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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助人为快乐之本嘛。”见自己的小算盘被陆仙看出来,陆云赶紧摆出一副乖宝宝神情,配上他干净漂亮的面容,就连陆仙也不得不中招儿。“再说,那谢波人不错的,不能看着他就这么完了呀。”
“烂好心。”陆仙骂了一声,但还是将完整的功法告诉了陆云。末了嘱咐道:“你还是慎重一点好,一来这功法我虽然能补上,但毕竟从没练过。二来,私学功法是各阀的大忌,你不要好心办坏事,反倒害了那人。”
“徒儿自有分寸。”陆云忙点头不迭。
从陆仙那里出来,陆云便直奔谢波家中,现炒现卖开了。但他没有直接把功法告诉谢波,而是启发他自己思索,陆云则在旁边根据正确答案纠正引导,最后由谢波自个儿,将功法推敲了出来。
虽然谢阀规定,子弟不得私学义德火行功,但人家谢波天才,自己把功法想出来了,谢阀还能咬他不成?
当然,陆云没有告诉谢波,这一切都多亏了陆仙的指点,而是把功劳都算在了自己头上,确实有够无耻的……
‘师傅他老人家肯定不在乎这点虚名的……’陆云略有些羞赧的想道:‘我却需要的很。’按照他制定的复仇计划,现在是抓住一切机会,尽快扬名立万的阶段。只有名气足够大了,才有资本加入到高层的权力游戏中,兴风作浪、翻云覆雨!
‘父亲已经在我之前,当上了陆阀的执事!’站在家门外,陆云看着灯火通明的院子,暗暗给自己打气道:‘我也必须努力了,一定要成为一品官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乔迁()
这世上人大都不愿做雪中送炭的事情,却都喜欢锦上添花。陆信当上了陆阀的执事,夏侯霸就把他提升为中书侍郎。紧接着,大执事陆修又亲自到了陆信家中,告诉他已经在洛北为他全家准备好了宅院,让他赶紧搬过去。
陆信本不想这么着急搬家,毕竟他这个执事还只是暂代,陆修却说这是阀主的意思。不管是不是暂代,他都已经是陆阀的执事,怎么能还住在洛南,让人家笑话呢?
陆信推辞不下,只好同意搬家,但他现在既要忙着接手账务院,又得到中书省见天当差,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时间理会这些家事。于是搬家的任务,便落在家里人的身上。
其实,主要是陆瑛在忙活。陆向整天被亲戚朋友拉去吃酒庆贺,陆云则忙着修文习武,还得隔一天去小竹林上一次课,也根本没时间操这个心。好在陆瑛已经成长了许多,带着几名丫鬟、护卫去新居收拾打扫,把从善坊的家当该运过来的打包装车,不需要的送给街坊邻居,又到市场上添置了一大堆新东西,倒也忙而不乱。
而且入宅时还有许多讲究,比如清宅时,不只是要把新居打扫干净,还得用松柏枝沾着盐水、糯米,撒遍宅中各处,以示把不洁净的东西都清理出去。再比如,还要用红绸包一串铜钱,搁在新居的米桶上,以示入住后可以衣食丰足。
还有,新居里别的东西可以用旧的,但枕头、碗筷一定要是新的。而且还要在枕头下藏上一串钱,一张道观里求来的平安符……还有新居要贴对联、水缸得打满水之类的细节,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要操心的地方确实琐碎繁多。
原本陆松三人还想利用一点空闲时间,帮陆瑛打个下手。但过来看了看,人家陆瑛把什么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完全不用旁人操心。甚至还有工夫给这三个活宝做了一顿好吃的。忙没帮上,却蹭吃蹭喝一顿,弄得三人很不好意思。
陆瑛忙活了五六天,便将洛北的新居准备就绪,隔一天就是黄道吉日,一家人便搬离了洛南。离开从善坊时,街坊们倾巢相送,把一家人里外三层围在中间,依依不舍的献上了他们的祝福。
他们是真的服气,老坊主的儿孙实在太成器了,非但儿子当上了本阀执事,孙儿也成了明年大比的人选,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谁都知道,这一家人肯定不会在洛南久住了,但真到分开的时候,他们还是觉得太突然了,不少人流下泪来,围着老坊主哭个不停。
陆向本来被这些街坊伤的不轻,就连儿子成为本阀执事这样天大的喜事,都不愿摆酒庆贺。但这阵子被他们轮番宴请,一颗心早就软了下来,此刻也是红着两眼,对街坊们哽咽道:“离不了多远,我会常回来看看的。”顿一顿,又高声对众人道:“等安顿好了,我请大伙儿好好吃顿酒!”
