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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这一瞬间,杨隽似有所感地睁开眼,双目中精芒一闪而逝。
他定定地看着天边,只见那一线紫红缓慢上升,逐渐变成一个小弧,及至半圆,颜色也由紫红转为桔红、金红。
最后一个奋力跳跃,一轮红日悬在天边,万道光芒射向大地,云海上一片明媚!
初升的旭日照在脸上,并没有炽热的触感。
杨隽双目迥然,看着这一轮给人间带来光明的红日,他的眼中亦有一抹红色的倒影。
日出之地。
古中国传说,东方日出之地,乃是仙人居所。莱、瀛洲、方丈之仙境,有长生不老药,引得帝王纷纷求药。
又有白居易诗曰,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虚无缥缈者,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空虚渺茫,引人无限遐想,悠然神往。
杨隽呵然而笑。想象如此瑰丽美好,事实却证明东边海外,是霓虹国,再东面是枫叶国。仙山何在?
但嵊洲世界与地球不一样。
杨隽想,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仙山吗?嵊洲大陆之外,又有怎样的世界?
或有一日,自己也可踏足海外,寻访仙山?
杨隽也只是略一恍神,便即趁着晨露未尽的时光又行大周天功。
由下丹田而至膻中,沿手三阴由胸至手,沿手三阳从手背而至头,再行足三阳由头、背、足三里而至足,最后由足而行三阴,由腹至胸。
与行小周天时浑身真气充沛的感觉不同,杨隽行大周天功时,只觉体内灵气在渐渐消散,不知去向。及至一个时辰之后,行小周天时充沛的灵气,已所剩无几。
即便如此,杨隽也没有停下来。因为这样的情形,楚恪已经遇到过无数次了。
杨隽不以为意,却并不代表他不会觉得失望。
他所知的,凝神入气穴,大小周天功成之后,便可结内丹。
修道有“百日筑基”之说,筑基乃修仙之始。玄天修为等级虽无筑基一说,但想来只是名称上的差异,本质上相去不远。
既然同样有结内丹,或者也还有元婴也未可知,就是不知道对应的是哪一个等级。
但观己身,灵气是吸了,周天行遍了,落回丹田却所剩无几,看样子结丹的希望十分渺茫。
杨隽想了一时,心道,难怪楚恪以炼体三重之力,仍是个学渣。这样的练气修行,实在难有进益啊!自己果然还是更适合行武修之道。
杨隽感叹一回,舒展了筋骨,摆开架势开始炼体。
条条大路通罗马。能把一件事做到极致,终会有成功之日。
他将拳靶贴在靠近枫林的一块巨石上,以身体击之。
拳、掌、手臂、手肘,乃至头顶、膝盖都需淬炼到位。
炼体的重要作用,便是增强筋骨韧性,提升抗击打能力,激发身体潜能。
炼体也有定式,并不是单纯的击打就可以。杨隽每一次出手,都力求将姿势做到完美。握拳、收肘、冲拳,只有完美的姿势,才能最有效地锻造筋骨,而不会造成身体的损伤。
呼!
喝!
呼!
喝!
杨隽的呼吸从刚开始的轻柔,渐渐转为沉缓。拳靶发出沉闷声响的间隔,也越来越长。
但声音从未变化,杨隽出手的力道也绝无增减。他以恒定的力量,一次次击打在拳靶上。
血肉在燃烧!
血液在沸腾!
身体如同身后炽热灿烂的朝阳,散发出无尽的活力。
杨隽身上的皮肤也因血气运行而泛红,面色尤甚。
哈!
他一板一眼地做完最后一击,沉肩卸肘,一个完美的收势,在巨石面前立定。
杨隽站在当地,久久没有动弹,似乎已化作了一块山石。
汗水,从他的鬓角、眉间划过,顺着脸颊流向下巴,最后滴落在脚下的泥土中。
第38章 扑朔迷离()
杨隽沉浸在极致舒张之后的放松当中,他闭着眼,却能感知到周遭的一切。
朝阳旭日,晨风山岚。
却唯独漏了一个人。
“你竟是这样勤奋。”卧丘的声音里有些许赞叹。
“卧丘先生?”杨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回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卧丘一袭白衣,站在石台尽头,枫林边缘。
山风吹起崖下翻腾的云雾,席卷而上,卧丘似裹挟在云海之中,欲乘风归去。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在那里站了多久,杨隽一点也没察觉。
与昨日初见时相比,卧丘的眼神略有变化,但并不似昨晚那样的探究、疑惑。
他看着杨隽的时候,眼中凝了一层深思。
杨隽被看得奇怪,开口道:“昨日劳动先生出手,现下无碍罢?”
