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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振臂一挥,把惊慌之下四处跑的弟子们喊回来:“站好了站好了,敢乱跑的小心自己的腿啊!”
话毕指着静悄悄道:“看看,看看,你们一帮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个姑娘!”
静悄悄抻着脖子只顾看高台之上,根本没有留意楚敖在说什么,说的还是在骚乱的人群里仍旧站得笔直的自己。
不过后面的弟子听了楚敖的话一看,倒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季脩宁左看看右看看,一个静悄悄,一个靳岸,都是稳如泰山的模样,遂咬了咬牙,按下心中种种猜测,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既然世家大族的人都是这个做派,他也学着好了,反正前头有什么事,也烧不到自己头上来!
“谁也不许妄动!”
点绛阁外的第一层广场上,近百数的高阶弟子原本还有些懵圈,随着氓山真人的低喝仿佛在瞬间醒过神来。
人群静默了一瞬,然后再次骚动起来。
嘈杂的人声传进杨隽耳朵里,这些人嘴里说着不同的话,脚步却一致地朝着战圈之外退去。
倒是几个管事,先是有些无措地盯着氓山真人,而后有了不同的反应。
其中一个飞身而起,斜掠过正在交手的沈却和古达,朝点绛阁的大门撞去。
杨隽隔着重重影子一看,那人竟是和沈却一样,一手按向了殿门旁的位置。
还有两个人朝着氓山真人飞扑过来。
“师叔祖!”
“师叔祖!”
两个扑过来的管事面上都有惶惶之意,急切地朝氓山真人开口。
“师叔祖,您老人家拿个主意罢!”
“这都是什么事呀!”
敲门不应,不知道点绛阁内发生了什么事的管事,往日里就算是比如蛇蝎,此时也只好寻氓山真人主持大局。
氓山真人眨眨眼睛,指着自己鼻子:“我?”
“你们被找我呀!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
杨隽眼睛看着沈却和古达,耳朵却时刻注意着氓山真人的动静。听到这位老祖宗又在忽悠人,暗暗鄙视了他一眼。
“师叔祖,”二人对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管事压低了声音,躬身对氓山真人哀求道:“按下应铃两次都没有回应,代宗主及诸位长老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这里您最大,自然是以您老为先。”
氓山真人之大,不止于身份地位和辈分,还有他的修为。几个管事上要上前去劝架,只会是一场混战。氓山真人出手,只会是单方面的碾压,当然是请氓山真人出手最简单。
这不就是他动一动手指的事?
两人彼此一对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小小的算计。
就算是原本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事,听了古达和沈却三言两语,几个人也都知道今日之事不会善了。再联想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几个管事都不太好了。
不管今天这事是谁的策划,他们都已经早就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了,这说明什么?他们都被怀疑了啊!
反正他们不知情,也就不知情到底了。反倒是贸贸然出手,不管古达和沈却两方,谁是谁非,他们一出手就说不清楚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齐齐冲氓山真人躬身道:“请师叔祖主持大局!”
有临近的高阶弟子,看见二人举动,亦道:“请师叔祖主持大局!”
然后杨隽就在惊愕之中,看见由里及外,越来越多的弟子朝氓山真人恳求道:“请师叔祖主持大局!”
声浪涟漪一般以四人所在的地方为中心向外传递。
只是声音一重一重叠在一起,难免会有些失真,外围的弟子听起来,那一句话就不太真切。
“前面说什么呢?”江临仙搓了搓耳朵。
声浪震天响,众弟子请求的声音,一浪紧接着一浪仿佛涌动的潮水般涌向绛云台的边缘。
最边缘的弟子根本不解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却似受到感染一般,跟着喊道:“请氓山师叔祖主持大局!”
杨隽朝氓山真人摊手。
老祖宗,现在可怎么办?
他眉头微皱,眼中却带着几分戏谑之意。氓山真人岂能看不出来?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氓山真人不慌不忙地开口:“师兄弟嘛,一言不和,切磋切磋,很正常。你们这是干什么?大惊小怪!”
