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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咽着把大克的尸体放下,倮倮悲愤地说:“大克兄弟死的时候,一点防备的没有,是不是内部出了问题?”
望向自己的这班兄弟,他们是绝对可以信任的,然而,除了这班兄弟,这里再没有其他人了,因为那五个在战斗中幸存下来的克钦族勇士也死了。
指指不远处,鹿鸣铮用沉痛的声音说:“去那边看看吧。”
羌羌和苗老八立即朝五名克钦族勇士围拢的地方跑了过去。昨晚他们坚持要让鹿鸣铮这些中国老兵休息,他们轮流放哨。
原本花脸猫还和大克他们争了一会,但鹿鸣铮知道大克他们肯定是睡不着的。对于鹿鸣铮他们来说,这次战斗是一次完胜,除了日军官兵用刺刀在他们身上留下的伤口,他们没有任何减员,但对于大克这些克钦族勇士来说,这场战斗是一场惨胜,超过半数的克钦族勇士都战死了。
可毕竟还是打败了日军侦搜小队,两支日军侦搜小队全军覆没了,这对于克钦族勇士来说也是莫大的胜利。
失去兄弟的痛楚和胜利的喜悦交替在大克这六名克钦族勇士的心中波动,他们围拢篝火前,低声交谈着。鹿鸣铮明显可以听到他们时而笑出了声,时而低声垂泣。
对于大克这六名克钦族勇士来说,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可是,如果没有内部出了问题,怎么有人悄无声息地杀死了他们呢?
谁能有这个本事?
做一个假设,即便是本领超强的人,能在一瞬间杀死大克他们六个克钦族勇士,怎么可能放过鹿鸣铮这班兄弟?
鹿鸣铮这班兄弟可是个个睡得异常香甜……
除了大克之外的五名克钦族勇士,全都仰面躺在地上,嘴角浮动着微笑,像是睡着了,在梦中梦见了开心的事情。
跑过去,拍拍一名克钦族勇士的脸颊,花脸猫大声招呼着:“兄弟,醒醒了……兄弟!”
立即察觉到了异常,羌羌也拍了拍另一名克钦族勇士的脸颊,随后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满脸惊诧的花脸猫此时也把手放在了克钦族勇士颈部动脉的地方,他用不可思议的声音说:“死了?”
沉重地点点头,羌羌逐一检查了其他几名克钦族勇士,发现他们全都死了。
虽然死得安详,但死亡的悲痛和愤怒却让花脸猫难以自持。花脸猫抓住一名克钦族勇士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兄弟,醒醒啊,别睡了!”
不忍心地过去拉住花脸猫,羌羌说:“好了,好了。”
完全被悲伤击垮了,花脸猫还是用力地摇晃着克钦族勇士:“什么好了?好什么好?这兄弟睡着了。”
泪水猛地流了下来,羌羌一把拖走了花脸猫,他大声地对花脸猫说:“他死了,知道吗?这兄弟,还有大克,还有他们几个都死了!”
颓然地坐在地上,花脸猫哽咽着说:“死了,不可能,昨晚还好好的呢……怎么可能死了……”
是啊,昨天还在并肩浴血的克钦族勇士们就这么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没有告别,没有遗言,甚至没有告诉鹿鸣铮他们,到底是谁杀死了他们……
一场轰轰烈烈,生死与共的兄弟情义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的兄弟都沉默了,有的人在默然无语,有的人暗自垂泪,鹿鸣铮望向远处的群山丛林,似乎能看到这些克钦族勇士高举着竹矛,奋勇杀敌的情景,似乎能看到大克憨厚的微笑……
然而,一切都没有了!
“找,都给我找!”鹿鸣铮再起举起枪,朝着附近比划了一下:“两个人一个方向,有事就鸣枪!”
没有任何异议,兄弟们迅速朝四面冲了出去。鹿鸣铮和**一组,羌羌和欧边花一组,苗老八和花脸猫一组,侉侉和倮倮一组……
经过昨天的恶战,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伤势最重的是欧边花,他的右腿被日军的刺刀刺出了两个窟窿。虽然昨天都经过了包扎,但经过一晚的休息,痛楚和疲惫还没有完全离开他们的身体。
刺刀的伤,也许在受伤的时候并不是最痛的,但过了一夜,伤口刚刚结疤,在剧烈的奔跑中伤口再次被撕开才是最痛的。
对于失去兄弟的悲伤,身体的伤痛又算得了什么。
几组兄弟首先对附近的丛林进行了地毯式搜索,随后爬上了高处,四处寻找可疑之处。
很快,侉侉举起手里的三八大盖朝着远处开了两枪。
朝着侉侉射击的方向望去,羌羌说:“看见什么了?”
