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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眼见王伦人物轩昂,言语洒脱,不似常人,在自己回绝了他上山邀请后竟然一点也不失态强求,看来真如林冲说的那般,倒是自己谨慎过头了,想到这里,武松心中生出一股歉意,暗道出来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随即便一口答应。
这时柴福走了进来,对王伦道:“那位沧州新来的押狱倒也是个人物,柴大官人一时不好怠慢,只好叫老奴进来相陪诸位好汉!”王伦见说忙问他那人是谁,只听柴福道:“此人姓杨名雄,与知州相公是叔伯兄弟!”
注:杨雄是蓟州两院押狱,只是蓟州那时在辽国手上,总不能叫杨雄做辽国的官罢,本书改为沧州,各位好汉须知。另外接编辑大大通知,下周强推上架,具体上架时间是在十二月六号星期五,当日争取爆发,各位好汉若喜欢本书,把月票留些与俺,小可准备冲冲新书月票榜,谢谢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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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
病关索杨雄?
王伦闻言只是在心中微动,然后便波澜不惊了。说实话,他对这位日后位居天罡榜的好汉实在没多大兴趣。
这杨雄乍一出场时,表现委实有些窝囊。而事后在妻子红杏出墙时,又表现出前后不一、截然不同的态度来。
话说那时他的叔伯兄弟已经调任他州为官,想必其兄长离任之前也对后任提过自己这个兄弟,请他帮忙照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且那新来的知州又是杨雄的旧识,总而言之,杨雄并没有因为兄长的离任而失势,依旧春风得意的做着他的两院押狱兼市曹行刑侩子。
哪知那日他刚从刑场下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小牢子,擎着行刑用的鬼头靶法刀并花红财礼,却被一个无权无职的军痞带着六七个破落户指名道姓的当街拦住,开口便找他讨要百十贯钱使用,这明摆着不是乞讨而是勒索了。
须知这些军痞和破落户最是眼毒,敲诈勒索的次数多了,自然心里有数谁人敲得谁人敲不得,谁知杨雄这样一个在知州跟前都有面子的人,还在州里做着高级吏员,居然成为这群人眼中的肥羊,真是叫人难以想象。
后来两厢动起手来,杨雄居然被三个人逼住,施展不得,要说日后梁山的好汉里面,就是不以功夫见长的都头李云,起码也是三五十个人近不了身,遇到这种情况,天罡榜里也只有他跟宋江、柴进等寥寥几人会被三个地痞逼住吧。
后来他老丈人闻之,连忙叫了五七个人过来相帮,看这老汉的反应,杨雄不像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果然后来这老丈看到解救女婿的石秀英雄长大,大喜道:“我女婿得你做个兄弟相帮,也不枉了,公门中出入,谁敢欺负他?”,公门中出入,还有个一官半职在身上,又得知州看重,居然还被流氓欺负,这种事情从来就没见过发生在同是牢头的朱仝、戴宗、蔡氏兄弟、施恩(牢头之子)身上,却偏偏总叫他遇上。
后来石秀与他结拜之后,听他说刚娶了寡妇潘巧云不到一年。这女人显然是生得十分美丽,杨雄在心中应该是十分在意她的。不然以杨雄的身份,在这州城里不说娶个大家闺秀,起码迎一门小家碧玉应是无碍的。可是老杨爱她疼她却不尽丈夫的义务,也不知是行刑次数多了,精神上有了什么障碍,还是别的原因,总之在行房之事上极不积极。
后来石秀先是被潘巧云风言风语勾引,后又撞见自己这位义嫂跟和尚私通,在经过一番心理煎熬后(这种事哪好启口,就是武松也不好跟亲兄弟武大明说),才跟杨雄婉转说出潘巧云在外面有人了,杨雄初闻大怒,哪知回房后被潘巧云倒打一耙后,反而叫石秀坐蜡,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连自己也被赶了出去。
石秀要是个一般人也就算了,不念杨雄这月把来的情分一走了之,管他这对夫妻怎么糊涂过呢!但石秀显然是念杨雄的情分的,不愿叫自己这个结拜哥哥糊里糊涂顶着一顶绿帽在这城中四处行走,叫人看笑话,又担心他日后不防死在这对狗男女手里,最终拿出铁证。
哪知杨雄一反前番软弱的性子,只如疯了似的,在翠屏山上将那妇人开肠破肚,把心肝五脏掏出来都挂在树上。最后杀了潘巧云和女使迎儿,这个公人居然还要回城收拾细软,多亏叫心细的石秀劝住了,两人这才带着偷偷在一旁观看,事后自动蹦出来的时迁上了梁山。
上山之后杨雄也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基本过混。倒是他那位义弟石秀上山之后大放异彩,最后也是沾了石秀的光,杨雄在排座次时排在石秀前一位,位居天罡第三十二位。
王伦虽然对此人不感兴趣,但一想到发生在他身上的悲剧,直叫他心中突然冒出一句古话来,王伦低头略想了想,叫过柴福,向他讨了纸笔,研开墨,写了十几个字,又对柴福耳语了几句,那柴福闻言一楞,目光疑惑的看着王伦,想了一想,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随即收了纸,转身出去了。
经过如此一番,王伦也在心里将这位病关索放下了,别说他此时没有招揽杨雄的意思,就算他真起了心想请此人上山,也是决计请不动了,想那杨雄仕途正顺,怎么会自毁前程跟自己上山为盗?
