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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子休走!”胡隶追至十余步外,大吼一声,右手一挥,一柄铜锤脱手飞出,正中前方马腿。
“可惜了一匹好马!”张镝口中戏谑道,控马不停,加紧奔上。
听得呼喝,范文虎奋起余力,伏低了身子用力加了一鞭,那马吃痛,加快奔跑。这时却听得身后风声响,接着咚的一下,马后便如被重锤捶了一下,马身失去平衡,颠扑而倒。马背上的范文虎被带飞出去几丈远,摔了个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好赖没死。
见敌将落马,张镝打马前奔,猿臂一伸,扯住那厮衣领便捞将上来。
“贼将已被生擒!哈哈哈!”
第129章 二王出奔 天意不绝我大宋()
西兴之战,胜的比较轻易,主要原因是敌人怯弱,未经激烈的厮杀。所以战后统计伤亡甚少,几十名轻重伤员多是追击敌军时中了流矢,或者马匹撞击挤压踩踏致伤。同样的,此一战战果也算不上太大,杀伤一二百人,战场俘虏数也与此相当,敌军大部都已散乱逃走,收拢的马匹则有三百余匹。毕竟忠胜军正式的骑兵太少,不利于追击。由于速度上的劣势,以步兵对骑兵,可击败,却难以全歼。
忠胜军中真正的骑兵不过三百,而且其实也称不上多么精锐,毕竟张、胡都是海上起家,马军时日尚短并无优势。但就是这区区三百骑,硬是打出了三千骑的气势,在此战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直接导致了元军队形的破碎和士气的崩溃,算得上一举击溃了十倍之敌。
两名主将一马当先,三百骑兵锐意进取。其后都只是些骑马的步军,无法在马上战斗,只是慢跑跟着以壮声威而已,元军不辨真假,误以为是两三千骑兵一起杀来,自己乱了阵脚。若是元军不自乱,完全可以全师而退,宋骑毕竟人少,即便勇锐也没法轻易撼动十倍的敌人。可事实就是这么戏剧化,才一接仗元军就自己吓自己吓崩了,后面的事情就是胡隶和张镝师徒的专场表演了。
通过审问俘虏,弄清楚了元军的意图,其目标果然不是忠胜军,而是临安逃出的大宋余脉——益王和广王。
“益王和广王!?”
乍一听闻,张镝等人都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天意不绝我大宋啊!
原来二王已经出京,而且与忠胜军离得还这么近,众人却毫不知情,实是意料之外。而这又是个大大的喜事,说明大宋还残留着希望。若能保得这一丝希望在,则天下事犹有可为,不枉了自己一番辛苦勤王。
这些时日以来,张、胡、袁诸人都已将身家性命押注在了大宋头上,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退一步讲,就算为了退保外岛,造一个世外桃源,也需要从中原汲取足够的营养,才能壮大自己,如能继续打上大宋的旗号,做起事来显然便利百倍。所以于公于私,张镝都要力保宋室这一点余秧。
清理了战场,收兵回营,就见往南哨探的姚七、姚八两员小将带着数骑入营回报。后边还跟了一名中年人,看着气质雍容华贵,面容却多有憔悴之色,此人名为杨镇,正是姚七等人从南行的那支队伍中请回来的。
这杨镇的身份并不简单,乃是已故前朝杨太后的侄孙,理宗皇帝的独生女瑞国公主的驸马,年纪虽才四十来岁,却已经算得上外戚之中的老资格了,在皇家之中地位超然,现任右领军卫将军,驸马都统,也是南逃队伍的领导者之一。在杨镇的佐证之下,益、广二王流落出京的来龙去脉便更加清楚了。
益王赵昰、广王赵昺,是在正月十八日傍晚才匆匆离开临安,比胡隶、张镝的忠胜军也就早了半日。这次行动准备的十分的仓促,护卫也根本不足。这主要是因为原先陈宜中和战计划反复不定,一下要和、一下要战,最终却草率的派人投降了。二王南逃的事根本没有周详的准备,事到临头才定下的,护送人员除了提举王府事、驸马都尉杨镇,便只有益王之母杨淑妃及杨淑妃之弟、益王赵昰之舅杨亮节,还有广王之母俞修容及俞修容之弟、广王赵昺之舅俞如圭。这是二王最亲的几个人了,情急之下实难找到更多护送人马,一是时间仓促来不及,二是为了保密,因为临安城内的将官都已不可靠了。所以此事大部分朝廷高官都不知情,张、胡等人官卑职小,自然也难以获知这个消息。
