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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美的日出,却不是一个美好的早上。
冯永站在眺望塔上,微微有些惆怅,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关姬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掉转马头,望向营寨,果不其然地看到眺望塔上有一个人影。
她咬了咬下唇,翻身下马,对着那里遥遥行了一礼,心中默念:冯郎君,如若日后关家能重振声威,此番大恩,关姬永记在心,此生必不负你。
一个人默默地说完这些话,这才又翻身上马,重新向蜀地走路。
冯永自是不知自己已经让美人觉得恩重,正在独自伤感:妈的好不容易才拉近点关系,又要离别,异地恋十有八九是必死的哇!希望诸葛老妖别把她扣下来才好。
这时眺望塔上来的入口处探头探脑地冒出一个脑袋,随后翻身上来,“咚”地一声,把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冯永惊醒过来。
“兄长何以独自一人在此深思?”
赵广站到冯永身边,看向他目光所看的方向。
“兄长此举,当真是果断。”
“什么果断?”冯永莫名地问道。
赵广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阿姊以后是要嫁入李家的人,如今那李文轩既刻意与兄长交好,兄长为免越陷越深,直接找了个借口让阿姊回锦城,眼不见为净,借此断了心思,不是果断是什么?”
冯永看了赵广一眼,想了想,自己这一行人好像也就赵广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就是那关姬,应该也感觉到了李遗有意无意给两人创造机会的举动。
“关姬此去锦城,是有要事。和我果不果断有什么关系?”冯永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赵广解释这事。
赵广自是不会信,他凑过来低声问道:“兄长真的决定把阿姊让与那李遗了?”
“什么让不让的?”冯永没好气道,“那可是你家阿姊,说得恁难听!”
“那兄长独自一人在此伤感作甚?”
“何来伤感?只是在感慨罢了。”
“感慨什么?”
你为什么要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呢?
“看那辰时之日,故才感慨。”
“辰时之日有何好感慨的?”
冯永就想一脚把这家伙踢下去!有没有眼色?究竟有没有眼色?怪不得你家大人一天到晚地拿你练手,真是耿直得过份了。
“只是想起了师门中先辈曾言过的一句话。说我等这般年纪,正如那辰时初升之日,朝气蓬勃,这天下未来的希望,就在我等身上。”
冯永看了看那初升的太阳,随口说了一句。
“说得妙啊!这番话语,说得小弟不由心神向往之。”
赵广这话说得慷慨激昂,可惜的是老天不给面子,刚说完这个,一阵冷风吹过,就突然打了个喷嚏。
已经快要进入冬日了,虽然看着太阳很不错,其实此时的早上,已经有了寒意。再加上这眺望塔又是在高空,风一吹过,衣服裂裂作响,倒也有几分冷意。
“兄长冷不冷?”
“我不冷,你冷吗?”
“小弟也不冷。”
我看你的鼻涕往哪擦?
“两位兄长在此做甚?”
入口处又冒出一个脑袋,正是王训。
“来来来,子实过来。我与兄长正在此处观那辰时之日,你看美不?”
赵广把王训顶到前面挡风,自己缩在后面。
“辰时之日?”
王训有些莫名其妙。
“子实别听他胡言乱语。”冯永瞪了一眼赵广,“此处风大,又到了秋末,高空寒意甚重,还是下去再说吧。”
王训点点头,赞同道:“在下边还不觉得,本想着看两位兄长都在高处,小弟正好有事要与兄长说,没曾想这上边寒意竟是这般重,小弟这一上来,就觉得颇有些冷意。”
赵广附和着连连点头,“子实此话说得有理。只是没曾想兄长竟是如此耐寒,站在上边这般久了,竟然能忍得住。”
“那是因为我穿了羊毛衫。”冯永瞥了一眼赵广,悠悠道。
“羊毛什么?”赵广懵逼。
“羊毛衫,用那羊毛织成的衣衫。挺暖和的,站在这上边正好,去了下边,估计还有点热。”
赵广一下子瞪大了眼。
冯永其实是很怕冷,他对冷有一种心理阴影。因为前世在大西北的时候,那最艰苦的训练正是在冬天里进行,让他从此以后有了一种恐寒心理。
“那衣衫,做出来了?”