见王伦神神秘秘,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只是心道自己这位哥哥总有出人意料之举,那邓飞只顾拉着焦挺敬酒,喝得眼睛更红了,唯有武松望着王伦心有所想,王伦见状也不多言,只是呵呵一笑,又和武松闹起酒来。过了半个时辰,柴进转身回来,抱拳跟大家说些表示歉意的话,而那柴福跟在柴进后面,只是微微朝王伦点了点头,王伦朝他一笑,那柴福也不再多言,站在一旁侍立不语。
这场酒直闹到午夜子时,方才尽欢而散。柴进见王伦赏识武松,就把武松的房间调到了王伦隔壁。回到房间后,王伦亲自收拾了一包金银,送到武松房里,武松见状哪里肯收,王伦便道:“兄弟,你既要回去与兄长营生,手上没些本钱怎处?”又劝了半天,武松方才收下这包金银,只是又留王伦说了半宿话。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起来,柴进陪着在厅上闲话。王伦想起昨晚来访的杨雄,心道也不知他那位结义兄弟此时在不在此处,照理说他现在应该还随着其叔父一起贩卖羊马,也不知流落到那方去了。
只是王伦抱着有枣无枣打一杆的心态,吩咐焦挺和邓飞出去在这市集上打探,看有无一个人称拼命三郎的好汉在此营生,武松见状,寻思道:“想这王头领如此爱我,既然他有吩咐,我此时坐在这里看柴进前倨后恭也不爽利,不如和这些好汉们一起出去转转,也自在些!”
想到这里,他当即跟王伦提议,要与焦挺、邓飞同去,王伦心道这汉是人敬他一尺,他还人一丈的性子,若是一直不叫他为自己出点力,他白受好处心里也自不安,还道自己有甚么图谋。见说王伦当下也不犹豫,起身相谢,武松见状大喜,又跟柴进抱了抱拳,方才去了。
柴进看武松离去也不在意,只是拉着王伦和林冲来到他的马厩里,早有二三十匹马被人单独牵了出来,王伦见状忙问其何故,只听柴进笑道:“头领聚啸山林,岂能坐无良驹?我这庄子靠近辽国,多有马贩前来拜庄,故而我这些年来也收集了一些好马,只是这些马儿每日跟我出门打猎甚是浪费,远不如随着王头领杀伐征战更显物尽其用,我今日亲自挑出这三十匹马来,一发送与王头领!”
林冲见说便上前看那马儿,他是懂行的,只见这些马儿各个膘肥体壮,毛色鲜亮,看着便不似寻常的凡马,见状他回头喜道:“柴大官人收得好马,就是在东京达官贵人府上,也不见得能找得出这般三十匹一般的好马来!”
王伦见状连连向柴进道谢,那柴进只是抚髯大笑,道:“这些俗物值甚么?也不知道王头领废了多少心思,才寻到我先祖世宗的手迹,跟王头领的厚礼相比,我这些真不值一提!”
王伦又谢了柴进一回,柴进便吩咐下人摆酒,直请王伦和林冲上座,众人正喝得热闹,只见焦挺、邓飞同武松一起回来,那武松手上还抓着个眉浓眼鲜的精瘦汉子,王伦一见奇道:“兄弟,此人怎地?”
