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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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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平公主带王欢到厅中圆桌边,请他坐下,亲手为他斟茶一杯,王欢赶紧接过,坐下喝了一口。

    还未放下茶杯,王欢就觉一阵香气扑鼻,不是脂粉香气,而是幽幽的体香。

    一双玉手将他头上乱七八糟的头巾取下,替他整理一番,重新戴上。

    王欢只觉整个身子都僵了,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这是长平公主在给他复戴头巾。

    两人的身子靠得如此之近,触手可及,肌肤相亲,王欢感到只要自己一抬头,就能与长平脸对脸的零距离接触。

    “侯爷要来,请下面的人通报一声便了,自不会闹出这般误会,妾身手下的婢女都是在石柱练了剑术,纵然侯爷百战之身,万一有所闪失,那妾身罪过就大了。”长平温婉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如冬梅绽放、空谷幽兰,直入人的心脾。

    王欢“嗯嗯”两声,表示知道了。

    长平弄好了王欢的头巾,走到圆桌另一边,婷婷落座,静待王欢说话。

    王欢又喝了一口茶水,方才平复心情,抬头望向长平,恰好长平正翘首看他,四目相对,眼波横流。

    王欢叹口气,垂首道:“公主远来,这西安是非之地,贼子并未剿清,危险很多,事前应该知会我一声,也好派兵有个照应。”

    长平轻轻一笑,如莲花初开,道:“跟着王总督来的,没有危险,何况侯爷为朱家天下舍生忘死,妾身这点险都不能冒,那还算是朱家人吗?”

    王欢皱眉:“话不是这么说,打仗不是闹着玩的,随时都会死人,你过来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让我分心,不是好事。”

    长平急了,忙道:“侯爷,妾身不会给你添乱,在石柱时,秦太君教导了我不少兵事,妾身也练了一支女兵,总有用处的。”

    王欢啼笑皆非,哭笑不得:“女兵?拉倒吧,女兵做做女红、弄弄刺绣什么的还行,上阵厮杀,那不是绣花枕头吗?”

    长平黛眉微皱,反驳道:“古有穆桂英破天门阵、今有秦太君拒后金兵,侯爷这话,有失偏执。”

    王欢语滞,长平公主搬出了秦良玉这尊榜样,他没法接口。

    长平低垂俏面,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轻声低语道:“侯爷,妾身知道你对我朱家有成见,想你起事至今,全靠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朝廷皇室没有给你一分一毫的支持,如今却要依靠你出力保天下,于理于情,都没有由头。”

    王欢有些意外,不过没有作声,只是凝眉看向她。

    长平公主继续说道:“不过我即将嫁于你,从此后就当夫为妻纲、从一而终,朱家天下,已然与我无关,我心中所牵挂的,除了恨死害我全家的李自成之外,唯有要向周家一门清算旧账,向杀我两个弟弟的多尔衮报仇雪恨一件事而已。”

    “侯爷就算怜勉长平,娶我为妻,妾身也要自强自爱,为侯爷分忧,妾身为残疾之人,没了争宠夺爱的资本,唯有一颗心矢志不渝,不求侯爷以宠娇之情待我,唯请侯爷能助我报的血仇,今生今世不能以完整之躯侍于侯爷左右,来生来世如仍为女人身,当万里寻夫,再与侯爷共续鱼水情!”

    王欢怔住了,此等烈女,举世罕见。

    (本章完)

第362章 多尔衮亲征() 
长平公主一番肺腑告白,深深的震撼了王欢的心,他原以为,长公主愿意屈尊下嫁,委身于他这样出身贫寒的军汉,不过是为了维持大明残破山河的政治婚姻,不论长平是否自愿的,这都是一场摆在明面上的阳谋,其目的,跟中原王朝同游牧民族间的和亲是一样,用女性的终身幸福来换取王朝的稳固长久。

    王欢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公主殿下言重了,我身为大明臣子,为国尽忠、为君效力乃理所当然,公主是否与我成亲,并不影响我带兵打仗,该做的事,我一样会做。”

    这话说得有些模糊,是王欢故意这般说的。

    长平凄然一笑,摇头道:“侯爷不便明说,妾身却心知肚明,大明早已糜烂透顶,纵然皇上有心中兴,却苦于形势险恶,无可用之人、无可信之臣。看看朝堂上的诸般大臣,哪一个是真的为大明社稷着想的?成天相互倾扎、彼此攻击,说起大话来慷慨激昂、头头是道,真到了危急关头却要么束手无策,要么当缩头乌龟,没有一个像可托付的肱股重臣。”

