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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硬拼没有丝毫的胜算,不如让山兵们放下戒备,趁机除掉一批,再用运动战干掉其他的山兵。真田浩二递上山本的金饼是为了靠近带头山兵,用的是擒贼擒王的战术。但带头山兵的话却更加激怒了他。
既然知道我们是大日本皇军,还敢和我们拼杀?
竟然说皇军和蟒蛇一样可悲的山兵是合作关系?
真田浩二连续割断带头山兵和另外一个山兵的喉管的同时,其他两名日本兵也动手了。他们的匕首飞快地刺死,刺伤了几名山兵,连双手还在滴血的山本用头撞翻了一个山兵。
进攻和撤退都是日军侦搜小队训练已久的科目。趁着山兵们一阵混乱,山本第一个冲破了包围圈,真田浩二和另外两名日本兵紧随其后。真田浩二在逃跑的时候,还在一名山兵的脖子上划了一刀。
山兵们的愤怒不言而喻。原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搏杀,上了当的山兵又岂会善罢甘休。真田浩二这些人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山兵们的兽性彻底被激发了。
然而,失去了带头山兵,山兵们明显乱了阵脚,真田浩二的对策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真田浩二选择的是跑一段打一阵,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相对空旷的地界,而是选择勉强容纳他们四个人的地方,扑上来的山兵不是被大树阻挡,就是要面对灌木的羁绊。
“山本,你可要坚持住啊。”眼看山兵们又一次追了上来,真田浩二和另外两名日本兵恢复了三角拼刺队形,把负伤的山本护在了中央。
真田浩二这四个人和三把刺刀基本上占据了狭小的空间,几名冲在前面的山兵一面要避开绊脚的灌木,又要等待后面的山兵一起合围。片刻的犹豫消减了山兵们灵活和勇猛,随着真田浩二刺杀的命令,拼刺阵形刺倒了两名山兵后迅速展开了奔逃。
按照这个速度,只要真田浩二这些人的体力跟得上,山兵们会被这种战术完全拖垮。
不过理论上的东西大多是靠不住的。
“哇嗷嗷!”追击的山兵们愈发愤怒了。
一名山兵忽然停下脚步,大声呼啸,说着本族的语言。其他的山兵在放慢脚步之余改变了策略。一部分山兵依旧继续追击,但和真田浩二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其他的人则兜了个圈子,挡住了他们可能的去路。
双手被废掉的山本根本跑不快,他拖了真田浩二的后腿。其实,即便他没有负伤,他们也跑不过鬼魅一般的山兵。
看到四面围拢的山兵们逐渐缩小了包围圈,山本带着哭腔嚎叫着:“真田君,不要管我,你们快走!”
“山本,已经来不及了。”真田浩二看看四周,竟然在笑:“难道我们的死不是为了捍卫帝国的尊严?难道我们不应该死在一起吗?山本君!”
“是的,是的……”山本开始抽泣。
“收起你的眼泪吧,我在死之前会给你个痛快,不会让你受到不该受的屈辱。”真田浩二似乎在鼓励山本。
“衷心谢谢你呢,真田君。”山本坐在地上,挺直了腰板,随时等待真田浩二赐给他的死亡。
痛痛快快地死,总比被山兵折磨而死,受尽屈辱而死要好得多。
等待死亡的山本依旧被保护在中央,真田浩二的三角拼刺阵形面临着死神的降临。
最后的搏杀开始了!
山兵们是疯狂的,真田浩二们也是疯狂的。真田浩二们还保持着阵形,但最后的,最疯狂的搏杀几乎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尤其山兵们一拥而上,不顾死活的时候……
三角拼刺阵形迅速分崩离析,两名日本兵的哀嚎说明他们已经被尺把长的刀子开膛破肚。真田浩二脱力地倒在山本身边的时候,刚好避开了致命的一刀。
“山本君,我们一起吧!”真田浩二丢掉了枪刺,拿出了手雷。
疯狂的山兵们并没有让愤怒占据头脑,他们迅速分开。真田浩二和山本已是网中之鱼,看看他们如何挣扎也好。
“真田君,天皇能看到我们为他尽忠吧?”山本不知因为流血过多,还是面临死亡时的胆怯而瑟瑟发抖。
“天皇正在朝我们微笑!”真田浩二举起了手雷,他忽然改变了计划。他原本想着和山本同归于尽,可是为什么要浪费手雷,而不是杀死山本之后,拿着手雷和山兵们死在一起呢?