举起三八大盖又开了一枪,随后侉侉泄气地说:“妈的,是那两个小鬼子,怎么还没死!阴魂不散啊!”
仔细朝侉侉射击的方向辨别着,羌羌很快看到了坂垣平八郎和真田浩二的身影,但很快就消失在丛林里了。
大概估量了一下,他们和坂垣平八郎的直线距离大概要超十里,侉侉的三八大盖绝对影响不到他们,反而会提醒他们,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愤愤地把三八大盖抓在手里,侉侉对羌羌说:“追吧!”
朝其他兄弟的方向望去,羌羌说:“等等吧,等官长来了再说。”
很快,听到枪声的鹿鸣铮等人便来了他们的身边。听羌羌简单地把情况说完,鹿鸣铮沉默了。
急不可待地朝前走了几步,侉侉说:“官长,快下命令吧,再拖下去,小鬼子就跑没影了。”
像是要把自己的枪捏碎了,欧边花也说:“官长,别犹豫了,就这两个小鬼,咱们一会的功夫就能干掉。”
摇摇头,鹿鸣铮说:“不,我决定不追了。回去。”
不解地看着鹿鸣铮,**说:“回去干啥?官长,大克兄弟他们的仇不报了?”
本想不再解释什么,但看到这班兄弟急切的目光,鹿鸣铮只好说:“咱们离那两个小鬼子有多远?”
再次抬头看看坂垣平八郎和真田浩二消失的方向,羌羌说:“直线距离在十里左右吧。”
“直线距离十里地,追过去翻山越岭,我们需要多少时间?”鹿鸣铮不待兄弟们回答他的话,随后又说:“这两个小鬼子都是丛林战的精英,不会轻易让我们追上。”
似乎明白了鹿鸣铮的想法,倮倮说:“是啊,昨天咱们这些人追了那么久都没追上,那时候还有大克兄弟带路呢……”
提到死去的大克,兄弟们都不禁垂下头,露出悲伤的神情。
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似乎想把失去兄弟的悲痛咽进肚子里,鹿鸣铮说:“这两个小鬼子不仅没死,而且阴魂不散,他们肯定已经做好了应对我们追击的准备,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以逸待劳,我们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心有不甘地握着拳头,苗老八对鹿鸣铮说:“官长,你就给痛快话吧,既然不能追咱们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紧盯着鹿鸣铮的眼睛,**也说:“是啊,官长,六个兄弟就这么死了,不能就这么算了!”
“算了?”鹿鸣铮冷哼了一声:“小鬼子作恶多端,早就该碎尸万段,现在又杀了大克兄弟他们,这个仇,一定要以血还血,以命偿命。不过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行军。”
无奈地看着远处坂垣平八郎消失的方向,花脸猫说:“这和算了有什么区别,官长,执行任务没问题,可收拾这两个小鬼子也算是捎带手的事……也不能说捎带吧,反正我心里过不去。”
安慰地拍拍花脸猫的肩膀,鹿鸣铮耐心地说:“经过前面几次的战斗,我发现这个带头的小鬼子和我很像,尤其是这次面对面交手之后,我更加确定他和我是一路人。兄弟们,你们说说,我是有仇不报的人吗?我会让自己的兄弟就这么不清不白地死了吗?”
“不会!”倮倮这些兄弟齐声说。
“当然不会!”鹿鸣铮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仇一定要报,我一定要给大克这些兄弟报仇。反过来也是一样,那个带头的小鬼子一定想给那些被咱们打死的小鬼子报仇,大克他们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咱们该执行任务还是执行任务,平时只需要留点神就好了,于其去钻小鬼子给咱们准备好的圈套,不如咱们自己来个以逸待劳,设个圈套让鬼子钻。”
兄弟们纷纷点头,倮倮带头说:“我们明白了,官长,听你的。”
朝前走了几步,鹿鸣铮说:“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要抓紧执行任务,回去之后赶紧处理下大克这些兄弟的遗体,至于小鬼子的尸体就别烧了,咱们在林子里钻来钻去,惊扰了不少野兽,小鬼子的尸体就给这些野兽打牙祭好了。”
兄弟们显然都没有异议,**对鹿鸣铮说:“官长,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五个克钦族的兄弟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时候还带着微笑呢?”
