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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鲁克咧嘴一笑,达尔汗摸摸后脑勺,一起不以为然心不在焉的含糊答应一声,浑然没有当回事。
两人这般反应,也是有原因的,这是因为这三个人,归属不同的部落。没有隶属关系。
阿赖属科尔沁部,库鲁克属巴林部,而达尔汗,则属于土默特部,三个部落虽然都是漠南蒙古,却是互相不怎么对眼,相互间争夺牧场水草地,打过不少仗,彼此都沾满了对方的血。
自林丹汗病死在青海后,漠南蒙古归附女真,常年的内讧让昔日强大的蒙古变得虚弱和分散,雄才大略的皇太极巧妙的用了手段,分化各个部落,让如果合在一处庞大无比的蒙古人变成自私的走狗,心甘情愿的臣服在女真人的大刀下,为清廷充任马前卒。
阿赖虽得尼堪赏识,却出身在女真系统中不受待见的科尔沁部,当年林丹汗领导下的科尔沁勇士可砍了不少后金士兵的头,受此影响,阿赖身为主将,却并不能压服库鲁克和达尔汗,特别是出身土默特部的达尔汗,他的部落里中光是和亲嫁过来的女真公主就有三个,足见其在女真皇室中的地位。
库鲁克和达尔汗满心欢喜,兴奋得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匆匆告别,下去准备兵马粮食,几个时辰之后,趁着日头还未偏西,两人分别带着各自的部落骑兵,凑齐三千之数,蜂拥出城去了。
阿赖和祝世昌站在城头相送,目睹大队骑兵绝尘而去,奔腾在旷野里的骑兵如游龙入海,翻腾而上的烟尘能遮蔽日光,远远看去,健马壮士英气勃勃,铁蹄翻滚荒原震撼,寒光闪闪的马刀和利斧以及巨大的狼牙棒如同点缀的星辰,衬托着一往无前的战士们纵横四海的豪迈。
祝世昌不禁热血澎湃,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往事,那时人当壮年,杀戮果敢,同战友一起铁血争功的场景回忆起来仍然能让老迈的心感到一阵阵悸动。
“蒙古勇士果然骁勇善战,有两位猛将出征,交城聚集的明狗时日无多也!”祝世昌两眼放光,手抚斑白的胡须,由衷的感慨道。
阿赖站在他身边,斜撇他一眼,淡然道:“巡抚大人看来已经知晓,陕西明军已经到了交城的事。”
祝世昌一怔,自知刚刚自己舌头一大,说漏了嘴,微微窒了一息,不过久经官场的经验让他脸都没有变一变颜色,神态自若的反问道:“难道阿赖大人不知道吗?我隐约听说,从翼城逃回来的百人队,可是科尔沁部的人。”
阿赖深深的看看祝世昌,祝世昌也扭头瞧他,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然后彼此转移视线,投向城外天边那奔远了的骑兵队伍。
“陕西明军火器犀利,让这两个莽子去碰一碰,倒是不错,不过可惜那三千骑兵,如果浪费了,却是可惜了!”沉默了片刻,祝世昌悠悠的缓声道,语气平淡好像在聊天。
阿赖笑了一笑,阴测测的面容让人看了心头没牛鲎釉谌雒晒湃酥惺亲畎模J啦畈欢喔撸缘靡跸战普K嵘涌诘溃骸安菰嫌ィ缸雇鲈诹陨钡腥说穆吠局校膊辉咐纤涝诎材奈牙铮侨チ耍ち俗匀缓茫绻惺裁匆馔猓彩怯率康乃廾!
他顿一顿,又道:“太原还有两万多兵马,少了三千骑兵,并不碍事。”
祝世昌眨眨眼睛,仿佛被微风吹来的细沙迷了眼,眯了起来,不露声色的微微叹了口气,又问道:“不知道向大同尼堪大人求援的骑兵,什么时候能出发?”
阿赖答得很快,立刻说道:“已经出发了,现在大概已经到了代州。”
祝世昌吃了一惊,讶然道:“这么快?昨天就走的吗?”
“是,昨晚上趁夜色走的。”阿赖沉声道,表情严肃起来:“前天那些百人队一回来,你我商议之后,求援的骑兵就派出去了。”
“这事拖不得,早点出去是好的。”祝世昌眯着眼点头道:“翼城和平阳的事情太过可怕,希望那三千人能多顶住几天!”
