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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就是这黑市之中,楚地出产的丝织品,稍微有些品相的,都是堪比黄金,更不要说楚国宫廷里的器物了。
今个见到你送来的这个龙涎香,哀家是说不出的高兴啊!”说着用手将桌上的龙涎香拿起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随口说道:
“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芈横一看眼前的局面,虽然人家没有开口让自己离开,但是已经不难看出,这要紧的事情说完之后,也就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了。
“启禀太后,耽搁您如此多的时辰,小侄也该告退了!”说着起身施礼准备告退。
“贤侄不必拘礼,到这里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你相待多久,就待多久,来去随意可好?来!拿着!”说着又将方才的小物件递给芈横,继续说道:
“虽说如此,但这咸阳城总归不是咱们的郢都,你拿着这个小物件,在这咸阳城里,你就来去自如了!”
芈横一听,也觉得有理,随即感谢道:
“多谢太后,既然如此的话,侄儿就收下了,只是此番前来,还没有到市坊之中走走看看,这心里多少有些急躁,太后要是没有其他吩咐的话,侄儿就先行告退了!”
“你们这些年轻的后生,就是坐不住啊!不过这样难怪,当年哀家和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到处的疯野,就连大海哀家都曾出过,去吧!
要不要宫里派些卫士跟随啊?”太后在回忆自己青葱岁月的同时,还不忘关注一下芈横的安全。
“多谢太后美意,有端木在身边就足够了!”芈横婉拒了太后的美意。
太后看着一旁的侏儒武士,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表情之上,能够读到一丝的不以为然,嘴上说道:
“端木?也是芈氏的一支啊!源于芈姓(源于轩辕氏),出自西周初期周文王姬昌之师鬻熊之后端木典,属于以先祖名字为氏!
不知这位武士如何称呼啊?”
侏儒武士也看出了太后的不以为然,心中十分的生气,但是不好作,听到太后如此问,旋即气沉丹田,脚下用力,上前一步,这脚一落地,就听的脚下的方砖,应声断裂。
“启禀太后,属下端门无情!”
如此一来,可是把太后吓得不轻,要知道这秦砖素有‘铅砖’的美誉,千锤百炼,烈火焚烧,坚硬的程度可想而知,要是被悬空放置的话,重力击打折断还不足为奇。
最为奇特的是,这秦砖铺就在地面之上,方才端木无情的这一脚下去,秦砖当即变成粉末。
太后不由得刮目相看,惊叹道:
“壮士!是哀家有眼不识真英雄,哀家给您赔礼了!”说着起身就要行礼。
芈横一看赶紧上前阻拦道:
“太后万不可如此啊!端木还不跟太后谢罪!”
端木一听旋即跪倒在地,说道:
“属下无礼,还望太后责罚!”
“起来!快起来!真没想到我大楚国卧虎藏龙,贤侄啊!只是不知道这端木是和来历啊?”女人的好奇心就是如此的严重,甭管是什么地位的人,对于好奇总有着难以遏制的冲动。
“回太后的话,端木本是‘无当军’中的将官,一日外出执行任务之时,误食了山林之中的毒草,才使得身高,变作了如此模样!
端木功夫本就了得,经此一变之后,因祸得福!这内力变得异于常人,方才这轻轻的一跺脚,既能将这秦砖碾成粉末!”芈横十分得意的介绍道。
“果然是非同凡响!楚地多俊杰。真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奇特的草药,能够将人返老还童!”太后关注的重点,生了偏差,回到了最为关心的容颜之上。
“侄儿有这样的武士留在身边,看来派遣卫士的事,就权且作罢了,本打算进一下地主之谊!”太后说道。
“‘夫诸侯之会,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以相辞也’(诸侯见面,在事情商讨完毕之后,作为客人的诸侯向主人行礼,作为主人的诸侯向客人送一些食物,以此相互告别。)”芈横借用左传当中的言辞作为答复。
太后一见这芈横也是去意已决,随即端起方才的美酒说道:
“这坛酒还是当年哀家出嫁的时候,楚国宫廷的陪嫁之物,今日喝下这爵酒,也算是你我两国重修旧好!来!”说着将酒爵举起,遮挡在袖口里,将酒水一饮而尽。
楚太子芈横见太后如此洒脱,也是不甘示弱,随即将酒水一饮而尽,如此一来这私底下的结盟仪式,就算搞成了!
