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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齿仿佛前去刑场,强直着身体瘸着腿,朝武阳走去,走过姬绸时还被他打了一鞭子,顿时半边脸血流如注,他却仿佛不知。
年过半百,公孙齿子孙不旺,上一个儿子在武阳大战前一年病死,前年他又续了一方妾,好容易生出个儿子。
纨绔占领郡衙,公孙齿自知不敌,将儿子和妾藏在乡民家里,自己苦苦挨着,为生存赚取口粮。
就算自己粉身碎骨,也容不得儿子有半点闪失。
看着公孙齿失落的样子,还有赵正愁眉纠结的面庞,姬绸甚为开心,笑着道:“公孙大人,你想摆脱本公子吗?”
公孙齿身子一滞,旋即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公子饶命啊,老臣一定好好为公子当狗奴,当一辈子狗奴都愿意。”
额头血流如注,公孙齿浑然不知,仍然磕头求饶。
姬绸一旁仰天放肆地笑起来:“太守大人,其实你也不必为本公子养狗,你那新纳的妾模样不错,本公子试过后很感兴趣,要不你将她送给本公子?”
姬绸如同魔鬼,一步步逼公孙齿走上绝路。
公孙齿显然也动心了,犹豫不定,脸上满是纠结。
“公子,老臣幼子尚且嗷嗷待哺,可否宽限几日,容老臣找个奶娘,再……”
赵正直接撂下车帘,男子汉大丈夫,不做这鸟官又如何,不要这条命又如何,岂能向他人敬奉自己孩儿的生身之母。
姬绸玩味地笑道:“不必了,你那孩儿再也不需要喝奶了,另外告诉你,他的滋味很鲜美,本公子的獒犬可是吃了好久才住嘴,骨头渣子都没有剩。”
公孙齿如遭晴天霹雳,两眼一黑,长喝一声:“我的儿。”
旋即一口鲜血喷出,昏倒在地。
“哈哈哈,老狗奴,这么不禁吓吗,断子绝孙的事本公子还做不出来,不过你那个妾确实被本公子临幸了,只是反抗激烈被本公子一不心弄死了,代替你孩儿让獒犬果腹。”
姬绸掉转马头,正要离开,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歪身子一撇,一把唐刀飞将出去。
公孙齿又“夺过”另一个护卫刀,冲上去道:“狗贼,老夫跟你拼了,还我爱妾命来。”
姬绸惊慌失色,慌张下竟忘了催赶马匹,反而往后提防公孙齿,身子歪着差点掉下来。
“保护侯爷。”
姬绸的护卫大叫着要往前冲。
卫火立刻拔刀回应:“胆敢行刺君上,弟兄们给我杀。”
一阵硝烟弥漫,尘土过后,固山军士卒嘴角咧笑,踢着地上或哀嚎,或身死的孤竹侯府护卫。
而跋扈嚣张的姬绸,早已躺在血泊里,公孙齿疯魔一般不停地砍着他,浑身溅满鲜血,甚为恐怖。
“还好,多年官场总算没有磨灭他最后一丝胆量。”
赵正拉住公孙齿的手道:“住手吧,他已经被你杀了一百回,成了滩肉泥。”
“噢”
此时赵正才现,原来公孙齿是闭着眼砍得,难怪血肉横飞,多年老卒都不忍直视,他仍能挥刀。
“咣啷”
公孙齿瘫倒在地,诺诺道:“我杀人了,我杀了贵族,我杀了贵族。”
“一条跋扈的狂吠之犬而已,死了便死了”,赵正这次没有咽回去话,大声喊道:“姬绸图谋不轨,意图刺杀本君,挑拨固山与燕国关系,幸好公孙太守仗义出手,提醒本君,才没被此奸贼得手。
为公孙太守贺。”
“太守果敢,燕国之福。”
“太守高义,我等佩服。”
……
溢美之词铺天盖地而来,且不赵正出面要为公孙齿摆平此事,单就公孙齿砍杀姬绸至肉酱多少人胆寒。
这是个敢玩命的书生。
角度关系,他们谁也没能看清公孙齿刚才闭着眼。
“事已至此诸位前头带路,本君入城会一会这帮纨绔。”
姬绸的尸体只带走几块完整的,其余的留在原地,路过的官吏还恨恨地啐上一口。
第130章 故地故人()
巍峨的城墙黑漆漆的,尚且残留两年前血战武阳时倾倒火油留下的痕迹。