(本章完)
第398章 埋伏()
“可恨!”阿赖一拳狠狠的击在墙砖上,偌大的拳头砸得砰然有声,口中恨声道:“尼堪王爷的大军离开这才几天,这帮反贼就又蠢蠢欲动了,莫非真的以为大清的刀子不利么?”
祝世昌吸一口气,缓缓道:“凡造反者,依靠的就是声势,声势足者,附者云集,气焰滔天;一旦有所败绩,立刻就会如鸟兽散,正所谓成王败寇,靠的就是这么一股气。本来尼堪大人以雷霆之势击败姜瓖的部将姜建勋,等于打跛了姜瓖布在晋中的一条腿,剩下的贼子虽多,却难成气候,我们完全可以借着太原坚城死守,等待大同战事结束不费吹灰之力即可招安群寇,然后慢慢清理,逐年砍脑袋,好不快哉!”
他好像在学阿赖一般,也一掌狠狠的击在墙砖上,肃然道:“却不料杀出来一个陕西兵,如此棘手!把这伙贼子群龙无首般的心气一下提了起来,依我看来,这山西乱局,恐怕又要起波澜了!”
阿赖点点头,若有所思:“听说大同攻打正急,围城已经半年有余,姜瓖已如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了,这关键时刻,不知英亲王会不会派人过来。”
祝世昌冷然一笑,道:“放心,他一定会派人来的,退一步说,纵然英亲王目光短浅,看不到太原有失的后果,摄政王听说已经再次亲征出发了,他得知我们的告急,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阿赖一振,笑道:“如此极好!贼子们多半蹦跶不了多久了!”
祝世昌笑一笑,看了看他,别有意味的对他说道:“还望阿赖大人能与本官并力协防,共同打好这一仗,日后但有富贵,你我二人同享。”
阿赖面色一变,赶紧正色道:“这个当然,巡抚大人放心,我对正事,从不敷衍虚应,孰轻孰重,我自有分寸!”
祝世昌的后台,却是正白旗旗主多尔衮,他是汉军正白旗,效力多尔衮多年,能够说得上话,如果他去多尔衮面前参上一本,说阿赖公报私仇,教唆同为友军的蒙古部落将领去送死,阿赖人头难保,纵有尼堪担保也无用。
阿赖得罪不起祝世昌,祝世昌却担心这两面三刀的蒙古人像对待库鲁克和达尔汉两人一样对待自己,所以出言敲打一下,眼见达到目的,于是也不再多说,两人并立墙头,遥望远处。
……
太原府清源县,距离太原府城七十里,县城有一道一丈五尺高的土坯矮墙,墙外挖有浅浅的一道壕沟,并不宽,纵马可越。
这里距离太原太近,虽然有明朝旧吏作乱闹事,却没有打进县城,在乡里抓了几个为清廷办事比较凶的大户杀了、又割了一些人的辫子后,就远遁而去,所以这县城之中,依然有清廷任命的县令佐官,城头上飘扬的,依然是清廷的旗帜。
库鲁克和达尔汉,领的三千蒙古兵呼啸而来,半天光景就到了清源,在城外叫门,县令还以为是乱贼闹事,召集县里的民壮快手赶紧上城细看,发现是蒙古兵,方才松了一口气。
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蒙古兵们从笑脸相迎的县令身边奔驰而过,赶紧麻利的开始了抢掠。
县令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神情迷惑的看着救世主变成了破坏神,城内百姓的哭喊惨叫和冲天的大火,让他如坠入阿鼻地狱,恍惚间分不清进来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城内有乱贼作祟,我等奉命前来,搜城缉拿!”蒙古大人们骑在马上,趾高气扬的高声宣布:“但有抵抗者,与乱党同罪!”
