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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他心诚起了作用,还是梁山泊驰名天下,总之这渔船开始加速往这边划来,秀才又感动又惭愧,等船只靠近,秀才拱手谢过,便跳上了船。
“客官敢是这山上的好汉?”哥俩将小船撑开,其中一人闲话道。
这秀才生平以忠义自许,只是要他连番承认自己是自己鄙视的人物,却是痛苦得紧,好在他也是这京东本地人,从这渔夫的问话中听出一些外地人难以发现的异常来,当即将话题扯开:“听大哥口音,不像是本地济州人,到好似齐州那边的口音?”
“哎,这好汉真神了!”刚才问话那渔夫笑道:“俺们哥俩正是齐州长清县人氏,生来便在夜明渡上捕鱼糊口!”
“既然是齐州人,那又如何来到这梁山泊营生?”秀才有些警惕,齐州过来的人,偏在这水泊里厮荡,莫不是梁山派出的眼线?心里紧急想着应答对策。
“唉!”船头那渔夫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倒是船尾那汉子接话道:“当初只因家嫂患了急病,俺们无钱医治,恰听闻梁山泊开馆义诊,并不讨钱,故而特意从齐州赶来求医。哪知恰逢高太尉带领大军围住岛子,山上好汉都撤回去了。等高太尉兵败身亡,俺那嫂嫂也熬不住去了!俺哥俩无计,原想返乡,但听闻此地官府不敢擅收渔税,各地村寨又是户少房多,是以捡了处别人弃下的草屋,索性便留在此地营生了!”
秀才点了点头,以梁山巨大的吸引力,周边诸县贫苦百姓多被梁山引诱上山给迁走了,自然遗落下不少空屋子,心中对这一对意外遇上的兄弟不由放下心来,忙道了声节哀顺变。
那老大也不知听得懂听不懂,反正朝秀才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船上三人一时无话,相顾沉默许久,还是那老大打破平静,又问道:“敢问好汉可是山寨头领?王首领虽不曾救得俺那浑家,但说来也是俺哥俩的恩人,如能面见恩人,献上两尾鲜鱼,也算尽了俺俩的心意!”
这话怎么说的?秀才心中顿时如刀割一般难受,不为别的,只朝廷的百姓反把贼寇视若父母,无事总想着孝顺贼人,叫他这个心中装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等圣人教诲的书生如何作想?秀才本下意识想要拒绝,不过,在他转念一想后,突然改变了主意,这两条鱼倒有用处。
“小可不是甚么头领,就是一小卒而已。不过……俩位的心意,小可愿转交于王首领!”
“好好好!好汉稍坐,俺这就取鱼去!”老大见说,顿时收了篙子,欢天喜地的钻入篷中去了,秀才也不拦他,只是心里泛酸。
不多时,那汉复又钻出,手上果然拎着两尾红鲤鱼,恭恭敬敬递给秀才,嘴中道:“好汉一定替俺们兄弟将鲜货献与王首领呵!”
秀才强装笑脸的接过草绳,就在这时,忽见对面那汉脸色一变,直要多狰狞便有多狰狞。这秀才是个极其聪慧之人,顿时感觉事有蹊跷,正待缠清,可惜这俩兄弟没有给他机会。
几乎在老大变脸的同时,老二手中的篙子呼啸而至,秀才只觉头顶一阵剧痛袭来,就在他意识尚未全部丧失之时,只得带着无以言喻的不甘,急速坠入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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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九章 立志要成为阮氏三雄的后生们()
“哈哈……”
落水秀才的人生悲剧,在这两个凶恶渔人看来,无疑是他们人生中少有的乐趣。似这种一网下去直捞到稀奇大鱼的快感,外人是永远难以体会的。
“二哥,这是第几个落网的蠢贼了?”老大欢快的咧开了嘴,笑问同胞兄弟道。
“这厮是第七个哩,二十一贯足钱到手!嘿嘿,大哥,还是照例先跺下头来,身子把来喂鱼?”暗下黑手将秀才敲落下水的渔夫脸上看不到丝毫愧意,和他哥子一样,都是一脸喜意,此时搓着手问道。
“这厮想必是个有分量的,听这厮自己说能跟王伦搭上话哩!”此时老大表情略带些惋惜,“朝廷颁下赏格,一个梁山贼寇三贯足钱,头目头领另议。若是眼下咱们将这厮就恁地跺了,到时候朝廷给算成寻常喽啰折了价怎弄?”