王训倒是想起了这些时日狗子阿母一直在做的事情,那就是拿这羊毛织成的布做一件衣服。用兄长的话来说,就是来测试保暖的程度。
“做出来了。如今正穿在我身上呢。”
赵广大喜,一下子扑了过来:“兄长兄长,给小弟瞅瞅,啊,不是,能不能也让小弟穿穿?”
说着就要扯开冯永的外衣看那羊毛衫是什么模样。
这可是第一件羊毛做成的衣服啊!胡人做的那些算什么玩意?
这羊毛衫要是真的能做成,那他们就真的要发了!
“你给我滚!这是在高处,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的,你想做什么?”
冯永一脚把他踢开,誓死维护自己的清白。
赵广被连踢带打地踹开,只好悻悻道:“那兄长下去后,可一定要让小弟好好瞧瞧。”
“下去下去,快点下去。”
冯永实在是怕了这个赵广。
“子实刚才说有事情与我们说,不知是什么事?”
下得眺望塔,三人回到最大的一个茅草屋,这里是平日里议事的地方,屋子两边分别摆上了一溜圆木,当作凳子。
冯永实是耐不住赵广的好奇心,只得把身上的羊毛衫脱下来给他看。
还好这屋子里也就兄弟三人,旁人不经通报也不敢进来,冯永光着膀子倒也不用担心被他人看了去。
“哦,是这样的兄长。”
王训看到兄长一副大喇喇地坐在那里,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再没了以往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然后再看看另一边正在脱衣服准备试穿羊毛衫的赵广,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想法,只觉得这两位兄长实是过于奔放。
第0138章 苜蓿()
不要以为古人就很保守。
在那个“存天理,灭人欲”的说法没出现之前,古人对天性的追求未必就比追求个性的后世人差。有时候他们疯狂起来,也会让今人咋舌。
比如说那个历史上有名的四大帅锅之一卫玠,就是被广大妇女在街头追星,然后被吓死的。
可见古人的追风也是很疯狂的。
就拿汉代来说,远一点的就是那流氓开国皇帝刘邦。
当年与项羽争天下时,刘邦脱了裤子在洗脚,恰逢大臣入见。没曾想他竟然就这样坐着不动接见,毫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人看光了,被人占去了便宜。
近一点的就如那刘备,得了关羽张飞,就夜夜三人同睡一起,得了新欢诸葛亮,又忍不住地和人家抵足而眠。
还有那个敢在曹老板面前当众脱衣服的祢衡。
要不然怎么会有裸裎相对这个词?这个词最先可是用于男人之间的。
倒是想完全做个汉人的王训,却是老老实实地守着规矩。
后世洋人追求自由平等,追求性格解放,后来国内也有样学样,没曾想学着学着却是学歪了,“性格解放”四个字,“格”字没看到,只看到了其中的三个字——这特么的,简直了!
最后越往后,离婚率飙升,更不用说一些潜规矩竟也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讨论,日日当新郎,夜夜做新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价值观的扭曲,竟是堕落至此。
人家古代青楼这个行当,那才是日日当新郎,夜夜做新娘,你们竟拿这个自比,有什么好自豪的?
再一个,人家洋人科技就是再发达,也要把开国英雄给神化,而自己呢?却是把英烈贬低化当作一种潮流,更不用说给历史翻案,泼黑水。
这就是民族自信与不自信的典型,学他人不是错,错就在于只学其形,学不到其神,甚至连形都没学全。
王训以前不自信,也就是跟了赵广冯永,这才有了点底气。
但要真让他像冯永赵广这般,当着自家兄弟的面,就不再在意举止之类的,估计一下子也不能适应过来。
冯永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有时在他面前表现得随意一些,以此给王训一个暗示,让他把心头那份自卑去掉。
毕竟算是自己的心腹小弟,心腹小弟要是在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那他这个兄长岂不是当得很失败?
