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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似乎看到了欧边花在丛林中频频射击,大发神威地干掉了一个一个鬼子……
他们似乎看到了欧边花在说:“这大象是世界上最大的哺乳动物,大象一共就两种,一种是亚洲象,一种是非洲象。”
他们似乎看到了,欧边花惊讶地反问:“什么之后?这些还不够?你还想知道什么?”
他们似乎看到,欧边花皮笑肉不笑地对坂垣平八郎说:“真他娘的稀罕,老子自己的事情,老子还做不了主了!告诉你个****的,娶不娶你娘,老子能做得了主,跟不跟你娘入洞房,老子还是做得了主,至于你跟不跟老子的姓,老子还是做得了主,至于现在……”
他们似乎看到随着手雷爆炸的浓烟,欧边花如同战神一般站在浓烟中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对鹿鸣铮这班兄弟说:“官长,兄弟们,兄弟先走一步啦……以后有好烟好酒记着给我留点……”
把仅有的香烟全部点燃,放在小小的坟前。
一边逐一点燃这些香烟,鹿鸣铮一边说:“兄弟们就这些烟了,你先凑合抽吧,等着完成了任务,有的是烟,有的是酒……兄弟,你的心意,兄弟们都明白,你这样做,是为了兄弟们,是怕连累兄弟们……”
用力擦了擦眼泪,走过去拍拍鹿鸣铮的肩膀,苗老八对鹿鸣铮说:“官长,别说了……”
苗老八的潜台词是,再说下去,他们谁都忍不住要号啕大哭。没有谁愿意在坂垣平八郎的眼皮子地下痛哭。
用力点点头,鹿鸣铮对兄弟们说:“都有了,听我命令!”
几位兄弟立即按照大小个站好,在没有墓碑的坟前列队。
“整理军容!”说完,鹿鸣铮率先开始整理军装。
看到兄弟们整理完军装,鹿鸣铮又第一个举起了枪:“敬礼!鸣枪三次,第一次!”
“砰!砰……砰……”
三次集体鸣枪后,枪声久久在丛林群山中回荡……
刮掉附近一棵大树一侧的树皮,鹿鸣铮用刺刀在树干上刺出了一行字:中国远征军勇士欧边花之墓
做完这一切,鹿鸣铮拽着眼角含着泪光,不愿离去的兄弟们朝远处走去。
走了几步,鹿鸣铮忽然转身,朝着坟墓说:“兄弟,那个小鬼子跟你埋在一起了,别埋怨哥几个。就当是给你找个了出气筒,以后在那边没事的时候,就打狗日的几拳出气。”
藏身在山洞里的坂垣平八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几乎想开口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说什么呢?说佩服鹿鸣铮,都到了生死关头,说这些矫情的话有什么意义呢?说让鹿鸣铮也给真田浩二刻一块简易的墓碑,那不是自寻无趣吗?
那就沉默吧,沉默就足够了。
朝自己的这班兄弟摆摆手,示意他们跟着撤退。看到兄弟们都在迷茫地看着他,鹿鸣铮这才回过味来,他一会用英语和巴里交谈,一会用日语和坂垣平八郎沟通,兄弟们完全听不懂。鹿鸣铮说:“这个鬼子头答应我,不会虐待那个英国人,咱们撤吧。”
侉侉这班兄弟用有些无奈的目光互相看看,那目光分明在说,官长脑子坏掉了吧?小鬼子有信誉可言吗?他说不虐待就不虐待了?如果说世界上还有最后一支军队会虐待战俘,那这支军队只能是日本军队。
看到鹿鸣铮带着中国老兵和英国管家巴里朝远处走去,坂垣平八郎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个巴里。坂垣平八郎藏在山洞里大喊:“鹿长官,我很清楚你们有多少人,所以请你们站到远处那个山坡上,天黑之前,我在路上都可以用望远镜看到你们,所以别跟我耍什么花样,如果你们耍花样,我就干掉这个英国鬼畜!”