“俺就说大哥有见识!这厮好歹是个秀才,在强盗窝子里肯定是个稀罕货哩!到时候俺们说他是头目,朝廷偏说他是喽啰,俺们怎争得过?如此,便留个活口罢?”老二舔了舔嘴唇,复又笑道:“你可记得这厮上船时便是一身白?莫不是咱兄弟撞了大运,遇上那贼首白衣秀士?”
老大被兄弟无意中的话给吓了一跳,只见他出神的望着平静下来的水面一阵沉思,最终还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为这事不值当冒险,要真是王伦,留了他一条性命,你我就没命了。你想这些强人,开口闭口甚么义气甚么忠心,王伦简直就是他每日拜的神位,日后俺们即便落些赏赐,也躲不过漏网之鱼的报复,折点钱便折点钱,咱不能留下后患!”
老二闻言好生惋惜,简直是金子当成烂铁卖。不过老大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且他又兼听惯了大哥吩咐,闻言也没有反对,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道:“那俺这便下去捞他尸首!”
老大点点头,也没别的话,直望着兄弟脱了衣服跳入冰冷的湖中,心中暗忖道:“若真是王伦,这仇总算报了大半!哼。害了俺浑家一条性命,俺要你们十条百条的偿还!”
没过多久,水面有了动静,只见老二托着秀才的身子浮出水面,老大连忙俯下身子帮忙,死命将这秀才拖上小船,老二随即也翻身上来,胡乱擦拭着身上的湖水,唇齿发颤道:“大哥且看看,这厮死透了没有?”
老大依言上前探了探秀才的鼻息。哪里还有动静,直笑道:“这厮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灌了两口水便了了帐,倒省了老爷们的工夫!”
老二见状,道:“如此早点取了这厮狗头,再把船身浆洗干净,俺俩早点回去睡了!这好水,真是透心里凉!”
老大也是个麻利人物,此时也不废话,转身便去篷内寻刀。可窸窸窣窣翻了半晌,也没寻见那把利器,纳闷问道:“二哥,你见了俺的解手刀麽?”
“向前不是在旧渔网下面盖着。大哥再找找!”老二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纵然他是渔夫出身,也禁不住这湖水太凉。
老大寻了半晌,还是没有找到刀子,郁闷的钻出篷子,抬头张望一番。道:“罢了,今日湖里的鱼儿是没有口福了,且将这尸首送去老地方存着!眼下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再炮制这厮尸首罢!”
“说得是,俺们快走,冻都冻死了!”老二打着寒颤,点头道。
……
等这兄弟俩将一切弄妥之后,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情了,俩人悄没声的潜回村里,直将渔船系了。进屋落锁之后,这两兄弟引了火,便将那两条声称要献给王伦的大鱼烤了起来。
香气随着冷风四溢,草屋外的栅栏旁,两个过路的黑影猛的吸了吸空气中的肉香,其中一个黑影小声道:“这兄弟两个,见天起早贪黑,对自己倒是舍得得很,餐餐不是鱼便是肉。哪里像俺家,即便是有两个钱了,也恨不得攥出油来!”
“就是,甚么时候等俺们成家了,一定要叫婆娘弄顿好的,先慰劳慰劳这空瘪的肚子再说!”另一个黑影答道。
听这两人声音,都是年纪不大的后生。只见这俩后生边走边说,直来到村尾的几间茅屋旁。俩人也不叫门,翻过栅栏便径直入去,悄悄避开主屋,来到偏房边上学猫叫。
顿时只听里面人笑道:“八成是大虫他们来了!”没多久,只见两个年龄和来人相仿的后生打开门,笑骂道:“大半夜鬼叫个甚,吵醒了婶子,少不得是一顿骂,快进来罢!”
两个黑影嗖的一下溜了进来,回头对说话那后生笑道:“怪不得到处寻你不见,原来早到荣哥儿这里来了!”
“说好的事情,俺甚么时候来迟过?”那后生闻言答道,从他们的笑容看得出来,这几个后生关系不一般。
最后被唤作荣哥儿的屋主关了门,进来坐好,往土围中间的火堆中加了几根树枝,说道:“跟你们商量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后面过来的两个后生相互一看,只见其中一人道:“要不是俺爹俺娘管得紧,俺八百年前就上梁山了,还用等到现在?荣哥儿你说,怎么干,如何去,俺们都听你的!”
