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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着射击姿势,把飞到嘴里的一根树枝吐在地上,刚才手榴弹在鹿鸣铮不远处爆炸,树枝径直飞进了他嘴里:“你说的没错,小鬼子贼心不死,还想找咱们的便宜。”
架起英国布伦式轻机枪,打开枪机,巴~特~尔斗志昂扬:“正好,睡醒了活动活动筋骨。官长,鬼子来了多少人?”
继续观察着远处的情况,鹿鸣铮低声说:“小鬼子减员那么严重,肯定人不多,我现在看到的只有两个。别轻敌,这两个家伙都是老兵油子,你不要随便开火,暴露了就很危险,搞不好小鬼子要请你吃花生米。”
关上枪机,巴~特~尔谨慎地说:“真是小鬼子?”
闭上眼睛,缓解一下眼部疲劳,鹿鸣铮说:“我也是怀疑,不怕他们是鬼子,就怕不是。”
一个人放哨,想要照顾偌大个寨子,并非易事。鹿鸣铮找到了寨子里最高的建筑,爬上屋顶,不停变换姿势,雷达般来回巡视。前半夜相安无事,就在苗老八和巴~特~尔都醒过来,想着替换他放哨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两个幽灵般的身影。这两个人正是坂垣平八郎和真田浩二。
坂垣平八郎不是说要去找山兵的主人土司,找一些山兵补充实力,顺便让他们当炮灰吗?
在宿营地的时候,坂垣平八郎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安排好警戒,出了宿营地,看到真田浩二的表情,坂垣平八郎就明白他的心思了:“真田君,如果心里有话,却不说出来,会不会很难受?”
猛地一惊,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都挂在了脸上,真田浩二便有些尴尬:“我刚刚犯了错误,不应该随便提出建议呢。”
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坂垣平八郎说:“正是因为你白天犯了错误,所以才要提出好的建议,不然会辜负那些死去的武士呢。”
思索片刻,真田浩二缓缓地说:“我是不甘心,不过这也是个最好的机会。那些支那人必然认定了我们减员严重,不会发起进攻,但我们如果这个时候……”
打断了真田浩二的话,坂垣平八郎辨认了前面的路,一边拨开挡住的植物,一边说:“这个时候去强攻,我们是没有胜算可言,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让他们见识一下帝国武士的智慧。”
坂垣平八郎和真田浩二仔细搜索了一番,运气极好地找到了鹿鸣铮等人的行进痕迹,随后借着夜色,潜到了寨子附近。
仔细观察一番地形之后,坂垣平八郎不由地赞叹:“看来我们遇到了强大的对手呢。”
不愿承认,但真田浩二还是勉强地点点头:“是啊,把宿营地建在开阔地带明显是针对我们兵力不足,这些支那人虽然阴险,但也够聪明。”
放下手里的三八大盖,坂垣平八郎拍拍他背着的袋子:“看来狙杀的目的是无法实现了,我们只有试试它了。”
不由面露喜色,真田浩二凑上前接过坂垣平八郎的背包,伸手摸了摸:“看来阁下和我的想法一样,不然你怎么会随身带着它呢。”
听到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鹿鸣铮看到倮倮带着其他人纷纷赶到,便低声问倮倮:“上次在那个寨子里,窥视咱们的人,有什么特征吗?”
不由一惊,匍匐在地的倮倮说:“那家伙跑得太快,看不太清楚,不过他腰上应该有个尺把长的竹筒。”
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均匀,欧边花说:“会不会看错了?是不是山兵们放刀子的刀鞘?那些打冤家的山兵的刀子也有尺把长。”
撇撇嘴,倮倮极有自信地说:“老子的眼睛又没长鸡眼,咋会看错呢。刀鞘和竹筒要是分不清,我脑袋砍下来给你屙尿。”
摆摆手,示意兄弟们低声,鹿鸣铮说:“随身带着竹筒应该是用来装酒或者食物,这是克钦族的习惯。要是这两个人克钦族,咱们不能刀枪见血,不过天这么黑,也看不清他们是不是带了竹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花脸猫哼哼唧唧地说:“官长,你一夜没睡,困糊涂了吧?刚才爆炸的分明是鬼子的甜瓜雷手雷,扔鬼子的手榴弹肯定是鬼子。”
伸手在花脸猫的头上拍了一巴掌,羌羌反驳说:“你他娘的才困糊涂了。用鬼子手榴弹的就是鬼子?那些打冤家的山兵用的不是鬼子的手榴弹?咱们以前在战场上缴获了鬼子的手榴弹,咱用的时候也变成鬼子了?”
