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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虎的车头撞得瘪了一大块,发动机却仍然低吼,顶着张牙舞爪的霸王龙一路前冲。
霸王龙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挣扎着想要逃走,没等它逃开,路虎便狠狠地将它撞到墙上。
车头撞上墙面的闷响掩盖了霸王龙的惨号,何骏定睛一看,路虎的车头已经嵌入墙体,霸王龙两条腿自胯骨以下挤成了肉泥,断裂的骨茬刺破了粗糙的皮肤,鲜血大面积铺开,溅满了墙面和路虎的车头。
路虎车主仍然不肯罢休,依旧死死踩住油门儿,轮胎与地面剧烈的摩擦,尖锐的摩擦声远远地传开,蒙蒙的青烟自轮底飘散,直到一只后轮嘭地一声爆胎,车主才如梦初醒地松开油门。
刺耳的摩擦声终于停了下来,嘴里喷泉一样吐血的霸王龙还没死透,原本的肆无忌惮却被惊恐取代,两只小眼睛隔着挡风玻璃盯着车主,好一会儿才软软地倒在车头上,微微抽动几下,彻底死透了。
车主剧烈的喘息着,混身脱力汗出如浆。
鲜血继续从霸王龙的嘴里流出来,路虎前盖上的凹陷很快接满了一小洼鲜血,随即鲜血沿着车头流下,一滴滴掉落地面,与地上的人血混杂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另一只霸王龙似乎是循着撞击声找了过来,蹿到车边,用头顶了顶死亡的同伴。
路虎车窗上的防晒车膜阻隔了霸王龙的视线,车主紧紧地缩在方向盘下面,祈祷外面的大家伙赶紧离开。
车主被兔死狐悲的惨烈激起了愤怒和勇气,当所有的一切褪去之后,留下的只有对未知的恐惧。
何骏趴在窗子上看得目眩神迷,忍不住琢磨怎么才能帮楼下的车主脱困,忽然间身后的卧室门啪嗒一声响,何骏立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回头。
男人打开门,冲着扯住他衣襟的妻子柔声说了几句,背对面门外退出来,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何骏想起自己之前的话,好整以暇地问:“相信我了?”人都有逆反心理,越是不让做什么,就越想试试看。
他故意提醒说别让女人往外看,就是猜测男人会忍不住看外面的情况。
男人的脸色异常难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满身血迹的何骏,再瞅瞅自家干净整洁的沙发,狠狠一咬牙:“请坐!”————分割————新书上传,需要各位书友的强劲支持!
5 对谈()
到了这个时候,还顾忌沙发干不干净做什么?
何骏微微一笑,走到客厅中央盘腿坐在地板上,正好与男人面对面。
男人立即澄清:“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何骏笑了,“坐这儿好收拾。”
男人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屁股突然往下一蹿,也坐到了地板上:“我现在彻底相信你是个好人了。”能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如果不是何骏满身的鲜血,衣服上还沾着碎肉,他更想坐到何骏身边——近距离的接触,会增加双方的信任。
何骏哈哈大笑,差点没笑出眼泪,直到门外咚地一声闷响,才赶紧收住笑声。
男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忧心忡忡地说:“下面的事我全看见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是我们穿越的异界?异界生物穿越地球?秘密实验联通了其它位面?还是生物兵器逃出实验室?”
“我不知道,可能也没人知道。”何骏一阵猛摇头,“你的想法还真不少,我劝你还是别想那么多,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再说吧。”
何骏觉得这个时候,他和这个男人应该急得满头大汗,满地直走才正常,可偏偏两个陌生人像老朋友一样席地而坐,不禁感慨人生真是奇妙。
男人一点也不觉得奇妙,只觉得人生如此悲催。
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嗫嚅着说:“我可以死,但是我不能让老婆孩子陪我一起死。”
何骏没结过婚,不算暗恋也没有女朋友,不大理解已婚男从的心态,但他佩服这样一个有责任的心男人,哪怕这个男人的胆子小了点儿。
他抿了抿嘴:“你不提我都忘了,下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啥都不知道啊?还把孩子扔楼下了?”