一个前朝驸马、两个当朝国舅便是这支护送队伍的核心,其余随从基本是些王府官吏、太监宫女、老弱妇孺、家丁仆役,乱糟糟的凑了二三百人,要说防御力量基本等于没有。当姚七姚八带着哨骑追上的时候,这些可怜的逃亡者还以为是追捕的元军到了,领头的杨镇毅然决然带着几个家丁殿后,打算着一死缓滞追兵,为二王争取一点时间。碰面以后才知是误会,听闻有忠于大宋的部队驻扎于西兴,便试着随同前来了。
杨镇初时比较谨慎,担心中了元军的计策,即便见是宋军装束,也难以确认是否真实可靠。原本打算如果情况不妙便设法周旋,拼死也要拖延时间,不过进了西兴镇,正见忠胜军打扫战场,稍一留意便能分辨出此地才跟元军干过一仗,那些死人做不得假,元军的旗号、衣甲以及一串串垂头丧气的元军俘虏们都可证明,自己确实是找到救兵了。
……
忠胜军大帐。
范文虎被拖到帐下,手脚都瑟瑟发抖,但一双眼还不老实,四下里提溜。
“呸!叛国狗贼!无耻小人!”胡隶出于对无耻汉奸的义愤,狠狠骂了一句,一脚踹出,将那捆成粽子的范文虎踢了个狗趴。
“狗贼该杀!该杀!”帐下诸将也都鼓噪叫骂。
“拖出去剁了吧,留着也无甚用!”张镝挥挥手,立刻就有卫士将范文虎架住往外拖。
“啊呀娘诶!将军饶命!饶命饶命!有用有用啊!”范文虎一听要杀,顿时慌了,口不择言呼爹喊娘直叫饶命。张镝刚说了句“留着也无甚用”,他却顺着话头一叠声的表示留着自己有用。
“呵呵,你这狗命留着何用?”张镝止住卫士,走近两步,居高临下问道。
“我……我,将军愿怎么用便怎么用!”嘴巴倒灵活,便是为了保命啥都好商量。
“你愿为我军内应,反元复宋么?”
“愿意愿意,小人心向大宋!”
“为我收集情报,传递消息呢?”
“愿意愿意,小人必不辱命!”
“呵呵!那便是了!且饶你狗命!”张镝笑笑,一招手,亲兵取来一纸,上头写着:“范文虎自愿为宋军内应,今起入元军为间,为复兴宋室……立字为据云云。”这是早就备好的一份自白书,只等范文虎求饶许诺便拿出来,将他两手沾了墨水,往那纸上一印,两个爪子就都印在上头了,甭管真心还是假意,这下便抵赖不了了。
范文虎为求保命,此时让他承诺去杀忽必烈也得答应,更何况只是通风报信而已,此时形势逼人,又是自己亲口应承,由不得不认,留下把柄总比送了命要好,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张镝当然不会给他阳奉阴违的机会,除了字据,还给他配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忠胜军哨探小将姚七,不仅武艺高强更兼处事机灵,明面上充作范文虎的护卫,暗地里监视动向。当下说话算话,就安排范文虎一行人回去,要他们就谎称是战败逃回去的,反正败兵太多,基本也不知主将被俘虏的事,蒙混过去也不难。
第130章 调虎离山 我欲南走先取东(上)()
范文虎被悄悄释放,出了宋营,复举起从宋军那讨回来的将旗,一路收拢溃兵回去。溃兵们败退途中还不忘祸害乡里,成群结伙的打劫了几处村寨,人人鞍袋上都沉甸甸的装满了“战利品”,倒不像是打了败仗,反而是大胜而回的样子。范文虎素来不管军纪,也懒得细究,只要把人收拢回来就是。两天功夫回到了大本营所在的皋亭山,手下又聚了一千三五百骑,倒显得不那么狼狈,这其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范文虎的身边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
伯颜驻军皋亭山,并不大举入城,以免破坏这大宋都城的百年所积,只派了右丞张惠等官入城治事,封锁府库,收史馆礼寺图书及百司符印告敕,罢免故宋官府和侍卫军马,又派了人搜寻宋皇宫中宫女内侍及诸乐官,这过程中不免有军士乘机凌辱宫人之事,导致大量宫女赴水死节,一日之间死了上百人,尸积如堵,宫城内河为之不流。所幸进城的元兵不多,百姓到没有多受其害,百年临安表面上仍旧平安。