两个管事面面相觑。
一言不和?切磋切磋?大惊小怪?
沈却和古达的确是有一言不和,只是他们俩不和的话有点吓人哪!切磋?抬头看一眼占据了整片小广场的红蓝剑芒,二人无语。
被氓山真人一根小指头弹开,退到第二层平台的张敬一溜小跑回来。就在两丈开外听到氓山真人这句话,顿时停住了脚,疑惑地朝沈却和古达二人看去。
“师叔祖,这事不对呀!”
“怎么不对了?”氓山真人胡子翘翘,满不在乎地道:“我看你们这是忘了玄天门的祖训了吧?”
杨隽扯了扯他的袖子:“老祖宗,玄天门有……祖训?”
祖训?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那当然了!”
氓山真人神色一肃,掷地成声道:“玄天祖师有言道,一言不和者,可战!毁我族者,可杀!”
“是吗?”杨隽挠头,“有这样的事?”
氓山真人一瞪眼:“山人我还能说错?”
这会儿没人纠结这位老祖宗说没说错。两个管事彼此一对眼,眼中均有一丝精芒闪过。
管他对不对的,这位老祖宗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两个人拿定了主意,朝氓山真人躬身道:“师叔祖说的是。”
二人转头去跟余下几个管事商议。
杨隽忍不住眼中露出奇异之色。这两人先前一脸惶惶,这么着就给打发了?
氓山真人半眯着眼睛,脸上微有得色,拍着他的肩膀道:“看傻了吧?学着点儿吧小子!”
张敬一头雾水:“什么就说的是啦?那……”
他想说沈却和古达还在,但此时,氓山真人和几位管事都不理会上头打架的二人,底下一众弟子面面相觑,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
点绛阁大殿内,应铃之声已经响过了两次。
青云真人清了清嗓子:“代宗主,不如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衡一真人手掌朝下压了压:“不急,有氓山师叔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祝夕辞瞥一眼神色有几分不安的青云真人,心道,真是有氓山师叔在,青云才会这么担心呢!
衡一真人屈指向前,一道薄薄的圆盘状印符朝着殿门飞去。
一道灵光附着其上,隔绝了殿外的喧嚣。
“好了,继续说罢!”
第267章 再兴波澜()
“慢着!”
陈剑威扫了一眼殿内众人,神情阴郁地看向衡一真人。
他最恨的就是被人瞧不起,偏偏他对今天的事又是一无所知。
“代宗主,外面闹成这样,放任他们胡闹怕是不妥。我想,还是应该有人出去主持一下为好?”
衡一真人瞥他一眼没有说话。但神色不同以往的和煦,带着些凝重,也多了几分威严。
陈剑威似是没有看到衡一真人的示意,转而向穆一真人开口。
“穆一师兄,古达是你的人,你也没有话说吗?”
穆一真人神色一如既往的端肃严正。
他说道:“陈师弟这话就不对了。古达作为刑铭堂协理的管事,是当年在宗门中公开甄选出来的。本座与之是上下级的关系,又无私交,谈何‘我的人’?”
“再说了,议事就要有议事的规矩。代宗主既然有令,自是应当遵守。怎么,陈师弟对此还有意义?”穆一真人斜睨一眼陈剑威,道:“不如先问问青云师弟?”
青云真人作为闻道堂执事长老之一,分管礼仪教化,亦可以指出自代宗主自诸长老的行为不妥之处,,在众人议事时维持秩序。
陈剑威最不耐烦跟满口规矩的青云真人打交道,见青云真人果真朝自己看过来,咬了咬牙,道:“堂堂管事,又分别执闻道堂、刑铭堂之事,行事鲁莽,实在丢脸。”
他还是忍不住哼一声:“尤其是那个沈却,身为闻道堂管事,原本应为众弟子规范,现如今竟在众弟子之前大打出手,实在……”
“好了。”若虚真人淡淡地笑,“沈却为人一向稳重,此举必有缘由。待我问清楚之后,再做定夺。只是,这与陈师弟无关吧?”
