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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烈说罢,转身,就欲离开。
李老板一见之下,那就更急了。
他知道刚才自己大庭广众行贿的事儿,肯定是恶了这个中年片警,不过箭已经在弦上了,由不得他不发。
只见李老板一咬牙,迈开步子,一个箭步就冲到张烈身前。
随后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壮起胆子说道:“张队长你等会!”
“我这家兰州牛肉面馆,从开业到现在已经三天时间,可每天都有人来堵门搞事情,弄得我连一碗兰州牛肉面都没卖出去。”
“每次报警之后,你们来了都只是走一个过场,然后等你们走了人家又来了。”
“我昨天问你们,你们说所里正在协调,结果今天又出现这档子事!”
“我只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啊,哪里经得起这种搞法?”
话到此处,李老板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眼睛一红,对着张烈高声喝道:“你们欺负外地人是不是?”
“好好好,不就是闹吗?”
“今天你们要不给我李鹏一个说法,我也要闹,而且还是闹到你们所里去!”
“只要你们一天不给我解决这事,我就一天不走,大不了我在派出所门口扎个帐篷!!!”
说到最后一句时,李老板已经近乎是在嘶嚎!
那赤色的脸颊,红色的眼眸子,就像是一个被人逼到绝境的老实人。
事实上,李老板还真的是被逼急了。
这家店的本钱,还是他从朋友那里借的。
本来以他的手艺半年就能还清,毕竟如果没那个自信,他也不敢在外地开店。
可现在现在倒好,出了这档子事,钱没挣到,每天还要倒贴房租水电费。
就刚才那三千块钱,都已经是店里的全部流动资金了!
可见这样还不能解决,那他只有豁出去了!
“唉~”张烈见此,轻叹一声,无奈的说道:“那李老板,你教教我怎么做?”
“人家一没骂你,二没打砸,只是站在门口那里。”
“我们最多把他们带到派出所里进行民事调解,可是人家说你坏了规矩就是不不肯和解,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和解?”
“怎么和解!”
李老板一听更激动了:“他们硬说我一个做兰州牛肉面的兰州人,坏了你们青拉的行规,必须要我关门才肯罢休!”
“吃的东西不是要看手艺吗?”
“我都不是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拉面界居然还有了这么一条,同行的牛肉拉面店,距离不能小于400米的操蛋行规?!”
“还什么。。。。。为了支持和保护从业者立下的规矩?”
“我呸!”
“全都是狗屁!!!”
“我们兰州做牛肉面的,一条街就有十几二十几家,还不是一样的?”
“如果客人觉得我李鹏拉的面不好吃,那么关门歇业,我也绝无二话可说的。”
“如果手艺不好,那就该淘汰,既然那么没信心,那还开什么面馆!!!”
说话间,激动起来的李鹏那叫一个“标点符号”乱喷!
而张烈见此,急忙退后两步,躲开那漫天纷飞的唾沫星子。
毕竟,他是人民的公仆,但是还没到唾面自干的地步。
不过这一退,气势就弱了。
那已经青筋暴起的李老板,见此,也是直接两步。
这看的张烈一阵头大。
作为城东区的片警,遇到这种事情他也很无奈。
虽然在常人眼中片警都是吃拿卡要的狠角色,可那只是误区罢了。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所以那些吃拿卡要的,只是庞大体系里的极个别人。
其实,绝大部分片警都更加守法。
因为不守法,可能会因此丢掉这碗公家饭。
所以张烈可以不贪钱,但是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
难道因为几句脏话,
堵了一会儿门,
就把人家行政拘留十五天?
事实上,这件事拖到现在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两边都站了一个理字!
作为一个地道的青省人,对于拉面这个行当张烈也是有所了解的。
确实,
人家还真有这么一个规矩,
算是青省拉面的业内潜规则了。
君不见,
到外地、外省去,
哪里有两家兰州拉面挨在一起竞争的?
那是因为,
青省人所开的兰州牛肉拉面店,
主要是以私人小店为主,
因此就有了所谓的行规。
这也是当时,
也就是最初的时候,
为了防止恶性竞争立下的规矩。
不过,
张烈也知道,
这位李老板也绝不是故意的,
他是真的不晓得!
因为他是兰州人。。。。。
这倒不是歧视,
而是因为在从前,
世面上所有叫做兰州拉面的店,
其实都是青省人开的。
而兰州人倒是很少出来开这样的店,
也就进来几年才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做生意。
所以,在兰州拉面界并没有此类说法,他们也不知道。
也是如此,
这位李老板作为一位初到外地的兰州人,
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开了一家兰州牛肉拉面,
显然是犯了别人的忌讳,
所以呀,才有了这几天的闹腾。。。。。。。。。
另外还有一点,
整个城东区这么大,
足有十多万人,
但是警察的数量却只有千分一的比例。
这百来号人,
面对每天各种可能发生,
或者已经发生的刑事案件,
让他们恨不得不一个人掰成两个来用。
所以面对这样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情况,
他们很多时候都希望通过双方调解来解决。
毕竟总不可能因为这件小事,派出所就专门派一个警员天天给这位李老板守门吧?
那样,才是真正的浪费国家的警力和纳税人的钱!
也因此,在外人看来他们这些片警就是喜欢和稀泥税金小偷。。。。。。。
然而现在的情况,
就是两边人都憋着一口气,
谁也不让谁!
第297章 鱼儿,终于上钩了!()
“看样子,今天我是必须耗在这里了!”