微微干咳一声,花脸猫不言语了。
深吸了一口气,羌羌说:“官长,话说回来,就算他们是克钦族的人,他们用手榴弹砸你,那就是想要你的命,咱们打他们也算是礼尚往来吧?”
拿出望远镜仔细朝远处观察,鹿鸣铮说:“上次的那个寨子,咱闯了人家的鬼屋禁地,用手榴弹砸我也是正常的。换了你,会咽下这口气。冤家宜解不宜结,在这丛林里,咱们有鬼子和山兵两个对头了,不能再结仇了。况且克钦族的人和山兵不是一个路子,小鬼子刚占领这里的时候,克钦族还组织过游击队和小鬼子开火呢。”
此时恰好是深夜与黎明的交界时分,很快微微吐露的晨曦取代了一片漆黑。鹿鸣铮他的兄弟们看清了对方了身影。
探头仔细辨认了片刻,羌羌肯定地说:“是小鬼子,身上没带竹筒,衣服都卷在身后。”
放下望远镜,鹿鸣铮说:“是小鬼子倒是没错,不过他们不来找咱们的晦气,在小溪边忙活什么呢?”
“在水里下毒?”巴~特~尔刚说完,连忙否定了自己:“那不能。这是活水,他们带多少毒药都没用。”
拿起自己的司登式冲锋枪,子弹上膛,鹿鸣铮下了命令:“先伺候他们上西天再说。”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就在鹿鸣铮担心误杀克钦族武士,稍稍犹豫的这段时间里,坂垣平八郎和真田浩二已然窜进了小溪对面的丛林,消失了。
悻悻地松开准备扣动扳机的手指,倮倮心有不甘地说:“娘的,就差几秒钟。”
端起英国布伦式轻机枪,巴~特~尔询问鹿鸣铮:“官长,我火力侦察下吧?”
其实鹿鸣铮错过了两次机会,眼前的是一次,上一次是他在屋顶发现有人摸过来,偷偷摸过去的时候。当时他发现了坂垣平八郎和真田浩二,他们也同时发现了他。鹿鸣铮不知对方的身份,没有冒然开枪,真田浩二却朝他丢出了一枚甜瓜雷。随后两个人就消失在黑暗中,直到天色放亮,鹿鸣铮才看到他们一直滞留在小溪边。
手指在枪机上轻轻敲击了几下,鹿鸣铮果断对倮倮说:“去制高点观察,他们藏在树林的话,马上开枪。”
“明白。”倮倮弓着身离开的时候,顺手拿走了鹿鸣铮递给他的望远镜。
很快,倮倮爬上鹿鸣铮曾放哨的屋顶,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后依旧没有开枪。
松了一口气,鹿鸣铮站起身朝小溪边走去:“我看看小鬼子在玩什么花样。”
兄弟们都跟了上去,走得最前面,最快的是羌羌。他很快超过了趴在地上的鹿鸣铮。
就在羌羌邻近小溪边的瞬间,鹿鸣铮忽然跃起,猛然朝他跑了过去,一脚踹在他的后腰,把他踹进了小溪里。
小溪虽是活水,但并不深,水深不及膝盖。即便如此,被踹得飞起来的羌羌还是变成了落汤鸡。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羌羌诧异地看着鹿鸣铮:“官长,你看清楚,我可不是小鬼子?”
第二十六章 势均为友()
“站着别动。”鹿鸣铮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趴在地上仔细观察着:“我是舍不得你变成碎肉块。”
立即停止了上岸的举动,羌羌弯腰下,仔细观察着岸边。
左左右右仔细观察了几分钟,鹿鸣铮朝身后扫了一眼:“欧边花,过来露一手。”
兄弟们自知遇到了险境,自觉地向后退去,唯有欧边花朝河边走了过去。
紧盯着欧边花的脚步,唯恐他犯下致命的错误,鹿鸣铮不停提醒着他:“往左走……踩着水坑过来……别碰右边的石头……”
退到远处的兄弟们一边替鹿鸣铮三人担忧,一边打开枪机,朝不同的方向望去,警戒着。
生死之际,没有人再开玩笑,但都在心里嘀咕着,到底是什么玩意,让鹿鸣铮如此的如临大敌?
人活在世,有生便有死,最让这些老兵心痛的是,往往前一刻还和自己聊天打屁的战友兄弟,下一秒便被流弹击穿了心脏,便被地雷炸成了碎肉。
地雷!没错,就是地雷!
