汉,这场酒筵的气氛无疑是热烈的。此时连李助都笑意盎然的接受着各位梁山头领的敬酒,王庆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应该算是这座岛上唯一一个喝着苦酒的人,还不得不一直保持着一张代表风度的笑脸。
人在窘境中总愿意回想一些美好的往事,王庆当然也不例外。这时他蓦然想起东京城里那个乳名唤作娇秀的女子,不知她现在嫁到蔡府,过得好么?
失意之时,手脚无眼,王庆错拿了李助面前那碗真酒,一口下去,好不激烈,喉间简直火炙一般,可王庆此时,竟无半点反应,只是在心中慢慢品着这口苦酒的滋味。
这种炽烈的感觉,和他现在的人生处境何其相象?脚踩空心,脸面全失,真不知前面的路,该如何支撑下去。
“盟主,要不我去跟王首领说一声,咱们先下去歇息吧?”李助发觉王庆的反常,出言问道。
“主人未言,宾客先退,是为无礼!”王庆吐出这一句话,便缄口不言,直直的望着远处的篝火发呆,李助叹了口气,回头望了望,便起身走了。
王庆浑然未觉。
等李助回来之时,身后跟着两人,原来是王伦和柴进联袂而来。柴进察觉王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回头看了王伦一眼,出言道:“王盟主看来打熬不住了,不如先下去休息如何?”
王庆这才回神,缓缓起身,沙哑道:“无妨!山上的景色太美,正好忆起一些东京旧事!”
柴进只知道王庆是开封府里的一个副牌军出身,却哪里知道他在东京的旧闻,此时见他并不愿离席,便打了个哈哈含糊过去。王伦却是知根知底的,见他强撑了一个晚上,好歹露出点真性情来,忽然念道:“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童贯这个人呐……”
“绝妙好词!”柴进是识货的,一听王伦这两句词,心中只剩一个“妙”字,当即忍不住便叫起好来,只是弄不懂为何后面突兀说起童贯这个阉人来,难道这词跟他有关?
柴进正冥思时,忽听“哐当”一声,忙抬眼去看,原来却是王庆失手将桌面上的酒碗跌落在地,此时正万分不可思议的望向王伦,双唇上下颤抖,就是不敢相问:我的秘事,你从何得知?
“男子汉大丈夫,不可拘泥于小节,前路还长,王盟主要振作些啊!”王伦点到即止,这位绿林盟主既然还能失态,那就说明他还没有麻木沮丧到失去自我的严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