卧丘清浅一笑,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笑话,不过一个封印而已,还不至于能伤到他。自己只是不确定这小子的身份,出手试探。没想到,这小子身上封印力道太强,一时不察,被印符反推了一把。
如果是别人敢这么怀疑他,卧丘早一个巴掌甩过去了。
不过,这个小子嘛……卧丘看了看一脸赤诚的杨隽。
当然就这样算了,跟他还计较个什么劲儿?
如果说在见到杨隽之前,卧丘还好奇那位为何嘱咐自己格外关照这小子。在苍武启一行来过之后,他心中已有了猜测。及至激发那个独一无二的印符,卧丘终于确定了面前这小子的身份。
卧丘摇头。那位不肯告知自己这小子的身份,难道是怕自己徇私?
两人相识又不是一两万年了,那位怎么还不相信自己的人品?
故人之子,必须徇私啊!
卧丘心里有点得意。那位不肯说杨隽的身份,但毕竟还是被自己探出来了。
杨隽则是一脸懵逼。
这位超然物外的卧丘先生,刚才还是一副深沉的模样,怎地现在露出如此亲和的神情?
“听说你叫楚恪?”
“是,”杨隽想,大概是灵珂告诉他的罢。
“名字谁起的?”
杨隽一愣,这问题,像是七大姑八大姨闲唠嗑问的吧?
“我父亲。”杨隽其实并不知道,但想来楚怿、楚恪,如此范式的名字,应是出自楚彦慈之手罢。
“你父现居何处?”
“燕国昂州,曲游湖畔,望湖山下便是。”杨隽暗暗诧异,他记得卧丘昨夜还说早就不理世事了,为什么还问他这些。
卧丘却没再问下去,点点头:“你根骨奇佳,刚才的炼体之法虽不错,但对你来说收效甚微。这样,我传你一套游龙飞云炼体之术罢。”
杨隽满头雾水。
卧丘莫名其妙问一番话,又要传他炼体之术,却又没有提要收他到门下的事?
就算仙人收徒恐有这样那样的规定,但看卧丘也不像是拘泥之人啊?
或许因种种缘故,自己不能得列门墙,但卧丘看自己合眼缘,欲授自己以渔?
张角曾得南华老仙授天书三卷,创立了太平道。想来卧丘授予自己的炼体术也非凡品。
杨隽倒没有想要跪求拜在卧丘门下。从卧丘的言行观之,他对自己实在已是友善至极,既然对方只提传授炼体术,得寸进尺地提要求反倒显得自己不知好歹。
因此杨隽并不多言,只道:“是,小子谢先生赐。”
卧丘喜他不多话,点头道:“不过,先得将你体内余毒清除了。毒入骨骼,虽然不多,但若不清除,长此以往定会成隐疾,于你日后的修行有碍。”
杨隽当然无二话,随卧丘走到蔚然亭内。
“我看你体内毒素并不多,像是已经用朱砂丹驱过毒了?”卧丘边走边说道。
“正是。小子命在旦夕,幸而遇到一棵朱砂丹,才保住性命。否则,只怕早已魂归西天。”
“那还不至于。”卧丘笑,“这毒虽怪,一时半刻却并不致死,只是要吃些苦头罢了。此毒性属热,毒发不快,一发便深入骨髓,想是你中毒之后受寒气凝闭之故。”
“先生慧眼,所言分毫不差。”杨隽便把中程叙暗算,跌落大金河之事说了。
卧丘暗笑,这小子挺会拍马屁。亏得他不仅语气诚挚,甚至眼角眉梢都写着“佩服”二字。就是不知要使什么花招?