武松回道:“这人甚不识趣,见焦挺邓飞两位兄弟囊中鼓鼓,便要下手来摸,被我走在后面看到了,此人倒是一身好轻功,叫我费了老大的劲才将他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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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那一叉竿的风情()
王伦初见到这眉浓眼鲜的精瘦汉子时,第一反应便想起水浒中一首诗来,诗曰: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形容如怪疾,行走似飞仙。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偷营高手客,鼓上蚤时迁。
莫非此人就是鼓上蚤?
“汉子,你姓甚名谁?”见王伦双眉微锁,一直没有说话,便听坐上首的柴进问道。
那精瘦汉子一双贼眼看了看柴进,又望了望与他并排坐在主座上那位身着白色便装的年轻男子,随即又瞟了瞟周遭人等,只见他此时并不回答柴进的问题,反而问道:“莫非阁下就是江湖上人称仗义疏财的‘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
柴进闻言大笑,道:“你既然到了我的庄子,自然识得我,算不得甚么本事!却不知你识不识得我身边这位好男子!”
那汉子见说又朝着王伦看了半天,复又盯着林冲、焦挺、邓飞等人看了一回,这才道:“小人有眼无珠,偷到白衣秀士王大头领手上,该打该打!”
柴进见说大笑,望着王伦道:“这汉子倒是有些眼色!”王伦也笑着点点头,朝那汉问道:“你是怎地看出我来的?”
“江湖上都传言柴大官人于那梁山大寨上的王首领有恩,故而那王首领曾放下话来,黑白两道若有敢对柴大官人不敬者,便是与梁山泊为敌!再说王头领此时身着白衣,书卷气甚浓,手下又尽是些散发着江湖豪气的大汉,旁边温文尔雅的那位将军怕不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能跟柴大官人平起平坐,手下又尽是这般豪杰的的书生,江湖上哪里去找第二个?却不是王首领还能有谁?”那汉子卖乖道。只见他说完话整个人是洋洋自得,只是和他此时被人反扭着肩膀的狼狈样子一比照,显得很是滑稽。
柴进闻言有些惊讶,王伦在江湖上放话之事他倒是第一次听说。此时只见柴进转头对王伦道:“想不到还有这般事,小可多蒙头领厚意!”
王伦笑着回道:“柴大官人对我山寨之恩情,小弟时刻不敢忘怀!想大官人你威震江湖,原不需要小弟多舌,只是如今梁山泊还有点声势,也能震慑一些宵小,拦住一些不懂事的纨绔!故而自不量力叫朱贵兄弟在江湖上放出话来,还望大官人勿笑!”
柴进见说连连摇头,口中连称“哪里!”“哪里!”却在心中微微有些感动。虽说自己不怕事,这些年还不停给那赵家抹黑找事,但凡他们要害的人,自己偏偏便去庇护,只因心中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却从来没有想过得这些人的什么回报。
却不想从前自己资助过的人,现下长成了参天大树,反而主动过来替自己遮荫,怎不叫他深感意外,却又心花怒放?想他庄上出去的万千人,有几人能有身边这位白衣秀士那般的心意?虽然自己也不是说日后便要靠他,只是凭着这份心,就足以叫他宽慰无比了。想到这里,他慢慢端起茶杯,品着这碗知恩图报的情意之茶。
王伦见柴进若有所思,心中也有感触,他跟这柴大官人接触了这一回,只觉此人不像是便要暗自收买势力推翻宋朝的架势。以他的见识,不会看不出柴家现下已经与那百十年前谋逆的赵家早融为一体,若是赵家垮台了,他的丹书铁劵还有何用?这偌大的家产和特权便会随着大宋的亡国而统统消失!新来的皇帝谁还管你是柴世宗之后还是赵世宗之后,统统与蝼蚁无异。至于说叫柴进自己去做皇帝,这中间种种艰险,岂是一个“难”字可以道尽的?
想来想去,唯有一个叫人啼笑皆非的理由能解释得通。
之所以柴进仍有这般作为,反倒有些像是孩童与人赌气一般!既不损害大宋的根本却又能给赵氏添堵!要不然这位柴大官人也不会放着武松这一员大将的材料不去结交,反而听信一些宵小的言语就对他十分冷淡。想柴进不可能看不出武松的本事,就凭这武松把他庄上的食客打得人人都怕,也该知晓此人的能力!
而反观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