第七十章 含笑之草()
回到沼泽边缘,接近丛林的地方,鹿鸣铮带着这班兄弟重新查看了那五名克钦族勇士的尸体,他们的脸上确实带着神秘的微笑。
即便在微笑中死去,这样未免让鹿鸣铮这班兄弟太过伤心了……
逐一翻看眼皮,查看身上是否有伤口,苗老八折腾了半天,没有任何线索,于是悻悻地说:“怎么说死就死了?难不成是昨天的战斗太激烈,这几位兄弟挺不住,累死了?”
明知道苗老八是找不到线索,说出了信口胡诌的话,欧边花还是捂着腿上的伤口,踉踉跄跄地走过去,锤了苗老八一拳。欧边花说:“你以为这些克钦族的兄弟都是豆腐做的,他们自小就在丛林里跑,身子骨比你结实。打一仗就累死了?简直是胡说八道,赶紧再看看有什么线索。”
查看尸体,连周边的环境都被鹿鸣铮这班兄弟仔细查看过了,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五具尸体围绕在熄灭的篝火前面,篝火上架着用来烧水的日军头盔,里面还有昨晚烧过的水。苗老八叹口气,抓起头盔说:“看来没指望了,你们找吧,饿死我了,我先喝口水。”
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伸手抓住了苗老八的手,随后抢过用来烧水的日军头盔。羌羌皱着眉头,低头嗅了嗅头盔里的水:“老八,你别乱动,小心有毒。”
众位兄弟顿时紧张起来,把目光都落在了羌羌身上。
走过去,朝头盔里的水看了一眼,鹿鸣铮对羌羌说:“有线索?”
茫然地摇摇头,羌羌说:“现在还不好确定,要真是我想的那种毒草,应该没有颜色,没有味道的,这么看是看不出来的。”
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花脸猫凑过来说:“羌羌,你说的那种毒草,毒性大吗?”
点点头,用力摇晃了一下头盔,像是想在震荡起来的水里找到什么线索,但还是一无所获。羌羌说:“那个带头的鬼子进的林子,和我的家乡的林子很像,都是每到晚上就会起瘴气,林子还会长一种其貌不扬的毒草。动物不敢进这样的林子,一方面是忌惮瘴气,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误食这种毒草。别看这种毒草无色无味,毒性非常大,就算是大象吃了被毒草浸泡过的水,也会瞬间完蛋。”
终于在四周发现了一条肉乎乎的虫子,花脸猫抓起虫子就丢进了头盔里。花脸猫说:“那还不简单,试一下就知道了。”
刚刚还在花脸猫手里活蹦乱跳的肉虫子,刚掉进头盔里便失去了活力,瞬间便死了。
“就是它了。”羌羌长叹一声:“这种毒草在我们那边叫含笑草,据说误食了这种毒草的人会在不知不觉睡去,在睡梦中死去,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抓起头盔,把毒草浸泡过的水用力泼在地上,鹿鸣铮恶狠狠地说:“早晚有一天,我让小鬼子以命偿命。”
羌羌的家乡把这种毒草叫做含笑草,而坂垣平八郎和真田浩二把这种毒草叫做针尖草。
昨天下午,天黑之前,坂垣平八郎和真田浩二无比狼狈地逃进有瘴气的林子的时候,他们几乎是绝望的。
毕竟经过剧烈的拼杀,两个人的体力都严重不足,而且紧追在后面的鹿鸣铮这些人个个都是精锐战士,一旦追上他们,他们毫无生还的可能。
尤其可怕的是,在丛林中逃亡,即便真田浩二曾是猎人,熟悉丛林,但他也比不过土生土长的大克这些克钦族勇士。
进入林子以后,坂垣平八郎几乎有些放弃了,他停止奔跑,折断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随后对还在喘粗气的真田浩二说:“真田君,我们不要再狼狈地逃跑了,像武士一样去战斗吧。”
默然地点点头,真田浩二也找了根手臂粗的树枝,准备和鹿鸣铮他们全力一搏。
说是全力一搏,其实就是垂死拼杀,如果能杀死一两个敌人,那就是最好的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