果不其然,杨隽说完,问道:“先生,我看此处仙山福地,不知叫什么名字?”
卧丘默然不语。
杨隽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一时无话。
他是想趁机打探一下这里的底细,但也只是想从名字上得出点信息,看是否在大金河流域,或与大金河是否有关联。
就在他以为卧丘不会说时,卧丘已笑道:“这地方原本没有什么名字,后来我叫它灵原。”
“灵原。”杨隽喃道。的确是一片充满灵气的地域。
“不必想了,灵原不在嵊洲的三界之中。”
杨隽不太明白卧丘所说的“三界”是什么,想来和道家的“天、人、水”相去不远,意思也能相通罢。
以他的理解,或许是三维空间之外的世界?
卧丘当然没有再解释,他已站在亭中,道:“张嘴。”
杨隽知他要为自己解毒,顺从地照做不误。
卧丘让他宽衣,俯趴在石椅上,不知从何处取出几根三寸来长的金针,在他背部多处大穴扎下。
杨隽思绪繁杂,心想:原来以仙人之术,也不是随意一颗丹药就能解毒的。也或者,是我**凡胎之故?
又想到卧丘昨夜托辞解毒蒙混过去的白色印符,到底是什么东西?
卧丘前后态度的变化,也与这白色印符有关,想来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关窍。
而出现这白色印符之前,苍武启等人刚刚离开,这三人的到来也是一个节点。
杨隽连接不上因果关系,便开始从发生的时间倒推,希望找出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
他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却因思绪繁杂难以捋清。
那三个人,不,三条龙,他们……
杨隽猛然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亮了,却如流星一般一闪而逝,快得他还没来得及抓住。
第39章 赠之以玉()
“啊!”
杨隽正苦思冥想间,却被脊椎骨上剧烈的疼痛打断了思路。
卧丘见杨隽痛得打颤,伸手在他的肩井穴上一按,杨隽即便全身发抖,也没有再做出什么大动作来。
“很痛吧?马上就好了。”
痛入骨髓,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他爷爷的程叙,老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杨隽牙关紧咬,将痛意化作了对程叙的仇恨,宣泄而出。脑海中的思绪自然而然也被打断了。
“好了,”卧丘起出金针,拍了拍杨隽几乎僵直的后背,“以后可得警醒点。这点毒虽伤不了你的根本,但你修行根基尚不稳固,还是小心为上。”
杨隽闷声道:“是,小子谨遵教诲。这次是我大意了,以后再也不给人这样的机会!”
说到最后一句,已带上几分厉色。
人心险恶,必有甚于程叙者。
虽说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若是技不如人也就罢了,但被这种下三滥手段打倒,实在令人憋屈。
这种事,有一就绝不容再有二!
卧丘哪里知道杨隽心里正在发狠,随意靠在另一边的石椅上坐下,道:“你今年多大,父母就放你出来历练?”
又来了。杨隽一怔,将先前所想之事抛诸脑后。这种神仙和自己拉家常的违和感却不容忽视。
他实在捉摸不透卧丘的路数,只得据实以答:“小子在玄天门求学,在归家途中遭了埋伏。”
求学?卧丘皱眉,玄天门他当然知道,这个嵊洲第一大宗门和他那位小友还颇有渊源。
封印他可以理解,不愿意暴露身份嘛。
可这到玄天门求学……嵊洲修界虽说不足挂齿,但难保会有得窥天机之人,他们就不怕被识破身份?
卧丘不禁起了一丝疑问。
他昨日确认这小子身份时,心下有几分欣喜,一时没有想到这一层。现下一想,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卧丘声音突然一厉。
杨隽吓了一跳。这位卧丘上仙真是喜怒不定,让人无所适从。
他虽不明所以,却还是老实答道:“父母,兄弟。”
一兄一弟,楚怿和楚懻。
杨隽偷觑卧丘神色,见他先是双目微睁,似有讶异,后容色微敛,却是一副了然神色。只是神情透着些许惋惜和,悲怆?
卧丘的确了然了。
他看着杨隽,目光中透着几分悲悯。
白龙一氏,从来都是单传,不可能有兄弟。这小子的父母兄弟,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