男人脸上微微一红:“我儿子小,晚上太闹了,总是一宿一宿的不睡觉,吵得我们俩也睡不好,刚才孩子睡了,我们俩正补觉呢,我以是地震,把媳妇叫起来,带上孩子就往外跑,哪成想到了一楼还没出单元门儿,就让冲进来的人给带到楼上……”
“厉害!”何骏竖起大拇指,“换成我,下楼的时候肯定想不起来推婴儿车。”
何骏在如此的惊变面前能够迅速冷静下来,凭的是求生的欲望,这个胆小的男人能够勇敢地面对一切,大概就是因为他的家人吧。
谁说胆小的男人不勇敢?
男人的脸上更红了:“我媳妇嫌那车老在外面推轮子脏,平时只把孩子躺的篮子提上来,车一直扔在一楼。”
“没事儿,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还得谢谢你们呢,不是你家宝宝的婴儿车,我现在已经变成霸王龙粪了。”
“霸王龙?你确定?”男人诧异地问。
“当然不,它们太小了,我只是觉得有点像才这么叫。”何骏笑呵呵地说。
灿烂的微笑配上满身的血迹,反差是如此强烈。
“我说呢!”男从了然地笑了,“你看见它们身上西瓜一样的纹路没有?”
“当然看到了!”何骏诧异地点头,“怎么?你认识这种爬虫?”
男人不是很确定地说:“如果我没认错,这种恐龙很可能是南十字龙。”
“南十字龙?”何骏将信将疑,“我听说过暴龙、迅猛龙、剑龙、翼龙和三角龙什么的,就是没听说过南十字龙,你别告诉我你是研究古生物的!”
随随便便都能遇上个懂行的,也太巧合、太扯淡了吧?
“我也是随便猜的。”男人一脸地赫然,想了想又解释道,“我给孩子准备了许多画册,有几本恐龙的,里面的南十字龙身上也是这种纹路。”
“真的假的?”何骏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
“你不信?我把画册给你找出来看!”男人脸色涨红,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用不用,我信!”何骏刨根问底的毛病犯了,“我是奇怪,恐龙化石应该全是骨头没有肉,就算有皮肉,变成化石之后也看不出原来什么颜色了吧?那些画图册的怎么知道南十字龙身上长什么样的花纹。”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男人为难地说。
“嗨,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说说。”何骏大咧咧地说,“我管它到底是什么龙呢,我就知道这东西吃肉……”
说到这儿,何骏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下意识地摸摸衣服上半干的血肉,再也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男人觉得何骏的表情不对。
何骏忧郁地叹道:“我身上沾的鲜血碎肉在不久之前还留在活生生的人身上,哪曾想一转眼,这些人就全都没了。”
男人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何骏对此毫无察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想过,人命会这样脆弱,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男人犹豫了一下劝道,“咱们俩的年纪差不多,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十几岁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去世了,那个时候对这些事还不很懂,也没觉得如何伤心,毕竟他们已经很老了,寿终正寝再正常不过。”
男人从茶几下拿出一盒香烟,往何骏面前递了递:“来一支?”