本想出言反击,鹿鸣铮还是忍住了,既然开始演戏了,就要演得真实一点,于是鹿鸣铮说对坂垣平八郎说:“好的,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不过也请你遵守你的承诺,不然不管你跑到任何地方,我都会要你的命。”
干咳了一声,坂垣平八郎的声音再次传来:“好的,鹿先生,将来战场上见吧。”
“战场上见,****的。”鹿鸣铮的这句话是用汉语说的,说完之后便带着兄弟们和巴里朝远处的山坡走去。
直到鹿鸣铮这些中国老兵和巴里登上山坡,坂垣平八郎用望远镜确定他们一个不少之后,这才拖拽着还没醒来的赝品约翰走出了山洞。
形容虚脱地坐在地上,喘了半天粗气,随后再次拿出望远镜确定鹿鸣铮他们依旧停留在山坡上。坂垣平八郎朝赝品约翰狠狠地踢了一脚,随后有气无力地说:“你要是还装昏迷,我现在就切掉你的耳朵。”
赝品约翰机灵下跳了起来,随后有些胆怯地朝后面退了两步,似乎在等待坂垣平八郎的命令。
坂垣平八郎拿出了一根绳子,将绳子的一端捆住赝品约翰的双手,最后牵扯着另一端朝丛林深处走去。
用力拽了一下捆住约翰的绳子,如同放牛娃一般的坂垣平八郎对赝品约翰说:“我们要连夜赶路,如果路上你敢跟我耍花样,偷懒,或者我们明天中午之前赶不到附近的县城,那么你只有死路一条。”
很明显,坂垣平八郎断定鹿鸣铮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相信鹿鸣铮会遵守约定,天黑之前都会带着那些中国老兵留在山坡上,不过天黑之后他们一定会猛追过来,在明天中午之前一定会追上他们。到时候那个时候,鹿鸣铮这些中国老兵必然会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并救走约翰。
所以,明天中午是坂垣平八郎最后的期限。
事实上,对于是否营救赝品约翰,鹿鸣铮正在和英国管家巴里交涉。
第九十九章 针锋相对()
随着鹿鸣铮这些中国老兵来到山坡之后,巴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些不耐烦,不过他受过的良好的教育,让他看起来还是比较绅士,只是不断的踱步泄漏了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虽然大概猜出了鹿鸣铮和坂垣平八郎之间用日语说了什么,但鹿鸣铮和巴里说的话,侉侉这些兄弟还是很好奇的。
于是,匆忙赶到山坡后,鹿鸣铮告诉兄弟们,他向坂垣平八郎保证过,天黑之前会带着所有人留在这里。用这种方法证明自己这班兄弟留在山坡上,没有去追击他。
“****的小鬼子,真是鬼精鬼精的。”侉侉低声骂了一句,随后问鹿鸣铮:“官长,这个英国人是干嘛的,跟你嘀咕了半天,说什么了?”
朝焦急的巴里瞄了一眼,鹿鸣铮故意转过头不看他。鹿鸣铮说:“是这样,这个人说那个约翰是假的,他说他知道真的约翰在哪里。”
有些不相信地朝巴里望了一眼,苗老八狐疑地说:“他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他说不是就不是?怎么证明啊?官长,你不是说了,被小鬼子抓走的那个英国人认识那枚戒指吗?”
一直在来回踱步的巴里忽然停了下来,用带有京腔的汉语说:“你是说那枚古旧的戒指吧?约翰先生身边的人都认识那枚戒指。我认识那枚戒指,那个替身是约翰先生的玩伴,一天24个小时,有一半的时候和约翰先生在一起。他当然也认识那枚戒指。”
听到巴里说赝品约翰和真正的约翰一天中有一半的时间腻在一起,于是花脸猫猥琐地笑了笑:“约翰公子哥还好这一口。还说什么12个小时在一起,你就说陪他睡觉不就完了。”
不由皱了皱眉头,但巴里没有反驳什么。鹿鸣铮朝花脸猫瞪了一眼,该玩该闹的时候他不管兄弟们,可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虽说是调侃约翰,但这话多少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也多少会让兄弟们丢面子。
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花脸猫马上就不吭声了。
巴里流利的汉语让鹿鸣铮这班中国老兵都很惊讶,鹿鸣铮对巴里说:“好家伙,会说中国话,怎么不早说?还一口京腔,在北京待过?”