    她幽幽的叹口气,头埋的更低了,轻轻的道:“也许,在我父皇那时候,就已经寒了天下人的心,才酿成今天这般局面,古人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明已然病入膏肓,要想扭转乾坤,非有大毅力、大智慧者不能为。皇上初初继位时也是雄心壮志,想要重振河山,奈何有些事,不是人力所能及的,渐渐的也消沉起来,不复往日了。”

    王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睁开两眼看着门外,低声道:“王某何德何能,能蒙公主看中,王某自认并非有大毅力、大智慧者啊。”

    长平公主巧目盼兮,向王欢瞧了过来,轻声道:“侯爷与那些只顾自己利益的镇将督臣不一样,他们搜罗民财,截断赋税,只为中饱私囊,其治下民不聊生,利欲横流,偏偏又目光短浅,以为换个人物坐江山他们同样能安享富贵,此皆****,皆可诛之!而侯爷不同,爱民如子,敢作敢当,妾身从广东一路到四川,再到西安,一路上所见所闻,都是欣欣向荣,朝气蓬勃的景象,路无饥民塞道,途无冻骨入眼,田有新苗,市有行商,与外面仿若末世比起来,犹如天堂。”

    王欢听她夸奖,竟然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腼腆道:“哪里哪里,公主过奖了。”

    长平公主没有在意王欢言不由衷的自谦,继续道:“东虏连克南北二京,大明朝廷偏安东南,眼瞅着就要面临灭顶之灾,说实话,皇上跟我都已经绝望了,东奔西逃的日子里颠沛流离,过了今天不知明日何处安身,吃了这顿不知下顿还能否有命存活,迷离中让人看不到希望,直到李成栋广东反正,稍稍稳定了局面,我们才能停下来喘口气。”

    “对于报仇,妾身原本没有指望,这辈子也许只有出家为尼,佛祖面前长念经文,愿恶者能有天谴,苍天开眼,往生循环里给他们惩戒,方能慰藉一回自己。”

    说到这里,长平公主眼眸生辉,充满希冀的看向王欢,那柔美的神色让王欢浑身不自在,感觉好像欠了这女子什么似的。

    “直到朝廷接到王应熊通过锦衣卫系统传来的千里捷报,皇上和我才知道,远在巴蜀,原来有惊天大捷,贼子张献忠居然被他一力铲平,还力拒东虏肃亲王豪格大军压境,这等功勋,足以令任何当朝武将黯然失色。”

    长平公主收回目光,柔声说道:“王应熊的本事,皇上和我都清楚,他在四川多年,没有寸功,怎的突然就像开了窍般神勇起来了?这不符合常理,于是派出密探,多方打听,才得知了被朝中诸臣掩盖的真相。”

    王欢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知道长平公主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就是,原来蜀中宝地,当世英杰秦太君家里,出了一位少年英雄,此人白手开矿,坐地生财,短短数年间纵横西南,以雄厚的财力聚民积粮,还才智通天,发明诸般火器,百战百胜,文武双全,正是有此人在,王应熊才狐假虎威,立下了不世之功。”

    长平公主的眼神越说越炙热,越说越明亮,她忍不住再次把热得发烫的目光投向了王欢,毫不掩饰其中的情意,让王欢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这个人就是侯爷,从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妾身就打定主意,抛开皇家江山,一定要跟定了侯爷,唯有你,才是这乱世奇男子,也唯有你,才有为我全家复仇的希望!”

    迎着长平公主热烈的目光,王欢只觉身上的鸡皮疙瘩全然褪去,换成一种发烫的温度炙烤着全身,他定了定神,轻微的甩甩脑袋,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公主厚爱,王某惶恐。”他极力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平淡一些,开口说道:“不过普天下比王某强大的人并不少,远的不说,近在广州的惠国公李成栋拥兵百万,一样也能为公主雪仇。”

    长平公主摇摇头,有些抱歉的垂面道:“侯爷可是在介怀肇庆军营中,妾身为李成栋说好话的事?那时你我初见,彼此不明底细,朝廷里又朋党如织,关系复杂,所以才出言试探,请侯爷海涵。”

    说着,她起身站起,向王欢郑重的福了一礼,只是她只有一只手,做这个动作有些不方便。王欢急忙站起还礼。

    长平脸一红,低着头道:“侯爷请坐。”