“我不会!”何骏赶紧拒绝。
“那我也不抽了。”男人随手把香烟扔回去,露出回忆的神色,“上大学的时候,听说高中一个同学得白血病死了,后来才知道,这些年夭折的同学不止这一个。”
何骏微微一怔。
男人掰着手指头数道:“小学时的女同桌男朋友得了尿毒症,她自己精神恍惚,她妈一时疏忽没看住,她就在自家的院子里上吊死了;另一个女同学半夜得了急病没抢救过来;初中一个男同学车祸没了,留下才几个月的孩子;还有一个女同学,腰上长了个恶性肿瘤,肯定拖不过今天的春节。”
“这么多?”何骏十分意外,他从来没听说自己哪个同学意外身故。
“多么?这还不是全部!”男人轻叹,“我发现人真的真的非常脆弱,脆弱到碰一碰就会丢了命,而且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轮到我自己。”
6 坚强的理由()
说到这里,男人突然醒悟过来,讪讪地说:“抱歉,我不该和你提这些。”
“没关系。”何骏连忙说道。
他才二十出头,精彩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多听听其他人的人生阅历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何骏心里暗暗地觉得,自己的同学说不定也有人出了意外,只是他一直宅在家里没打听过,所以才不知道罢了。
两个人好像突然把能说的话题全说完了,一齐陷入沉默,男人的目光一直在何骏脸上游移不定,悄悄地观察何骏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们俩原本就是陌生人,根本说不上什么交情,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交浅言深。
男人与何骏说起这些,并不是心血来潮一时感慨,而是有意为之。
这是他的家,有他的妻子孩子,他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的妻儿,心里一个劲地盘算怎么才能把何骏这尊不请自来的大佛送走,可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个好办法。
直截了当根本行不通,万一这人表里不一,暴起伤人怎么办?
所以只能侧面迂回,希望用掏心窝子的办法勾起何骏的同情心。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问道:“外面变成这样,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先活下去再说呗。”何骏想也不想地说。
“活下去?要是多来几头南十字龙,谁都活不下去。”男人悲观地说。
“那就看咱们到底在什么地方了。”何骏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要咱们还在地球上,军队和警察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过来救援,你说说看,什么样的恐龙顶得住坦克飞机和大炮?”
他这样说不光是为了安慰男人,同样也是在安慰自己。
何骏刚刚已经看到了,这里除了小区的几栋住宅楼之外,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再也找不到其它建筑。
不仅如此,这几栋楼已经停电,手机也没有任何信号,所有迹象都不符合实验动物出逃的猜测,八成倒像小区的一部分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何骏想到这里,忽然记起小时候看过的电影《费城实验》,片子里的小镇就是因为军方的实验原地消失。难不成电影里的事情都是真的,有人重复了费城实验,把小区的一部分送出了原本的时空?
太荒谬了!
就算真有人搞这种实验,也应该跑到千里无人烟的沙漠戈壁无人区里折腾,怎么会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乱来?
男人也是个明白人,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说道:“如果这儿只有我们呢?”
何骏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的眼睛,两人对视片刻,何骏才抬起自己的胳膊,将沾满血迹的双手摊开:“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只能像祖先一样,靠两只手生存下去。”
男人心头一颤,下意识地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目光好似透过了门,看到了卧室里的妻儿。
如果这里真的是另一个时代,该怎么样才能生存下去?
他不敢想象自己身穿树叶皮毛,手拿石斧石矛与恐龙搏斗是什么样的场景,不过他只犹豫了片刻,就下定了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努力活下去的决心。
若是连他这个一家之主都没有活下去的信心,卧室里羸弱妻子和幼小的孩子又该怎么办?身为一个男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用坚实的臂膀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空。
男人不是为自己活着,所以必须坚强。
“要是有枪就好了。”男从喃喃地说。
“谁说不是呢。”何骏忧郁地说,“就算有一把土炮也比赤手空拳强啊!”
土炮指的是土造猎枪,也就能装两发子弹。
以专业的眼光来看,这种枪属于霰弹枪,子弹都是利用现成的大号弹壳自行复装,一半儿装火药一半儿装铁砂,威力不强,射程也不远。
这种枪在全面禁枪之前的农村几乎家家都有,何骏小时候见过,不过禁枪之后已经绝迹了。
要是早知道会遇上眼下这种超出常理的情况,何骏拼着进局子里蹲几年,也要弄一支啥的防身。
“礼花什么的,其实也行!”男人说。
“这个时候,上哪儿找礼花去啊。”何骏又是一阵长吁短叹,“禁放烟花爆