突变救了真田浩二一条命。
距离真田浩二最近的山兵的头部忽然窜出了一股鲜血,几乎同时枪声才传进每个人的耳中。紧接着密集的枪声传来,那是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的扫射。
射击毫无忌惮,似乎知道真田浩二和山本都倒在了地上。
“真田君,我们不用死了,我们得救了!是坂垣君!”山本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密集的射击和繁乱的脚步且不提,只消朝远处的丛林望上一眼,山兵们便知道,敌人大批的增援来了。一声呼啸过后,幸存的山兵们迅速撤离,鬼影一般消失在丛林之中。
生死一瞬间的真田浩二见到坂垣平八郎的时候,说出的却是:“阁下,请你处决我吧。”
表情复杂的坂垣平八郎用手抹去了真田浩二脸上的血迹:“真田君,我想你已经尽力了。”
羞愧地垂下头,真田浩二的声音很低:“可是,我失败了,很多帝国的军人因为我阵亡了。”
摆摆手让日军医务官给山本进行急救,扫了一眼分散在四周警戒的日本兵,坂垣平八郎说:“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阁下,正如你知道的,我认为偷袭我们营地的是山兵。我们上当了,那是一些冒充山兵的人。他们还冒充我们,把一些山兵引了过来。我们和山兵发生了冲突,剩下的就是阁下你所看到的了。”真田浩二跪在地上,手里拿着被掰成两瓣的护身符,这次的失败是他生平最大的耻辱:“阁下,请你现在就处决我吧,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切腹谢罪的权力了。”
眼中尽是搏杀留下的惨状,这让坂垣平八郎非常痛心:“处决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作为帝国的军人,你不觉得应该完成任务再索取惩罚吗?你难道是在逃避自己的责任和对天皇的忠诚吗?”
沉思片刻,真田浩二垂下了头:“阁下教训的是,我听凭发落。”
“所有人,二十分钟后返回营地。你们两个殿后。”坂垣平八郎对两名日本兵下达了命令,随后又对真田浩二说:“你去给阵亡的战友送行吧。”
听到渐远的搏杀声,鹿鸣铮这班兄弟都失去了耐心,都想离开隐蔽去看个究竟,但后面传来的密集枪声让他们放弃了这种冒险。
看到升腾的黑烟,侉侉终于忍不住了:“刚才的枪打得那么急,怕是鬼子的援兵来了。照说那些打冤家的山兵不该那么孬,怎么连一个鬼子都没打死?”
“你有顺风耳还是千里眼,你咋知道?”倮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伤口,那是打冤家的山兵留给他的,他总觉得即便山兵们没有和日本侦搜队打成平手,也得干掉几个鬼子。
“看看那烟,鬼子高高兴兴地生火做饭了。”侉侉坚持自己的想法。
做了一个让兄弟们低声的手势,鹿鸣铮说:“鬼子没那闲心,我估摸他们在烧同伙的尸体呢,看这烟雾这么大,鬼子起码死了五个。”
瞄着远处升腾的黑烟,欧边花点点头:“官长说的对,鬼子虽说来了支援,损失也应该不小。”
从蛇洞里爬出来,羊倌拍拍身上的土:“官长,咱们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把英国布伦式轻机枪靠在自己腿上,**有些不放心:“照官长说的,鬼子吃了大亏能就这么算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沉吟片刻,鹿鸣铮说:“鬼子精明的很,恶战了一场,他们不会久留,况且营地里还有一批伤兵,等烟没了,他们也该走远了。”
“官长,你脑瓜子是灵光,可是千算万算,还是出了岔子。你要是带着咱们偷袭鬼子的营地,那不是又干掉一批鬼子?割点耳朵下酒多好。”羌羌似乎没有过足拼杀的瘾头。
走出隐蔽,活动了一下筋骨,鹿鸣铮说:“按照当时的情况,我们要是在丛林里乱跑,很有可能引起山兵的注意,他们多半就打不起来了。再说了,你们真以为鬼子是傻子?被老八他们劫一次营,就不会提高警惕?要是真摸过去,说不准会撞到鬼子暗哨枪口上,顺带着碰几个诡雷。”
并非凭空猜测,鹿鸣铮的推断是源于对日军的了解,而这种了解让他的猜测全部应验了。
带着同伴的骨灰和负伤的山本回到营地附近时,真田浩二陆续看到了几个坂垣平八郎布置的暗哨,若不是近距离观察,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而坂垣平八郎坚持自己走在前面,是因为近十个诡雷都是他亲自布置的,只有他才能逐一解除这些诡雷。
对谨慎的坂垣平八郎生出了许多敬佩,真田浩二由衷地说:“阁下,你的布置还真是周密呢。”
解除了最后一个诡雷,真田浩二率先走进了营地:“你迟迟没有回来,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一定是遇到了麻烦,但是我必须对营地的同伴负责,所以我留下了一部分人做暗哨,还亲自布置了一些诡雷,暗哨和诡雷足以让试图侵犯我们的人死于非命,营地里我也留下了一些人。”
看到营地的空地上摆放的机枪,真田浩二说:“阁下,我认为我是上了支那人的当。”
“你是说那些所谓的武士吗?”坂垣平八郎目光闪动,显然正在思索。
狠狠吐了一口吐沫,恨得咬牙切齿的真田浩二说:“他们不配叫武士,他们毁掉了我的护身符,还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了帝国的战士!”