“约翰先生的父亲曾经做过驻华武官,我陪同他北京待过六年。”巴里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懊恼:“后来我开始照顾约翰先生,一直到现在。我刚才没有说汉语,是因为那个日本军人也懂得汉语,我觉得我们用英语沟通会比较安全,他应该不懂英语。”
常言道,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巴里虽然在言语中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但鹿鸣铮却听得出来,当年巴里跟随约翰的老爸在中国的时候,应该是很风光的。当时的大英帝国是老牌帝国主义,还算是比较牛的,所以在华的英国武官应该会受到中国政要的重视,巴里这个管家自然少不了好处。但是后来巴里照顾约翰这个私生子,自然要离开约翰老爸的府邸,不仅少了和达官显贵接触的机会,各种生活开销也会少了很多,所以心里有些情绪自然是难免的了。
拿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鹿鸣铮说:“但愿这个小鬼子真不懂英语吧,怎么称呼你?”
“叫我巴里好了。我是约翰先生的管家。”巴里整了整衣服,挺起了胸脯:“鹿先生,你们是受到谁的派遣来营救我们的?”
脸上浮起不快的表情,来到山坡之后,按照礼节,鹿鸣铮应该先和巴里寒暄一番,但鹿鸣铮并没有这么做。鹿鸣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无论那个日本军人懂不懂英语,你都不应该说出那些话,如果那个日本军人懂英语的话,你不是害了他?”
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巴里说:“我坚信那个日本军人听不懂英语。”
极度厌烦地朝巴里瞥了一眼,花脸猫对巴里说:“那个小鬼子是你小姨子啊,你怎么知道他不懂英语?你连自己同胞的性命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你在乎自己的小命吗?”
说话间,花脸猫看似无意地把手放在了他的散弹枪上,目光像刀子一般扎在了巴里的脸上。
即便巴里见多识广,见识过很多大场面,也还是被花脸猫这样的悍卒脸上的杀气吓了一跳。
朝花脸猫做出一个阻止的手势,鹿鸣铮随后对巴里说:“尊敬的巴里先生,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们是中国军方派出的小分队,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并确认约翰先生的情况,也就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记住,我们的上峰给我们的命令是确认约翰先生的情况,而不是一定要保护他离开丛林,我们的上峰告诉我们,第一是自保,第二才是救人。还有,我们的营救计划中只包括约翰先生一个人。”
巴里的脸上顿时晴转多云,而侉侉这些兄弟则故意板着脸,其实心里早都乐开了花,并且暗暗找鹿鸣铮伸出了大拇指。
鹿鸣铮这班中国老兵的任务当然不是他说的这样,他的任务是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把约翰带出丛林,不过任务里面确实没有规定还需要营救巴里这样的,约翰身边的人。其实谁都明白,如果约翰身边有随从,管家之类的人,他们一定会顺带手就出来的。
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在山洞外面的时候,巴里已经透露他的想法了。巴里不在乎赝品约翰的生死,只想着尽快脱身。到了山坡上以后,还是这样,巴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就是想提出不要管赝品约翰了,但是他说不出这样的话,只能是干着急,这些统统都被鹿鸣铮看在眼里。
所以,鹿鸣铮必须要给这个看似绅士,其实内心阴暗歹毒的英国管家一个下马威,一个方面要让他抛弃心理优势,在丛林里,在只有中国军爷才能把你们救出去的丛林里,做主的人应该是中国军爷,而不是心高气傲,把眼睛长在头顶的英国大老爷。
虽然有些狐疑,但巴里还是不敢轻易否定鹿鸣铮所说的话,他只是惊呼了一声:“噢,上帝呀,我可是约翰先生的管家,我的主人曾经是……”
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巴里,鹿鸣铮希望巴里把他真正的主人说出来,也就是当初春心荡漾,一个不小心生下约翰的人。但是巴里忽然停了下来,即便在暴怒之中,他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嘴。
学着巴里的模样,鹿鸣铮耸耸肩膀说:“不管你的主人是谁,就算是英国女皇也没用。你要记住,我们是中国军人,只服从上级的命令,其他的,不管是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的命令统统和我们无关。还有,我不管你的主人是谁,也不管你是谁,你要是想让我们救你们出去,包括救你的主人出去,所有的事情都要听我们的,不然的话,出现任何问题都是你自寻苦吃。”
耸了耸肩膀,但很快意识到他可能又会被模仿。巴里说:“鹿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留在这里,一直到天黑。我也会等你们去救那个假约翰,其实我和假约翰认识了很久,我当然希望他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