斑驳的城墙里镶嵌着两扇崭新的红漆大门,油漆鲜亮仿佛未干将要流下。
赵正指着城门口笑道:“卫火,世事皆缘份,当初你在此门贸然拦我,成为守门官。
试想若没有当初那一拦,如今你还是眼前这些烂人。”
“卑职也庆幸许久,当初主公被调到武阳人郡尉,否则卑职此生无出头之日。”
卫火笑着仰起头,下的马来,却偏迈着八字步进城,那副模样俨然一个了横财的破落户。
几个眼尖的城门卒认出卫火,惊喜下围了过来,将卫火上下打量,最终定睛在他腰间的唐刀,脚上皮靴。
“卫老弟,可还记得我等,当初都是城门口受累的弟兄,如今你达了可不能忘了我们。”
“就是,当初我还替你向姬大人求过情呢。”
众人七嘴八舌,着往昔鸡毛蒜皮,恩惠。
卫火始终挂着微笑,用赵正对他过的话讲,“有身份的人不是什么都配让他脾气”。
虽然这些人的事半真半假,有的夸大到另一个故事,但毕竟同为乡党,该有的应酬不能少。
卫火笑着从马背上拿出一个包袱,打开一看,全部都是金灿灿的金叶子。
“一人一把,过期不候,算是大家相识一场的缘分。”
寸长的金叶子,阳光下更是好看,这种奢侈品多是大贵族家里逢年过节赏赐仆人的礼物,今个被卫火照搬,却变成更豪奢的一人一把。
城门卒们喘着粗气,久久没人敢上前抓金叶子。
卫火撇着嘴暗笑道:又应了主公一句,不是什么人都有横财的胆量。
“再不要可就没有了。”
一个瘦的城门卒,捋着袖子往掌心吐了口口水,上去抓了一把塞进胸口。
随即拍着胸脯道:“我刘三不是个好人,领您卫爷的赏胆量也不足,但是我家中老母妻儿,住着几间破瓦房,我也就壮着胆子要了。
男子汉大丈夫,带着把顶天立地,刘三今个放句话,领您的金叶子一片算是您的旧情,其余的算买我刘三这条烂命,今后有事,刘三宁死纵往。”
“好汉子”
刘三邋遢懒散,平日里偷鸡摸狗的勾当没少做,可对妻子老母没得。
卫火看着刘三,顿觉士别三人,当刮目相看,也拍着胸脯道:“刘三哥既然看得起卫火,弟也撂下句话,今后在燕国混不下去了,就去东平,只要不怕死,主公不亏待弟兄。”
余下众人听着两人对话,胸中不禁生出股子从未有过的豪迈,纷纷捋着袖子抓把金叶子放进胸口,然后拍着胸脯喊卖命。
第一句壮志豪言绝对为真,接下来的就不知真假。
卫火也意,总之衣锦还乡的风头他算是到了,如今老母在林胡草原,武阳城里也没啥亲戚,能让最懒散的城门卒生出豪迈气,也算不枉此行。
“主公,卑职没丢您的人吧?”
赵正笑着点点头,随即大队入城,马后拖着几十具尸体,血肉模糊难以辨认,不过从服饰上看,应该不是土匪。
“刘三,你个子高,仔细看看地上拖得是谁的尸体。”
问话的人少了只胳膊,正是当初勒索赵正的姬大,刚才他见卫火一身将军服饰,但脚上皮靴就不下百钱,心虚不敢出来。
“一群瞎眼贼,固山君是什么人,连他都敢惹,真是找死。”
此时的刘三添了股豪迈气,不像以往那么畏惧姬大,冷哼几句应付道。
姬大有些着急,他认出一具还算完整的尸体,那是孤竹侯府的侍卫,平日里端得狗仗人势,嚣张无比。
“难道侯爷意图行刺固山君”,姬大好像知道了个不得了的消息,吓得一溜烟跑没影。
“什么,姬绸被杀了,什么人杀的他?”
姬大头深深俯在地上,颤抖的声音道:“…固山…山…君,郡衙刚放出消息,孤竹侯意图行刺破坏固山与燕盟约,被固山近卫团当场斩杀。”
“盟约,哼,一张废纸罢了,没用的时候自然会被忘记。
你做的很好,探查固山君的活动,随时禀报于我。”
姬大离开这座府邸,门口牌匾上赫然写着“安平侯府”。
武阳郡衙,獒犬遍地吠叫不见,代之的是满院飘散的肉香,公孙齿沐浴更衣,褐色官袍,抱着幼子,看着满庭吃狗肉的官吏笑逐颜开,过了会却有些落寞。
“君上,老臣的辞表业已写好,烦劳君上一同送至蓟都。”
赵正见怪不怪,嚼着肉含混不清问道:“怎么,老太守心灰意冷,欲隐居山林乎?”