“我和真田君的想法不一样。”坂垣平八郎对真田浩二的怒火似乎已经消除了:“中国古代有个军事家说过兵不厌诈,难道战争不就是勇敢和智慧的搏杀吗?真田君,你当初做猎人的时候,为了对付野兽,恐怕也动了很多脑子吧。”
似乎被坂垣平八郎说服了,但真田浩二还是愤愤不平:“只有帝国的军人才配做猎人,支那人永远都是猎物。”
安慰地拍拍真田浩二,坂垣平八郎说:“你当年做猎人的时候,大概也有被野兽伏击的时候吧。丛林有丛林的法则,战争有战争的准绳,无论是丛林里,还是战争中,只有消灭对方,才配做猎人。真田君,从失败中猛醒吧,我们必须要做胜利的猎人!”
“阁下说的是。”真田浩二心服口服,他看着坂垣平八郎说:“阁下,我们损失了一些勇士,接下来该怎么去对付那些支那人呢?”
“首先要解决的不应该是支那人,而是那些山兵。按照你说的,那不是普通的山兵,应该是山兵里的精锐战士。”坂垣平八郎拿出了南部式手枪,放在手里摆弄着。
猛地一惊,真田浩二喃喃地说:“可是阁下,我不畏惧那些山兵,我是担心影响我们的任务,我们首先应该对付那些支那人,不是吗?”
“我并没说和山兵去战斗,我需要一些山兵来补充我们的队伍。”坂垣平八郎笑了:“他们的战斗力真是强悍,是个不错的马前卒呢。”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真田浩二担忧地看看四周:“阁下,我担心的是,在我们找到他们之前,那些山兵会来复仇。”
收起南部式手枪,坂垣平八郎面色凝重:“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望着远处的浓烟逐渐散尽,鹿鸣铮派出了倮倮和羌羌去打探情况,确定日军侦搜队全部撤退以后,他才带着其他的兄弟来到了山兵和日本兵的战场。
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和粘在植物上的斑斑血迹,羊倌嘴里啧啧有声:“小鬼子和山兵干的够欢的。”
“要说这些小鬼子,打起仗来还是有板有眼的,怎么被山兵打成缩头乌龟。”花脸猫看到倮倮幽幽的目光,连忙把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不过也对,也就是倮倮能和山兵打个平手,小鬼子根本不灵。”
收回玩笑的目光,倮倮说:“追我的山兵死了,我受了伤,这叫打成平手?不过呢,咱们小心点还是没错的,山兵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管他天时地利人和,山兵再厉害,鬼子再精,还不是被咱们玩的团团转。”侉侉自信满满。
走到真田浩二燃烧同伴尸体的灰堆前,鹿鸣铮大概估算着:“鬼子肯定是把骨灰都带走了,不过看着阵势,起码死了五个鬼子是错不了的。”
“山兵也没少死。”欧边花跨过一具山兵的尸体,拿起一把尺把长的刀子:“这刀不错,老子笑纳了。”
“别找麻烦了,扔了吧。”苗老八把欧边花手里的刀扔到一旁:“让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