宋元之间还在进行最后的归降手续,宋左丞相吴坚,签枢密院事家铉翁已带着降表去大都祈请。伯颜自诩仁义,认为宋主年幼,还顺道报请忽必烈免去小皇帝牵羊系颈的投降礼仪。只等大都的钦差特使前来,举办受降仪式,将宋室老幼押解北去,灭宋之役就可以算圆满完成了。
期间伯颜心情愉悦,兴致极高,亲自往钱塘观大潮,又登上狮子门观看临安形胜,指点南国江山,充分享受胜利者的荣耀。不过这一日却又收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两浙大都督范文虎回报,追捕宋室余孽未成,说是在西兴遭遇大股宋军接应部队,护着赵家两个小儿往东去了。
“往东去了?情报里不是说往南逃了吗?”伯颜原先得到的消息是宋室余孽益、广二王从嘉会门出逃,意图走陆路取道婺州。此情报本来是实,不过现在出现了变数,为解除疑惑,伯颜便唤来范文虎询问详情。范文虎听得召唤,颠颠的前去应答,将那西兴一役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只道是宋军的接应部队足有数千精兵,他虽奋力作战,但二千骑兵寡不敌众,让宋人走脱了,观其去向是往东走的意思。
“宋人本来只有二三百老弱,一路朝南,领头的是个驸马,名叫杨镇。到西兴镇后,这姓杨的联络了一股宋兵,约有五六千人,步骑参半,看着倒比一般宋军要精锐的多,显是早有准备。我军追击至此,被他以逸待劳阻击一阵,我军人少,因此不分胜负,未能将那宋室逃人抓回。这是卑职作战不利,有负丞相重托,该死该死!”范文虎说着便以头顿地,匍匐谢罪。
这范某人平素在蒙古大爷面前很是乖觉,所以伯颜对他的观感不坏,听他言语,宋人逃亡的情形基本与情报相符,领头人是杨镇,出城时是二三百老弱,这都没错,所以似乎范某说的话是可信的。而且既然是以寡敌众,不分胜负,也就不用计较什么罪过,于是接着询问宋人的动向:“你先前报称宋人折向东边逃了,情况确实么?”
“确实的,卑职不敢欺瞒丞相。他两伙人汇聚之后,卑职谴人跟了一程,看他们走的是去绍兴府的官道。”
“往东去了,莫不是想从庆元入海?”伯颜捋须思索,有些费解,宋人如果东走,要么去绍兴,要么去庆元。
绍兴是宋廷“行都”,建炎四年(1130年),高宗驻跸越州,以“绍奕世之宏休,兴百年之丕绪”之意,次年改为绍兴升越州为绍兴府,定都绍兴。后来虽然改杭州为行在,定名临安,但绍兴的地位依旧很高,甚至长期以来不亚于临安。若说宋人孤臣遗老拥两个小孩子去绍兴,似乎可以用“行都”的名分搞事情,这是解释的通的。
而庆元是宁宗潜邸,地位也不算低,更兼有海路之便,向来是东南大港,还有沿海制置司水陆兵马建制。若从此地召集旧部,收拢水师,进可直逼杭州湾,退可出据外岛,与大元王师对抗,这个选择似乎也不无可能。
只不过在伯颜看来,绍兴和庆元都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离临安太近,纵深太浅,大元的军队几日就可掩至,一群流亡者绝不能防守得住。若自己是那些流亡者,肯定要避走闽、粤,在泉州、广州等地驻足,或可苟延一时。当然,宋人向来屡出昏招,保不准是真的东逃了。两个赵家小儿虽然是疥彙玻舨辉缃嗣穑杂诖笤《戏降募苹衙庠斐傻懵榉常尤チ嘶蛐砘垢冒煨Ω闷浦荒选
心中盘算了一阵,伯颜又转过来询问范文虎:“在西兴镇接应赵氏余孽的是谁人的兵马?”
“禀相爷,那支兵马打的是什么忠胜军旗号,领兵的一个姓胡、一个姓张、还有个姓袁。”
伯颜听到张、胡两字,莫名熟悉,一回想,顿时脸色凝重起来。忠胜军这个番号甚是熟悉,已听到不止一两次。先是海州两度陷城,根据情报,就是宋军中张、胡二将干得好事。接着是前番宋人救援常州,自己亲自下令怀都去打援,却在虞桥大败,似乎也是这忠胜军做得手笔,带兵者据称是胡、袁两员宋将。这一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