氓山真人说得没错,这世上大多数事情都能被“与你无关”、“与我无关”推脱得干干净净。只是这样说,难免会显得有些无奈。
不过对于陈剑威来说,他是执掌一峰的首座又是主管刀兵法器的金轮堂堂主,职责便是管理名下弟子传授技艺,以及法器分派调度,绛云台……还真的不在他管辖范围之内。
“行了!”座次最末的行泆真人重重地拍着茶几。“还有完没完?!”
行泆真人裴毅脾气之差,也是玄天门上下闻名的。但与陈剑威的暴躁不同,他的眉宇间就透着浓浓的桀骜之气。
待屋内众人视线都落到他身上,行泆真人老神在在地抚了抚衣袖,道:“听代宗主的,有事说事。”
他抬起眼帘瞥一眼陈剑威:“刚才,说到哪儿了?”
一直没出声的谢冕侧头看了看行泆真人,眉头轻挑。
见陈剑威虽脸含怒色,却抖着嘴唇没有说话,轻蔑地笑了笑。
民间有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陈剑威浑身一股二愣子的劲,谁沾上都不乐意,唯有在裴毅这个真正不要命的面前吃亏。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新鲜事么……谢冕看向上座的衡一真人。
这位代宗主还是如以往一样,神情温煦,一直都保持着笑眯眯的老好人模样。然而,说话行事,都有那么些不一样了。
谢冕斜靠在椅子上,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难道,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么?
衡一真人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敲,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笑吟吟的,像是刚才的争执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道:“既然大家都说了自己的看法,那我也来说说看。”
“我前几天听说了谢师弟的提议,觉得非常好。”
谢冕朝衡一真人微微点头致意。
衡一真人颔首,继续道:“元极宗与无妄宗虽不能与我们玄天门相比,但派遣宗门中有地位之人前往嵊洲,亦是必要之举。我们倒不必与之相争,只是昭示一下玄天门对新晋弟子的重视之意。”
提纲挈领地一轮一番,衡一真人为这一段讨论下了总结:“依我看,此事可为。”
“那,诸位师兄弟就请表决吧!”
玄天门设立长老堂,本就是为了议事表决的方便。
当年玄天门创立之初,仅有四位祖师爷,遇事若是二对二,那便难以裁决,后来引入一执事长老,可参与进诸事裁决,此后便一直沿袭下来。
到如今,除宗主之外,有首尊首座十二人,长老十位,总数廿三。现在长老只有八位,并未满员,恰宗主灵虚真人闭关,氓山真人常年不参与议事,现在点绛阁内共十九人,对于投票表决没有影响。
众人对此事倒没有什么异议,派遣人员到嵊洲四国主持招徒的事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朗一真人作为闻道堂三位执事长老之一,成为前去嵊洲主持招徒的重量级人物之一,负责秦国招徒事宜。
又有乾元真人和守一真人两个并无实职的长老,分别前去虞国和卫国。
云冕真人谢冕,作为提出这条建议的人,又是燕国谢家出身,当仁不让地揽了前去燕国的任务。他也是唯一一个前去嵊洲的首座。
衡一真人点点头:“如此,这件事就暂告一段落。”
众人均是无话。议定之后,便再次看向看上首的衡一真人。
事实上,方才引起争论的,只是殿外的骚动,以及各人暗中收到的消息。
衡一真人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道:“今日召大家齐聚,还有一件事。”
他说着,略作停顿,看了看众人神色。
“前番血修之事,颇费了大家的功夫。谁又能想到,嵊洲修道正宗,数十万年清名,竟滋生出奸邪之辈!”
衡一真人与人和气惯了,便是想表达出气愤之情,语气中也颇多叹惋之意,听着也不够铿锵有力。
但是诸位首尊首座和长老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显出恼怒之色。
“正是如此!要叫我知道是谁,本座定扒了他的皮!”如此义愤填膺的,自是持云峰首座陈剑威。
“是吗,谁知会不会是贼喊捉贼呢!”谢冕凉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