“肯定要去恭贺老坊主乔迁之喜的。”众街坊纷纷点头,又半真半假的笑道:“就怕到时候老坊主家中门槛太高,咱们迈不进去。”
“这是什么屁话,”陆向平生最讨厌‘势利’二字,偏生周遭几乎人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沾染着这种习气。他两眼一翻,扯着嗓子道:“不管住在哪儿,我陆向是永远都不会变的!”说着又忍不住拿出坊主的架势,训斥起刚才说话的那几人道:“你们几个往后也改改这毛病,别人还没作践你们,自个儿先作践开自个儿了!”
众人一阵唯唯诺诺,往日听老坊主长篇大论的训斥,总觉得十分唠叨,此刻却都恨不得他能多说几句。他们很清楚,不管陆向现在怎么说,往后都很难再见到老坊主,和他的一家人了。
众人送了又送,一直送到洛水桥,这才停了下来,挥着手目送陆向的马车缓缓上桥。陆向从车厢里探出头,不断地向众人挥手示意,直到马车下桥,再也看不见洛南,他才收回身子,怅然若失的坐在车中,一言不发的黯然神伤。
不生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里,是很难理解陆向和一众街坊,这种近似生离死别的感受。洛南、洛北虽只一河相隔,但却是天上地下两个世界,地下的世界永远只能仰望天空,想象着天上的那个人间。天上的人虽然偶尔也会低头看看地下,但永远也不会再想回去了。
。
一家人的新居在紧挨着陆坊的敬信坊中,距离原先的陆俭家只隔了两户人家。马车经过陆俭家时,陆云透过车帘,看着贴了封条的大门,心中并无多少快感,反而暗自警醒,往后一定要加倍小心行事,因为一旦败亡,就会牵连到整个家庭。
陆云还没转过念头,便被车外的嘈杂声惊动了。掀开车帘一看,只见前头自家新居门前,密密麻麻站了百十号人,这些人探长了脖子纷纷翘首以待,看到他们的马车过来,便欢叫道:“来了,来了!快放爆竹!”
便有人点燃了早就备好的爆竹,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红色的纸屑炸得满地都是,场面一下子变得喜气洋洋。
爆竹一停,锣鼓又起。喧天的锣鼓声中,一队舞狮人踩着满地的鞭炮纸,在一家人的马车前,精神抖擞的舞起了狮子。
看着外头两个大狮子带一个小狮子,舞的不亦乐乎,陆云有些懵了,看向陆瑛道:“你还安排这个了?”
“我有那么俗吗?!”陆瑛无奈的捂着额头,脚尖儿踢了一下陆云道:“我连搬家的日子都没透露过,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呵,”陆向却见怪不怪,拢着胡须,感慨良多道:“你们的父亲如今位高权重,自然有的是人关心。这些人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咱们今天搬家,这是来贺喜的。”
老爷子说的一点没错,当鼓点密集如雨时,那两只狮子便并排人立而起,口中同时落下一块红缎,分别写着‘乔木浓荫迁莺谷’,‘琼楼秋爽向蟾宫’,两句恭贺乔迁的吉祥之语。
这时,一众族人涌到车前,没口子说起了吉祥话,把一家人迎下车来。
“二叔,你老终于搬回来了!”一个和陆信面貌有些相仿的中年人,激动地向陆向施以大礼,他正是陆向的亲侄子,陆同的长子陆傍。两家人已经多年没有往来,看着二叔家里风生水起,他也终于坐不住,趁着这个机会凑了过来。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陆向虽然心眼儿不大,但也没给陆傍脸色看,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和一帮前来相迎的同辈打起了招呼。这些人原先就和陆向是邻居,也有好多年的交情了,但自陆向搬到洛南以后,便几乎没了来往。
当初陆信一家回京,陆向请客他们都没几个到场的,这会儿却全都不请自来了。簇拥着陆向嘘寒问暖,看上去像打心眼儿里替他高兴一样。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新居()
这场恭贺乔迁的欢迎仪式,就是陆同的儿子陆傍,和一众昔日在洛北的旧街坊捣鼓出来的。