“是这样的兄长,小弟奉了兄长的意思,前去那阳安关,见了马将军。”
王训说着,看了一眼赵广。
赵广正在研究怎么把羊毛衫套在身上,根本没注意听王训在说什么。
“哦,那马将军是怎么说的?”
冯永把衣服穿好后,开口问道。
“那马将军说,兄长口中所说的苜蓿,在西凉之地确实有人见过。当年汉武得血汗宝马,也曾在长安种那苜蓿,以养御马。但后来孝武下了罪己诏,那宫中稀罕之物,多被销毁。那苜蓿也因此而流落到民间,但在世人看来却是无用之物,故知者甚少。但西凉本就是产马之地,因此倒是有人用来喂马。”
苜蓿分很多种,最好的就是紫花苜蓿。原产于小亚细亚、伊朗、外高加索一带,因为张骞这个伟大的探险家,传入中国的正是这个种类。
至于说苜蓿是无用之物的,冯永当即表示呵呵一笑,心道你们这帮文盲,根本就不懂得知识的伟大力量。
喂马最好的青饲料是什么?就是紫花苜蓿。因为它的性比价最高,而且马也爱吃。
水分大,糖分高,用来做贮青料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这个东西,没吃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当菜吃。
可惜的是因为当年汉武的罪己诏,这个好东西也被当成了汉武好大喜功的证据之一。
流落民间后,又被当成是无用的野草,再加上民间又不养马,自然不知道它的好处。
冯永现在想要开始贮青料了,突然想起当年自己也是见过这个东西的,可是想要找它的时候,发现竟然没多少人知道这个东西,更不要说到哪个地方去找。
粮食才是这个世间第一头等问题,那种野草,哪个认识?
也幸好还有一个马岱是西凉人,西凉那里连接西域,又是产马之地,所以冯永还是怀着侥幸的心理叫王训去带个话,没曾想还真问到了。
按道理说,给马岱传话这种事情,叫赵广去是最好的选择。
但冯永深知这时候,自己已经在疯狂地试探了诸葛老妖的容忍程度。
就比如说明知对方有意将张星嫁给自己,可是老子这个年纪,正是荷尔蒙日渐高涨的时候,你还要我再等个六七年——血气方刚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说的,当然也不是能由我控制的啰!
后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喜欢上关姬,那不是正常的事情?
所以冯永觉得,能少刺激诸葛老妖,还是少刺激点为好。
叫赵广去,就会让人觉得,私下的黑幕交易是不是正在进行?万一让诸葛老妖误会了怎么办?
而且这个也容易让马岱产生了错误的判断:这个牧场,我是不是可以要多一点?
叫王训去就不一样了,有些公事公办的意味,同时冯永也好把话清晰地传给马岱:这个牧场,是私人的,不是家族的。只给马将军你,不是给马家的。
真叫赵广去说,他能说得出口?
就算赵广说得出口,那马岱心里会不会存了芥蒂?毕竟两人的辈分摆在那里。
就是马岱心里不介意,可是这等肥利,只给了马岱却不是给马家。马家的人不敢对马岱如何,因为马岱如今是对外的话事人。
也不会对冯永如何,因为马岱如今在外代表的就是马家。
但肯定会对赵广如何如何——别人不知道马家怎么回事,难道你还不知道?
只要跑去赵广他如今名义上的老娘那里歪歪嘴,抱怨两句,那么,赵广铁定躲不掉一顿打。
这个道理就如冯永小时候,村里的大人都是他的长辈,但你又不知道是叫伯伯还是叔叔,亦或者爷爷?也不知道是叫二伯还是三叔,亦或者大爷?
喊错了,或者没打招呼的,基本上都会被长辈给自家人歪两句嘴,然后就会被进行一顿政治教育,免得被人说他家没有礼教,老一辈还是很要面子的。
所以坑自家兄弟这种事情,还是少坑为妙。
虽然这家伙经常在不经意间把自己给坑了。
第0139章 急不可耐()
“能找到种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