至于结果如何,各方都是心知肚明,不做赘述。芈横放下酒爵,高声说道:
“太后!留步!在下告辞!”
“来人,替哀家送一送贵客!”太后对身边的侍女说道。
“是!”身边的侍女答应下来,随即说道:
“太子!这边请!”
芈横抱拳施礼,端木无情,也在一边抱拳施礼!楚太子芈横离开秦国宫廷不提,单单要说这芈太后,心里是七上八下。
眼前的事情一旦有了眉目,自己的儿子就能够从遥远的燕国回到自己身边,最为关键的一点,自己还能够借助楚国强劲的势头,再次回到权利的巅峰。
整个房间弥漫在一种梦幻的香气之中,自己仿佛已经看到了君临天下的一幕。
闭上眼睛沉浸在暂时的惬意之中,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不可不谓之跌宕起伏,远嫁秦国,本来就是为了两国的结盟,不曾想强势崛起的秦国。
如同出生的牛犊一样,根本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先是将魏国打翻在地,而后居然与楚国生了激烈的碰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国依靠强大的国力,迅扭转了开始的颓势。
兵临咸阳城外,秦国大将纷纷败下阵来,就连秦惠文王也是吓得一病不起,出了诅楚文
“有秦嗣王,敢用吉玉瑄璧,使其宗祝邵鼛布忠,告于丕显大神巫咸,以底楚王熊相之多罪。昔我先君穆公及楚成王,实戮力同心,两邦若壹,绊以婚姻,袗以齐盟。曰:叶万子孙,毋相为不利。亲即丕显大神巫咸而质焉。今楚王熊相康回无道,淫佚耽乱,宣侈竞从,变输盟制。内之则暴虐不辜,刑戮孕妇,幽刺亲戚,拘圉其叔父,置诸冥室椟棺之中;外之则冒改久心,不畏皇天上帝,及丕显大神巫咸之光烈威神,而兼倍十八世之诅盟。率诸侯之兵,以临加我,欲灭伐我社稷,伐灭我百姓,求蔑法皇天上帝及丕显大神巫咸之恤。祠之以圭玉、牺牲,逑取我边城新隍,及邬、长、亲,我不敢曰可。今又悉兴其众,张矜亿怒,饰甲底兵,奋士盛师,以逼我边境。将欲复其凶迹,唯是秦邦之羸众敝赋,鞟?,栈舆,礼介老,将之以自救也。亦应受皇天上帝及丕显大神巫咸之几灵德,赐克剂楚师,且复略我边城。敢数楚王熊相之倍盟犯诅,箸诸石章,以盟大神之威神。”
秦惠文王临终之时的惊恐,芈太后无法忘记其眼中的恐惧!单单就是这一篇诅楚文可见一国之君的无奈和悲观。
秦惠文王尸骨未寒,自己就开始谋划着铲除他的儿子,秦武王赢荡!虽说有些难以理解,但是转瞬之间,太后就为自己的举动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楚国势大,秦国难以撼动楚国的根基。而今提出一统天下的言论,为之尚早,秦武王赢荡如此不顾一切的东征西讨,势必会将秦国带入万劫不复之中。
今日除掉赢荡是为了大秦的万世基业!”太后自言自语道。
能够将篡政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是足以见得,芈太后,多么的工于言辞。
如此一来,芈太后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如此的高尚,如此的受人尊重。
这边谈的火热,秦武王赢荡那里也没有闲着,经过太医令李醯的治疗,这腰部的疼痛,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反倒是一日比一日痛的厉害起来。
虽然如此,但是这朝廷中公务是一点也不敢耽误,赳赳武夫治理起国家来,也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大王腰病不见好转,反倒是一日比一日厉害,臣妾以为,还是请神医扁鹊,进宫来为大王医治吧!”魏国夫人十分心疼的看着秦武王赢荡道。
“王后,不碍事的!不知你的腹痛之病,现在好些了吗?”秦武王赢荡放下手里的文案,抬头看着魏国夫人,眼中露出怜爱的目光。
“现在已经好多了!多亏了孟说的妹妹,昨日还未到孟说府上,就已经痛的直不起腰来,没成想这姑娘手法独到,经其按摩之后,臣妾的腹痛减缓了许多!”魏国夫人一脸感激的说道。
“真有如此神奇?”秦武王赢荡十分疑惑的看着魏国夫人,在他的眼中,或许对此觉得十分的神奇。
“这得了病怎么可能按压几下就好了啊?”秦武王赢荡开口问道。
“大王有所不知,这上古时期的医家,有种治病的方式!称之为祝由。主要就是通过移精变气来治疗疾病!”魏国夫人开口说道。
秦武王赢荡更是不解,一手扶着腰部,一手扶着桌子站起来问道:
“那为何现在治病,除了吃药,还要扎针,疾病还是有好,有不好的时候,这是什么缘故?”