陆傍有个当长老的爹,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但他能耐有限,也折腾不出多大的动静,只能熬着等陆同退了,看看能不能继承他的长老之位。可这种事很不靠谱,要是没有个撑腰的,难保不会被别人家给挤掉。那样他可就不得不赴自己二叔的后尘,灰溜溜搬去洛南了。
因着父亲和二叔的矛盾,陆傍原先也多年没和自己堂弟一家来往了。陆信回京时,他倒是想过,是不是过去坐坐,缓和一下关系,却被陆同坚决阻止。陆同说,就算要来往,也得他先来拜见我这个大爷再说。陆傍不敢违背父亲,便暂时把这念头搁了下来。
谁知陆信父子回京后,不到半年时间便风生水起,先是陆信成为了陆阀第九名宗师,紧接着陆云又在本阀考试中一举夺魁,成为洛南弟子参加大比的第一人。这时陆傍就有些坐不住了,再次劝说起陆同来。
但这时,长老会正要拿陆信开刀,来对付阀主呢。陆同觉得陆信蹦哒不了几天就要倒霉,唯恐惹祸上身,还是坚决不同意。
结果没等来陆信倒霉,却等到了陆云被副宗主收为弟子,这下就连陆同也坐不住了。那天从小竹林回去,他便长吁短叹,不知道家里的风水怎么全都转去老二门上了?
有天阶大宗师这张护身符,谁还能动得了自己那个侄孙?看来不光自己的儿子比不了陆向的儿子,孙子一辈就更是没法比了。
陆同这时候已经看明白了,陆信父子的崛起已是不可阻挡,若能和弟弟一家修复关系,将来子孙肯定能多受荫庇。但当初是他非要分家,才将陆向一家赶到了洛南,后来弟媳妇郁郁而终,只怕也跟此事有很大关系的。陆同实在是既拉不下脸,有没有勇气,去登弟弟这个门。
这一个多月,父子俩整天在家里合计,该怎么既能和陆向一家修复关系,又不损自家的颜面,就在父子俩磨磨蹭蹭的功夫,陆信居然当上了本阀执事!看到这个结果时,陆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本以为有长老会拦着,陆云是决计当不上这个执事的。否则他早就拉下老脸,上门去跟陆向和好了。
谁知道陆信居然就当上了?陆同这时候儿再去,味儿可就彻底变了。在别人眼里,他可就成趋炎附势的马屁精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大长老怎么看?会不会觉得自己见风使舵,要靠向阀主一面了?
把个陆同愁的呦,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陆傍却再也忍不住了,他跟陆同说,二叔一家要搬回洛北,再不借着他们搬家的机会见上一面,往后就更尴尬了。父亲要是有顾虑,你就先别出面,我来!大长老再不近人情,也不能拦着侄子跟叔叔走动吧?
陆同觉得言之有理,便让陆傍联络一帮街坊邻居,好生给陆向一家办个乔迁之礼。那些街坊邻居也早就有同样的念头,陆傍一说,双方便一拍即合。这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众人把陆向一家迎下了车,便簇拥着他们进了阀中为他们准备的新居。这处宅子占地大约有十亩之多,在寸土寸金的洛京城,已经十分之大了。在陆阀之中,更是仅次于阀主、大长老的宅院,和几位执事的住处大小相当。
整座宅子分前后院儿,前院儿为宴饮会友之地,后院则是一家人的住处。隔开前后两院儿的,是一个三四亩大的花园子,里头假山庭院、菊花似锦,不失为家居胜景。宾客们在前院略坐片刻,便知趣的告辞而去,人家刚搬到新居,东西还没有安置好,自然不能多叨扰。就算要让主人请客吃饭,也得等过几天,人家安顿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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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傍等人从陆信家中出来,一个个心情大好。几个长辈对陆傍笑道:“你二叔终究还是心软,这不也没不认你这个侄儿?”
“今天日子特殊,又当着这么多人,”陆傍也是大松了口气,面上却苦着脸道:“回头我再去一趟,到时候不把我撵出来才算数。”
“那倒是,搬家这天不能发火,你小子还真是好算计。”街坊们愉快的开起了玩笑。既然陆向都能和陆傍恢复关系,他们和陆向又没有矛盾,重新走动起来,肯定没有问题。
正说着话,就见陆仁从街口迎面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