荣哥儿一笑,道:“俺们爹娘这一辈子,只想着过好眼前的小日子,好不容易熬到梁山上王伦大头领成了靠山,也不用被官府勒索了,他们便满足了!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梁山上的好汉们一刀一枪争下的,如今朝廷发起大军剿杀梁山泊,若是山上头领扛不住,咱们转眼肯定又回到从前,打下的鱼再难卖出去不说,官吏乡绅又会过来敲骨吸髓,你说这种日子咱们能不能忍?”
刚过来两个后生闻言,都齐声道:“不能忍!”忽然下意识不妥,生怕吵醒了荣哥儿的父母,下意识往窗户边上窥探。
先前便来到此地的后生闻言道:“荣哥儿,不是俺胆小,你也知道,先前梁山泊威风的时候。俺们父母尚且不肯投山,如今朝廷铺天盖地的大军杀将过来,你说俺们要是上山了,恰逢梁山泊被剿灭了。俺们拼了性命倒是不怕,可至俺们爹娘于何地?”
另外两个后生听了,怪眼直瞪这后生,只听其中一人道:“把握啊把握,你个乌鸦嘴。天底下的事情要是都等到有把握时再做,好处哪里还有你的?想这八百里水泊,就是俺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也不敢说通晓巨野县里的水势,到了其他地方也一样抓瞎,如此好水,那班贪官污吏岂是说打下便能打下的?你不上山算了,俺们俩个和荣哥儿一起上山!”
那后生被称作“把握”,是因为名字中有个“握”字,话说这把握被同伴说了几句。脸上涨得通红,怒道:“孟威风,贾老虎,你俩个摸摸良心,俺把握几时怂过!俺明明是担心俺们爹娘吃俺们的挂落!”
“挂落?这水泊四面,有多少渔夫上山聚义,你数得过来麽?单就俺们村里,走也走了三成乡亲!哦,人家就不怕家眷吃挂落,就你把握想得多?如今梁山泊正是危难之际。俺们这时不上山,等甚么时候上山?等童贯的脑袋搬家了再上山,那时倒是有把握,燥都躁死俺了!”绰威风和老虎的两个后生争相说道。
见把握受窘。荣哥儿起身坐到他的身旁,道:“看你俩个,急成甚么猴样了?把握只是担心连累爹娘,你们难道不担心?”
荣哥儿一句话说得两个小伙伴呐呐无言,想是这后生平日便在三人中很有威信,就在那两个闭口只是。只听这时荣哥儿又对把握道:“此事全靠自愿,把握你一定要想好了。想俺们济州府出来的汉子,都是顶天立地死而不悔的,想当年梁山泊才有几百人的时候,郓城县的阮氏三雄便毁家相投,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俺们若要学他,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相投,才显得俺们英雄。不然,等风平浪静了,再去相投,徒惹山上的好汉耻笑!”
“荣哥儿,不是俺怕事,委实是父母放不下,昨儿听过路的客人说,朝廷在濮州不分好歹,一回便杀了一千多人,直杀得人人胆寒。朝廷说这些人是贼兵,但哪里骗得了俺们本地人,这些人还不是俺们这样的老百姓儿?”把握想了想,缓和道:
“不如这样,你们三个先上梁山,留俺在村里照看咱四家老小,将来若是有个风吹草动,你们也可在山上安心,如何?”
说了半天,没想到说出这么个结局来,威风和老虎面面相觑,欲要再强说把握两句,人家又是主动提出要照顾自家父母,这话就没说出来,气氛一时略显尴尬。
最后还是荣哥儿拍板,只听他说道:“把握和俺们从小玩到大,他是如何样的人,俺们心里都清楚。既然他这么说,俺赞成,你们哩?”
四人中为头的都赞成了,剩下两个还能说甚么,把握道:“俺也找机会劝劝咱们四家上人,只要他们肯动身,俺二话不说,立马投奔你们三个去!”
荣哥儿点头赞同道:“就依把握说的来。俺们三个先上山探探路,等俺们立稳脚跟了,就来接你们。其实你们不知,俺一直有事想不通!”
三人见状,都问道:“甚么事儿?”
“这梁山泊一直招揽天下好汉上山,倒也正常,可他们偏偏连老弱百姓也一同招揽,俺有一日偷偷去了郓州水面,看到一艘艘的大海船把运着百姓往北面去,肯定是走的北清河,俺当时就想,梁山泊王伦大头领是天下少有的好汉,难道他一辈子都只守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