抢掠持续了半天光景,蒙古人的抢掠进行得很有条理,入城的只有两千人,另外一千人在城门处保持警戒,同时远远的放出了无数侦骑,一旦有风吹草动,能立刻做出反应。
清源县令等佐官被挟持在城门处,不得离开,眼睁睁的看着蒙古骑兵大包小包的嬉笑着驮着抢来的东西离开,一串串壮年男女被栓在马屁股后面,押出城去。蒙古人还言之戳戳,这些人都是乱贼,被割去的辫子就是证据,要拉走审问。
县令等人心头雪亮,这些人的辫子除了蒙古人,没人敢割,这是明抢啊,抢了东西还抢人。
但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三千人的蒙古骑兵队伍,当离开清源县的时候,变成了六千人,多出来的人,自然都是准备带回去当奴隶的汉人。
……
“什么?太原出来的骑兵先把自己的县城抢了?”李廷玉瞪大了眼珠子,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叫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惊疑。
“是!”单腿跪地的斥候恭声答道:“那些蒙古人骄横跋扈,派了一小股人押送抢来的百姓回太原营地,又朝徐沟方向去了。”
“徐沟?”李廷玉立刻低头向摊在一块岩石上的地图看去,不料一直站在那里的李定国眼明手快,先手指一戳,给他指出了一个位置。
“徐沟在清源东边,跟我们聚兵的交城方向是反的。”李定国将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抬头笑道:“这些蒙古兵脑子里在想的什么?莫非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围着地图,夔州军一众高层将领济济一堂,王欢为首,众将环绕,而在众人身边四周,夔州军以百人队为单位,正隐在几座土山包裹间的谷地里休息,啃着干馒头就着肉干,吃中饭。
王欢也笑了起来,对于蒙古人的这套手法,他非常熟悉,因为这就是南明军队惯用的啊。
出兵征战,先从近处开始,一路劫掠,等到了战场,已经人人揣银藏金,腰藏万贯,还打个屁仗啊。
他摇摇头,深深的叹道:“他们当然知道我们在哪里,这几天丁国栋的甘肃骑兵就没消停过,和蒙古侦骑的较量一直在进行,我们的行踪瞒不了人。不过没想到蒙古人当年纵横天下,打遍寰宇无敌手,如今却堕落到了这个地步,怪不得建奴人丁稀少,却可以将蒙古人当家奴般使唤。”
“贪财好利,蒙古人一向如此。”祖边咧着嘴道,他对依附女真的人都没好感,一样鄙视。
李定国却摇头道:“非也!要认真说起来,这根子还出在大明身上。”
祖边不解:“为什么?”
李定国言简意赅的解释道:“蒙古人除了放牛牧马,别无所长,他们需要的铁、布、米粮,没有一样能自己生产,唯有跟大明交换买卖,但大明却高傲的关闭互市,弄得蒙古人没了来源,只得靠抢,建奴瞅准这空子,威逼利诱,把蒙古人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拉拢过去,将本是大明屏藩的蒙古人拉了过去,成为帮凶,你说说,这根子是不是出在大明身上?”
祖边张张嘴,呆着红脸膛想了半天,方才喃喃道:“好像是这么个理,但是…。。”
“但是也没有这么简单!”王欢接口道:“蒙古人和建奴沆瀣一气,原因是多方面的,定国说的,是其中之一而已。”
他拍拍石头上的地图,没好气的说:“别扯远了,都说说,这股蒙古兵,我们怎么才能干净利落的吃掉!”
(本章完)
第399章 兵发太原()
“蒙古人一人双马,来去自如,想吃掉他们,摆阵列兵正面迎战是不行的,这些蒙古鞑子最是狡猾,见我们人多,掉头就走,绝不会停留半刻。”李廷玉摆着脑袋道,觉得要很难办。
马新田深有同感,惜字如金的缓声道:“既如此,不若设伏。”
李定国赞同道:“对,设个套子,等他来钻,然后关门打狗,让他们进来了就出不去。”
“没有那么容易,骑兵利在机动,一旦有所不对轻易就能撤走,我们步卒居多,围不住也追不上,恐怕吃掉一部分,剩下的就会跑掉,这个套子不好设。”李廷玉摸着大胡子发愁道,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骑制骑,用更凶猛的骑兵克制敌军骑兵,不过无论丁国栋的甘肃镇还是王欢的夔州骑兵,跟自幼就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骑兵比起来,不管骑术还是马上功夫,还是要差上许多。
周围的兵卒在卧地休息,轻声的谈笑风生,吃着干粮喝着烧开过的清水,十分安逸。他们的上官们却聚在一处,苦苦思索,为如何能把这股离开太原的清兵消灭掉而愁眉不展。
王欢听众人计议,同样感到主意难寻,野战中要想彻底打垮一支精良的骑兵,确实很难,但如果不灭掉这股敌军,将来义军队伍围困太原,外围却有这么一股力量在骚扰,很难说那些没有经过血与火洗礼的民军会不会崩溃怯战。
一旦这些人困不住太原,那么将来夔州军就会陷入前后受敌的窘境,围点打援就会变成自设囚笼的愚蠢行为。
“无论如何,一定要消灭掉这几千人!”王欢肃容断然道:“否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