“不然这李老板,别到时候一个情绪激动了,然后操刀子把街角的那家面馆的人给砍了,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想到这一茬,张烈只觉自己心头涌起一股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或者说不能说!
谁叫自己是人民的公仆呢?
有时候,张烈还真羡慕那些税金小偷。
唉~
想归想,正事还是要做。
只见他对着身旁的两位同事说道:“小张、小李,你们先去别的街道巡逻,这里交给我了。”
被叫做小张和小李的片警一点也不小,都是快奔三的人了。
当警察都好几年了,哪里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就这样,两位片警走了,没有一丝犹豫。
只是对着张烈甩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留下一句:“张队,有事喊我们!”
说罢,两人便快步走向远方,没带走一片云彩和灰尘,毕竟是下雨天嘛。。。。。。。
而且今天的事还多着呢。。。。。。
而留下了的张烈只能忍着头痛,努力安抚着眼前这一位,只差一个鸡冠子就进化成战斗鸡的李老板。
就在张烈正琢磨着怎么处理的的时候,从远处看热闹的行人中走出了四个人。
确切的说,是三个身着红色袈裟、僧裙,戴着红色僧帽的老喇嘛,以及一个身着灰白色羊皮袄,留着长头发,面上透着高原红,耳朵上戴了个白耳环的中老年男子。
这四人都不年轻,看上去都是六十多岁的模样。
“喇嘛和瑜伽士?”
张烈看着这径直走来的四人,眉头一挑,不由得心生疑惑。
还不待他开口询问,那位带着白耳环的中老年男子却先他一步,双手合十的问道:“这位警察同志,在下鸠摩空,请问你们刚刚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呀?”
“我听一位居士说,刚刚他在这里出现过。”
说着,伸出右手从羊皮袄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位身着正装,看上去约莫着二十五、六岁,长相清秀的青年男子。
张烈定晴一看,眼瞳一缩。
这不就是刚才那个举着纸板堵门的那个年轻人吗?
只不过这是张工作照片,而刚才他穿的是一件宝蓝色羽绒服。
张烈知道这个人,他叫张青云,是街角对面那家面馆老板的儿子。
之所以这么清楚,那是因为这位张青云在前两天才到派出所晃悠了一圈。
那时候,张烈苦口婆心的劝他与现在身旁这位李老板和解,虽然却闹得得不欢而散,但是这个年轻人却也给张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就像很多学生面对老师的畏惧感,
大多数平头小老百姓在面对警察的时候,先天就弱了几份气魄。
所以一般情况下,有什么民事纠纷都会在警察面前轻松解开。
可是这位张青云倒好,丝毫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对于他的劝解也根本听不进去。
这种人,张烈见过不少。
一般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然后身上在有些钱的人才会这样。
可是一个夫妻开面馆老板的儿子,又能多有钱?
有能经历过什么事?
不是张烈埋汰他,如果那个张青云满足了任何一项,都不会像是今天这样堵着人家的面馆。
似乎是察觉到了张烈的异样,鸠摩空对着张烈道:“警察同志你见过?”
虽然是疑问,但是话语间却透露出了一股肯定的味道。
张烈一见便知道,这四个人来者不善,所所以准备先把人稳住:“你找他干什么?他是你什么。。。。。。。”
可惜,还不等张烈把话说完,一旁的“战斗鸡”李老板也听出了端倪,却抢先说道:“他就是街角对面那家兰州拉面老板的儿子,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啊?!”
张烈一听,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鸠摩空面色一喜:“街角那家兰州拉面老板的儿子?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知道这位。。。。。先生,你有没有空,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话到此处,鸠摩空想起身旁的张烈。
这才发现他已经掏出了手机,看样子是准备叫人了。
虽然鸠摩空不在意一个小小的片警,可是现在他不想节外生枝,所以连忙出言解释道:“这位警察同志,在下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一问那位小哥,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不信的话你可以一起去看看。”
鸠摩空的话,显然打动了张烈。
“也许是昨天加班太晚了,我今天想多了吧?”
看着一面坦然的鸠摩空,张烈不由得想到。
“既然老先生都这么说了,正巧我也要和李老板一块去调解一下,那我们就一起吧!”
说罢,张烈便招呼着众人向着街角走去。
只是他们没发现,在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中,有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看着这一幕,不动声色的脱离了人群,不慌不慌的走到了街边的一家网咖里。
但是却没有开机子上网,而是借了个厕所,迅速的掏出了手机。
解锁,拨号一气呵成。
“嘟~嘟~嘟。。。。。。。。”
。。。。。。。。。。。。。。。。
蓉城,青城山56号别墅的客厅中。
“嘟~嘟~嘟~”
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步云生为众人介绍枯草青和白木福这两位新成员的欢迎会。
步云生眉头微皱,随即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的上的名字,却舒展开来。
“喂,小蛟。”
“嗯,好的好的。”
“步爷爷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
“嗯嗯,好的。”
“嘟。。。。。。”
步云生挂断了电话,抬头对着对面的一干人等,轻笑道:“鱼儿,终于上钩了!”
众人之中,除了新来的枯草青和白木福,以及天塌下来都有步云生顶着的王小牛之外,其余人等面色一变。
只不过高止戈和柳卡水琴是亢奋,而浮云子、彩云、龙傲三人却是写在脸上的担忧。
因为,他们知道。
宁玛派,作为藏传佛教中最古老的宗门,可不是普通的鱼儿,而是一条随时能把船撞翻滚的深海杀人鲸!
可是当他们踏上步云生这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