公孙齿轻轻抚摸怀里熟睡的幼子,叹口气道:“老臣自幼家道中落,辛辛苦苦耗尽人情得了这份官职。
原以为能糊糊涂涂混到告老还乡那日,不想有今日之变,如今思之也是必然。
武阳太守老臣是不当了,甚至燕人老臣也不想再做,实在太累了,数不清的职责摊派,数的清的赏赐擢升。
老臣倦了,只求余生有个僻静之地抚育幼子,别的再无所求,还请君上满足老臣这个不情之请,来生即便做牛当马,老臣定当报还。”
公孙齿跪在地上,朝赵正行礼。
“老太守何必如此,本君如今连封地都没有了,仅有的基业也在偏僻的东平荒蛮。
不过既然你我曾同朝为官,本君就帮你向赵氏讨个人情,你尽可以去邢州找赵庸公子。
老太守毕竟做了多年官,又是个学富五车的士子出身,便是做个账房,想必也比他人好。”
“老臣多谢君上。”
赵正摆摆手让他起身,其实这对赵正来不是件难事,甚至在望海城为公孙齿安排也行。
只是赵正不希望,不希望刚刚建立不久的固山文官体系,这么快混进老油子,软硬不吃,守着所谓中庸之道,尸位素餐。
在武阳待了一日,赵正便西行,但因为姬绸的死,武阳的纨绔安静许久,直到赵正快走出晋国,才敢上街跋扈。
姬丹早已收到赵正送来的信,虽然有些不悦,还是压了下来毕竟相对与固山,姬绸死与不死对燕国没有损失,反而死了能让武阳百姓消停片刻。
被贬斥的纨绔竟如此鱼肉乡里,逼的“老好人”公孙齿怒,这才是姬丹的重点。
一旦燕国大臣有事忍耐,求救向外,他的燕王称就岌岌可危,不能保护臣子的君王不值得效忠。
犹豫数日,姬丹最终下定决心,彻底整顿,大不了像秦孝公那般,引起全国公愤。
任命禁卫军兼锐士营骁骑将军秦舞阳担任特使,前往武阳整顿吏治,死生勿论。
“赵正,寡人不会输给你。”
姬丹独居王座,对着空落落的大殿道。
第131章 我夫君会为我报仇()
“姬期拜见王姊,西凉万年,王姊万年。”
姬蝶慵懒地坐起来,仔细打量姬期,宫娥早识趣地撩起垂帘,以便这对几乎不认识的姐弟交谈。
脑中回忆许久,姬蝶怎么也想不起来姬期,打量的目光顿时收回,恢复到慵懒地躺在床榻上的样子。
“本王多年未曾返乡,父王他还没死吧?”
出嫁在外的女儿问候父亲,出言云“死”,乃是极其地不尊重,使团众人身子一怔,怒目相视。
姬期却呵呵笑起来道:“姬期代父王谢王姊挂怀,他老人家吃好睡好,越活越年轻。
而且西凉群狼环伺,北有狼族匈奴部,南有虎狼暴秦,西部更是千里蛮夷。
王姊的根基还没有扎稳,父王则能离你而去,不对你照拂。”
言外之意,西凉国能屹立不倒,完全是因为周朝强盛的武力,否则早被他国吞并。
姬期对答巧妙,没有直言冲撞,却借姬蝶的话损了西凉一把。
姬蝶暗暗称奇,眼前这个未及弱冠的弟弟,不像传言中那样,借着母妃受宠一步登天。
能得周天子的青睐,姬期确实有几分过人之处。
“你我是自家人,废话少,千里迢迢来西凉作甚?”
姬期嘴角微微一撇,终于开门见山,从姬蝶的表现上看,情报不假,婴齐一定在西凉。
“亲不亲娘家人,王姊远嫁西凉,十数年来鲜有归国回乡,父王甚是想念,特命我带上礼物前来探望。”
几个力士抬着两口箱子上殿,当众打开,不是甚黄金白玉,只是些寻常粟米稻谷,还有满满一箱子土。
姬期抓起一把土沉声道:“故土难分,故土难离,王姊离家多年,想必早已经忘了周土的味道。
一箱故乡土,一箱故乡谷,王姊在后宫辟方寸地,细心栽培,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