    王欢在后世对女人礼貌惯了,习惯性的答道:“啊?都坐,都坐。”

    长平却坚定的摇头:“妾身即已许配给侯爷,当然要侯爷先坐下,然后才能坐下。”

    王欢膛目:“这样啊,好好好。”

    于是两人分先后复又坐下,这时候厅内气氛已经变了,两人间推心置腹的说开了,长平道明了自己身为王欢的人、死为王欢鬼的态度,王欢也明白了长平之所以铁心追着要嫁给自己的原因,彼此交心,顿时亲密感剧增。

    不过这样一来,暧昧的味道开始弥漫,王欢本就俊朗,长平极为娇美,两人又是双十年华,青春期的荷尔蒙并未褪去,空气里男女特有的相互吸引力像一根红线,牵扯着两人间不说还休、欲说又止的奇妙关系。

    王欢偷眼瞧瞧长平,舔舔嘴皮子,觉得这时候如果走了好像不大对,正想开口找点话说,却听外面院子有人走动的声音响起。

    这脚步声厚重有力,不像那几个婢女般轻柔,王欢想了想,顿时不免有些愠怒,这时候敢闯进来的,没有别人,一定是马万年那厮在外面。

    果然厅门轻轻被叩了两下,马万年那捏着嗓子的声音响起:“侯爷,呃,有要紧事务来报!”

    王欢心头暗骂,起身朝长平歉意的笑笑。

    长平公主脸上惆然若失的神色一闪即逝,起身笑道:“侯爷有要紧事,且先忙吧。”

    王欢有心想说点什么,却碍于马万年这电灯泡在外面,不便开口,只得说了几句安心住下,得空再来探视的话语,迈步出来。

    外面院子里,马万年面带古怪神色的瞧着王欢,好像个捉到王欢偷情的娱乐记者。

    王欢没好气的问他:“什么事?”

    马万年这才肃容递上一个蜡丸,躬身低声道:“山西来的使者,送来的急信。”

    (本章完)

第363章 马贼抢官兵() 
这是一间宽大空荡的屋子,六根粗大的立柱竖在四角和当中,撑起高大的屋顶。

    屋内没有过多的装饰,白石灰墙面深色的木柱,加上青砖地面,彰显出这里虽不似豪宅大院那般的奢靡之地,却也是极为规整的官宦宅院。

    再看四下里屋角,放着几个木制架子,架上长枪短刀、藤牌弓弩,插得不少,一捆捆的兵器或散放,或紧扎,堆砌得到处都是,一个巨大的“武”字龙飞凤舞般的高挂在正对大门的墙上,几乎占去了半个墙面,黑色的墨汁已经暗淡,白色的布面已然泛黄,靠近地面的墙角,隐隐有潮湿的地气侵蚀了白灰墙面,斑斓一片。

    这里是一间演武厅,它的隔壁,就是大同南门守备官的官厅,也就是办公室,这两间屋子连为一体,通过一道木门出入。

    呆在这里,能清晰的听见挨着的南门城墙上巨大的喊杀声,此刻正值辰时,天边刚刚亮出了晨曦,金黄色的阳光从地平线上漫过来,洒遍了城墙内外。

    高达三丈五尺的包砖城墙上,无数的姜家军卒在亡命搏杀,一门门黑色的铁炮不断的喷出火苗,将大小不一的铁弹射向远处,炮手们****着上身,冒着漫天飞舞的箭矢,汗流浃背的装药填弹;在他们身边,一排排的弓箭手躲在垛口后面,飞快的站起身,麻利的冲城下射出一箭,然后迅捷的躲避回来,依靠条石垛口挡住城下弓手的反射;更多的步卒则要么合力抬起一根根巨大的滚木,喊着号子一起发力,抛下城去砸死搭着云梯爬城的清军,要么奋力扔出一个个装满生石灰的灰瓶,随意朝下面人多的地方乱扔,生石灰迷人眼睛,沾水即焚,在石灰雾根本无法睁眼。

    还有人手持一杆奇长无比的撑杆,几人一起抓牢尾端,抵住扣住墙砖的云梯,犹如艄公开船一样将云梯生生的撑了开去,让上面依附着的清军在惊叫声中坠落城下。

    而站在城头往外望,南门外原本密如蛛网的一片民房建筑已经化为白地,残砖断垣间,连一颗树都没有留下,黑压压的人流如漫向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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