见秦武王赢荡问,魏国夫人说道:
“大王今非昔比,古时候人们生活简单,处在一种安静淡泊。不谋势力,精神内守的意境之中,邪气不能入里,所以就不用吃药或者用针。
当今之世则不然,忧患缘其内,苦行伤其外,又失四时之从,逆寒暑之宜,贼风数至,虚邪朝夕,内至五脏骨髓,外伤空窍肌肤,所以小病越来越严重,大病就会死亡,这是祝由所不能治病的原因!”
“原来如此,看来寡人也是太过烦劳所致啊!”秦武王赢荡听到王后的话,起身来到王后的身旁抚摸着王后的肚子!
如此举动使得魏国夫人满脸愧疚!(。)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风波未平咸阳城 5()
儒家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
换做今日的诠释‘不孝顺的行为有三种,没有子孙是其中最大的一种。舜不禀告父母就娶亲,为的是怕没有子孙,因此君子以为他虽没有禀告父母,实际上和禀告了一样’。
入秦多年,魏国夫人一直未能生养,如此一来总觉得有所亏欠,方才秦武王赢荡的无意之举,也让自己觉得十分的过意不去。
“臣妾入秦多年,也未曾为大王养育一男半女,这心里想来,十分的惶恐!”魏国夫人十分歉意的说道。
秦武王赢荡一看,才知道方才自己的举动,又触碰到了魏国夫人的伤心处,其实这不能生养的问题,并非魏国夫人一人的问题,秦武王赢荡也是心知肚明。
自从自己登基之后,夙兴夜寐,日理万机,哪里还有机会缠绵,就算有了机会的时候,也未必能够孕育出生命。
“王后不必如此伤感,你我青春年少,来日方长,也并不急于这一日半刻!你说是不是啊?”秦武王赢荡搂着魏国夫人柔声的说道。
丈夫的理解,也让魏国夫人感激不尽,这心里也觉得暖暖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有要紧的事情,险些忘记,滴溜溜的转着眼珠,盘算着如何向秦武王赢荡汇报这个问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大王!南边好像来人了?”
秦武王赢荡一听自然明白,魏国夫人所说的南边,不过是在指代楚国。作为王者的赢荡并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看法,而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魏国夫人赶紧从秦武王赢荡的怀里出来,一本正经的汇报道:
“昨晚巡夜的兵丁,被人割掉了舌头!”
一听这话,秦武王赢荡顿时勃然大怒道:
“岂有此理,俗话说打狗尚且还要看看主人家的面子,这咸阳城里,首善之区,在寡人的眼皮底下,居然有人胆敢戕害寡人的兵丁!
施暴者抓住了吗?”
见秦武王赢荡怒不可遏,魏国夫人觉得是再添一把火的时候了,略带哭腔的说道:
“大王不要动怒,气坏了身子,臣妾可怎么办啊?”说着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伤心的哭了起来,借着袖口偷偷的观望秦武王赢荡的举动。
如此一来,更是惹得秦武王赢荡愤怒异常,怒吼道:
“施暴者抓住了没有?”
“南边来的怎么敢动啊?”魏国夫人吓得带着哭腔说道。如此一来更使得赢荡愤怒异常,随即吩咐道:
“管他南边来的,还是北边来的,统统给寡人抓起来!”说着愤怒的拍着案几,将案几上的竹简,震落下来不少。
嘴里还不停的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