看到欧边花安然无恙来到身边,鹿鸣铮指着眼前说:“到处都是地雷,小心了。”
刚刚直起腰,又弯下腰仔细辨认了片刻,羌羌疑惑地说:“官长,莫非是我眼花了,哪儿有地雷?”
朝羌羌摆摆手,示意他朝下游走,鹿鸣铮说:“我正对着阳光,看得真真的,你背对着阳光,球都看不到。你沿着小溪往下游走。”
迎着微暖的朝阳,耳边是潺潺的溪水,远处是幽静的丛林,若是换个时间,鹿鸣铮必定会对这良辰美景大加赞叹,而此时,他的身边布满了要命的地雷。顺利排雷,他可以继续享受阳光,排雷失败,他将在阳光中享受死亡的黑暗。
坂垣平八郎和真田浩二忙活了许久,竟是要在岸边布雷?
坂垣平八郎的计划原本是找个机会,打鹿鸣铮他们一个冷枪,不管是死是伤,一来给发泄下心中的愤懑,二来也不让鹿鸣铮有消停的日子。可是他们刚一露头就发现鹿鸣铮找了一个绝佳的宿营地,他们若是轻率靠近,反而会被对方打了冷枪。在丛林逗留的时间长了,他们都知道丛林生存首要任务是找到饮用水。所以他们便在岸边布下了地雷。
坂垣平八郎背在袋子里的东西便是地雷。
虽然没有眼见为实,羌羌还是服从命令,朝下游走了十几米。这时鹿鸣铮的声音再次响起:“继续走,走一百米再上岸。”
呲牙咧嘴地迈着步子,羌羌郁闷地嘀咕着:“他娘的,这回算是泡脚了,骨头都泡酥了。”
丛林的溪水,尤其是清晨的溪水和燥热的空气相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丛林里的空气潮湿燥热,从大山里流出来的溪水却是冰冷刺骨,不一会羌羌双腿的皮肤便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双脚隐隐地,竟像是被冻得麻木了,没有知觉。
俯下身子,研究了好一会,欧边花才对鹿鸣铮说:“官长,你退回去,我来排雷。”
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大刺刺地躺下,鹿鸣铮像是乘凉般惬意:“忙你的,我又不碍你事。”
把匕首和别在领子里的别针取了下来,欧边花说:“打仗听你的,排雷听我的,官长,去后面候着吧。”
“老子不走。”鹿鸣铮幽幽一笑:“你要是没信心,就别排雷了,咱们换个地方喝水就是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正想张嘴反击,欧边花瞬间明白了鹿鸣铮的用意,于是点着头说:“正好抓你的苦力,一会帮我把地雷都搬回去。哦,不对,不是地雷,是鬼子的甜瓜雷。”
当然不是不相信欧边花的能力,也不是懒的不想动,懒肉再多也不想在随时会爆炸的地雷旁边歇息。欧边花的排雷功夫自是没得说,不过兄弟就是有难同担,作为官长,鹿鸣铮更不会退缩。打仗靠的不是运气,是对战友最起码的信任,你要相信他能迅速消灭身侧的敌人,而不会让身侧的子弹射穿你的身体,你要相信他会变成你身后的眼睛和子弹,随时消灭身后的杂碎,而不会朝你打黑枪。
虽说脸上毫无表情,欧边花的心里还是暖暖地热了那么一下子,像是饮下了一口纯烈的老酒。
日本军队在进攻中国,进攻缅甸,以及太平洋战场上很少使用地雷。这一次坂垣平八郎和真田浩二用的是甜瓜雷。
一个仰面躺在石头上,像是晒太阳的懒汉,一个匍匐在地,像是勤奋耕种的老汉。懒汉和老汉如同在田间偶遇,慢悠悠地闲聊了起来。
“等年岁大了,我一定要回来转转,像英国人那样,找个吊床,叼个烟斗,美滋滋地睡上一觉。”鹿鸣铮躺在石头上,望着蓝汪汪的天空,像是正叼着烟斗,在吊床上摇晃。
“还得找几个日本女人,得有人点烟倒酒捶腿啊。”欧边花用匕首轻轻跷起一块石头,拿着掰直的别针进行排雷:“算球了,听说日本女人很温柔,不过我对日本人还是不放心,听说菲律宾的女人会伺候人。”
“你小子穷得只剩下两个卵蛋叮当响,还想用仆人。告诉你,只要有一个女人好好跟你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正经的。”
嘿嘿一笑,欧边花算是赞同鹿鸣铮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